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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记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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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浑、霍无忌坐车驾,后头“白衡”、兰磬还有门下的两位书令骑马一道过去,“岳览”仍是称病不便出行,阮郎将为将官,不可饮酒也言辞婉拒了。

这绮云楼的建筑风格倒是与悦仙楼与些神似,只是绮云楼占地小了一大圈,八卦是摆不下了,整了一个六边勉强够看吧。

许浑对这些带三楼的都有些阴影了,还好这次是在二楼设宴,这下悬着的心才平复,就算今天要跳楼,二楼下去应该死不了。

进了雅间,迎面有个舞女将飘带划过了许浑的脸,正好是一舞跳完告退离去。

雅间占了这一层的一半,后面摆着三张圆桌,正桌靠最里面。戴霂与蔡慬在那桌上招呼着许浑过去,“白衡”和兰磬等人职级低微坐在一旁闲置的一桌。

霍无忌迟疑了片刻坐在了柳司法和陶录事在的这一桌,还不忘问陶录事“陶大人,曾同知怎么没有来。”

陶录事附耳说道“匡长史不大好,告了假。”

戴霂不善言辞,由蔡慬说了几句场面话,这宴席就开始了。外头一班伺候的鼓乐也都敲打起来,又有一众舞姬入内献舞。

许浑不擅饮酒,推却了几次,只饮了一二杯,脸颊已是红扑扑的,不多时借故出去醒醒酒。

刚出门看到兰磬正好小解回来,许浑就问他茅房在何处,兰磬比划了半天,许浑都听不懂,硬是拽上他又去了一遭。

再回二楼,许浑弄错了方向,走过去时还撞到了一个手捧着男式衣衫的婢子。这一撞衣衫散落,许浑连声抱歉,兰磬赶忙上前帮着婢子一同整理,里头还夹着一套被弄脏的浅绯色公服,里头银袋上吊着一块雕鼠的好玉和一块令符。

婢子见兰磬看到了那块玉,快速从兰磬手里接过它,欠身告退。

许浑见他有些失态,借着醉意调侃道“怎么看上这婢子了?”

兰磬听这话也没恼,见私下无人,附在许浑的耳边道“下官若是没看错,那块玉是侯巡按的。”

他又快速解释道“侯巡按属鼠,是早年他祖父请人雕的,说玉养人不可离身。下官有幸曾见过一面。”

许浑听着酒醒了大半,许浑是站着看他们收拾衣服的,那套衣服里包裹的令符漏出一角,像是“梁”字的上半部分。

许浑飞速过了一遍兖州的官吏,与梁王府有关,五品以上的只有从五品的防御使,他不是告病了吗?

许浑眼神向边上的几处雅间看去,兰磬手指着其中一间道“应该是从那边出来的。”

许浑没多想快步走了过去,兰磬怕出事也快速跟上了。

到了门口刚要推门,那门顺势开了,里头走出一妇人,瞧这扮相钗軃鬓松,衫垂带褪。唬得许浑倒退了一步,差点踩到兰磬。

细看来人,许浑还认识,虽只有一面之缘,倒是记忆深刻,这不是于府家的苏姨娘嘛!

苏姨娘瞧着许浑半红的一张脸,一点也没有堂上审案的威仪,顺手打了他一下,暗地塞了一张字条到他怀中。苏姨娘这才欠身道“这里头不方便,大人想必是走错了。”

雅间内只听有水声,又传出男子的呼喊“怎么了,美人?”

苏姨娘也不与他多言,关上门,回去安抚里头的人了。

许浑还没被这一吓缓过神来,兰磬领着他又回到了宴席上,这会儿里头戴长史正要起身告退,霍无忌等几位也趁势一同离去。

霍无忌见许浑状态不对,便与他同上了一辆车驾。

车驾起行,许浑这才有些回魂的迹象,对着霍无忌说道“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霍无忌瞧着有些好笑“这还没到三更呢?不会见鬼了吧。”

差不过!

许浑这才从怀里把苏姨娘给他的字条掏了出来,照着外头的月光一看,上面写着两横字“杀侯是左,玉佩为证。”

霍无忌也凑过来瞧,这字他不要太熟悉,霍三郎的绝技用双手同书,他左手的字迹虽不常示人,但作为哥哥还是见过的。

许浑这时又道“午后回去时,高融他说从驿丁那边打听到花园后头有一处狗洞,被假山挡住了一般不易被察觉,所以说人不一定要从正门走。”

“那我们要尽快拿到实证,也好下令缉拿左明旺。”霍无忌道,

许浑思虑了片刻道“那钟山呢?我们不去了?”

霍无忌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喂给许浑一粒。后道“可以先把案子了结了,再去钟山勘察也不迟。”

“牵一发可动全身,他们不会轻易让左明旺变成死棋。要是能双管齐下就好了,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许浑说着越发觉得可行,扯了扯霍无忌的衣袖道“要不我去钟山吧。”

“那你明日就去吗?”霍无忌言语中有些担心道,

“明日一早到州府衙门,叫上陶录事就走。”许浑好似已经下定了决心,

霍无忌见劝不住他,给了些建议道“那你们可要多带些人手过去?”

