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雪的死讯传到了凉州。

叶景初看到纸条后，惊愕不已。他骤变的瞳孔引起阿牧的注意，“世子，长京发生了何事？”

叶景初一时间楞在那里，手上的纸条随之掉在地上。

阿牧捡起来一看，瞳孔发生了同样的变化。

震惊过后，叶景初的心开始疼痛起来。

“她死了？怎么会？”对于余念雪之死叶景初一时难以接受。

在他眼中，余念雪依旧是那个明媚可人的小姑娘，无忧无虑，笑意盈盈跟在自己身后的妹妹。“她那么怕高，那么怕疼，到底受了多大委屈才会跳下去？”叶景初歪头问阿牧。此刻，他无比后悔在长京时没能跟她相认，宫宴上她的兴奋和落寞无一不印在他的脑海里。若是当时能多关心关心她，若是............哎。

阿牧也很伤心，但无法回答叶景初这个问题。只能道：“世子，节哀。”他知道余念雪在叶景初心里的地位，也知道余念雪为叶景初付出有多少。

“此刻，最难受的恐怕是念安吧。阿雪自小就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若非圣旨已下，他决计不会将阿雪送入长京。”叶景初眼角的泪珠轻轻落下，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南山书院的一幕幕：他和余念安每日结伴而行，余念雪就跟在她们身后，暖春时节在百花谷赏花，夏秋时节在后溪抓鱼，晚上睡在石头上数星星，冬天堆雪人打雪仗，年少时期是如此的纯真、幸福。

“不好”，叶景初忽地站起来。

“世子，怎么了？”阿牧被忽然起身的叶景初吓了一跳。

“余家，怕是要反”，叶景初捏着手指眼中满是担忧。“以念安的性子，阿雪之死绝不可能就此揭过。余家早已心生反意，若非魏明帝许以阿雪太子妃之位.........如今阿雪死了，盛余两族再无姻亲可结，富贵同享这个承诺自然就作不得数。”

阿牧疑惑道：“信上说，陛下为践行富贵同享的承诺，将端王之女册封为公主配与余世子啊。虽说是册封的公主，那郡主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宗室贵女，足以匹配余世子啊。”

叶景初摇头，“此言差矣。余家耕植漠北数十年，实力根深蒂固，关系盘根错杂，与叶家南北鼎立，互呈压制之势。余家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有从龙之功，太祖皇帝将漠北赐予余家就是保证了余家的地位不受朝廷的剥削。这也是，魏明帝敢动叶家，却不敢动余家的原因。阿雪自出生就注定了嫁入皇室的命运，这是余家和皇室心照不宣的默契。阿雪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继而母仪天下，生下嫡长子，立为储君，余家才能真正和盛氏皇族富贵同享。如今阿雪死了，余家也不可能变出一个女儿来替代阿雪，无论魏明帝如何补偿，都不足以打消余家的恨意和野心。”

叶景初叹了一口气，“我们还是早做准备吧。”

翌日，叶景初便召集了所有在凉州和西北大营的亲近之人，他要重振叶家军，勤加训练，有朝一日她若需要，他便振臂高呼带着叶家军浩浩荡荡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