九

克莱斯死了，身中数枪然后再百乐门爆炸中身亡，直到死前，他还瞪着眼睛看着沈烟，仿佛在看一只怪物，嘴里不住地喃喃：“太...太可怕了。”

克莱斯喜欢莫娘，沈烟在身为杀手的第一天就知道，他知道她是间谍，可他爱她，愿意为她保守秘密，可终究敌不过爱而不得，反目成仇。

所以当沈烟切断克莱斯的手臂，从他手里抢回母亲的怀表时，她才会说：“爱她，你不配！”

克莱斯的船厂炸了，连他背后做非法人口及枪支贸易的新闻也在第二天登上了各大报纸的首刊。

而沈烟呢，她嘴角的黑血终究还是侵染了那天青色的旗袍，她看到郑逸天满头大汗地抱着她往医院里赶。

“没用的。”沈烟一早就在自己和克莱斯的酒杯中的一杯下了毒，她想赌一赌，用命赌一赌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不过，最后的赢家终归还是她，而她，本来也没想过活着离开。

“沈烟..沈烟你不要睡，我..我会治好你的，我们还没结婚呢......”意识模糊中仿佛看到了郑大少爷一如初见般湿了眼角。

她笑着抬手为他擦去一朵泪花，说了一句：“谢谢你。”之后便没了气息。

十

沈烟喜欢喝普洱茶，不是因为味道，而是因为它的气息很像郑逸天身上的气息。

沈烟的白猫叫小花，原因无他，只是郑大少爷小时候的乳名罢了。

沈烟总是发一刻钟的呆，是因为她和郑大少爷约会时最多等一刻钟，时间一到，立马走人。

沈烟喜欢穿天青色的旗袍，因为郑逸天说她穿这个颜色是最好看。

沈烟......

在葬礼后的某一天，面容消瘦的男人发现了那张渗透了墨迹的白纸，上面写着六个大字：

“郑逸天，王八蛋！”

男人扯了扯嘴角，笑了，穿着喜服的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十一

鸢三娘当了大半辈子的百乐门老板娘，没遇到个良人，却把半生扎进了昔日对头的女儿和她那作天作地的对象身上。

鸢三娘知道沈烟心结未解，不手刃仇人必不罢休，跟她娘当年一意孤行要嫁给东街戏院的戏子一样，脾气倔得跟牛一样，怎么劝也劝不回来。

于是她便为她铺路，一步步助她走上那个舞台，可刚有所起色，就被她那作死小能手的对象抢先了。

这样也好，莫娘其实很早就被外国人下了毒，所以沈烟自娘胎里身体就不好，大夫说她最多活到15岁，而鸢三娘也遵从师姐的遗愿，成功瞒了沈烟一辈子。

不过现在也好，她还多活了3年。

这样也好，就当送走了...

送走了那抹天青色烟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