“跟今日一样吧,十八个人,带上岳览、高融和钟永望,阮郎将还是留在兖州吧,这样不大惹眼。”许浑边数着人头,越发显得高兴。

霍无忌瞧着布帘外的情景,忽道“月光如练空似锦……”自觉不详没有往下念。

到了驿馆,伙房送来预备好的醒酒汤,各自喝了回房歇息。

翌日,许浑忍着头痛五更就起了。把最近查到的线索和口供逐一对照。霍无忌心中有事醒得也早,想出去逛逛见许浑房里亮着灯,就索性推门进去了。

许浑见是他,招呼坐下问道“老霍,我就猜你也睡不着。”

霍无忌笑而不语,见许浑只穿了一件单衣应该不是一夜未睡。他又对霍无忌道“你等我一下,我穿上衣服,咱们去后堂转转。”

从右院后头的拱门穿过花园走去后堂这一路,风景也是别致。许浑与霍无忌先绕到那头假山后面,在外院墙上还真有一个狗洞,这狗洞被墙上的藤蔓遮盖着,若是不细看当真瞧不出来。

霍无忌蹲下慢慢扒开这些藤蔓,认真查看洞口的四周可有什么异样,片刻后起身对着许浑道“是有人爬过的痕迹。”

许浑见霍无忌的手有些脏了,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他。霍无忌则退到一边去擦手,晨光照在藤蔓上,靠近洞口似有什么东西泛着光,许浑过去拿了起来,是一个破碎的珠链子上头还缀着一块木质的记名符。

这记名符是恐小孩夭折,故寄名于神或僧道为弟子,并佩戴僧道所画的符箓,以辟邪祛祟,却病延年。

这块记名符正面刻着符箓,反面是用朱砂写着左府贵子,沿着记名符中间缝隙打开,里面掉出了一张纸,捡起来一看是生辰八字。

许浑看着这八字算得这命太硬,刑克父母,怕是不大吉利,随即摇了摇头。霍无忌凑着脑袋瞧了半天,只知道这东西可以算是证物,却没看出这一层。

这时花园前面,通往后堂的连廊不知什么人在说话,引得了两人的注意。

生出些好奇的许浑,打算先过去瞧瞧,把手里记名符交给了霍无忌。霍无忌接过拿帕子把证物包好,收了起来。

走过去近前才知道,是郭驿长不知跟看守的营卫说什么,只见他垂头丧气正准备离开。

许浑先说道“郭驿长,这么早拿着竹篮给营卫送饭啊。”

郭驿长听到有人喊他这才抬头见是两位特使,拱手施礼道“不是的,小人来给后堂里头的麻姑换供品。”

霍无忌这才想起昨日去后堂查看的时候,麻姑像前的供品还是新鲜的,霍无忌看了一眼郭驿长的竹篮,几个青梨和一小把樱桃。

霍无忌这便问道“郭驿长几日换一次供品啊?”

“咱们这儿沿岸都信这个,为显虔诚供果三日一换。”郭驿长道,

“那自侯巡按出事,你都去换吗?”霍无忌又问道,

“吴头好说话,都是与小人一道进去,看着小人换的。”郭驿长道,

许浑轻轻一笑道“那这次本官也陪你走一趟吧。”

说完许浑和霍无忌走在前头,郭驿长跟在后面进了后堂。

这里许浑可是第一次来,花园的连廊成蛇形通向后堂外梢间的侧门,连廊四周是草地,地上头摆着五口陶瓷制的大水缸,水缸外的青花做的极好,缸面上荷叶才长出拳头大小,漂浮着煞是可爱。

霍无忌和郭驿长都打开侧门准备走了,回头看向许浑半蹲着还在瞧水缸,像孩童一般用手轻轻点着水面。

郭驿长看见这一幕,又回到许浑身边说道“这是白瓷缸,咱们这边兴用颜色在缸外作画。”

许浑贪看的这口水缸,外头画的是二十四孝中的卧冰求鲤,许浑回头对着郭驿长问道“这瓷看着挺新的,是什么时候置办的啊?”

“想是三月初吧,从总制府运过来的,州府、都督府、长史府几处衙门杨节度使都送了几个。”郭驿长道,

霍无忌催促了几声,许浑才轻哼了一声起身向他走去,还不忘埋怨道“急什么,这些东西你们是瞧惯了的,我看着新鲜,能耽搁多久啊。”

霍无忌自小家教及严,只对君子六艺上心,可不敢玩物丧志。

从侧门进了外梢间,这大地方不大,倒像是供人歇脚躲雨之用。从前门出去,那里还有一个水缸上头绘着涌泉跃鲤,许浑又被吸引了过去。

霍无忌只当做看不见,随他去了,不再管他。郭驿长进内放好供果,不敢多留又到屋外候着。

许浑看着他指着缸问道“这颜色轻易会掉吗?”

“这个时节雨水不多,大都不会掉,夏日大雨比较容易冲洗没了。”郭驿长说道,

许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说道“这缸里养的几尾红鲤倒是挺好看的。”

郭驿长也凑了过来看道“都督府特意预备送来的,说是……侯巡按……喜欢。”这话是越说越低。

许浑看着缸里的鲤鱼,吩咐郭驿长道“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去预备早膳吧。”

郭驿长得了吩咐,立刻告退。

见他走远,霍无忌才从屋里出来,对着许浑发牢骚道“你不是过来看案发现场的吗?怎么还杵在外面。”

许浑一脸得意道“谁说里面才是案发现场的?”

“你与岳览去验尸,岳览曾说侯巡按的手指甲里有淡蓝色东西,应该是头被按在缸中,手把在缸沿上挣扎所致。”许浑此言一出,引得霍无忌走过来仔细查看,颜色上是有些许细微的抓痕。

“可是如果左明旺从花园那边进来,在这里溺死了侯巡按,那驿丁他们送水这又怎么解释?”霍无忌问道,

“这你就好好审审驿丁吧,反正有记名符这个证物,传唤左防御铁定是够了。”许浑觉得这一大早很有收获,满心欢喜去自己屋里吃早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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