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行云只是想稍微捉弄一下他。
不过出乎意料的，薄雾并没有脸红心跳，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神情。
行云略感失望地松开了他：“你给点反应嘛。”
“我要有什么反应？”薄雾低头整理了下衣物，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
行云突然有点恼火。
也许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某些话语过于越界，对感情一窍不通。
行云本来还想着问问“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她害怕自己得到更离谱的答案。
艾琳用力举起手中的肉饼：“老师，给你。”
行云转移了视线，笑眯眯地接过了礼物：“谢谢你啊，我也正好饿了。”
手心中传来炙热的温度。
“天啊，这么久了还热着吗？艾琳真厉害。”
艾琳摊开手，一小团火焰冒了出来：“我可以这样！”
行云愣住了。
这是异能？！
她兴奋地抓住了艾琳的手腕：“宝贝，你好像觉醒了异能！”
薄雾低声道：“她刚才自己发现的。”
艾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帮老师热一热肉饼，没想到直接就变出火花了。”
行云有看过网上的资料，异能的种类可能会和本人意愿有关联，没想到如此巧合之下艾琳会觉醒火元素异能。
火焰富有攻击性，进可灼烧退可护体，这类型的异能者通常不会很弱。
行云感觉自己白捡了一个好苗子。
薄雾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像对此事不感兴趣，他走到行云的身边，对她说道：“接下来想做什么？”
“你的考试是不是推迟到了明天？”行云回过头，“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空间站里有供游客停留的胶囊旅馆。
虽然艾琳很想去体验一下，但刚好薄雾租的穿梭舰还没到归还时间，他们还能继续在船上住。
安顿好小女孩后，行云习惯性回到驾驶室，发现薄雾也坐在那里。
“我可能需要充能，”她在旁边坐下，“这具身体续航挺久的，但也被我折腾很长时间了。”
薄雾指了指操作台上一处接口：“你连接穿梭舰就行。”
行云缩回剑柄里面，一动不动：“你来帮我。”
薄雾无奈地将激光剑捧起，找到导线的位置，扯出来插入接口中。
“喂，你最开始为什么要说做雇佣兵是为了见我，”她闷闷地说道，“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
薄雾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那并不是开始。”他说。
“什么意思？”
虽然他长着一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但这不代表她能一直盲目地信任他。
现在回想起来，薄雾好像一直对她好得太过分了，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抱有其他目的。
薄雾将激光剑放好，自己重新回到座位上。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全都告诉你。”
“只是以你现在的状态，可能还无法接受全部。”
行云很迷惑：“那我问你问题，你能老实回答我吗？”
“可以。”
青年随意地依靠在沙发椅上，银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长睫微颤着在紫眸上留下一片阴影。
他半眯着眼，似乎在认真聆听。
“我不能接受是什么意思？”行云试探着问道，“我一听到真相就会暴毙？”
薄雾犹豫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苦闷：“你可能……会离我而去。”
“呃，果然是要做什么对我不好的事情吧。”
“不，我只是无法接受任何失去你的可能性。”
他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行云不太能理解：“好吧。”
“虽然我经历过许多，但唯独这不行。”薄雾声音很轻，但丝毫不退让。
行云换了个问法：“如果我放任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和我重视的人会受到伤害吗？”
“不会，”他抬起头，“你重视的人是谁？”
“嗯……艾琳？虽然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家人，但她是我的好徒弟呀。”
那双紫眸中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
