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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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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宴?!”

温鸢身上裹着薄薄的锦被,像是自保的小鹌鹑一样,滑稽又好笑,她听闻眼前人的话后,连连向着床榻最里出躲去。

少女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着,温鸢咬着下唇,闷声弱弱的补上一句,但显然没什么底气。

“我不去……”

那可是许家设的宴,说什么她都不会去的。

她可不想再同许家的人有什么牵连了。

柳如云可不会惯着温鸢这般没来由的脾气,她一把将温鸢从榻上拽了下来,望着温鸢的目光多了丝温怒。

许久的沉默,温鸢被母亲的目光压的喘不上气,叹了一声,只得点了点头。

“我去就是了……母亲……”

柳如云走后,温鸢独自一人郁闷的坐在门口的柳树下,她面上满是忧愁,单手拖着下巴,愣神地瞧着眼前的蚂蚁搬家。

要知道,上一世的变故就是从许家春宴开始的。

那场春宴,温鸢正巧染了风寒,没呆多久就先行回了皇宫。

后来只听说,春宴上出了什么变故,太子受了重伤,连着几个月都没上朝,太子较为看中的的几位门客也在那场春宴上丢了性命。

“在想什么?”

冷不丁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温鸢耳侧响起,她楞楞地抬头看去。

萧斯桉背着光站立在前方,他今日穿了身浅色的衣裳,长发也未束的太过拘谨,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几分威压。

温鸢仰头看着男人,想的却是——

怎么这般角度看皇叔也这么好看。

萧斯桉沉默的在温鸢身旁的石椅上落座。

许是这些时日与萧斯桉的相处,温鸢对他的惧意消散几分,她撑着下巴的手换了个方向,直白的问:

“皇叔觉着太子哥哥人怎么样?”

萧斯桉眉峰微扬,似未想到温鸢会凭空问出这样一句话,他拂了拂衣袖,思索片刻:

“可担大任。”

温鸢乖巧的点点头,又问:“那皇叔可还知道许家过几日的那春宴。”

少女话音刚落,萧斯桉眸中微不可察的暗了一瞬,他颔首,也算是给了答复。

温鸢幡然醒悟,也是发觉了自己的话问的没来由,她笑的有些慌乱,支支吾吾道:

“我总喜欢说些胡话,皇叔莫恼。”

萧斯桉轻笑一声,那双棕色的眸子盈着浅色的光,像是并不在意温鸢戛然而止的话。

少女今日别了一支靛青色的钗子,这般厚重的颜色落在她发顶,极为跳脱,倒是像不懂事的小孩儿偷戴了母亲的首饰一样。

此刻,她歪着头,那钗子支撑不住珠花的重量,正缓缓的往下坠着。

不偏不倚的就落在了萧斯桉手中。

温鸢感觉到头顶少了些物件,她伸手去摸发顶,却摸到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背。

这人的手很凉,如主人那般清冷。

她心一惊,猛的收回手。

萧斯桉面色平静地将钗子别进少女发丝中,笑意不减,低声道:

“小心些。”

——

许家这些年都有春日设宴的习惯,每每这时,都办的极华丽铺张。

温鸢向来不喜这般热闹的事儿。

她穿了件素色的衣裳,似乎怕被人注意到,头顶戴了件浅荷色的帷帽,将面容遮了个严实。

今日出来,青果因着生了病,留在了府上,一同出来的是林芸。

二人坐在高台的最角落,这个位置很巧妙,可以瞧见远处游猎的每个人,但却不易被台下的人看见。

“公主,你在看什么呢?”

林芸抱着双臂站在温鸢身侧,她见温鸢的视线来来回回的漂移,不由问道。

温鸢一愣,收回目光,强作淡定的端起装着酸梅浆的杯子。

“找一个人。”

少女的手指渐渐收紧,咽下一口忐忑。

她今日来这场春宴,也不全是受了母亲的逼迫,她其实也想知道,重来一次的话,自己能否改变些什么。

忽的,温鸢瞧见远处的一道身影。

只见那男子剑眉星目、眉宇不凡,他虽笑的温和,却给人一股难藏的镇静沉着之感。

他身形极为颀长,穿着一件锦色云翔符文长袍,腰间系着一块盘龙玉佩。

只一眼,温鸢便认出了这人。

储君温靖澜。

温鸢自袖中拿出一张被折了好几扣的信封,不动声色的递给林芸。

“叫人给那公子送去,千万不要暴露咱们的身份。”

林芸垂眼接过信封,并未多问,只沉默的走至阴影处,没了身影。

温鸢总觉得,这场春宴与自己上一世参加的那场不太一样。

“公主,已经叫人送去了。”

不出一柱香,林芸便回到了温鸢身边。

温鸢的目光始终落温靖澜在身上,终于她望见,温靖澜的下人上前给他递上了什么东西。

少女的心顿时扑通的跳动起来,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又拿起一杯酸梅浆,一饮而尽,压下了心惊。

温鸢将目光从温靖澜身上离开,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信与不信,全凭她这个太子哥哥自己衡量。

