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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书吧 > 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 > 第4章 第 4 章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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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柔嘉没想到被抓个正着,一时有些尴尬。

也不知是刚睡醒,少了一丝清冷,多了几分暖意的男人定定望着她片刻,伸出修长洁白的指骨轻轻揉捏着眉心,轻启薄唇,“抱歉,竟睡着了……”

说着要起身行礼,被谢柔嘉拦住。

两人寒暄几句后,谢柔嘉捧着茶杯,明知故问:“裴公子今日来可是有要事?”

他大抵是没有习惯她的称呼,握着杯子的手一顿,片刻后已经恢复如初,神色淡淡,“老家送来一些土产,命我送些给公主,聊表心意。”

她神色淡淡:“这儿偏僻,距离城内远,且路也不好走,不必麻烦。”

他道:“我就住在附近的一座寺内,倒也不算麻烦。”

他竟住在附近。

谢柔嘉微微有些惊讶,随即想到他如今也算是被逐出长安,若是留在城内被人瞧见,恐怕有所不妥。

她本想开口询问他滞留长安的理由,突然听到几声猫叫。

是儿茶的声音。

今日倒没怎么见着它。

谢柔嘉循声望去,果然见一只雪白的猫儿蹲在爬满爬山虎的墙头。

自那日它被旧主伤了心,心情一直郁郁寡欢。

此刻它见着裴季泽,再也没有往日里的热情,微眯着眼睛望了裴季泽片刻,一脸高傲地背过身,拿屁股对着他。

谢柔嘉在心里不禁对儿茶肃然起敬。

人家不要它,它又何必拿自己热乎乎的猫屁股去贴他那张冷冰冰的脸。

这时她听见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轻轻地唤了一声“儿茶”。

声音如同从前那般,低沉中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

拿屁股对着他的儿茶像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过头。

不过它并并未下来,只轻轻晃动着蓬松的尾巴,以示有话快说。

对方自袖中拿出几片薄荷叶来。

原本还一脸高傲的儿茶眼神立刻变了。

谢柔嘉轻咳一声,给它使眼色。

千万别被他一点点的蝇头小利给蒙了心,伤心的还在后头。

可毫不在意的儿茶已经自墙头下来,几步跳跃到他跟前,用小脑瓜子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心,委屈而又撒娇似的“喵喵”叫个不停,任由他那漂亮修长的指骨穿过它蓬松柔软的皮毛。

没出息!

谢柔嘉恨铁不成钢,一抬眼,却见眉目若雪的男人正望着自己。

脸颊微微有些发烫的少女故作镇定地抿了一口茶,眸光落在他腿上,“可好些?”

他收回视线,修长洁白的指骨穿过儿茶的皮毛,“已无无碍,休养些时日便好。”

谢柔嘉放下心来,“那就好。”

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都没说话。

他静静地坐在那儿,逗弄着怀里的儿茶。

此刻已经是傍晚,晚霞散去,暮色渐渐四合,已是晚饭时分。

谢柔嘉见他没起身告辞,亦没有开口送客。

这时文鸢进来,道:“今日阿奴在池塘内捉了两条鲤鱼,说是这里的厨子松鼠桂鱼做得不错,不如裴侍——裴公子留下来用完饭?”

谢柔嘉没作声,染了丹蔻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刮蹭着桌上的红漆。

裴季泽沉默许久,起身告辞,“裴某还有些事,还是不打扰殿下。”

谢柔嘉颔首,“文鸢,好好地送裴公子出去。”

说完抱着儿茶就要走,谁知对反突然叫住她。

谢柔嘉回头,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像后仰去。

眼见着就要跌倒,眼疾手快的男人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来。

许是用力太猛,谢柔嘉扑了个满怀,撞上他结实温热的胸膛,就连鼻尖似乎都染上薄荷香。

“多谢!”

谢柔嘉想要后退,揽在腰上的结实手臂却并未松开。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低头望着刚及自己肩膀的纤弱少女,眸光落在她一点点泛出绯色的雪白耳珠上,喉结滚了一滚,嗓音微微有些低哑,“殿下,微臣已经官复原职。”

她猛地抬起头,一对微微上扬的清澈如水的凤眸里流露出震惊。

*

裴季泽离开别闲居时,已经暮色四合。

直到那座别院渐渐地被暮色模糊,锦书才收回视线,问:“公子,您方才为何不同公主提赐婚一事?陛下给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陛下其实明知公子这时提及婚事,公主必定恨极他,即便是二人成婚,也不会过得好,可还非逼着公子尚公主。

他嘟哝,“也不知天底下怎有这样的父亲,当公主不是亲生——”

“慎言!”

一直未言语的男人呵斥道。

锦书愣住,忙告罪。

神色缓和些的男人吩咐,“派人留意她的动静。”

*

别闲居。

文鸢见自家公主坐在窗前出神,知晓她是舍不得裴侍从,柔声询问,“公主方才怎不开口留裴侍从一块用饭?”

一向倔强的少女神色淡淡,“他要走,难不成本宫非要强留?”

公主这嘴硬的毛病实在愁人。

文鸢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那可要瞧瞧裴侍从送来的土产?

“不想瞧,”她抬起眼睫,漆黑的凤眸里流露出不解,“你说那日他究竟同父亲说了什么话,竟然官复原职?”

