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留在这当老师吗？”虚在第二天问松阳。他问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的，大概还是不怎么想让松阳跟别的人玩。

松阳没想到虚会这么问他，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一般这种话是由他来说才对。

“你喜欢这里吗？”松阳反问道。这句话他昨天晚上就问过了，当时虚说的意思是还好，但他还是想再确认一遍。松阳知道虚对这种环境向来不怎么在意，不过他希望虚的自我意愿能更多些、而不只是因为他想做。

虚倒是一向无所谓这种事，在哪里生活都一样，其他人类在他心里跟松阳根本没法比，虽然他不满松阳被人类分走注意力，但如果松阳开心的话、那虚也不是完全不能忍一下。他们都是希望对方能过的更舒心的类型，要虚说、反而是松阳的一些坚持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你喜欢不就行了。”虚说。

“不是这么一回事啦……。”松阳有些头疼的说。但虚一直都很少表现出他对什么方面有兴趣，所以松阳现在也有点无从下手。最终他叹了口气、想，反正时间这么多、慢慢来、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那就先留十年吧。”松阳说。

村里的人都很淳朴热情，家里有地方的人都争着邀请虚去他们家留宿，最后虚去了村长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与松阳商量好的虚去问村长村子里有没有闲置的房子可以租借，村长一时间想不起来、在村里问了一圈，最后是村尾有户人家说他们有、不过很破旧了，得好好修一修才能住人。

“小哥是打算住在这吗？”村民问，“租金什么的就不用啦，反正这么破的房子平时也用不到、顶多有几只野猫来住。我还要谢谢你把它修好哩。”

对，房子是他们自己修的，松阳想着接下来开私塾的话钱肯定得省着点花，所以就没有雇人帮忙。虚修了一会懒得修了，想着这家伙自己想当老师凭什么要他修屋子、就跑回识海看戏，全然不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最开始问松阳要不要当老师。松阳一直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虚罢工了他就自己修，因为以前也修过屋子，所以现在干起来也不会手忙脚乱。没想到还能再当老师呢、最开始是因为与某个孩子的约定，到后来自己也喜欢上这个职业了。住在不远处的邻居主动想来帮忙、松阳想了想，问他家有没有小孩。

那人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也老实回答了：“有两个儿子，大的七岁小的五岁。”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正巧我也识得几个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让他们过来学点东西吧？”

这年头的乡下会认字的不多、都是一辈子在“跟土地打交道，松阳刚开始还担心会不会大家都对读书不感兴趣，特地苦恼了一阵到时候得怎么招生，虚在识海说你出去摆个笑脸就能拐好多个回来，有什么好愁的。

不过松阳还没开始招生呢，邻居家的小孩来了没两天、他这里教人识字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还不收学费。村里的不少闲着的小孩子都好奇地围过来看，松阳便一并教了、只是这样的话带着的纸就不够用了，当时没想着去做老师所以也就没有买很多纸，差不多是一两本课本的量，结果现在一下子多了七八个学生。

松阳最后决定先每人发几张纸，上面有他抄的五十音图和几篇教人识字的小文章，这样的话也够用一段时间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城里买点纸笔回来。

虚看着纸上松阳亲手抄的五十音图，想起对方教他的时候因为没有条件、都是直接拿细树枝在土上划的。他不爱学这些、但当时的他又完全打不过松阳，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学下去。好在松阳也没一定要他文化多好，基本够用就行了，所以虚没受苦多久。

那些小崽子们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一个个兴致勃勃地看着松阳发下来的纸，他们基本都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个个高兴得很。虚看着他们，有些恶劣的猜想他们背不下来的时候都会哭爹喊娘成什么样子。

虚想着想着便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还在跟学生们讲注意事项的松阳无奈地瞥他一眼，在识海里搓了个卷成筒的教本出来用它敲了敲虚的额头，说。

“上课不准走神哦，虚同学。”

“……嘁。”

虚收了笑、板着脸转头不看松阳了。

作者有话要说：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