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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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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丑正,许浑打着哈欠,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一身浅绯圆领袍,腰系银带。是瘦了好些,这腰带按往常的扣子,都能塞下两指了。

带好幞头,吃了几口馎饦觉得嘴里没味儿,索性拿了一块胡饼坐在车驾内慢慢啃。

等饼啃完了,也到了宫门口。擦了擦嘴,又让高融帮着看看脸上有没有芝麻粒,继而跳下马车,朝定安门走去。

进内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郝拾遗,郝拾遗本名郝意如,子远善,是上届科举甲帮进士第九名,朝中尚书右丞潭江是他的表舅,殿试时的表现让圣人眼前一亮,就留在身边做了左拾遗。

因与许浑年岁相差不多大,所以他二人很是投缘,跟风送礼的其中也有他,送了许浑三包蜜饯很是对他的脾胃。

郝意如先作揖道“许舍人,有礼了。”

许浑客气道“远善,今日你也当值啊。”

“听孙承旨说您今日来,所以特地与袁补阙调了一下,正好他今日家中有事。”郝意如道,

“他能有什么事,两房姨娘打架吗?”许浑不免调侃道,

郝意如掩袖一笑,又正经道“还没恭喜舍人呢。”

“什么事?”倒把许浑整不明白了,郝意如只是含笑,也不说明。

许浑只得动粗,直接用手肘擒住了郝意如,着急问道“快说。”

“昨儿吏部文书到了,说你在东宫一案差点就死而后已了,破例恩赐太中大夫,加赐金鱼袋。”

“真的吗?”许浑笑着直抖搂身子,不枉这次他豁出性命干活儿。许浑身后的几位御史眼睛放着光,甬道之上谁敢如此失仪。

郝意如见他这么开心,不免多了一句嘴“跟你一起查案的霍侍郎就倒霉了。”

许浑一听这消息,镇定了下来又问道“他怎么了?”

“圣人以擅闯内宫为由问罪霍侍郎,降品一级贬为刑部员外郎,罚奉一个月。”郝意如道,

“这没事,他恩师是窦尚书,这职位定是给他留着的。”许浑解释道,

郝意如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昨儿下午刚送出的谕旨,命原冀州长史陆熠调往刑部,任刑部侍郎。这位置一时半会,霍副郎怕是升上不去了。”

这位陆大人,许浑也是有些耳闻。是圣人继位后的第一位状元郎,当年拜在太尉何靖门下,在京城也是风光一时。

可成也何家败也何家,受何砽奇一案所累,昇和十二年被贬,也不知怎么的圣人这会儿想起他来。

前几日慧定真人开坛为太子祈福后,太子的精神越发好了。那天起圣人下旨罢朝三日。今日是最后一日,所以许浑他们先到清辉阁应卯候旨传召。

几位轮职的谏官都到了,许浑和郝意如是最后两位。

看到许舍人进阁,大伙儿都一窝蜂拥了上来,有关心他身子的,有恭喜他晋升的……许浑一一谢过,唯独一人站在书架边对许浑视若无睹。

邓舍人在许浑没来之前是很受圣人倚重的,他自二十六岁在圣人身边做补阙,到如今三十八岁,才熬到舍人的位置。看着同僚向许浑的道贺声,他很是不忿。

如同没看见一般往楼上找书籍去,这时就有好事的人挑拨道“邓舍人,你怎么也不过来行礼道贺,许舍人好歹也是太中大夫衔,位高于我等,也不知是谁说的咱们是谏官随侍圣人,礼数得宜最是要紧。”

邓舍人停在了楼阶上,又下到了一楼,朝许浑勉强挤了个微笑道“恭喜许舍人高升。”说完也不等他答应,直径上楼去了。

“瞧他轻狂的样子,自视得胡仆射青眼就不可一世了,真以为他是六舍人第一,就是看不惯他摆谱。”好事的罗舍人早就与他势成水火,只是这把火从来不敢烧到圣人面前去。

众人四散,各自忙活儿。寅正不到,孙承旨入阁,单独叫了许浑到紫宸殿见驾。

去的路上,孙承旨也向许浑道贺了一番。许浑从怀里摸出一袋东西递给了孙承旨,孙承旨一瞧也没拿手去接。

许浑也觉得拿在手里分量不对,再一看是一袋用油纸包着的蜜饯,不免狼狈一笑“出门匆忙,天还没亮,拿错了。”

孙承旨马上接了过去道“不要紧的,咱家近来就是爱吃酸的。谢许舍人了。”

待许浑进殿,圣人此时正调了兖州的沙盘对照着工部的样图,仔细翻阅着。

许浑伏地叩首道“圣人万安,内舍人许浑恭请圣安。”

圣人没去看他,片刻才说道“来了,身子骨养好了?”

许浑跪在地上道“臣已无大碍,谢圣人关怀。”

圣人点了点头,抿了口茶,又看了一会儿沙盘才道“春日里也挺暖和的,乐意去春游吗?”

