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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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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众人离开后,李元羲脾气再不收敛,抬起腿就踹翻面前的桌几,一时桌上的茶碗碟具、花瓶古董,砸了个叮当响。

李元羲大步走下来,走到了刘老五面前。语气沉沉:“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刘老五矮身跪下,道:“属下本无错,但给公主添了麻烦,就是有错。”

“好,既然你认,来人,拖下去二十军棍。”李元羲罚完了这个,像是还不过瘾,又道:“凉州带来的,女的归贺兰,男的归孙卓。若有人犯错,自然也有他们管束不当之责。”

李元羲目光锐利刺向旁边的大汉:“既然你犯了错,孙卓也该罪加一等,把孙卓也给我拖下去打四十军棍!”

“公主!”刘老五想替孙卓求情。李元羲理都不理他。“下次做事好好想清楚,滚!”

打发完了刘老五,李元羲舌头又开始疼了,她想拿水润口,发现杯子早就被她踢翻了,贺兰见状转身去给她重新拿水。

她站在厅里,快速走来走去,越想越气。

这王二郎什么玩意,这还没成亲呢就上公主府来发威了!

依云在一旁适时解说:“这王二郎什么玩意,还没成亲呢,就当公主府是他家了?到这儿来耍威风!”

李元羲心中所想被她一语道破,耸然一惊,立马顿住看向她。依云被看得有些奇怪,问道:“殿下,难道奴婢说的不对吗?”

“……”李元羲失语,半晌说道:“管好你的嘴,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依云无所谓地吐吐舌头。贺兰这时也趁机将水递上去,李元羲拿起水杯漱了漱口。

被依云这么一打岔,李元羲刚才的气也散了不少。她望向大厅,突然想起了之前厅上那个浅青色的背影。

她眼睫轻闪,招来管事的:“去请刚才那位陈大人,本宫有事要问他。”

——

陈治被管事的叫住时,喜忧参半,但总体忧占了大半。

他一边担心公主刚才不满意要找他秋后算账,一边又期望公主很满意然后对他另眼相看。

陈治跟着管事的往前走,走着走着发现路不对劲。他现在对这些十分敏感,当下就叫了起来:“这位管事,你要把本官带去哪儿啊?这不是去前厅的路!”

管事被他这一叫也吓得一跳,抚抚胸口有些郁闷道:“大人,公主往园子里去了,小人是要带您去园子。”

“哦……”陈治默默用指甲捏了捏手心。又疑惑道:“公主刚不在前厅吗,为什么这会儿去园子了?”

那管事的看智障一样瞪着他,仿佛在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公主怎么想的,我还敢管公主?

陈治看着管事的表情,知道自己说了傻话,呵呵笑了两声,再不敢支声。

兜兜转转,两人来到了园子里。这园子陈治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每次看都会新奇赞叹不已。

今日晴光好,照着湖面明亮如镜,与长天共一色。阳光投在波光细细的湖面上,碎银点点,微风拂过,荡起层层涟漪,也吹皱了水中的倒影。

李元羲这时正坐在湖上回廊的一座亭子里,靠着栏杆赏着春日湖景。

回廊下还专门养了些锦鲤,她抓了一把饵料,撒入湖面,立马就有几十条锦鲤跃出来争食,其间黄白交错,金红翻滚,十分壮观。

陈治到的时候就看见公主在颇有兴致的喂鱼,她今日正好穿了一身石榴红的齐胸襦裙,配了条银白色的披帛,项上戴着金璎珞,湖水倒映着她的倩影。她手指哪儿鱼群就去哪儿,在这片仙境般的湖上,仿佛是位鲤鱼仙子。

陈治的眼睛眨了眨,嘴角含笑,心也慢慢落了下来。

看来公主心情还算不错。

管事的领着陈治走到亭外就止步了,陈治独自走上前行礼,发现亭内只有她一人,身边伺候的婢女都被支使开了,顿时有些局促。

李元曦仿佛没有意识到,淡定免礼请他入座。

“陈大人,本宫冒昧留你说几句话,希望你不要见怪。”李元曦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面容和煦对着陈治说话。

陈治本来就没坐实,听闻此语立马挺起了身子,只虚虚跪坐着,连声道“不敢”。

“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就是有些疑问,想请陈大人解惑。”李元曦边说边拿起一旁的青瓷茶碗,缓缓冲入茶汤,然后将茶碗推到陈治面前。

“本宫想知道,大人方才跟那孩子说了些什么?”

