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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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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凝昏睡多日,难免脑子有些混沌,但那日受伤之前的画面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令她心神不安。

幽洵狠厉的眸光引着那簪子的寒芒,刺向风砚之时阴损又邪魅的笑容,都如同鬼魅一般,游走在羽凝的意识里。

该是怎样的仇怨,要一个新入门的嫂嫂这般冷酷的对丈夫的幼妹出手?

等候风砚之过来的间隙,羽凝从床榻起身,似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一般,随口唤着:“默姐姐…”

说出此话,她自己都有些诧异,方才转醒便不见其人。思及在那个山洞中,她也不曾见到过白默,难不成,这人是被风砚之送走了?

她有些茫然的下床,走到了妆台前落座,瞧着镜中自己头上多出的发簪愣神。她认得这玉簪,是幽洵手里的那把,更是洞穿自己胸腹的利器。

等等,自己受伤了的,羽凝方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衫,干净整洁早便被换过了。她以手轻轻的去按压记忆中被刺穿的位置,竟没有半分伤痛,好生奇怪。

羽凝自头上拔下了发簪,盯了许久,想起它险些伤了风砚之,愤恨地作势便要将其摔在地上。她甩袖用力一掷,玉簪应声落地,非但不曾摔得粉碎,反而摔出了一道女孩子的声音来。

“哎呦,做什么呀,人家睡觉呢,好晕好晕!”十分稚嫩的小姑娘的嗓音传出,带着十足的怨怼。

这奇怪的声音将羽凝吓得从凳子上窜了起来,“什么鬼东西?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你才鬼东西,我是器灵,姑奶奶我有名字的,请叫我墨雪。你这小主人还真是没礼貌。”话音传出时,簪子忽闪着一动一动的银光。

“器灵?你,你是簪子的器灵?我不是被你所伤,怎又成了你的小主子?”羽凝目光警觉的凝视着地上的簪子,满脑子疑惑。

“你,你也就算我,嗯…让我想想,算我正经主人的一半的一半吧,勉勉强强就当是我的小主子了。喂,快把我捡起来啊,你的伤是我医好的,就这么对我吗?”墨雪十分傲娇的回应着。

羽凝腹诽,这器灵说话毫无章法,怕不是个傻子。但她还是第一次亲眼得见,一个当真有活的器灵寄居的法器,是以也不再犹豫,将簪子捡起,放在了妆台上。

殿门吱呀一声闷响,随后便是风砚之急切的呼唤:“凝儿?”

羽凝快步窜了出去,见到风砚之安然无恙的站在外间,如释重负的咧嘴笑了笑,飞奔上前紧紧拥住了来人。

若非风砚之为她挡下数道天雷,羽凝此刻怕早已灰飞烟灭。渡劫后便没了意识,再醒来又是生死攸关。羽凝觉得这些日子太过离奇,眼睛的开合间,历经的仿佛是数载春秋的悲喜交集。

风砚之有些意外羽凝的反应,但小丫头主动投怀送抱,让她身心舒畅。风砚之伸出手回应,二人相拥许久,她方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羽凝下巴抵在风砚之的肩上,糯叽叽的声音传出:“没有的,您那日可受伤了?”

听人这般问,风砚之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心中后怕的紧。是以她松开了环抱着羽凝的手,将人拉出来,冷了脸色,随手在羽凝身后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斥道:“站好了,可知道错了?”

羽凝吃痛,眨巴着眼睛看向风砚之,此时风砚之一张棱角分明的清冷容颜上,眸色染了一层薄霜,红唇轻抿,正垂眸审视着她。羽凝避开了这人凛冽的视线,心底觉得风砚之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嗫嚅道:“唔,我,我哪里惹着您了,我改行么,别这么盯着我,怪吓人的…”

风砚之冷笑一声,“真刀子都不怕,如今倒是怕一记眼刀了?我记得自己三番五次同你强调,遇事保护好自己,怎就不长记性?”

羽凝吃瘪,委屈巴巴的垂着长长的睫毛,手里绞着衣裳,一言不发。当时的情形,分明是她这个废物拖累了风砚之,危急关头,不过是下意识的决断,哪里还记得什么平日的嘱咐?

