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这里，全部都是错的。”红头发的补习老师圈出了耀的练习卷上的所有错误答案，“上节课不是教过你了吗？”

“忘了……”

大成功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把题目推到耀面前：“我再讲一遍，这次要记住了。”

“嗯，嗯。”

自从毕业志愿的提交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耀在好几个补习班间周旋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自己能听得进去课的补习班，最后，大迫老师把自己以前的一个学生推荐给自己，刚从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正好又还没到招老师的时候，就以优惠价让耀进行一对一的授课。

起初耀也没有很喜欢这个大学刚毕业的老师，但是因为长期在各个补习班之间周转，家里也开始有些不耐烦，耀想起了自己初中时的事情，于是遍死马当活马医地同意了一对一的补习。

“这里的题目要求的点是这几个，”大成功在题目上进行划线，“然后这道题的关键知识点是这几个公式，以你目前的水平来说，题目上的数字能套进去的公式先全部套进去，计算出目前为止能得到的所有答案，再进行二次嵌套，就可以得到这道题的答案。重新算一遍。算对了我们就课间休息。”

耀老老实实地拿起笔计算了起来，要说高中第一年没怎么学习是真的挺糟糕，一下子让她重新开始学习，确实非常困难。

大成功在接手两天之后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但自己没有工作也是个现实，他需要耀的学费来支付房租，出于职业道德，也只能想办法上课。

不过目前来说，没有太大的作用，平常的小测也是一团糟，甚至因为补习，白天上课也开始睡觉。

“这样呢？”

五分钟后，耀交出了答案，大成功点点头，第一次夸奖了她：“做得很好，这是你第一次做对这道题。”

“下次应该还会忘的。”耀恬不知耻地说道，一下子把大成功逗乐了。

“下次就继续教你，直到你会为止。好了，课间休息。”

……

大成功从小卖部里买了自己喜欢吃的巧克力薄荷味的冰淇淋，顺手帮耀也带了一盒，回到私塾的时候，耀正在看一个直播，直播里面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在讲解美妆技巧，耀一边看，一边嘴角咧上天。

“清水，请你的。”大成功把冰淇淋放到耀的桌面上，假装不经意地询问道，“你也看美妆直播？我以为你是不在意美妆的这类人。”

“不，和美妆无关。”耀也不跟大成功客气，打开冰淇淋盒子就一边吃一边继续看直播，“我喜欢这个主播。”说完之后，她的脸瞬间红了一下，但是大成功忙着吃自己的冰淇淋，并没有注意到。

“哎，清水是会因为喜欢主播或者偶像，就一直追着这个人的相关视频杂志看的吗？”

“是的哦。”耀看视频里的女性讲解服装搭配的技巧，比学习的时候还认真。

大成功感叹了一句：“要是把这个专注力放在学习上，就不用教这么多次了。”他想起了自己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大迫老师对自己说过的话。说起来，自己以前也是个让老师头疼的学生呢。他这样想道。

“说起来，清水有在谈恋爱吗？”

耀听到这句话后，僵硬地抬起头，两颊微红：“没有，目前没有。”

这个反应是有喜欢的人吧。大成功立刻明白：“是怎样的人？喜欢的男生，或者女生。老师很开明的。”

耀僵硬了一会儿，用牙齿不停地咬着舀冰淇淋的勺子，眼睛一直在往直播上瞄。她思考了很久，就在大成功想要放弃问她这个问题，开始上课的时候，她开口了：“他（kare）是个很好的人，个子很高，是个模特，还是个美妆博主。”

个子很高，模特，美妆博主。大成功立刻联想到耀正在看的直播：“是这个主播？你的同学吗？等等，你刚才说的是他？”

耀点点头：“是个很帅的男生，但是会穿女装做美妆博主，之前去他家里玩的时候，还有瞄到他衣柜里的女装。”

这个信息量明显有点大，大成功缓缓地又吃了一口冰淇淋。末了，他说道：“他真的不是同性恋吗？”

“不是啦！”耀立刻反驳，但是反驳完之后，她自己也突然不自信了，“不是…吧。或者其实是双性恋，这么说起来，他和行君的关系也很好的样子……”

“你为什么自己纠结起来了啊，话说这种事情之前就该清楚的吧。”大成功吐槽归吐槽，还是给出了作为人民教师的建议，“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就应该直接去问他，这样会快点，而且，看你的反应也是不介意他的女装爱好的样子，我想，如果他也喜欢你，应该会很在意你是否介意这件事情，所以也没有办法表明心意。”

