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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王平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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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里语盯着王平,用一种凶恶到不似这个年纪的眼神。

王平竭力保持脸部表情:“看到了。”

里语娟秀的五官此刻都挤在一起:“你还站着这里干什么!是在笑话我吗?!王平,如你所愿,我根本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滚!”

“……”王平站着,总觉得,亲口说出自己不是好人的里语,那层凶残的皮下,刻着不可磨灭的孤独。

里语伸出双手:“抓我走吧。”

这次王平真懵了:“啊,什么?”

里语笑得恣睢无忌:“扰乱治安损坏公物,而且已经成年,是不是会被关起来?”

王平怔愣,以为这样就会被抓起来的人,看起来很邪恶,实际上不能再单纯了。王平走过去,露出一直很想笑的表情,摸摸他的头:“没关系的,我不会跟别人说。”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怕自己的秘密被父母发现,自己做的坏事被长辈戳破,王平姑且把他当成小孩子玩闹吧。他没有注意里语的表情,因为电话突然打来。

“先走一步。”王平走出去带上门,特意叮嘱护士不要看的太紧。王平单方面认为,里语可能是这段时间被所有人寄托的希望压垮了,所以才会这样发泄。因为面对所有人的期待,本身是一件需要自信与勇气的事。

坐着病床的里语不可置信地望着王平离开的方向。他不相信有人见到他的全部还会这样对待他,他不相信!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是该死的人!

王平。里语的心里不停重复这个名字,他会接受自己?他不会嫌弃自己吗?里语要的不止这些,他要的是永远。

除非永远,否则他永远不信!

里语拔掉几个管子站起来,走到卫生间,对着一面半身镜。镜子里的自己瘦得不像个人,像个骨架子,好丑。

这样的自己,真的会有人喜欢、有人爱吗?

想想都不可能。

“患者里语,这是你的午饭。”一个护士走过来,看到满地狼藉,忍不住道:“还是小孩子。麻烦死了。”

里语在卫生间里垂头不敢出去,是自己不懂事吗?可自己只是不想被关在这个纯净纯白的囚笼里。里语站了很久,然后浑身无力地跌倒。

他浑身上下没什么肉,又经常呆在屋子里不怎么受光照,骨骼强度弱肌肉无力,所以甚至连站起来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里语几乎是拼尽全力才站起来,好不容易推开门又一个踉跄,必须扶着门才能回到床上。里语倔强着不躺下去,却被这种无力感弄得很烦,抬手就打翻了刚送来的饭。

门口的护士走进来小声骂了一句,收拾好离开。她只是在工作之余抱怨一句,可惜在乎一字一句心底脆弱的里语,已经伤心到地底。

他看见身边的人都好似活着阳光下,可自己一直潜行于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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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斌发现这几天里宁宁回到家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他也没问,只是觉得里宁宁一切如初,应该回心转意了。

过了一会儿,张斌在餐桌子上发现了一张折起来的纸。他打开一看,这是离婚协议书。

“里宁宁!”张斌一下子跳起来,朝着楼上喊,“你发什么疯!”里宁宁关在不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并不理睬。

张斌着急地跑上去拍门:“你给我开门!”

“开门让你打我么?”里宁宁已经彻底死心了。这个男人在婚姻里没有给过她一丝温柔,她终于清醒。过去的二十多年仿佛是一场梦,梦里少女幻想着爱与幸福,被自己欺骗着挨过了二十年。她几年前总觉得张斌爱她喜欢她,但那只是自以为是、一厢情愿。

“里宁宁!宁宁!你出来!我们谈谈!我什么时候打过你?!”张斌真的急了。

“张斌。你觉得那不过就是一些自然接触,而我手臂上的淤青现在还没有消。”里宁宁现在才明白,张斌没有对她动过重手,那是因为她不重要,她只是一个保姆一个管家,而不是一位妻子。她每天面对着张斌的冷脸、不耐烦、工作中带来的怨气,这些负能量,都是冷暴力。

张斌不停拍门:“你为什么不说!”

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说的。像里宁宁这样习惯依附于丈夫的人,早已习惯了丈夫赐予的一切,渐渐被时间磨了爪子,忘了反抗。

里宁宁不再回答张斌,只不过听到张斌为自己着急,还是忍不住留下了不争气的泪。

怎么办,虽然不爱,却还是心软。

里宁宁强迫自己坐着椅子上不去开门,最后,也让自己痛苦不堪。

张斌最后离开,他在她的门前撕碎离婚协议书,大喊:“你不能离婚!”然后,他束手无策地趿拉着棉鞋走回自己的书房。

寂静的书房,桌面上只要枯燥黑白的文件,黑白灰的设备,手边没有那一杯熟悉的咖啡,没有那一盆切好的新鲜多彩的水果。

“宁宁。”张斌皱眉,他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交过她了。张斌给一个曾经帮助过的好友打电话:“喂?”

对方是张斌的老同学,刘一承:“哎呀张董,吃饭了没?”

张斌想起刚才那碗里宁宁做好的、热乎的、铺满海苔与肉丝的米饭,回答:“吃了。”

“我也刚和老婆孩子吃了。”

张斌僵硬寒暄着:“都还好吧?”

