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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烧尽余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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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四年后。

太宰治浑浑噩噩地过了四年,他花了一年的时间接受了自己深爱的妻子已经去世的消息,接下来的三年就是尽心教导妻子给他生下的孩子以求获得心灵上的寄托。

这四年里,太宰治也一直避开和□□的合作任务,中原中也在“中原秋雅”死后交接了最后一次任务也离开了武侦的地界,太宰治自认为摸透了中原中也的心思——他的姐姐就死在这里,待久了只怕会触景生情。

中原中也可以避开这一切,但是太宰治不行。

他漫步在街道上,大脑里回忆着他当年带着他的小媳妇儿一起在街上慢慢悠悠地逛着小摊子。太宰治还记得妻子的笑容,他就这样搂着她,她微微伏在他的胸膛,清清幽幽的山茶香一缕一缕地探入他的鼻息间,清雅而不媚俗,潋滟的眸子里满是笑意盈盈。

每年妻子的忌日他都会一大早跑到墓地那里去给她送上一束花。

太宰治不太明白该怎么做到祭奠与庆祝的平衡,他爱他的妻子,可偏偏妻子的忌日就是他们孩子的生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白天留给妻子,晚上留给儿子,然后在深夜,喝上一瓶瓶辛辣的苦酒,太宰治不追求酒水的品质,只在乎够不够上头,唯有醉意才能让他隐隐约约看到亡妻的身影。

许是看不下去太宰治再这么消沉下去,福泽谕吉再一次给太宰治发布了前往京都的任务,纵使再不情愿,太宰治还是踏上了前往京都的道路。

……

京都啊。

太宰治站在尾崎府前,伸手想要敲门,又犹豫不决。

他当年信誓旦旦地和尾崎红叶保证自己会一辈子对秋雅好,可是现在……

太宰治害怕见到尾崎红叶,也害怕进入这个中原秋雅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太宰。”就在太宰治犹豫不决时,尾崎红叶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来了。”

太宰治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低下头,一言不发。

尾崎红叶清楚这一切的缘由,但她不能说出来真相,只得从其他方面尽量给太宰治一点补偿:“这几天在京都就住在我这儿吧,正好中也也从边疆回来了,你们可以叙叙旧。”

24.

“陛下。”中原中也单膝跪地,上位的森鸥外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得力部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中也君,辛苦你了。”

在成功与武侦交好,中原中也假死脱身后,他便去了边疆主持战事,这四年来他成功击退了胡族与羌国的来犯,并攻破了夷人的王庭,扩大了□□的疆土。

“太宰君最近会过来进行一些任务交接,就由中也君你去负责吧。”

中原中也没有立即回复森鸥外,只是握紧了拳头,每一处关节都在微微用力。

中原中也承认,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太宰治,他曾经最不屑那些欺骗他人感情的家伙,因此当年在红楼扮演荒姬时他从未因为任务需要就去欺骗他人的感情,只是那次,为了合作需要,他还是听从了森鸥外的指示,给太宰治扮演了近一年的妻子。

这四年也是为了逃避见到太宰治的可能他自请前往了边疆。

“陛下,臣…”中原中也垂着脑袋,“臣没办法…”

“中也君。”森鸥外示意中原中也坐到一旁的位子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可以不用那么拘束…现在你先抛却我们如今的地位,我就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和你聊聊…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后宫到目前为止一个人都没有吗?”

“…不知。”

“因为…”森鸥外眯起了眼睛,似是在回忆往昔,“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我们两个一起长大,直到我发现我的感情后我就疏远了他,再后来我明白他对我也抱有同样的感情,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中也君。”

森鸥外站起来,走到中原中也身前:“你还年轻,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

太宰治没想到他会在森鸥外这里见到中原中也。

那张漂亮得不行的脸在映入太宰治眼帘的一瞬间就刺痛了太宰治的心脏。

那是和他已经死去挚爱一模一样的面容,如何不叫他心痛不已?

中原中也见太宰治过来了,有些心虚,下意识就抓紧了袖口,太宰治见到这个小动作,眼神恍惚了一下。

……

【“秋雅今天去哪里了?”