行云叹了口气：“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最开始把我从杜陵身边带走，帮我买下人形的身体，让我做你的雇佣兵搭档，毫不介意我参与你的生活，你还鼓励我去追求我渴望的事物。感觉在你身边，我怎么样任性都没关系。”
“确实，”他轻笑一声，“我不介意你再随心所欲一点。对你来说，人生只有一次，你只会来到这个世界一次。”
行云道：“那你呢？哪怕我们的关系很奇怪，我也不能一味地让你付出。说实话，我都打算以后做雇佣兵赚到钱要把你给英格丽集团的钱还给你。”
“你不用担心这个，对我来说没什么。”
“对我来说很重要！”
行云有点气鼓鼓地喊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于是换了个话题：“你真的不是人类？”
“不是。”薄雾很快给出了答案，“我是为了与你相遇，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所以说，你从最开始就知道我会穿越，而且变成这把激光剑的剑灵？”
“是的。”
行云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你说什么也要把我留下。你认识穿越前的我吗？”
“我……见过。”
行云开始回想自己作为人类时的记忆，试图在里面搜寻出眼前的面孔。然而她想不起来任何可以与薄雾匹配上的人。
“所以你莫非是个偷偷跟踪我的痴汉？”
薄雾微微皱眉：“不要这么说。”
“那就是了。”
“不是。”
一人一剑对视着僵持了一阵。
行云：“我想咬你。”
把你单薄色淡的嘴唇咬出血，让它更红润一点。
薄雾微微一笑：“你可以过来。”
“看，你果然不抗拒，你就是喜欢我。”
“你认为是那就是。”
行云拔高了音量：“所以你一开始就对我说那么多奇怪的话，原来你一直暗恋我啊。”
她指望那张肤白如霜的脸能因此染上一点红晕，然而她失望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好玩，外星痴汉。”剑灵小姐嘟囔道。
“很有创意的绰号，不知道是谁教你的。”
“有问题吗？你又不是人类，又悄悄偷看我，这绰号太符合你了。”
他侧过脸：“你就这么笃定，我是你原来所在的宇宙里的某位外星人？”
“怎么了？你不是这个宇宙的原住民，还见过原本的我，那就是我的老乡嘛。”行云没觉得有啥不对。
“……我来自其他宇宙。”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我能被称作家乡的地方，已经不复存在了。”
行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绪，有点后悔提起了对方的伤心事。
“我就随口一说，抱歉……”
他脸上淡淡的忧愁很快一扫而空，随手将激光剑拾起：“没事，我不是很在意。”
剑柄还连着导线，他想把她像往常一样放在腿上，却不够长，只能作罢。
“算了，既然我做什么你都无所谓，那你也随意吧。”行云决定摆烂，“你如果不想参加这破考试也没关系，反正像你这样的外星大神也看不上吧。”
薄雾摇摇头：“不，你如果想要入学，我又不能和你一起的话，那会很麻烦。”
“这么粘人的吗？你不打算继续做雇佣兵了？”
“我说过，我做雇佣兵是为了见你。”他继续盯着剑柄，仿佛那是什么稀世宝物，“而且在我来到这具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雇佣兵了。”
原著里的薄雾就是离家出走又想体验生活才加入雇佣兵协会的。
没想到小少爷在外头碰了壁，被来路不明的杜陵一顿羞辱，驱逐出队，最后怀恨在心才演变成了结局的大boss。
行云想了想：“如果能通过招生考试，我其实也想去培养异能者的学院学习一下，以后很可能会爆发战争嘛。”
“那就去，你可以给艾琳办理陪读。”
有些学生入学时年纪比较大，家里有需要照顾的孩童，学校会允许他们带家属住校。
行云来了兴致：“等我学到点东西了，我要亲自教导她，以免日后我不在她身边时没人能保护她。”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陪伴着艾琳。
但她缺乏经验，现在也不清楚该如何引导一位火属性异能者成长。
“我可以指点她，”薄雾提议道，“我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比你要熟悉。”
对哦，差点忘了他是老玩家。
行云假装怀疑：“你没问题？你的战力值好像就280吧？我可都有350。”
薄雾微微一笑：“你想要我有多少战力值？”
“呃，这是可以选的吗？”
“可以。”
行云无语凝噎了。
薄雾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这具身体的物理强度很低。”
“看得出来，”行云嗤笑道，“感觉你风一吹就要倒。”
“那倒未必……但也差不多。”
深闺中被滋养长大的小少爷体弱多病。
行云从剑柄中窜出，变回人形，顺便把导线拔掉：“没关系，还有我帮你遮风挡雨呢，算你抱对大腿了。”
薄雾无奈一笑：“还能这样吗。”
行云嘴角上挑道：“我可是你的好搭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