许浑有些被问懵了,难道是春猎?常例也该是三月三之后,可是自昇和十二年后圣人就不大出宫,一时许浑也想不到什么上头去。

“春意盎然,万物复苏,正是游玩的好时候。”许浑顺着圣人的话说道,

“伯文,你祖籍是哪里啊?”圣人问的问题,让许浑更难揣测圣人的用意了。

“臣自幼在京城长大,祖父曾说祖上是建州临邑人,因逃难来的京城。”许浑恭敬答道,

圣人看了看沙盘,指着西南的一角道“那就是临邑,皖江河的尽头。若是再发大水,建州百姓也不好过啊。”

许浑跪着,眼睛正好能看到沙盘的西南角,只看了一眼又底下了头,他的余光看到了圣人脸色不似往常,随即道“圣人忧国忧民,还望保重龙体为上。”

圣人这才看了他一眼道“别跪着了。”

许浑依言这才起身,那余光打量着这沙盘,看样子是工部连日赶出的补救方案。

这洪涝就像是抽签不知道它今年来不来。它不来,百姓安安静静祭河神、过日子;它来了,民不聊生,多少无辜命丧。

“前日传进来的消息,侯英遇害了,你可有耳闻。”圣人终于问出些,不让许浑想不到的东西了。

“臣今日听郝拾遗提过。侯侍郎英年早逝,为国捐躯……”许浑不免调起高了,后头有些哽咽。

“收起你的假惺惺。”圣人看着都有些假,

圣人瞧着今日的许浑脚下生风,不像是病愈之后的精神头,倒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的神情。又问道“吏部的文书送到了。”

许浑一改悲伤,又跪了下来“臣谢主隆恩。”

“喔?你怎么知道,今日又旨意给你。”圣人不等他回话,又道“卜有谱,宣旨。”

在次间的卜内侍拿着一道谕旨走进了内殿。

“敕谕兖州水防一案,巡按丧命,朕倍感痛惜,然以天下百姓先,三司留京主持水防案,特命内舍人许浑、刑部员外郎霍无忌、侍御史岳览火速赶往兖州彻查巡按侯英一案,钦此。”

三司使推事,看来兖州的水很深啊,这是要拿他们做先锋。他们三司使做完了事情,还是得由三司主审。

慢慢来吧,许浑觉得圣人是想把他往断案上培养。

“你此去赐假紫,为三使之首,给朕好好的审。”圣人用期许的目光看着许浑,

许浑有些忐忑,强龙压不了地头蛇,谁知道他会不会来一个杀一个,来三个一锅烩,扔点葱放把蒜,炖吧炖吧配米饭……

许浑赶紧掐了一下自己,让思绪又回来了。

“臣有一事,望圣人恩准。”许浑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没干事儿呢,就开始提要求了?”圣人瞧许浑的眼神阴郁了片刻,着实有些吓人。

许浑压低了些声音道“臣想让右武卫郎将阮化吉,护送臣等前往。”

这阮化吉是许浑幼时的伙伴,可谓是总角之交。本来两家是邻居,阮父年轻时受征召入伍从军,后来有了些军功,返朝后授封京兆县尉,还帮着许家度过了不少难关。

阮父后得旧时长官抬举,不到七八年的样子已升任果毅都尉,还把许父推荐到衙门做起了差人。

阮化吉能有如斯军职,是因为他娶了那位长官家的四姑娘,蒙岳父扶持,渐渐也成了中阶的武将。

圣人思忖再三道“准,再给你们两队人马护卫,跪安吧。”

许浑领旨告退,卜内侍送他出殿,又提醒道“今晚的船去兖州,这个时辰霍副郎和岳端公都该到您府上了,阮郎将怕是要晚些。”

听着卜内侍的话,许浑有些楞了,这真是挺火速的。

卜内侍又嘱咐了他一句“舍人一路保重。”

许浑摸了摸怀里,还有一包蜜饯,顺势递给了卜内侍,卜内侍接过有些疑惑,只闻得不远处有人轻咳了一声。

来人一抹淡黄映入许浑眼帘,他只拱手道“拜见太子殿下。谕旨在身,臣不得全礼,望太子恕罪。”

卜内侍亦道“殿下万福。”

太子称病多日,真人做法祈福后眼下已然痊愈,精神极佳,只是脸上气色还没十分恢复。

太子越过许浑,拿走了卜内侍手里的油纸包,颠了颠觉得甚轻。打开一瞧竟是糖渍樱桃,不免一笑取了一颗尝尝,旁边的邵内侍刚要出言阻拦,这会儿太子已经咽了下去。

太子又将糖渍樱桃还给了卜内侍,对着许浑道“手艺不错,拿圣人赐下的东西借花献佛,你倒是会做生意。”

卜内侍先告罪道“殿下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当如此称呼。”

许浑仍执礼道“能入殿下的口是这樱桃的福气,臣近来服药多觉口苦,想来此物酸甜能解其苦。”

卜内侍听着糊涂,自己没有服药啊?

太子好像对许浑的印象不错,即道“你有事忙就先退下吧。”

“臣告退。”许浑往后退了三四步,才直起身子向宫外走去。

太子见他走远,向卜内侍询问道“圣人近来在服药?”

卜内侍一面禀报一面领着太子进殿“这几日政事堆积,圣人上了年纪到底有些疲乏,再加之动了些气,前儿就有几声咳了,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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