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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立志篇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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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顽强……”操纵蛛丝的鬼面目狰狞地挥动双臂,反射出银白月光的蛛丝更密集了。

——

“这声音是……?”灶门炭治郎警惕地回头。

平地上,几具扭曲的尸体随着金属丝般‘咯喇咯喇’的声音缓缓站起。红发少年看到,有一位胸腹部被砸成平面的队员,在蛛丝的操纵下,如同被浸湿的纸片一般从中间开裂。随后,那几根蛛丝随意地将那两半破碎的尸块扔在地上,转而去加固那些多了数个‘关节’的手脚。

“请……杀了我……”一道虚弱至极的声音拉回了灶门炭治郎的思绪。

还有活人……!

石榴红色的眼睛狠狠收缩,少年张嘴喘着粗气,手中紧握的日轮刀颤抖着发出嗡鸣。】

“还活着……”甘露寺蜜璃轻声问道,“小忍,如果,这些人能被……他们还有救吗?”

“骨头碎裂,多个脏器被扎穿,失血量过多……”蝴蝶忍轻声复述着屏幕上那位队员痛苦的自述,摇头叹息,“没办法,以我的学识,没办法救下他。”

忍小姐也没办法救下他啊……那我是不是平白增加了他的痛苦……自己不愿意给他一个痛快,还阻止伊之助……

一直宽厚的手掌轻轻地落在少年的发顶,熟悉的温度顺着发丝向下,灶门炭治郎感到自己的后脖子被人按揉似的捏了两下,他一愣,抬头看向左侧。

金红色的大猫头鹰看到少年终于有了反应,眯着眼笑了,他抬起左爪,手心朝上递向红发少年。

“……?”灶门炭治郎茫然地看向那人的手,抬起头,又茫然地看向那人的脸。

没能成功通过大眼睛传达信息的猫头鹰在心里‘唔姆’一声,伸出左手主动握住了少年的左手。

‘很难受的时候不要一个人忍着,要和我说。’男人的声音以熟悉的方式在少年的脑海中响起。

灶门炭治郎眨了眨眼,他‘听’到那人继续说,‘你答应过我的。’

‘……呼……’少年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屏幕里面色痛苦的队员和执着于‘救下他们’的自己,他缓缓呼气,红瞳中泛起一丝脆弱的迷茫,‘杏寿郎先生……我这样真的是在救他们吗?’

‘我曾出过一次任务,去一个偏远的山村,我找到那只食人鬼时,它的身边有一位女孩。’炼狱杏寿郎垂眸回忆片刻,继续道,‘她说她愿意被吃掉,请求我等她被杀死之后再斩杀那只鬼。我没有答应,我斩杀了那只鬼,她在我斩鬼时离开了……’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手上不自觉地用力。轻微的疼痛自灶门炭治郎左手传来,但他没有在意,他从来没见过那个火焰般的人露出这种表情。

‘我没有找到她……天快亮时,一位村民找到我,说那个孩子回家了。我便离开了,然后我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她,在祭坛上……’

‘祭坛……?’

‘嗯,但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救下她。’男人抬眸,金红色的眼瞳里满含让人看不懂的温柔,他说,‘炭治郎,我们不是医生、不是法官、不是神,只是一个鬼杀队的队员,是以斩鬼救人为责任的刀客。我们只能对他人的生负责,我们不能,也没有那个权力对他人的死负责。’

‘但是……’

‘我们是鬼杀队的队员,我们需要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鬼爪之下抢回人命。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死亡是正确的,但是我知道死于恶鬼的爪牙,一定不是正确的。’

‘然后呢……?’

‘然后?’男人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脑袋,说,‘然后,有身体上的伤就交给医生,有心灵上的伤就交给他的亲人或者时间,有人类之间的互相残杀就交给人类的政府。在那些方面,他们才是专业的,我们说的不算。’

炼狱杏寿郎捏了捏红发少年的脸,低声道:“你需要和自己和解,炭治郎,和你强加于身上的责任和解,和你自己的善良和解。不要把所有你看见的悲惨都怪在自己的头上。”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左手托住少年的脸,叹声道:“这样会很累的。”

“我……我知道了。”少年避开那人的目光,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缩回椅子,“我再想想……”

【“喂!你绕来绕去地在干什么呢!”野猪少年不耐地吼道。

少女的日轮刀就要落到红发少年身上,但少年却收起了自己的日轮刀,嘴平伊之助恶狠狠地咬牙,握紧双刀向前冲去。

灶门炭治郎没有躲避,反而直冲冲地向少女跑去,抓住破绽矮身抱住她,随后全身发力将她抛到了树枝上。

“啊……!”嘴平伊之助猛地刹住脚步,以一个扎着马步、双刀上举的奇怪姿势定在了原地,“那是……那是啥玩意啊!我也要来!”】

“啊,这……”我妻善逸满脸迷惑地偷偷瞄了一眼友人,小声嘀咕道,“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等等,蠢猪。你刚刚丢上去的人是那个受重伤的队员吧。给我好好对待伤员啊!”

“啊?!你说谁是蠢猪,我一拳打歪你的鼻子!”

“这是可行的。”蝴蝶忍转过头来,打断了少年们的争执,“相比于被恶鬼用违反人体的动作来操控,一时的疼痛反而更容易接受。但是,蛛丝还连在他们的身上,这是你最大的疏漏,炭治郎,你低估了鬼的报复心,它不会放过他们的。”

【“真是些没用的人偶!”白发的女鬼用力收紧双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那就用那个人偶吧,最强的人偶。”

——

“哈哈哈,本大爷也会!”野猪少年双手叉腰,骄傲地仰头,抬步向最后一位被控制的队员走去,“最后这个,也像刚刚那样就好了吧!”

