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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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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的轿子驶出近郊、穿街过巷,目之所及,由桃花灼灼到人影繁繁,最终,落在了巍峨又肃穆的宫殿之前。

“轿中何人?烦请相告!”轿外禁卫军的声音恭敬且严厉。

蟾露朗声回道:“是瑱王妃殿下。”

“卑职失礼,望王妃殿下赎罪!敢问王妃殿下,入宫所为何事?”

蟾露的语气很是桀骜,“自有要事,你只管放行吧。”

英武的青年一直是抱拳行礼的姿势,沉吟了一下,方道:“请王妃殿下再此稍等片刻,卑职进去通传。”

“你这人——”

“蟾露!”轿中女声止住了丫鬟的辩驳,声线清甜、语气温和,“那劳烦侍卫大人跑一趟了。”

“是!卑职领旨!”

少顷,脚步声再起。青年去而复返,身边多了一位白面红唇、下巴光溜的中年人。

“老奴康缇,参见瑱王妃殿下。”

闻此言,阮葶嫣掀开轿帘,优雅地走了出来,很是周全地福了福身子,“康公公有礼。”

当初,她住在阮府十日,有五日是学习宫中礼仪。兴许是阮谦怕她在成亲时“粗鄙无德”惹出笑话、连累了阮家人,是以特请在宫中当过职的老嬷嬷来培训她。

在皇上面前要自称“臣妾”,在段栖椋面前要自称“妾”,而在下人面前要自称“本宫”。旁的宫女、内侍见她行礼、可不必多睬,唯独一人,须得还礼。

此人便是眼前的大内总管——康缇。

“王妃殿下可是奉旨入宫?”

这位位高权重的内侍首领面带微笑,声音柔而不娇,若不细听,是察觉不出他与寻常男子的不同的。

阮葶嫣不矜不伐地道:“并没有。本宫只是来看望一下瑱王殿下。”

“王爷自小在宫中长大,这里依然是他的家,王妃您无需担忧。”

“本宫并非担忧王爷,而是……”阮葶嫣说着,耳根子不由得红起来,“……有些挂念他。”

康缇“呋呋呋”地笑道:“老奴明白王爷与王妃是鹣鲽情深,不过莲妃娘娘生辰宴在即,王爷重任在身,恐分身不暇。若您来、耽搁了进度,老奴也不好向圣上交代啊。”

阮葶嫣咬了下唇,颇有豁出去的架势,楚楚可怜地道:“请康公公通融!昨夜王爷未回王府,本宫……本宫一宿都没睡踏实。本宫只瞧王爷一眼,瞧一眼便离开!”

泪凝于睫,整个人好似柔软的一团云,惹人怜爱又很好磋磨。

康缇扬了下眉,勾着浮夸的笑,“哎哟,王妃殿下您这可折煞老奴了!王爷是您夫君,你想见他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快,老奴这便带您去找王爷!”

阮葶嫣大喜,“多谢康公公!”

康缇步行,她也不好再坐轿,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其身后。

回想临行前漪薰嘱咐的话,她顿增敬佩之情。

“王爷都无法出宫,想必王妃您入宫也不会很容易。不过不要紧,您只要以“思念王爷、夜不能寐”为由头,并表现得哀伤一些,哪怕是到了圣上跟前儿,他们也不会狠心阻挠您的。”

初听此话,阮葶嫣并不以为然。所谓“宫规严明”,怎能因她落几滴泪便改变的?

可事实证明,漪薰的判断完全正确!

正走着,只见身后跑来一个小太监。

康缇冷喝:“慌慌忙忙,成何体统!”

小太监“噗通”跪倒在地,“公公息怒!是圣上急召公公,奴才不敢怠慢……”

“混账东西!”康缇一脚踹上了小太监的心窝子,“真是不想活了!此刻才通知我!”

转而,他唇角再次浮现木然的笑意,对阮葶嫣道:“王妃殿下,老奴先行告退了。”又脸色乍变,吼着小太监,“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领着王妃去教坊!”

“是!公公慢走!”

小太监仓皇地弓着身子,直到康缇背影消失,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蟾露见状,上前问道:“你心口没事吧?”

小太监十分惊恐地摇了摇头,“没、没事。”他胆怯地不敢抬头,只道,“王妃殿下,请随奴才来。”

一路上,这个半大的孩子时不时揉揉胸膛,看来康缇那一脚着实不轻。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远远望见教坊门外立着数名“柱子”,其中两人并不陌生。

“萧晦?归黯?你们怎么在这里?”为何没有紧守在王爷身边?

“王妃?您怎么在这里?”为何突然出现在了宫中?

双方皆是愕然。

还是归黯最先打破了僵局,噙着一抹古怪的笑,幽幽地道:“圣上有旨,教坊乃艺术之地,不许不相干的人随便进入。”

他轻蔑地扫了眼身旁的五位禁卫军,十指交叉,转了转手腕。

禁卫军视而不见,但脸色却不约而同地变成了煞白。

萧晦按下他的手,神色虽不如小兄弟那般阴森,却也不带任何悦色,对禁卫军道:“瑱王妃殿下是专程来探望瑱王殿下的。”

为首的一位禁卫军顶着压力站了出来,“圣上有旨,不相干……”

“哈?!”归黯夸张地提高声调,“王妃和王爷盖一床被子睡觉,你说王妃是不相干的人?”