“不说话?这是不服?那我看你以后哪儿也不必去了,先学会惜命再谈别的。”风砚之等了良久,羽凝纹丝不动,嘴巴闭得严严实实,让她没来由的火大。这丫头看着温和,心里头的主意可大着呢。

“不要,我错了还不行嘛,下次不敢了。别关着我,求您了。”羽凝听她的话音又严肃了几分,抬手试探着去扯了扯风砚之的衣袖,软了语气让步。

“还想有下次?你想气死我是吗?遇到危险自己跑,记住了!”风砚之抽出衣袖,负手站在她身前,恨不能掰开羽凝的小脑袋瓜子,看看她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绕的。

羽凝点头如啄米,“记住了记住了,我跑,跑的比兔子都快。”话虽如此,羽凝心底里腹诽,“我也得跑的掉啊,好些时候分明就是两人一起玩完还是保一个的选择……”

风砚之见人态度诚恳,便也就收了强撑着的威风,自顾自在桌前坐下,柔声道:“你的灵力受药力影响,约莫三日后才能恢复。这几日住到我寝殿来,也省得我惦记你,如何?”

“啊?不,不用了吧。”羽凝面露惊讶,好端端的,家里又不缺房子。虽说她挺喜欢和风砚之相处的,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见不到她,心里总是想念的紧。但是吧,风砚之只要不笑,便是一副清冷模样,羽凝不大愿意日日夜夜守着个冰山。

这是不乐意了?在龙宫那晚明明睡得挺乖的来着。风砚之眸光黯淡了些许,思量须臾,笑问:“不喜欢我的寝殿?那我搬到你这里来?”

羽凝闻言,愈发不知所措,这咋非要住一起呢,一张床两人睡,总觉得怪怪的。她忽闪着大眼睛,灵机一动赶紧问道:“您将白默送去哪里了?您来了此处,默姐姐要去哪里休息?”从前白默睡矮榻,羽凝睡床,两人住在一处,日夜守着,倒也很是和睦。

风砚之听她提及白默,心头一紧。那日归来,她命人去找了,玄夜将人带回时,已经奄奄一息。听笠翁说,精灵一族命悬一线,若冰封肉身,待有合适的丹元相替,或能再现生机。

是以风砚之让人冰封了白默,着玄夜带回了朔方。羽凝和白默相处日久,风砚之思量须臾,决定不将实情相告,“白默有私事,我放人离去寻亲了,没个百八十年回不来。”

“嗯?默姐姐都不给我留个口信的么,百八十年,若是想她了去何处找,说好的要在一起做好姐妹的。哼,等她回来,我也不要理她了…”羽凝似是没料到白默会如此行事,有些懊恼的嘟着嘴巴抱怨。

风砚之心知肚明,羽凝这是舍不得了。只是那人有没有命回来,还是悬而未决的事儿呢。或许,时间会冲淡记忆吧,羽凝不过十九岁,过些年也许自己就忘了。

“行了,说回正事,你搬还是我搬?”风砚之站起身来,朝着羽凝挑了挑眉。

没了白默作陪,羽凝想着自己在房中独处,看着熟悉的陈设难免会想起那个不辞而别的坏人,便只能退而求其次,“我搬去您那儿就是了,您忙碌的时候我还可以照顾奶宝儿。”

照顾奶宝儿……风砚之扶额,一只道行不浅的猫妖哪里需要人照顾。不是白默就是奶宝儿,反正就是绝口不提她这个大活人。

“那走吧,把你自己搬过去就是了。”风砚之勾唇,拉着呆愣的小人朝着自己的大殿走去。这丫头来此许久,规矩得从不乱走,连自己的正殿都不曾涉足过。

她带着人查看了一番正殿的布置,垂眸问道:“喜欢吗?”羽凝瞧着比自己的房间还要宽大讲究的殿宇,微微颔首,“喜欢。”

“那就在此住着,妖君主殿被我拆了,翻修尚需时日,待落成了你随我搬过去。”风砚之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那日的较量,是您胜了?那您岂非是要做妖域的君上了?我还能和您住在一个宫里吗?您的臣民会不会嫌弃我是个人族,而怪罪您收留我?”羽凝抬眸,很认真的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风砚之瞧着她,总觉得羽凝傻乎乎的,随着年岁增长,愈发傻了。

她强忍着笑意,点了点羽凝的额头,柔声回应:“我不会输的,而且我既做了君上,怎会被臣民指指点点?还有啊,你的脑袋里成日都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你不与我住,还能与何人同住?”

“噢,知道了。”羽凝微微吐了吐舌头,十分俏皮的回应,被人护着的感觉可真不赖。

“幼稚鬼。”风砚之瞧着她娇俏的模样,甚是讨喜,羽凝也只有撒娇时,才会有少女古灵精怪的感觉。

二人对坐饮茶,风砚之忙着手头的公文,羽凝惯常话少,只静静瞧着,偶尔给人添一杯温热的茶水。直到风砚之收了公事,羽凝才趁机将心底疑惑半晌的话问出了口:“那日,为何您可以替我挡下雷劫?劫数不都是应在自己身上,为何天道允了您替我呢?”