说完这些话，大成功又瞄了一眼耀的手机屏幕，仔细一看，确实是个男性，肩膀的宽度还有五官，都是男性的标准，化妆技术真厉害。他在心里感慨了一下，然后吃完了剩下的冰淇淋。

“好了，快点吃完，我们继续上课。”为了激起耀的学习干劲，大成功又说道，“如果期末考的时候能考到年级中游，我请你去游戏厅玩，你应该还没去过吧，家教严的话，家里应该也不让？”

“真的可以吗？”

“可以哦，如果你能进入中上游的话，我带你去玩，你父母那边我也帮你掩护，怎么样，稍微有点学习的动力了吗？”大成功伸手揉乱了耀的头发，得到耀的“不要乱摸女生的头发啊”的叫声。

“这不是很好吗？”

吃饭的时候，耀把大成功答应如果自己考进中上游就带自己去游戏厅的事情告诉了吹雪和星野，两个女孩子一致认为这是个好事。

“小耀没去过游戏厅吧，有个年长的人提前带自己去一趟，还能保持一些美好的印象呢。”星野用一只手拖着自己的脸，欣慰地笑着，“毕竟小耀在一些事情上真的很纯粹呢。对吧，孩子她爸。”

“对呢，不对，谁是孩子她爸。”

两个朋友在对面一唱一和，让耀没有发现悄悄走到自己背后那桌集合吃饭的七森和他的两个朋友。

“我第一次去游戏厅，一般去游戏厅需要注意什么呢？”耀认真地发问，“以前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耀没发现不代表坐在她对面的两个人也没发现，星野坏心眼地想要刺激一下背后偷听的七森，于是她暧昧不明地说道：“哎，第一次就这么交给补习班的老师了，说起来，他长得好看吗？”

“嗯，挺帅的。”耀坦白道，“补习之外的时间也聊得来，怎么说呢，像是哥哥一样，之前他摸我头发的时候我就在想‘啊，好像哥哥的感觉’，而且我做对题之后，还会请我吃冰淇淋，我最近发现那个便利店的巧克力薄荷味冰淇淋很好吃。”

星野看见七森转过头盯着耀的后脑勺，她心底的笑意更加明显，她尽全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这样她就没有好戏看了：“像是广告里面说的‘初恋’的味道一样对吧。真好呢，对吧，孩子她爸。”

“‘初恋’的味道不是酸甜吗，话说，谁是孩子她爸。”

“对了，对了。”星野看见七森放在桌子上的拳头握紧了，她知道自己只要再刺激一下，就能欣赏到七森因为耀而吃醋的动作，于是她用上了最后一招，“和七森君比起来呢？谁更像是你喜欢的类型？”

对面围观的风真随时准备捂住本多的嘴，阻止他在这个时候说出不合时宜的话，不过他想多了，本多现在也正在若有所思地进行人间观察。

耀很认真地思考后，做出回答：“这么说吧，其实按照我的标准，Success和行君那样的类型，都是我会喜欢的呢。”

“七森君呢？”

“严格来说，并不是。”耀想了想，加上一句，“本该不是的来着，但是最近，怎么说呢，感觉实这样的也挺好的，至少上个月之前的我都觉得挺好的。”

星野发现了盲点，她立刻追问道：“上补习班之前？”

“嗯。发生了点事情，我跟Success说了点实的事情，Success让我最好先确认一下实真的是个直男这件事情。”

“噗。”

不光是星野和吹雪，知道耀在指什么事情的本多和风真也没忍住，四个人齐齐笑出了声，这也成功让耀发现了坐在自己背后，和自己背对背的七森。

“什、什么时候在这里听的。”耀立刻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讲什么不该被听见的话题，因为羞耻心，她的脸一下子通红。

眼看着瞒不住，七森转过身坐着，看着她的眼睛：“游戏厅的话，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还有，我真的是异性恋，我对你发誓。”

星野和吹雪同时发出暧昧的声音，下一秒就被耀因为过于羞耻而飞快地用两块鸡肉堵住了嘴。

“‘发誓’怎么说得跟求婚一样。”意识到这点的七森，小声地嘟囔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和大半张脸，转回桌子前，对面的风真也一脸暧昧地盯着他，出于羞耻，他做出了和耀差不多的反应，用自己碗里的花椰菜堵住了友人们的嘴。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本多却歪着脑袋，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似乎在感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