太宰治脱下外衣,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小媳妇儿,他这几天听从与谢野晶子的建议限制了小娇妻的糖分摄入,可偏偏对方像是要生出个小甜包似的,就好吃个甜的,刚刚他可看见了,小家伙偷偷溜到厨房里偷吃了几块桂花糕。

“没…没有。”下意识抓住了衣袖,每次心虚说谎时橘发小美人都会做出这个小动作。

“那…这是什么?”太宰治上前,用拇指抚过妻子的嘴角,“秋雅,嘴角沾上碎屑了哦。”

说罢,轻轻啄了一口妻子的嘴角:

“下次再犯就要被惩罚咯。”】

……

“太宰君,欢迎你回到京都。”森鸥外拍了拍衣服,“对于小秋雅的事情我也感到很抱歉,但是看来太宰君因为爱妻的过世,这些年来看起来有些憔悴啊。”

森鸥外说着这番话的时候,余光却看向中原中也,不得不说,森鸥外都不知道中原中也有这么大本事,小时候一个照面就把他这个小外甥迷得神魂颠倒,近十年不见还能让人想尽办法娶回家,现在又是这么个憔悴的样子……

年轻人的爱情啊…

森鸥外感叹一声,忍不住拨弄了几下手上的珠串,这是当年福泽谕吉送给他的生辰礼物,每一颗珠子都是上好的暖玉。

只有年轻的时候才会为感情这种东西奋不顾身,愿意赔上一切只为求个知心人吧。

那他呢?

森鸥外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嗯。”太宰治并不想多言,他不敢去看中原中也,每多看一眼他的心就如撕裂般疼痛。

“这次任务太宰君对接的对象就是中也君了……顺便空闲之余还请中也君陪着太宰君在这京都里四处看看,说不定能够从小秋雅出生长大的地方寻求一些心灵的安慰,冲淡一些悲伤。”

……

“好…好久不见。”从宫里出来后,中原中也结结巴巴地和太宰治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太宰治低垂着眼帘,努力忽视心脏处的抽痛感。

好像,真的好像。

太宰治也天真地认为时间会冲谈伤痛,可痛苦却随着时间一点点加重。每天他在梦里都在和心爱的妻子一起幸福地生活,醒来时只剩下他一个人,和冰冷的房间。

面前他妻子的弟弟拥有和妻子一样的面容,相似的小动作,甚至还有同样想要在旁人面前显得一本正经却又很孩子气的举动。

太宰治突然有了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但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了,沉默着和中原中也回到了尾崎府。

按理说中原中也应该是有自己的府邸,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是更多时候他都是住在尾崎红叶那里,陪着青年丧夫的,和他情如姐弟的尾崎红叶一起生活。

“红叶姐。”

尾崎红叶一把抱住了中原中也,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瘦了,妾身刚好叫人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菜…啊,对了,太宰这几天会住在东苑,你照应一下吧。”

……

“你和你姐姐住一个院子?”太宰治跟着中原中也,看着东苑里一片一片清丽无双的山茶花。

“嗯。”中原中也应了一声,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东苑里分东西舍,西边是外院,姐姐一般住在内院的红椿阁里…你这次也是在那里住着。”

“是这样啊。”太宰治用手轻轻抚上山茶娇嫩的花瓣。

“我带你去看看吧。”中原中也打开了他四年未归的房间,里面因为有下人日日打扫,能够立马入住。

能够在东苑呆着的下人都是尾崎红叶的心腹,他们都清楚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身份,为今之计就是保持沉默,多说多错。

房间以一道屏风隔成两段,外面是女儿家的闺阁模样,瓶瓶罐罐,衣服首饰,甜腻腻的脂粉味又不过于媚俗,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而内里却摆了满满一个书架的书籍,一张书桌,窗外还种了一小片竹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公子哥儿的房间。

太宰治扫过书架,发现里面除了几本消遣用的话本外竟然全是兵书。

疑虑的泡沫从心底浮出,太宰治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我就住在秋雅的房间吗?”