风砚之暗自腹诽,这丫头清醒的倒是挺快的,总算想起了那日的事儿来。不过眼下火候不够,她若是说出实情,只怕羽凝会瞠目结舌,还是瞒着的好,是以她微微抿了口茶,漫不经心的回应:“许是天道也有瞎眼糊涂的时候。”

羽凝微微蹙眉,自是不信这等敷衍的言辞:“您骗人的,而且您怎就毫不犹豫地冲过来护着我了?您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没心思骗你,你问题太多了。我忙了一日了,头疼得很,你来给我捏捏?”风砚之手撑下巴,凤眸微阖,状似困倦。

羽凝心知她在耍诈,但若是风砚之不想说,自己再问也是无用。左右此人救了她好多次,知晓原委也不急在一时,羽凝只得乖乖的过去给人舒缓头痛,捏肩捶背。她心底里暗自思量,得空要去妖庭的藏书阁翻阅一番,查查风砚之缘何能给自己挡下雷劫而不被天道责罚。

一个月后,雪原以西三十里的一处小镇,紫陌四处云游寻找羽凝和另一个孩子的下落,三年匆匆过去,她兜兜转转已然到了最西边的人族边陲。

眼看入夜,她随意寻了个镇上不大的脚店,好在这小店有客房也有吃食。紫陌点了两碟小菜,孤身一人坐在大堂中随意的应付着脾胃,听着旁边的人有的没的三言两语的聊着家常。

“哎你听说了没,那日北头雪原里,数座高山上的积雪顷刻间雪崩了。”

“这谁不知道啊,住在镇上的人,大多都瞧见了,那日傍晚一道银光直破天际,亮花了人眼呢,随即那雪哗啦啦就崩落了。”

“听说是有神仙显灵了,”

“啥神仙,据说是妖族内讧,在那儿开战了。那是电光火石,漫天飞雪,好在雪原荒无人烟,不然就是作孽咯。”

“诶,从前有人往雪原去猎白狐,瞧见那儿住了个妙龄女子,手握一枚玉簪子,就那么一挥,便是漫天飞雪,雪落后周遭的人都成了冰坨。传闻那是个雪妖呢,会不会那日的异象,就是雪妖的手笔?”

“这世上还能有雪妖?那咋没听说雨妖,风妖呢?我认识个贩卖灵药的雪猴妖,他就住北原,可巧就撞上了。他告诉我那日是妖族的王和公主打起来了,场面那叫一个热闹,但是异象确实是个姑娘引发的,簪子引着人一飞冲天,后来那人让公主带走了。”迎面走进来一个有些修为的剑客,听着他们胡扯,便也搭了话儿。

“公主和大王打架?嘿嘿这妖精们也挺有意思哈,最后谁赢了,你那妖族兄弟可说了?”

“公主赢了,好像还死了个王后呢,对了,那个簪子本来在王后手里,不知怎得又听了另一个姑娘的话。要没那姑娘整的一出雪崩,公主未必能赢,但这妖族公主也的确不是个好惹的。”剑客随手抻了个条凳,干脆和那几个人坐在一处。

“那个王死了才好,他近年撺掇着生事端,妖族从前还来这儿卖些宝贝,咱也能换些东西,这几年呐,日子是愈发难了,一个妖都不敢来了。”另一个食客有些无奈的感叹。

边陲地方生活的百姓,对族属成见并不深。日常有来有往的商贸交易,反而让生活容易许多,彼此并不敌对,勉强说得上是两族关系最为包容的地界了。

坐在一旁的紫陌本没在意这些道听途说,但当她听到剑客所言,她握着筷子的手狠狠的抖了抖。能调转风雪的玉簪,她曾见过一个,当年也是引着一人,银光大盛。只是此簪流散多年,那人遍寻无果。若是能找到簪子,或许那个孩子便也就找到了。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紫陌一直把寻找羽凝放在首位,可寻了三年音信全无。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姑娘背负着污名失踪整整三年,紫陌不愿相信人已然离世,可她终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雪原边陲,是她最后的指望,也不知这簪子的风声,是好是坏。若是寻到了那个孩子,紫陌亦不知自己要如何决断。她怨羽澜祎对羽凝的心狠,可她也同情此人因那个孩子而牵肠挂肚的哀伤。若是老宫主不曾逼迫,也许羽澜祎不会变得这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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