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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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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时,骆鸣自己先愣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脱口而出?

愤怒如潮水般退去,在心里留下一片狼藉。

走廊里是无尽的沉默。

骆鸣强撑着不去看邱雨反应,僵硬地直起腰,却听对方轻声问道:“如果我答应了,你能单独教霏霏吗?”

他倏然看过去。

邱雨琥珀色的瞳仁里,由浅至深,尽是平静。

见他视线落下,她甚至还牵起唇角:“可以吗?”

骆鸣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宁愿承受那份羞辱,也要为雇主争取?

他紧盯着眼前漫漫笑意,只觉得刚才突生内疚的自己,像个傻瓜。

“就凭你?”他咬着牙冷道,“想都别想。”

骆鸣走出明江壹号时已经过了十点,他在路边掏手机准备叫车,才发现一个多小时前康锐发来一家KTV的地址,又说:大家都在问你来不来。

在刚刚结束的网球锦标赛上,由RIM选送的运动员成绩斐然,U11组的女子单打更是靠郁霏首次拿下第四名,俱乐部也借此拿下了好几个合作意向,所以晚上康锐做东请员工聚会。

骆鸣一向不喜欢聚会,康锐也知道,所以只例行公事地提了一次就没了下文。

他面无表情地冲着聊天框看了一会,点击输入栏,很迅速地打下两个字:马上。

新消息咻地回来:???

康锐刚玩骰子赢了一轮大的,正嗨到不行,直接被骆鸣的反应弄得什么玩性都没了。

等骆鸣到场后,他拨开簇拥骆鸣的员工们,把人薅到身边往下一摁:“你什么情况?”

骆鸣看也不看他,腰旋即重重沉入沙发靠垫。

康锐抓耳挠腮,想了想:“晚饭吃的怎么样?”

“就那样。”旋转彩灯从上打下,他仰着脸,面容斑斑驳驳。

康锐深吸口气:“你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骆鸣陡然扭头,眼神锐利。

“这很难猜吗?”康锐耸耸肩,“郁霏她妈但凡送礼请客,不都是有求于我们?”

骆鸣撇唇嘲他:“听起来你好像很遗憾没能过去。”

“人家点名要请你,我才不去自找没趣。”康锐凑近八卦,“是什么事?”

骆鸣抬起手指,嫌弃地直起他脑袋:“她要我给郁霏上单人课,说想参加十月份在明江举办的巡回赛分站。”

康锐愣了下:“那你怎么说?”

“你觉得呢?当然是拒绝了。”骆鸣面无表情。

康锐对此并不意外,但……“她老公没意见?”

他回忆起比赛结束时见到的杨舒晴,她身后就站着那个中年男人——微胖的身材,极为普通的一张脸,见他看过来带了点笑点头致意。

杨舒晴曾说过,她丈夫是某上市地产公司的区域总经理,操盘数十亿的项目,而视线乍一接触,康锐就敏锐地察觉出他的客气只浮在面上。

“哦,说不强求。”

康锐又不是没领教过那种又精英又虚伪的劲儿,闻言自然不信:“别不是你把人家给怼了吧?”

骆鸣朝他竖起两根手指:“我总共就和他说了两句话——郁总您好。”他折下一根,“郁总再见。”

康锐迷茫了:“郁霏她妈呢?怎么说?”

骆鸣长腿往前一撑,很无所谓的样子:“郁太太和提到你了,意思是我要不答应她,你开分店的想法就告吹。”

“当她老公面说的?”康锐大惊。那人能允许老婆这么折腾?

“当然不是。她老公吃完就和郁霏走了,她喝了酒不能开车,我送她回的家。”骆鸣勾唇,但笑意不及眼底。

康锐琢磨出了点夫妻俩的不对劲,但毕竟是人家家事,想想便笑道:“她老公都不站她那边,拿什么威胁我?”顿了下,他忽地又朝骆鸣贴过去,“所以你破例过来,是因为拒绝了她,对我心怀愧疚?”

……怕不是有点大病。

骆鸣冷眼错开他的贴贴,胳膊肘撑在两侧膝盖,身体往前,盯着茶几上几瓶已经打开的嘉士伯。

康锐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一拍脑袋:“瞧我忘了,等着,马上给你拿瓶水。”他准备按铃叫人,却被骆鸣一把摁住,“还有酒吗?”

“啊?冰桶里有——”

骆鸣不由分说拖过冰桶,从里面拿了瓶没开封的:“陪我喝一瓶。”

康锐愣住。

在他手里,伴着旋转彩灯的不断转圈,绿瓶子被五颜六色的光杂糅成鬼魅的影子,像心里悄然滋长的阴晦。

等到唱K结束,已经是次日凌晨。

康锐一辆辆地叫车送员工回家,到骆鸣时,他犹豫了下。

骆鸣正被童小江扶着站在路边,脑袋微微下垂,倒是不吵不闹安静得很。

“老骆,醒醒?”康锐过去拍他脸。

骆鸣含混地应了下,没抬头。

康锐却皱起眉。

童小江看不太懂,问:“鸣哥才喝一瓶,没事的吧?”

“你还是不了解他。”康锐托起骆鸣额头,一面道,“他不能喝酒。”

童小江似懂非懂地哦了声,突然看见身边男人睁开眼,眸光一片清明。

他松口气:“应该只是累了——”却听耳边慢吞吞地问:“费德勒的第一个单打冠军是?”

“2001年,米兰公开赛。”童小江嘴比脑子先动,说话时听康锐在小声卧槽。

他还没明白老板怎么会是这个反应,骆鸣已经扭过头:“决赛对手是?”