“…是。”用眼神示意下人不用声张,中原中也回复道。

“毕竟你和姐姐是……夫妻。”中原中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艰难。

“嗯,我明白了。”太宰治看向笔架上挂着的一串铃铛,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太宰治看到后心里一动。

那串铃铛是…那个…

他深吸一口气,对中原中也说道:“我今晚就不去吃完饭了,现在直接休息了。”

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谜团包裹着,如果他能够破开这个谜团,可能会得到一个想象不到的结果。

25.

“夫君…夫君…”

太宰治悠悠转醒,梦里妻子软糯糯的娇吟还回响在他的耳边。

也许是因为睡在这个满是他爱人味道的屋子里,梦里的姣妻显得格外真实。

昨天他以没胃口吃饭的借口将中原中也支走后翻开了书架上的那些兵书。上面用小楷密密麻麻地做了批注,字体细密且遒劲有力,上面的批注也独到有见解,完全不像是一个在深闺里的娇娇小姐会说出的话,反而更像一个常年在战场上与敌人殊死搏斗的将领会写下的东西,太宰治并没有什么看不起女性的想法,在他身边的女性,比如与谢野晶子,就拥有和男人一样见识和实力,只是与谢野晶子是因为常年跟在福泽谕吉身边才会有那样的见识,尾崎红叶可能会给予一些教育,可流露在字里行间的,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会写出的,带有血腥气息的话语。

难道是中原中也遗留在他姐姐房间的书?

不对,男女有别,再怎么亲密的姐弟也不可能会把东西混成这样,更何况满满一架子的书一点儿也不像是无意中留下的。

扫过被分门别类整齐排放的兵书,太宰治感觉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一条飘忽不定的线索,而顺着这个线索走下去,他说不定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想到这里,太宰治把书放回原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向书桌,上面的毛笔排列整齐,挂着的那条铃铛和太宰治顺走的是一对儿,当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仔细想想,似乎在森鸥外那里也见过这么一对铃铛。

【这全天下可就只有这么一对儿,太宰君想不想要啊?】

藏在记忆深处的话又被翻出来,太宰治闭了闭眼睛,如果说只有这么一对儿的话,那一定让人映象深刻吧?

……

“红叶姐今天要带镜花去云庄裁衣服,后天才能回来,所以这两天府里就我们两个。”中原中也坐在餐桌前,微微低着脑袋,没有看太宰治一眼。

太宰治瞅了一眼餐桌,看着很简单,一盅海鲜粥,一碟小菜和一笼包子,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这味道……

太宰治记得他的妻子做出来的饭菜总带着一股特殊的很缠人的味道,这种味道现在又缠绕饭桌上的早餐里。

自从他来到了这京都住进了尾崎府里,亡妻的气息就一拥而上包围着他,这不是那种事隔经年后的留念的味道,而是新鲜的,富有活力的味道。

很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太宰治喝了一小口粥,的确是记忆中的味道。

面前的中原中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抓着筷子的手却在微微用力,关节处有些发白,明显是在故作镇定。

太宰治突然意识到,他该去京都的朋友那里坐坐了。

26.

“织田作,好久不见啊。”太宰治走进小巷里的一间茶馆,老板织田作之助正在擦拭着茶具,见到太宰治过来,弯了弯嘴角:“好久不见。”

织田作之助并没有给老友泡上一壶茶,而是去了后院提了一小坛青梅酒过来。

“难得回来京都,你当年迎娶这京都第一美人时,全城都轰动了,怎么没见你带妻子一起过来。”

“这…”太宰治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她去世了。”

“我很抱歉。”织田作之助没想到会是这样,歉意地对友人点了点头。

“嗯…我过来是想叙叙旧,顺便找安吾问一些事情。”

“问我什么事儿?”坂口安吾刚从茶馆外进来,“稀客啊,怪不得织田拿出了藏了好久的佳酿出来。”

“安吾过来了那就一起吧。”织田作之助笑着给坂口安吾也满上了一杯。

“啧,不错。”

“安吾。”太宰治看着杯中的梅子,白色的浮沫在杯壁附着,“你说易容这件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吗?”

