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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荷戟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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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货色,我来解决!”青悫的声音带着怒气,呼吸节奏也明显地乱了,煞气在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理智,“你…”殷戬伸手去扯他的胳膊却扑手个空,青悫向荷戟冲了上去,荷戟很惊讶,煞气入体居然还敢跟她打,她不觉得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别白费力气了,行将就木之人是改变不了什么的。”青悫没理她,只是驱使着身体对荷戟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青悫听到好多人在自己耳边大笑,扰得他心烦意乱,心脏也像被人捏住了一样抽痛,失控的风元素卷起地上的沙砾,盘旋在半空中。

殷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时不时地用竹简帮青悫挡一下荷戟的反击,红莲之前给他发的讯息他才看见,说俞知闲来接应,可这妮子倒现在还没到,他也靠不上她。而这边还没放弃的青悫却突然捂着头直直地跪了下去,荷戟就站在他前面冷眼俯视着他,殷戬跑过去想扶着青悫起来,却发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全部布满了黑纹,瞳仁由深绿色变得全白,眼白则全部变黑。“喂!你振作点!”

青悫看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闪过,弄得他头痛欲裂,连殷戬在说什么都听不清,那些画面很奇特,地点都在鬼城,是一些不同的生活场景。但主人公都是同两个人,荷戟和一只男鬼。等青悫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到了郊外,荷戟和殷戬都不见了,他站起身来,环顾着四周,这是一片很大的荒地,枯草丛生,地上都是腐烂的植物,灰蒙蒙地铺开来;旁边有一条小溪,溪水恶臭发泻。水面上漂着些许鸟兽的尸体。青悫晃晃脑袋,支着长刀顺着小溪往下走。

往下走了一段,青悫在远处望见了两个鬼影,他认出来了矮个子的女鬼是荷戟。青悫加快脚步向那边走去,走近了些,他发现这个荷戟跟刚才与他战斗的那个不大一样。眼前的荷戟远没有那么消瘦,脸上也挂着浅浅的笑,站在她对面的男鬼不知是谁,身高九尺有余,宽肩窄腰,身穿铠甲,长发被绾起,面容俊朗,拉着荷戟的手正说着些什么。青悫犹豫着要不要再走近一些,身边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后生。”青悫转头,刚才与荷戟在一起的男子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旁边,但他身上的铠甲已经不再那样威风了,男子满身皆是伤痕,表情依然坚毅,又喊了一句,“后生。”青悫执刀对着那男子,男子摆摆手,“我现在不过是一缕残魂罢了,不必大动干戈。”青悫没有放下刀,问:“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男子答道:“鄙姓司徒,单名朔。邑都鬼城的前任将军,”他将头转向荷戟那边,“这里,是我的回忆。”话音刚落,四周出现许多被定格的画面。青虑对两人的过往没什么兴趣,他只想快点出去,殷戬还自己在外面。突然,周身的场景被抽走般消失,青悫和司徒朔到了一座府邸中。在庭院里,青悫看到荷戟和司徒朔相拥在一起,荷戟眼中含着泪,司徒朔轻抚着她如瀑的发丝,不知为何,青悫看到了这样温馨的场面后,体内的煞气似乎稍微安静了一些。身边的残魂开口道:“后生,在这不久之后,我就要死了。”青悫不耐烦地答道:“哦。”残魂司徒朔叹了口气,“后生,既然你能进入我的回忆,就帮我了结一个夙愿吧。”“凭什么?”青悫很不容气地呛了回去,“就凭我能消掉你身上的煞气。”

青悫一楞,假若这煞气真能被消掉,那自己战胜荷载的可能性就大了一点,“…说吧,你的愿望。”当回圆梦师就当回圆梦师吧,只要别是什么离谱的事儿。“不急,往下看。”场景再次变换,青悫又被司徒朔带到了郊外,但这次,景色更加骇人:昏暗的天空被胭红所覆盖,地上尸横遍野,都是穿着盔甲的鬼兵鬼卒,不远处的战场上,厮杀正在继续,以司徒彻为首的将士们与潮水般的妖兽鏖战着。“挺住!后援马上就到了!为了鬼城!绝对要拦住他们!”司徒朔挥舞着巨斧,斩下一个又一个敌首,鬼将们受到将军的鼓舞,想到城中的家人“是!”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后援来了,为首的是荷戟,她在看见司徒朔伤痕累累的身体后,眼眶已是湿润,她带领援军加入战场,司徒朔也放心地将后背交给自己的爱人。二鬼面对敌方大军汝露半点怯色,旗鼓相当的恋人为对方佩戴上一颗颗勋章,哪怕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袂,在彼此眼中,他们也是最明媚的模样。

几个小时的厮杀后,尸体堆成了山,妖军元气大伤无力再攻,落荒而逃。而鬼军这边,也几乎没剩几个还有战斗能力的兵将了,司徒朔身上的铠甲没剩几片,发髻也早己散开,荷戟也没好到哪去,浑身是血地站在司徒朔面前。看着被血染红的黄沙,被司徒朔景紧地拥在了怀中,青悫心底弥漫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他注意到不远处正在逃跑的妖军中,有一辆战车搭起一箭,瞄准了背对着他们的荷戟,“嗖——”箭矢离弦,所有人都没注意,直到箭矢距离荷戟还有一尺时,司徒朔才发觉,可那时的他己无力拉开荷戟,他没多想什么,只是轻轻地拥着荷轮转了半圈,用自己的后背拦下那支箭矢。

荷戟累得快要昏倒,她什么都没察觉到,直到环在司徒朔腰间的手感受到了流淌下来的温热液体,才轻声说:“我们回家吧。”司徒朔“嗯”了一下。

那支箭刺的很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抱歉,看来只能让你自己回家了,我的阿戟。

司徒阴慢慢阖上了双眼,平静地死在了爱人的怀中。画面到这儿就被定格住了。司徒朔问青悫:“她现在怎么样?”青悫压抑住胸巾煞气挑起的悲伤,答道:“当上将军了,替你守护着鬼城所有鬼的家。所以,你的夙愿只什么?”“这样啊,后生,等你出去了。替我向她说一句。荷袄连暮云,折戟断相思。”话毕,司徒朔冲青悫微微一笑,慢慢地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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