远处一片喝彩声,温鸢顺着声音望去,只瞧见了骑在马上的许仪,他扬起弓,精准的射穿一支梅花鹿的脖颈,身后更是拖着大把的猎物。

许仪这人虽虚伪了点,但真本事也是有的,打年少起他便是城中公子里文武双全的典范,成年后又广交门客,在京圈里的名望愈演愈烈,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春宴游猎赢得头筹的也会是他。

上一世的这个时间点,许仪在春宴后没多久,便受朝臣举荐,入朝做了官。

再之后,就是柳家落难,二人仓促成婚。

温鸢越想越觉得心里有股闷气,她半眯起眼睛,咬了咬后齿。

不行,她不能让许仪这么顺利的赢了游猎。

若是许仪赢了游猎,母亲和父皇怕是更看得起许仪了。

那她们二人的婚事也就离得不远了。

少女气鼓鼓的落下手中的杯子,攥紧拳头。“阿芸,我不想让许仪赢。”

林芸一愣,未曾想过温鸢会有这种想法,她上前一步,轻声道:

“那属下去做些手脚?”

沉寂片刻,温鸢到底还是泄了气,出身皇家,此般苟且背地之事,小人才为,她断是做不出来的。

她叹了叹,无奈的按下心里那糟糕的念头,轻声道:“算了。”

也可能是老天开眼,温鸢话音刚落下,就瞧那远方丛林窜出一只猛虎,直奔着许仪袭去。

场下一片惊呼,就连远处正欲离开的温靖澜也是驻足回看。

那猛虎倒未伤及许仪,只是将许仪打来的猎物撕咬了个干净。

若是如此,许仪的成绩倒是算不得数了。

温鸢面前挡着帷帽,旁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唯有她自己清楚,她此刻是有多慌张。

许仪除了丑,她心里虽是畅快,但——

这跟上一世发生的不一样。

本不该有这一出的,只是温鸢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温鸢再次看向下方,只见温靖澜的位置多了一道赤色的女子身影,这般艳丽,不是许娇娇还会是谁?

温靖澜眉眼掺着淡淡的笑,想来他二人应是聊的愉快。

“乱了、都乱了。”温鸢小声的呢喃着,因着那股浓重的不安,柔软的衣袖被攥起了数不清的褶子。

不过好在还未出半柱香,温鸢就瞧见温靖澜上了马车,离开了这片林子。

少女松了一口气。

身前小桌上燃着的那柱香也正巧燃尽,温鸢算了算时间,该离开了。

她起身对林芸道:“我们走吧。”

可惜……天不如人意。

总有些事是预料不到的。

硝烟弥漫,火光四起,周遭惨叫声连连不断。

此乃人祸。

——

溪水缓缓流淌,那抹清澈的水声唤醒了不知沉睡多久的温鸢。

虽已入春,但溪水流动时依旧会带起一阵清寒,不彻骨,但也扰的人不舒服。

“好疼……”

刚苏醒过来的人僵硬的动了动手臂,将麻木的手从身下抽了出来。

温鸢千算万算,想着怎么才能帮温靖澜躲开那场祸事,但她那太子哥哥是躲了过去,倒霉的竟换成了她自己。

身上的疼痛几乎钻进骨髓,她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的睁开双眼。

温鸢审视四周,这儿像是个溶洞,洞顶的石钟乳正向下滴答着水,正巧落在温鸢后颈上,她被这冷不丁的水击吓了一跳,没控制住的呼出了声。

天,这是什么鬼地方。

周遭昏暗,寻不见什么光。

不远处还落了一块小木垛,像是有人在此点过火。

也就是说,此处不只有温鸢一个人。

少女咬着下唇,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她拢了拢身上那件雪白色的兔裘披风,像是要给予自己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等等,披风?

温鸢身子一颤,身上这件极宽大的的披风,根本不是自己的!

思及此处,温鸢慌忙的将那披风甩到一边。

周遭的一切都在刺激着温鸢脆弱的心灵,她欲哭无泪,痛苦的仰天长喊着:

“有没有人啊呜呜呜呜呜……”

忽的,身后传来“嘎吱”一声,像是枯枝被折断的声音,温鸢身子一僵,脊背传来阵阵凉意。

她屏住呼吸,手心出了细汗,她囫囵的吞了吞口水,缓慢的转过身。

“公——”

还未等对面那声音落下,温鸢被吓的喊出了声,一双手在眼前止不住的扑腾,恐惧已经快要从她心头溢出来。

胡乱间,她的手打在了来人的脸上。

准确的说,是那人的鼻梁上。

这人鼻梁高挺,倒是将温鸢的手指磕的痛了一瞬。

温鸢以为,眼前这人是那日将自己推下悬崖的刺客。

如今自己给人家打了,岂不是死的更惨?

想到这,温鸢颤抖着后退,快要将头埋进膝盖里,整个人瘦小又无助。

她活了两辈子,虽是死过一次,但也没有过这般惊险的遭遇,此刻更是被吓的丢了魂。

温鸢哆嗦着唇,哭泣着说:“呜呜呜呜呜你别过来。”

神奇的是,她这话说的倒是管用,那刺客果真停下了脚步。

说不清沉默了多久,那人也一直未有动作,温鸢惊恐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些,她忍着惧意,哆嗦着抬起头。

温鸢愣住。

许久,她闷声道:

“皇叔……你又来救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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