“嗯…我倒是听说过一位。”坂口安吾眯起眼睛想了想,“我在宫里复职时曾经听说过暗卫里面有那么一号人,极为擅长易容术,名字好像叫做…松田透。”

“哐”

太宰治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你说,那个人是谁?”

“宫里的暗卫,松田透……唉???太宰,你要去哪里?”

“我去确定一件事!”太宰治朝二人挥了挥手,跑出茶馆。

……

寄出一封密信后,太宰治长吁一口气,接下来他还要确定一件事。

“在吗?”太宰治敲了敲中原中也的房门,没过多久,中原中也打开了房门只露出一条门缝。

“什么事儿?”中原中也露出半张脸,早上还整齐的衣服现在松松垮垮的,让太宰治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锁骨和上面附着着的汗水。

扑通。

太宰治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直跳,就像当年和妻子重逢,她泼了自己一盆水的那一天,心脏像是坏了一样,扑通扑通跳个没完,心里的那头小鹿似乎是想要一头撞死南墙一般。

想到面前的人是他的小舅子,太宰治的表情有些尴尬。

完了,老婆去世的第四年,我看小舅子都眉清目秀的。

“咳咳,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不等中原中也反应过来,太宰治伸出手扒开房门先行一步闯了进去。

房内摆设缺了几分烟火气息,虽然看着很是不错,但是一点人气都没有,就好像……从前几乎没有人入住过,看起来就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客房一般。

最主要的是,太宰治没能从里面看到中原中也生活过的痕迹。

反而……

太宰治心里一惊。

反而是他妻子所谓的房间全部都是这个小舅子留下的记号。

兵书,字帖,被遗忘在梳妆盒角落的男式发簪……

那到底是谁的房间呢?

又或者是说…

心底里隐隐期待的猜测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他定定地看向中原中也,仔细想想中原中也的身形几乎和中原秋雅没什么区别,都是小小的,精致的模样,要是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中原秋雅看起来柔美地像是一只俏皮的橘猫,而中原中也更像是一只精瘦的狼,腰身间都是隐藏的力量。

“嗯?”中原中也偏了偏脑袋,水润的蓝眸里满是不解,看得太宰治又是心神一恍。

什么情况?前两天不是要带他在京都里逛逛,没有什么任务啊?中原中也蹙着眉头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纰漏。

“没事了。”太宰治欠了欠身,“我先走了。”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离去的背影,背后没来由地冒出一股寒气,他拢了拢衣服,合上了房门,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轻声说道:

“去查查他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

27.

“太宰君怎么想到来这里找我下棋了?”森鸥外落下一子,黑子在棋盘中已经被逼到了险境,“难道是有了回来继承皇位的打算?”

“没有。”太宰治干脆利落地反驳道:“我可没有心思干这个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的工作。”

“你还是那么会说笑。”森鸥外挑挑眉毛,算了算胜负,叹了一口气,“这局又是我输了。”

“那是因为您计较得太多。”太宰治喝了一口茶,伸了伸懒腰,“计较太多反而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如果不考虑全貌,我可担不起这个风险,人总得放弃些什么。”

“然后就一直放弃,一直放弃,直到失去所有珍视的东西吗?”太宰治看了一眼广津柳浪,广津老爷子想来也跟了森鸥外不少年。

“呵呵,太宰君言重了。”森鸥外眼神暗了暗,面上还是挂着微笑,“在我看来现在可没什么失去的东西。”

“是吗?”

太宰治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首脑说,这些年有些想念桂花树下的雪梨羹了。”

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观察森鸥外的表情,不出所料,森鸥外的微笑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你和他说——”森鸥外捻起一枚棋子,黑色的棋子在灯光下微微泛着一丝墨绿色,“想吃的话就过来吧,我可不会出去见他。”

“陛下好大的架子。”太宰治站起身准备离开,“先行一步了。”

“去送送他吧。”森鸥外对广津柳浪使了个眼色,后者依言跟上。

“广津先生。”太宰治和广津柳浪已经走到了宫门口,“你还记得当年我不想要的那对铃铛吗?”

