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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间不容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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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若英心知自己与左采葵在一个半时辰内都不得动弹,一旦官兵冲将进来强行拘拿,只怕自己二人立时便要走火入魔,心脉尽断而亡。

却见吴神医站在另一扇窗旁,看着楼下动静,忽地听到头顶上有瓦片被踩动的声响,惊道:“个王八羔子的!这客栈的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全被官兵围了!有种的,就让老子去南宫世家找来陆公子!看看是陆公子怕那甚么安抚使,还是安抚使怕我们陆公子!”

宁若英没想到这吴神医也是个性情中人,听了他的话,心中奇道:“为甚么那安抚使会怕云白大哥?”

吴神医瞧出她神情疑惑,便道:“我大宋以文官节制武官。陆公子认识的文官朋友,比甚么狗屁安抚使厉害多了。”

宁若英点点头,忽听窗外楼下传来叮叮锵锵的声响,兀是刀剑相交,只是不知是何人在动手。却听那齐玄通笑道:“嘿嘿,姓明的刁民,你胆敢与安抚使大人的手下动手,这可是公然造反!”明知言说道:“在下万般不愿与大人们动手,只请安抚使大人通融片刻,小女自会下楼接受大人甄别。”又听卓茂德道:“安抚使大人,如今白云客栈的动静颇大,若是引来别的官员,这擒获外番谍者的功劳,恐怕大人便不能独享。”停了片刻工夫,便听楼下又乒乒乓乓打了起来,刀剑声中还杂了弩箭声音。

宁若英急得眼泪盈眶,双手却又不能离开左采葵背部,却见采葵姊背部微颤,想是与自己一般的焦急心情。

吴神医走到窗边,从窗隙间向下看去,边看边低声说与宁若英听:“使剑的中年汉子是宁姑娘的爹爹吧,他守在门口,与四五个官兵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武功不错,可惜不知是何原因,总觉得令尊气力不足,好似有内伤在身。”宁若英心想爹爹被囚十余年,先前又强运真气削断巨石,一时半会儿确是难以恢复内力。

又听吴神医道:“令尊右手边是一个使单钩的汉子,被三个官兵围着。左手边是个使剑的年轻人,咦,他的剑法倒与令尊好似师出同门,对付二三个官兵全不在话下,还不时能帮令尊挡个一招半式。另一侧是被江湖中人称为‘昆仑第一剑’的宁女侠,怎地她挥起剑来全无内力,莫非有伤在身?……说来奇怪,怎么卓掌门、江掌门、莫掌门和池门主都不出手,偏让那武艺平平的官兵上前围斗?”

宁若英略加思索,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卓茂德这厮心肠好毒,他故意袖手旁观,是想让爹爹娘亲他们多多杀伤官兵,当时候便再难全身而退了。说不定他将来还想以此作为把柄,对付明姑姑。”

却听吴神医“哎呀”一声,急道:“那单钩汉子被弩箭射中肩头!令尊去救他了,不好!不好!令尊的后背上也中了一箭。宁女侠扑上前去救他,她虽无内力,但剑法精妙,接连刺倒三个官兵,吓得周围几个官兵退后好几步,不敢逼她太紧。”

宁若英紧张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一面担心爹爹的伤势,一面又暗自佩服娘亲。原来宁清容的手筋脚筋虽被张元挑断,但那张元好似有些手下留情,让外人看来断了筋,实则仍有一层薄薄的经脉连着。她养了十余年的伤,一直在暗地里偷偷练习剑法,去年秋天时已然挥剑自如。即便用不上内力,寻常宵小也奈何不了她。

但听吴神医又道:“现在官兵退了下来,换几个黑衣人上前对付宁女侠,看架势应该是那个齐大人的手下。不过宁女侠丝毫不惧,她的剑法虚实交替,变幻莫测,仅仅六招,那黑衣人便倒下二人。啧,这昆仑派剑法真好生了得!”过了片刻,吴神医惊道:“坏了!那姓卓的太不要脸,从侧面偷袭宁女侠。不好!后背被姓卓的一掌击中,宁女侠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哎呀!这谁……谁放的箭?宁女侠……”吴神医不忍继续说下去。

宁若英也已听到楼下动静,“飕飕飕”数箭齐发,尽数射入某人体中,接着便听爹爹声音凄厉万分,高声呼道:“清容!清容!啊……”又是箭矢疾飞的声响,打断了爹爹的声音,只听爹爹闷哼一声,再无声响。

宁若英惊得魂飞魄散,裂眦嚼齿,吐出一口鲜血来,只觉周身真气乱串,面部的细针尽数被震落,眼见着即有走火入魔之患。却听吴神医道:“宁姑娘,你千万要凝神聚气,控制住体内真气,否则你们二位姑娘都会毙命于此。”宁若英被一语点醒,强忍心中悲痛,将真气重新聚于掌心,再输导给采葵姊。但楼下亲人一死,那些个官兵随即便会上楼来,自己与左采葵还是难逃一死。