文鸢也不明白。

天子朝令夕改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可距离裴家出狱还不过半个月。

这也太儿戏!

她迟疑,“要不,叫人去查查?”

谢柔嘉心中确实这样想。

可裴季泽为人十分地警醒,若是被他知晓自己查他,岂不是叫他以为自己如今对他还余情未了?

她想了想,摇头,“算了。”

文鸢应了声“好”。

这时黛黛进来,说是已经可以用完饭。

谢柔嘉今日在外头逛了一日,确实有些饿。

片刻的功夫,婢女摆好饭菜。

谢柔嘉一坐下,就瞧见摆在最中间的那条松鼠桂鱼。

她想到那个爱吃鱼的男人,微微蹙眉,“撤了。”

婢女忙端走。

可还没出门槛,又被她叫住。

算了,鱼有什么错,都上桌了。

这天夜里,躺在床上的谢柔嘉满脑子都是裴季泽临走前的话,辗转反侧睡不着。

次日她又睡到日上三竿,用完早饭后坐在院子里投壶。

文鸢见她心情不佳,道:“方才底下的人说打听到今日紫金山顶有清谈会,公主可要去瞧瞧?”

谢柔嘉颔首,“也好。”

文鸢忙叫人备马,谢柔嘉拦住她,“你去叫人牵一头驴子来。”

在田间地埂行走,金贵的马儿还不如驴子稳妥。

庄园里的人一听说公主想要驴,不出半日的功夫,从庄子里头的数百只驴中挑了一只生得格外漂亮温顺的驴来。”

谢柔嘉换上一身素白布衣,带上一顶竹编的斗笠就要出门去。

黛黛要跟上去,被她制止。

她独自骑着驴朝着紫金山走去。

半路,被一片金色油菜田迷了眼,索性躺在驴背上,将斗笠盖在脸上,任它四处走。

也不知是不是花香太宜人,还是阳光太明媚,她有些昏昏欲睡。

正做梦,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老伯”。

一连叫了几声,她坐直身体,回眸一看,见不远处的油菜花田埂站着一书生打扮的白袍少年。

生得斯文俊秀的书生大抵没想到“老伯”比自己年纪还小,呆愣片刻后,拱手问道:“请问小兄弟,如何出这庄园?”

谢柔嘉道:“你如何进来,便如何出去。”

“实在惭愧,”书生解释,“某原本受邀去紫金山顶参加靖安先生主持的清谈会,途中却顾着赏景,不知不觉误入这片油菜田,未曾留心路上的标识。”

谢柔嘉环顾四周,见四周围的油菜田一模一样,确实容易迷路。

她想起自己也要去,便道:“我带你出去。”

“多谢!”

那书生灿然一笑,“某姓崔,单字钰,请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谢柔嘉道:“姓谢,称呼小谢便可。”

两人结伴同行,不过谢柔嘉骑驴,他牵马。

一路上,崔钰不时拿眸光打量着谢柔嘉。

只见生得雌雄难辨的“美少年”骑驴在开满野花的田埂上慢悠悠行走,好不惬意。

快要出庄园时,“他”突然转过头,一脸戏谑,“崔兄总这样瞧我作甚?难道有龙阳之好?”

崔钰顿时面红耳赤,“某,某并没有此癖好!”

谢柔嘉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真是个书呆子!”

崔钰这下连脖子都红了。

谢柔嘉好久不曾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沉郁的心情好了许多。一路上故意逗他,等两人到达紫金山脚下时,已经将他的背景摸得清清楚楚。

她翻身下驴,将缰绳丢给书生,颐指气使,“找个地方栓好。”

他也不恼,真就找了阴凉多草的林子拴好。

待两人爬上紫金山顶上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山顶上的人或品茗闲聊,或手谈,哪儿有什么清谈会。

且一个青年才俊也没见着,都是一些歪瓜裂枣。

瞧来瞧去,还不如身边的傻书呆顺眼。

崔铭也觉得奇怪,道:“谢兄等等我,我去问问。”

言罢,就朝不远处一凉亭走去。

半刻钟的功夫,他去而复还,道:“靖安先生身子不适,明日才来。”

既然人没来,那就回去。

谢柔嘉向他道别。

崔铭忙道:“我就住在那庄园附近寺内,倒是与谢兄顺路。”

谢柔嘉斜他一眼,眼波流转,“崔兄该不会是担忧自己又迷路?”

他闻言,红着脸解释,“自然不是。”

谢柔嘉见好就收,与他原路折返。

回到别闲居时,他望着乌头门,微微蹙眉,“如果某没记错,这儿是安乐公主别院。”

“确实如此,”谢柔嘉一本正经地唬他,“我是公主门客。崔兄该不会介意公主恶名,与我断交吧?”

“自然不会!”他忙保证,“公主是公主,谢兄是谢兄,怎能混为一谈。”

谢柔嘉这时瞥见文鸢出来,向他告辞,“咱们下次再会。”

他忙道:“那我明日晌午过来接谢兄同去?”

谢柔嘉想了想,颔首,“你明日过来同门卫说找小谢,他们自然便知晓是我。”

他拱手道:“那咱们明日见。”

待他走远,文鸢才上前来,自谢柔嘉手中牵过驴子,微微蹙眉,“公主,皇后殿下派人过来请公主回宫,想来已经知晓公主为谢家求情一事。”

谢柔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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