“记得。”广津柳浪点头,“那对铃铛是用特殊工艺制成,因为材料稀缺,工艺复杂,这全天下也就这么一对儿。”

“你还记得这对铃铛最后去哪儿了吗?”太宰治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只有他自己知道,隐在衣袖里握成拳的双手,手心里早已满是汗水。

“当然,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对铃铛陛下在您八岁生日那年宫宴,送给了当时跟着尾崎夫人一同进宫的中原大人,您知道陛下的性子,中原大人小时候长得像个小姑娘,为这事儿尾崎夫人还有些闷闷不乐……”

太宰治已经无暇顾及广津柳浪后面的话,脑子里全是这对铃铛最后是戴在了中原中也手上这件事。

是…还是…不对…

太宰治只觉得大脑有些混乱,眼前密密麻麻地晃过一个个小白斑,他张了张嘴,最后纸说出一句:

“是吗,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吗…

28.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回到尾崎府的,他只知道他的大脑里面一片混沌。

铃铛…是森鸥外给中原中也的?

当年尾崎红叶带进宫的是中原中也?

那他遇到的那个“小女孩”也只会是…中原中也。

双胞胎长得像无可厚非,如果说他是恋上了“弟弟”近十年却傻乎乎地误认为是“姐姐”,那么对他不公平,对一无所知还为了他难产去世的中原秋雅更加不公平。

但如果说,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呢?

太宰治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回想他对亡妻的记忆,再加上这短短一天半他查到的信息,太宰治捋出了看似荒唐,实则很有可能是真相的故事:

根本就没有什么姐姐弟弟,不管是中原中也还是中原秋雅他们本就是一个人,作为森鸥外的得力干将,中原秋雅女扮男装,以两个身份示人,因此她的房间里才会有那些兵书,因为她要用男性的身份去战场主持战事,毕竟女性作为主帅难以服众。

从边疆回来时,她偶尔去红楼扮演荒姬,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愿意和他联姻也是森鸥外的命令,只是后来又因为边疆战事和森鸥外的干涉,她不得不假死回到京都,用“中原中也”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想到这里,太宰治忍不住一阵心疼。

这是他的小媳妇儿啊,竟然就被森鸥外那个屑皇帝给压榨成了这样?!

近一年的温存太宰治还记在心里,这四年里不断被拿出来回味,他的小媳妇儿总是会在他不高兴的时候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他抱怨,有时候还会给他一个安抚的拥抱;他在吻她时,她会悄悄红了脸颊,眼角也会泛起艳色,像是被欺负了一般,羞答答的,只会稍稍推一推他,并没有太用力……

太宰治从未考虑过“姐姐是弟弟”的可能,因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和妻子的第一次——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他的小娇妻在欢爱时软软糯糯的模样,更别提后来她还怀了孕,替他生下了一个儿子,所以他的妻子一定是个女人。

太宰治越想越心疼自家小媳妇儿,只想飞奔过去抱抱她,告诉她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

说不生气也是假的,毕竟被骗的人是他,他也为此伤心了四年之久,可是想到君命难违,他也怪不得他们家的小美人,说到底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

至于老婆到底喜不喜欢他嘛……

太宰治表示,烈女怕缠郎,他不要脸一点儿不喜欢也能磨成喜欢,更别提——

他觉得老婆好像也挺喜欢他的,不然就不会愿意和他…嗯…内个了吧…

……

中原中也得到太宰治去茶馆见了两个好友后就只是和森鸥外下了几盘棋的消息,自觉没有什么纰漏,大概只是自己疑心过重,自乱阵脚,太宰治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才对。

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一口气还是怅然若失,他既怕太宰治发现自己的身份又怕太宰治发现不了,心里一团糟乱的很。