却见吴神医取过宁若英的素玉剑,抽出长剑,一瞧之下,叹道:“好剑!好剑!在下武功平平,等会儿与官兵动起手来,还望二位姑娘不要笑话在下。”他走到门口,长剑一横,道:“老子既受过陆公子恩惠,今日只能将贱命赔在此处了!”随即听到楼梯处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估摸有二十余人走了上来,吴神医冲门外喝道:“不怕死的,便进来与你吴爷爷切磋切磋!”门外人影憧憧,但听“哗啦”一声巨响,那二十余官兵排成一排,竟硬生生推到了木门和木墙。

众官兵一瞧屋内有人手持长剑,立即拔刀劈去。吴神医左遮右攩,可惜他不懂明家内功心法,无法发挥素玉剑的威力,反倒显得这剑更笨拙了一些。

宁若英听到吴神医“唉哟”一声呼痛,心知他中了一刀,只不知他是何处受伤。没过多久,便听到吴神医连着“唉哟”几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却听吴神医道:“疼死老子了!个王八羔子的,老子下辈子再也不受他人恩惠了,为了老娘也……”话音未落,又是几刀砍下,便再听不见吴神医的声音。

宁若英红着双眼,快滴出血来,微微侧头一瞧,果见吴神医倒在血泊中,不再动弹。

又见卓茂德迈着八字步,从众官兵人群中挤上前来,身后跟着齐玄通、江沉月、莫论柳和池景祁。卓茂德冲着宁若英笑道:“宁姑娘、左姑娘,原来二位真的在疗伤啊?哎呀,老夫还以为那明知言扯谎呢,看来误会了呀。不过他们胆敢阻挠官兵办差,那真是自寻死路,也怨不得老夫。”他看看左边的齐玄通和江沉月,又看看右边莫论柳和池景祁,问道:“你们说,这二人该怎么上路呢?”

江沉月道:“卓兄,她们在龟山上没福分见识一下猛火油柜的威力,倒不如今日再让她们尝尝,如何?”

卓茂德笑道:“好主意,反正这白云客栈窝藏外番谍者,烧了也不可惜。”

齐玄通道:“猛火油柜就在楼下,我这便去安排。”说罢,转身出门,下楼而去。

卓茂德道:“看宁姑娘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但你没这个机会了,我很快便送你去与爹娘团聚。”来回踱了几步,又道:“你一定好奇,怎么我非要与你姑姑作对,再怎么说,我与她也算是一家人呀。其实我也想了很久,我到底为甚么这般恨她?分明是她协助张亢击败了李元昊,是她在河外三州招揽各派人才,为我华山派赢得了空前的声誉,也是她让我华山派成了九大名门之首。可越是这样,我便越是恨她。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是华山派掌门,她只是我三个儿媳中的一个罢了。对我而言,成不成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华山派要在我的手中取得成功。如果须靠明知书这么一个外来的女子成功,那这种成功,不要也罢。”

正在这时,听见楼下的齐玄通高声道:“猛火油已备好!各位掌门,请移步吧!”

卓茂德笑道:“宁若英、左采葵,你们要恨,就恨你们那个无所不能的明姑姑罢。走!”他先出门,另三位掌门跟在他身后,众官兵也有序退出。

宁若英自忖无幸,想到今日连累爹娘与众多好友皆死于此地,只能在九泉之下再与他们道歉。正待闭目,却听得不远处有马蹄声响,更有陆云白的洪亮声音传来:“刀下留人!”又听卓茂德催促道:“别管这人,快快引火。”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道:“且慢,听听来人所为何事。”宁若英第一次听此人说话,随即听到楼下“呼啦啦”放下木桶的声音,想来说话之人便是淮南东路安抚使。

宁若英听到奔来了二匹马,除了陆云白,不知道另一人是谁。却听另一人嚎啕大哭道:“爹!娘!”原来是宁璞,想来是娘亲出门前安排他提前溜去南宫世家报信。过了一阵,陆云白才稳住情绪,说道:“安抚使大人有礼了,在下担保这客栈中人都是良人,绝无外番谍者。请大人放过众人。”安抚使道:“你凭甚么向本官担保?走漏了外番谍者,你担待得起吗?”陆云白道:“陆某自是担待不起。不过在下有信笺一封,想呈给大人看一眼。写信之人深知陆某为人,让陆某遇到危急之事时便拿出此信,说他愿为陆某作保。”安抚使奇道:“哦?信笺?何人信笺?呈上来罢。”

宁若英听见楼下安抚使翻阅信笺的声音,过了一阵,听那安抚使道:“你……你如何识得……识得……”他却不说人名官职,只听陆云白轻声对安抚使说了几句话,即便宁若英听力绝佳,也只听到“修堤”“劳力”“四载”“范公”等只言片语。过了片刻,估计那安抚使仍在犹豫,又听见陆云白掏出另一封信笺递给他,安抚使又翻了一翻,估计见到了印信,立时脱口轻呼:“柴大官人?他也……”随即清嗓断言,好似怕被他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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