“嗯,动作不要太粗暴,将蛛丝缠在树枝上就好。”灶门炭治郎走近,弯腰捡起嘴平伊之助随意丢在地上的刀。

——

“脆弱的人类人偶已经不需要了!”巨石上的恶鬼尖声喊叫,将手指尖的蛛丝向后狠狠拉紧,“废物!去死吧!”

——

“咔啦!”

“嗬啊!”

“咔啦!”

坚韧的蛛丝将队员们的头从身前转到身后,速度快得,就好像他们眼中悄然浮现的希望再次消失一般迅速。

唯二站在地面上的少年有一瞬的愣怔,他们不可置信地望着树梢上的尸体,好像那些队员并没有经历死亡,而是直接由活人变为了尸体。】

“我也不会放过它们的。”灶门炭治郎坚定地说,“为了那些被杀死的人,为了那些生活在鬼的阴影下的人,我会用我的日轮刀斩下它们的头颅。”

“嗯,我相信你。”紫色的眼瞳微微弯起,蝴蝶忍露出一个微笑,她说,“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结局,但是我相信,一直相信着,你们肯定会达成鬼杀队的夙愿。”

“这一次,你会看到的。”富冈义勇低头,靛青色的眼睛凝在那人身上,他说,“亲眼看到。”

蝴蝶忍一愣,笑道:“阿拉……那我努努力~”

【“啊!”嘴平伊之助看着身前的一滩血迹,愣愣地喊道,“大家都被杀死了!”

灶门炭治郎双拳紧握,一言不发地走到死状凄惨的队员身边,沉默地蹲下,伸手将他圆睁的眼睛合上。

嘴平伊之助蓦地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气势,让他全身的汗毛竖起,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走吧。”红发少年起身,声音是满含愤怒的冷静。

“是啊。”嘴平伊之助站得笔直,不自觉地跟着冷静下来,他抬步追向前方的人,没再争抢着要跑在红发少年的前面。】

“诶?诶~?伊之助你是害怕了吗?!”我妻善逸猛地转头,满脸惊奇,金棕色的眼睛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哼,你的胆子也不大嘛。”

“呵!至少我没有被吓到双腿颤抖站不起来,还哭鼻子。”

“喂!”黄发少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灶门祢豆子,对着友人咬牙切齿,“你小声一点,给我留一点面子!”

“哈?你还有剩?”

“你!哼,算了。”我妻善逸看到黑发少女好奇地回头后恨恨地磨牙,果断转移话题,“不过,炭治郎生气起来确实很恐怖啊,虽然他很少生气。”

“嗯。”嘴平伊之助毫不迟疑地赞同。

“唔,我生气,真的有这么恐怖吗?”灶门炭治郎歪头,看向妹妹。

“没有啊,我不觉得,哥哥很温柔的~”

温柔和恐怖也是可以完美结合的……两个少年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吐槽。

【“这边!已经很近了!”少年高高跃起,躲开了地面上向他涌来的蜘蛛。

“嗯,靠近之后我也能闻到了。”

一直色彩斑斓的蜘蛛带着线落在了野猪少年的手臂上,他再次起跳,甩开蜘蛛后视线中闯入了什么,“哈哈,我发现了!我要把那脑袋砍下来!”

少年轻巧落地,顺着惯性屈膝下蹲,肌肉紧绷,身体如同弹簧一般向鬼影跃去。

“啊!……哈?”

“当!”

锯齿双刀与恶鬼的骨刀相撞,发出清脆的嗡鸣,嘴平伊之助借力后空翻,落地之后稳住身形,向灶门炭治郎说:“这家伙,没有头!”】

“嘛~鬼可不会自愿被另一只鬼控制,而控制鬼的鬼也不会将最脆弱的头颅留给人砍。”

“这样的话,就需要从胸口向下斜劈,将鬼砍成两半。”

“唔,我有一个问题。”不死川玄弥高高举起右手,问道,“鬼也会狩猎鬼吗?”

“不会,他不允许鬼私下自相残杀,而且鬼是没办法杀死鬼的。”珠世回答,“至于这一只……炭治郎,它的气味和那个下弦伍,有相似之处吗?”

“嗯,这座山上的鬼气味都很相似,包括这只无头鬼。”

“那么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背叛者’,它想要逃离下弦伍的亲情,然后被丝线割断了脖颈,作为‘妈妈’的傀儡。”

“啧,真是扭曲的家庭观啊……”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看到一个太太分析(忘记在哪里看到的了),说炭炭有幸存者综合征。我感觉还挺有道理的,不过炭炭肯定还没有到病症的程度,我们炭炭很坚强滴~但我个人感觉炭炭其实心里有很多委屈甚至迷茫的,只不过因为快节奏的斩鬼生活,强行压在心底,所以这里就让大哥开导一下炭炭。

英国心理学家Stephen Joseph认为,产生幸存者内疚主要有三个原因:

a.别人面临生命危险,而自己平安无事;

b.觉得自己没能做到某些事情,比如看到那么多人生命受到威胁,自己却无能为力;

c.曾经做过某些事,比如离开疫区,担心自己传染他人,或觉得自己“遗弃”了家乡的人。

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查一下这个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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