烦躁地揪下几根头发,中原中也拿起一旁的衣物打算去后院的浴池里洗个澡冷静一下。

……

就像是一切狗血剧情里所写过的那样,“女主角”沐浴时必定会有一个男人闯进去,而那个男人就会是她的真命天子。

一般来说,男主角们还会有某些让人气血上涌的福利,可惜,太宰治显然不是那么“好运”的男主角。

“谁?!”中原中也拢住身上的衣袍,由于匆忙露出了小半个肩膀,一朵熟悉的红椿开在他的肩头。

他第一次上战场时因为经验不足在肩头留下了一条伤疤,后来以荒姬的身份在红楼搜集情报时这条伤疤着实是碍眼,尾崎红叶就提议顺着这条线把伤疤用红椿图案的刺青给遮掩了过去。

太宰治看到那朵红椿,原本还存疑的心思一下子全散了。

现在中岛敦的回复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仅凭中原中也身上的一个刺青太宰治就可以断定他就是自己“死了”四年的爱人。

中原中也顺着太宰治的目光看向自己不小心露出的肩头,心中警铃大作,他连忙拉上衣服,说出的话也结结巴巴的:“你你你…你看错了,什么都没有…对,这儿什么都没有!”

欲盖弥彰的样子就像是藏起坚果不想被人发现的花栗鼠,惊慌无措地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太宰治。

“对对对,什么都没有。”太宰治在确定了中原中也的身份后看着中原中也这副窘迫的样子,只觉得自家小媳妇儿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往前走一步,中原中也就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直到最后后背抵在墙上,被太宰治整个人给笼罩住。

“现在…”太宰治抚上中原中也的脸,“我想问问我亲爱的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29.

中原中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现在被太宰治死死搂住了腰,生怕他在自己睡着后跑走。

怎么说呢,他现在的马甲只能说半掉不掉吧,太宰治只是发现了“中原中也”和“中原秋雅”是同一个人,并且自主断定“中原中也”是“中原秋雅”的一个马甲,从刚刚开始就用一种“你受苦了,我会用一辈子对你好”的诡异眼神看着他,说什么都不愿意放他离开。

他拍了拍太宰治搂住他的手示意太宰治松开他,转了个身看着笑得傻兮兮的太宰治,叹了口气。

算了,也是自己对不起人家,再陪他玩会儿也不是不行。

“老婆…”太宰治凑上前蹭蹭中原中也,这四年来他就没有得到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失而复得的心上人此刻正躺在他的怀里,心里空缺了那一角终于被填满。

“你多大了,像个没断奶的宝宝一样。”中原中也把太宰治往旁边推了推,这两天天气回暖,太宰治贴的这么近也不嫌热。

“不要。”太宰治抱着中原中也有些闷闷不乐,“松手了老婆你又要跑了。”

“那我不跑了你松开行不行?”

太宰治也怕中原中也真的生气了,可怜兮兮地松开了手,但是还是贴在中原中也身上:“老婆…我乖不乖…”

“行行行,你最乖了。”中原中也敷衍地揉了揉太宰治的脑袋,脑子里还在想怎么和尾崎红叶交代。

大姐才带小镜花出门不到一天他马甲就掉了一半,虽然还有个可笑的“性别”的马甲挂在身上,但是怎么想怎么可怜。

“秋雅,我好想你。”太宰治见中原中也好像在发呆,有点不满,“好过分,骗了我这么多年,秋雅都不打算补偿我…”

太宰治满脸“我好伤心,一个亲亲都哄不好的那种”,中原中也只看了一眼,又轻飘飘地略了过去。

还有陛下那边也不好交代…该怎么办?要不明天进宫说清楚情况…

“秋雅!”太宰治双手捧住中原中也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你都不看我一眼。”

太宰治原本还想发个脾气,但是看到那双浸满了春水的蓝眼睛又一下子泄了气,有些不自在地说道:“秋雅都不多看看我。”

中原中也简直要被太宰治这副想要无理取闹又小心翼翼的态度给逗笑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随口一问:“万一我是个男的呢?”