陈治望着面前蒸腾着缭绕雾气、散发出馥郁芬芳香味的、琥珀色的茶汤,半天没敢去接。

半晌,桃花眼盯着茶汤转了转,似有精光闪过,紧缩的手指抬上桌子,将茶接了过来。

“臣跟那孩子说,公主大人大量,若是他们明是非,不仅会给他祖母治病,还会赠送不少银钱。”陈治斟酌着语句,试探着回答。

陈治刚刚心里想了许多,以他与公主的寥寥几面经验,他短暂分析了个大概:长平公主看着是个养尊处优,骄傲任性的人,但为人谨慎,从刚才厅上的行为也看得出来,她虽要面子却也讲道理。此时突然留住他,还问这种问题……

陈治猜测,或许是王述的话提醒了她,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暗地做了什么手脚。但她对此举到底是喜是怒,则还不清楚……

陈治说完就低着头看茶碗,等着公主的反应。

“就这些?”公主仿佛有些讶异。“他们受了不该受的劫难,如此就能心甘情愿,不想求个公道?陈大人没对本宫说实话吧……”

听闻此语,陈治知道自己猜对了,长平公主并不是不知实情,只是颜面使然,且语气中隐隐不满自己仗势欺人。

陈治侧过身子,直起背恭敬端起礼。“臣句句属实,只是还有些话没有言尽。”

“臣还跟那孩子说,若按臣的意思来,那此案可以尽快了结,他与他祖母也可以早日走出浑水。否则,若是执意要讨什么公道,得罪了公主不说,即使讨到了,以后生活恐怕也会诸多艰苦。这孩子十分机灵,马上就做出了抉择。”

这亭子虽然依湖而建,然而位置极佳,造型独特,既能享受开阔视野,也不用受日光直射,此时日头隐入云里,亭子里也覆盖了一层灰暗。

李元曦在上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陈大人此举,还说不是胁迫?”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公主还是咬着不放,这是心里藏了郁气,想故意为难他。

陈治抬起眼皮望了公主一眼,见她神色正常,于是维持着动作,稳着心神,不卑不亢继续说道:“臣只是与他道明利害,并不是胁迫。而且臣仔细询问过那少年,其实他原先也并不想讨什么公道,只是王公子大义凛然拉上了他祖母,他才不得不蹚进这趟浑水。”

顿了顿又道:“其实此事并不复杂,不过‘无意无知’四个字。刘老五无意伤人,过后无知离开;伍老夫人无意走入路中,对自己受伤无知;此二人当时的表现都算不得有错,然而阴差阳错就被闹成了一桩公案。”

陈治一直注意着公主的反应,见她没有打断自己,也没有急躁发怒,心中的惧意渐渐散了,反而生出了些感激之情,因此他诚恳地又多了句嘴:

“其实公主也不用觉得心里有疙瘩,伍家祖孙家境贫寒,生活困苦,伍老太太腿疾半盲干不得活,家里就只有小武一个孩子到处打零活撑着生计。现下公主不仅替他祖母治病,还给了那么多银钱,他家日子往后好过多了,最起码不用住破屋穿破衣,也能吃饱穿暖了。

臣说公主是大慈悲乃是真心实意,二百两银钱对于公主不值一提,但对于伍家,是十年都赚不到的钱财,这笔钱能让伍老夫人可以安度余生,让小武不受饥寒活到成年。在公主看来,尊严比天大;但在他们这种穷人看来,尊严换不来一顿饱饭。用一句‘公道’换二百两,他们不亏!”

此时吹起了一阵风,将遮住日头的云块吹散了开,晴光重新照射到湖面,湖水伴着春风荡漾,将岛上的仙鹤惊起,引颈长鸣。

陈治此番说完这么大段话,其中也带了七分真意,因此难免内心奔腾,语气也慢慢激昂起来,衬得他还有些节气风骨。

“呵。”对面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陈治的心神被这声笑瞬间掐断了。他回笼起刚才所言,背上冷出了一层汗。

他刚才不知不觉,话语间隐隐有上位教育之意……而他此刻脑海里回忆起当初百花宴她教训人的场景,深知这位公主从来不是什么好性子,刚才自己还是大意了!

陈治吓得立刻跪伏下去,额头紧紧贴在地板上。

“臣、臣刚才自以为是,出言不逊冒犯公主,求公主恕罪!”

李元曦看着面前额头贴地的男人,心头也在思虑。

她本来对此事模棱两可,然而王述的言语实在让她心里有气,她自己也知此事并不像陈治判得那般光明磊落,所以即使已经圆满完结,她仍旧心有不甘。

可此份不甘又不能诉与人听,且从王述和刘老五那儿得来的怒气也还没消散干净,于是她就盯上了这位县丞大人,想找找他的晦气。

然而这位陈大人,实在令人意外。竟然对着她慷慨淋漓了一番大道理,隐隐还有些教导之意?虽然行为令人可恨,可他这番话却也恰好开解了自己,使她心中再无郁结。

既然郁结已解,郁气也散了,那这位大人的晦气还要不要再找呢?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你教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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