“都好都好。我老婆今天还跟我吵了一架,真烦人!”他虽然在抱怨,但话语里的喜悦隔着电话都能清晰感到。他是笑着说的。

张斌想起,好像里宁宁从来没跟他吵过架,从来都是他找事。

“哎,蔓蔓,过来。”刘一承好像在叫他的女儿。

说起来,张斌好像没这么叫过张潜书。过了一会儿,张斌听到刘一承那边欢声笑语,带着一丝怒气道:“我老婆今天说要跟我离婚。”

“什么?张董,你怎么搞的?是真的吗?”刘一承看着自己妻子,笑着想,曾经她也跟自己闹着离婚。

“她最近几天都不见我。”

刘一承发表自己意见:“啊那没事啊,你去哄,我妻子就是我给哄回来的。快去行动。”

“我觉得她太不懂事了,居然说离婚。”

刘一承打心底觉得离婚不好:“什么?嫂子挺好的人啊,哥们建议你把人哄回来,这样持家的女人,真不多。我家这个天天出去逛街,你看我家家底都空了!”

“我还是不信她敢离婚。”张斌姿态很高,今天拍门求里宁宁已经是低声下气拉下面子了,他不会多次挽留一个女人。

“女人疯起来什么都做的出来,你自求多福啊。”刘一承是知道,绝望的女人是最不能惹不能碰的,她们平时软弱无力,一旦歇斯底里后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顾任何人,也不顾自己,疯狂地引爆。

他亲眼见过,遭受情商的女人又多可怕。

“哼。里宁宁她不敢。”一直以来在他面前温顺的妻子,他不相信她有胆做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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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斌起床后发现没有早餐没有饮用水,也没去喊里宁宁,拉着张潜书去下馆子。

张潜书坐着外面又脏又乱的桌子前,浑身不自在:“爸,你不能去让妈做饭吗?这的米饭好干好难吃。”里宁宁蒸的米饭又香又糯又软,跟这个简直天差地别。

张斌拉不下那张脸,又摆着脸给张潜书:“吃你的。一会儿上学。”

张潜书没看到里宁宁,只能问张斌:“爸,晚上我得去找哥哥,你能不能送我?”

“我工作没时间,你别去了。”张斌不想让这个孩子再学上那个孩子恶心的行为习惯。

张潜书难过地吃着米饭:“爸,你也去看看哥嘛,他醒了那么久你还没去看他。”

“你是想去医院玩手机?最近课业别落下。”

张潜书觉得不能沟通:“爸!我不是。”他每天早早写完作业或者去医院写作业,功课都完成地很好,而且他写的作文,我的哥哥,还得到老师的褒奖,老师还说要多陪陪亲人。

张潜书觉得张斌不近人情。他觉得还是妈妈好。

“吃完自己去上学。”张斌付完钱拿着包离开。张潜书还没问怎么放学怎么回去呢。不一会儿,旁边座位的一个带着墨镜、身形修长的女人坐着他旁边:“小书,妈妈离开一段时间。抱歉,好好生活。”里宁宁摘下墨镜,亲了亲张潜书的额头,带着不舍的泪准备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张潜书看到她拿着行李箱和一个刚买还没摘下标签的行李袋,跑过去拉着她:“妈妈,我不想你走。”他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很多事都要依靠里宁宁。

“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小书,你长大了。”里宁宁对着十岁的孩子,于心不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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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行李的时候,里宁宁发现,她跟着张斌二十多年,居然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张斌也从来没送过她什么。最后,他拿了自己的衣服和一点自己省下来的钱,还把张斌给的生活费和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他的东西,她不会再要。

里宁宁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只能回自己的家。她在想,许久不见的爸爸妈妈会不会很高兴,阔别已久的朋友还能合得来吗?

她带着期待和忐忑回家,开门时带着久违的笑容:“爸、妈,我回来了。”

妈妈戴上老花眼镜跑过来:“哎呀你怎么回来了!”

里宁宁把箱子拉回家里:“妈,我想离婚。”

“什么?!你给我回去!”里妈妈突然变脸,甚至想把里宁宁的箱子扔出门。里宁宁愣在原地,一路上的疲惫没让她有任何情绪,亲人的一句话却让她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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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王平接到里宁宁的信息,爽快地回复“好”这一个字。里宁宁将开启新的人生,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王平愿意帮这个小忙。

李敏支在桌子上:“怎么,又帮着带孩子?”

王平点头,一边把里语接到家的信息发过去:“是。他在医院我不是很放心,晚上会接他回家住。”白天医院晚上回家,这样全天都可以看着他,也能引导里语走上正轨。

“那我来照顾阿姨吧。都是女人也方便。就当是你房租的回报。”

“麻烦你了。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李敏打量着他:“你怎么会说话了?”

王平心里想着《怎么做人》,嘴上说:“是吗?”

站着家门口的里宁宁收到王平的一个“好”字,肩膀忍不住颤抖。素昧平生的人亳无理由不求回报地帮助她,可她的亲人却将她拒之门外。

“真离谱。”里宁宁哭不出来,只觉得心肺撕裂快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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