被太宰治扒掉一半马甲后中原中也干脆恢复了“中原秋雅”的声音,伪音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对于太宰治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静静地等着太宰治的回复。

太宰治听到了中原中也的问题,皱起了眉头。

如果,“中原秋雅”才是不存在的那一个,又会是怎么样呢?

太宰治把脑袋架到中原中也头顶,认真思考起来。

如果是男生…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他的小媳妇儿还是小小的可以被一把抱住,每天都会给他做好饭菜,晚上一起在床上躺着聊天。

他可以和老婆搂搂抱抱,可以一起生活,可以……

不管怎么想,只要是对方,这就足够了。

中原中也见太宰治迟迟没有回应,心忍不住沉了下来。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吧,让太宰治接受自己是男人什么的……

“没关系哦。”

就在中原中也情绪低落下来的时候,头顶传来了太宰治的声音。

“不管是秋雅还是中也都没关系的哦,毕竟我又不是单纯地喜欢【姐姐】或喜欢【弟弟】,我喜欢的一直,一直是你啊…”

“只要是你,就没有别的什么祈求了吧。”

30.

“中也君的意思是,太宰君发现你就是【中原秋雅】了?”

森鸥外听到中原中也的话,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太宰君他还有什么别的反应?”

“他似乎觉得我是…额…女扮男装?”中原中也有些难以启齿,低着脑袋,有些心虚,不敢去看森鸥外的表情。

“女扮男装?”森鸥外轻笑一声,真不愧是太宰治啊,竟然能在进京都一天左右的时间就摸透了中原中也的身份,只是在某些小方向走偏了道,但也无伤大雅。

“中也君要不就由他去了。”森鸥外笑着看着窘迫的中原中也,“太宰君好歹名义上还是未来的储君,他本人又是武侦的高级军官,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可是,陛下,我明明是…”

“中也君。”森鸥外走到中原中也身前,“就当是我这么多年来给那个孩子一点补偿……更何况,中也君,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心动吗?”

“我…我…”中原中也语塞,他明白他那一点点不可见人的情愫此刻算是在□□的帝王面前无所遁形。

“我需要绝对忠心的臣子,也需要一个足够优秀的继承人,而你,中也君——”

森鸥外转过身,捻起书桌上的一枚玉佩,“足够忠心,还能为我拴回我优秀的继承人。”

中原中也此刻才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帝王权术,看着森鸥外如今的举动,恐怕他和太宰治初遇就有他的手笔,因为继承人有了离开的反心,所以森鸥外需要有那么一个诱饵勾住这条鱼的心神,然后再是重逢,怎地偏偏那天就有富商邀请太宰治去红楼,尾崎红叶又偏偏那天让他上台表演,一步一步,满满当当都是算计出来的感情,中原中也都怀疑,要是他真的有个姐姐或妹妹,那么这个计划处于他这个位置的棋子就会是她们了。

细思极恐。

“啊,太宰君要过来了。”森鸥外带着笑意开口,“中也君,你先行退下吧。”

“是。”

……

“太宰君,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啊。”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和他擦肩而过,悄悄用食指划过他的手掌心,感受到对方的羞涩后心情大好地抬了抬眼皮。

“啊,挺不错的。”

太宰治不像中原中也那样在森鸥外面前显得恭敬且拘束,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小媳妇儿,心情能不好吗?”

撑起下巴,太宰治懒懒地看了一眼森鸥外:“毕竟我可不像某个人连对象的面都不敢见,我可要什么就必须得到手。”

“失而复得的爱人?”森鸥外用食指敲击着桌子,“你说中也君吗?难道太宰君因为妻子早逝,恋上了她的双生弟弟?”

“你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不是双生子。”太宰治翻了个白眼,“就一个人还能被你掰成两半来用,您可真是个好皇帝。”

“我可以理解为是太宰君对我的夸奖吗?”

“不可以。”太宰治直截了当地反驳。

“不过你什么时候能够放我老婆和我离开。”

“离开?”森鸥外挑起眉毛,“太宰君,你就没有想过回来继承皇位吗?只要你回来继承这个位置——”

“中也君难道不就完全属于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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