此语一出,阮葶嫣登时脸颊滚烫;蟾露也是先惊后羞;萧晦则扶住额头,默默骂了句“臭小子”。

琴声挫挫,筝音嘈嘈。

所有的声音被锁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教坊虽大,却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厅中的乐工人手操控一项乐器,琳琅满目,又杂乱无章。

软榻之上,青年双眸空洞地盯着他们,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俊朗却毫无生气。

忽的,原本立于他两侧的内侍掉转了身形,乐工们的动作也跟着停下。可以想象,乐音定随之戛然而止。

青年的神思回转了几分,慵懒地缓缓偏过头,当看清来者之时,眸光倏然一亮,原本的桀骜变成了惊异。

阮葶嫣脚步一顿,心中无声地数了三个数,算着“预——备——”,然后笑容绽开,如桃花千里。

“王爷,妾来探望您了。”

她提起裙摆,快步来到段栖椋身边,扬着头,笑盈盈地望着他。

段栖椋猝不及防,回望她时,喉结下意识地滚了滚。

两名内侍对视,互相使了个眼色,才拜身道:“奴才参见王妃殿下。”

乐工也放下手中乐器,纷纷跪拜。

“平身吧。”阮葶嫣微笑颔首,对内侍道,“适才的曲子,你们觉得,好听吗?”

内侍再次互觑了一眼。

“小德子以为,甚美,宛如烟火璀璨,隆重大气。”

“小高子也觉得,用于莲妃娘娘的生辰最合适不过了。”

听到两人的回答,阮葶嫣露出满意的神色,“你们的恭维,本宫很是受用。”她歪了歪头,对着段栖椋嫣然一笑,“王爷,您看,在您的熏陶下,妾这个不通乐理之人也能做出像样的曲子了!”

段栖椋勾着浅浅的笑意,似在赞赏。

小德子与小高子却面色大惊,“王妃殿下,这曲子……”

“本宫做的!”

阮葶嫣回答得干脆,眼中是小骄傲和小得意。

小德子的惶恐之色更剧,“可是王爷,圣上有旨,是命您亲自作曲啊!”

“急什么,王爷又不是没作?”阮葶嫣接过话头,面色仍是温和的,但语气却重了几分,“为莲妃娘娘的生辰宴作曲,此等大事,怎可短短三两日一蹴而就?王爷一直在研究曲谱,又怕你们等得焦急,这才用我随便写着玩的曲子先充个数。”她的眸光又柔成了水,甜甜地道,“王爷,您昨夜未回府,妾猜测,新曲子一定完成了,是不是?”

段栖椋顿了一息,指了指前方的一扇小门。

“您把曲谱放在那里了?”阮葶嫣快活地解读着,“快带妾去拿,妾想第一时间听您的新曲子!”

段栖椋走在前,她跟在后,夫妻俩掠过双脸懵的内侍,进入了卧房之中。

关上门,段栖椋立刻伸出一手。

阮葶嫣心领神会,从袖中顺出一薄薄的册子来,交给他。

段栖椋在案前坐下,垂首翻看。

阮葶嫣环顾着屋子,只见床榻旁放着一件整齐叠好的袍子,便猜测他应是昨夜宿在了这里。可是这里的环境比浮花宫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就算他不愿回母妃曾经的住所,随便在其他偏殿歇息也是完全可行的。可他竟屈身在此,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阮葶嫣也扯了张椅子坐下,耐心地等对方审阅完。

不久,段栖椋便合上了卷,作沉思状。

阮葶嫣心头不禁疑惑,他不是什么都听不到吗?干巴巴地看着乐谱有何用?

“王爷,”她忍不住问道,“适才乐工们所奏之曲,是何人所写啊?”

段栖椋眼睫一翻,神色是令人心悸的疏离。

时间空了一刹。

“真是……您写的?”

时间空了第二刹。

阮葶嫣登时瞳孔地震!

一个聋子,居然能作曲!

之前,她在小德子与小高子面前称自己不通乐理,是谦逊的说法。她虽不是什么音乐大家,但在十惑庵时,也时常抚琴鸣钟,有些音乐底子。

适才甫一进入教坊,便听得乐音缭绕。平心而论,各种乐器的声音交混在一起,好似嫔妃争宠似的,不甚和谐。但细听之下,古琴绵远,琵琶高亢,排箫动人,铃钹空灵……若单拎出独奏,不可谓不是佳作。

寻常作曲者,尚且无法做到完全统一这多种乐音,更何况一个听不到任何声响的人!

思及此,她不由得对段栖椋的“功能性”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与好奇。

男子纤细的手指,如竹枝般骨节分明,若撩拨起琴弦,定是赏心悦目的一道奇景。

眸光流转,自手到腕,再到臂、到肩,然后落到了耳垂上。

那块小小的肉,红如滴血,仿佛轻轻一触,便会燃成傍晚最瑰丽的霞。

忽的,只听“叩叩”两声,阮葶嫣猛地回过神来。

段栖椋好像在隐忍着什么,指节继续敲击着桌面,但耳上的红,依然浓烈。

阮葶嫣赶紧起身,“您……我们、我们要出去吗?”

段栖椋拧了下眉,拿起曲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卧房。

作者有话要说:嫣嫣:看来宫里的人也挺好糊弄的。

漪薰: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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