“布特,朱利安·布特。”倒霉的助理回过味,忙向康锐投以求助的目光,“康哥……”

康锐干巴巴地笑了下,同时举起手往后退:“你们慢慢聊,我去叫车。”

童小江见老板溜得飞快,不由原地傻眼,且更傻眼的还在后面:“他当时穿什么颜色的上衣?”

这怎么还追问上了?他只得转向骆鸣,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鸣哥,我真不记得,饶了我吧。”

两人头顶是茂密的树叶,路灯更在树叶之上,光穿过无数条窄小的缝隙,打在人脸上时,亮度已近昏暗。

但骆鸣认真到执拗的表情依然一览无余。

童小江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盯久了,又在心里生出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自己此刻并非单纯地给醉酒的人解闷,而是正在目睹某个难以企及的过去。

“行吧。”骆鸣突然眨了下眼,似是缓和语气,下一秒却又话锋一转,“陪我回家看会比赛。”

正庆幸逃过一劫的童小江茫然了:“啊?”

康锐恰好踩着骆鸣后一句话回来,见状乐得拍童小江肩膀:“好好陪,到时候我给你放天假。”

等车一到,童小江只得委委屈屈地上了副驾驶,好在一路上骆鸣在后排都很安静,省了他提心吊胆。

骆鸣家在金螺湾,那里是二十年前明江最早的大型住宅区,以紧邻九曲十八弯的城市河道而得名。

这个时间点,后门的夜宵街正在热闹营业,骆鸣叫车停过去,又支使童小江到街口摊子买两杯冰镇绿豆汤。

东西买回来,童小江插好吸管先递给骆鸣一杯,骆鸣掌心刚圈住挂有水珠的外壁,就被冰得嘶了声。

他晃晃脑袋,再看童小江时甚至牵唇笑了下,只是眉宇间依然带着钝钝的沉默感,难看出是不是真醒了酒。

童小江小心翼翼地把人扶回家中。

骆鸣瘫沙发上嘬绿豆汤,他就边上站着,冷不丁脚边擦过去个毛茸茸的玩意儿。

童小江放声尖叫:“啊啊啊!”

那东西咻地一下窜上骆鸣膝头,扭头冲他龇牙:“喵!”

原来是只白肚皮的胖狸花,眼睛瞪得和身材一样圆,竖瞳,显然把童小江当做了外敌。

童小江太尴尬了,搓了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干笑:“鸣哥,你家猫啊?”

骆鸣扔掉空杯,手指捋着狸花的后颈,不咸不淡地应道:“嗯。”

胖狸花被撸得很舒服,喉咙里呼噜噜的,也不再理童小江,卧在骆鸣腿上,仰头喵喵叫。

骆鸣垂眼与它对视,像是为什么入了神,没说话,手指却探向猫的下巴,轻轻挠动。

童小江自觉没趣,又往四周看。

客厅大半是暗的,只有沙发对面的几盏射灯照亮一片白墙,墙上挂了面大寸电视,而电视下方,竟是台如今在家中已极少见到的DVD播放器。

他见了,不由发起愣。

耳边突然传来声嘶哑的呼唤:“小江。”骆鸣语调缓慢,像是依然沉浸在余醉中无可自拔,“那边柜子打开,把有‘2001-2’标签的光盘拿出来。”

童小江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才注意到,右边电视柜里,从上到下马着整齐的光盘盒子,各自贴着高低不一的标签。

他走过去,入眼先是一排2016,略略上瞟后便往下找,毫不费劲地发现了2001-2,抽出来翻看,不带任何包装的透明盒子,明显为自己刻录。

“鸣哥,我给你放机器里?”

“嗯,麻烦了。”

童小江一通操作,转回去把遥控器给骆鸣。

骆鸣接过,顺手拍拍身边。

“……好吧。”童小江认命,结果刚坐上去,只觉里面弹簧嘣的一下,身体晃了下差点往地板栽去,手赶紧往边上撑,结果掌心又被粗粝的纹路给生生划过一道。

救命!这沙发到底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啊?他痛得龇牙,欲哭无泪。

此时,骆鸣已经按下播放键。

不太清晰的画面里,镜头切过热身的布特,转向神情谨慎的费德勒,再过三分钟,年轻的天王即将向自己职业生涯的首座ATP巡回赛单打冠军发起冲击。

骆鸣调整了下姿势,半躺着窝进沙发,眼皮半掀看向屏幕,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猫,模样十分惬意。

童小江却坐不住。又不是赛事模拟,谁没事会去看那么老的录像?他渐渐分心,借由电视铺散开去的光影,开始打量起变亮的客厅。

在这个目所能及的地方,老式的红木家具与占据大半空间,它们充满陈旧的时代感,也并不符合年轻男人的品味。

何况住在这里的年轻男人,曾是个颇有声望的职业选手,收入囊括赛事奖金、广告代言还有品牌活动,总该有些闲钱把这里拾掇得更为舒服。

童小江很难讲清楚这其中的诡异感,目光四下扫过后,他又看向刚打开过的电视柜。

倏然间,一个画面闯入脑海——2016年的光盘上方,架子空空荡荡。而骆鸣的退役时间是……2018年。

为什么他会唯独空缺最后两年时间?

童小江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不由看向正主,却忽地愣住。

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骆鸣懒散半躺,眉骨却压得很低,裹挟着只会出现在赛场上的威势,让他反复回忆起,眼前这个男人,一度是个多么叱咤风云的人物。

只是,英雄总会谢幕。

至于如何谢幕,则各有不同。

第二天下午,郁霏终于回到家。

杨舒晴坐在沙发上刷手机,连开门都是邱雨代劳,郁霏提了一盒乐高进来,笑吟吟的,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她跑进客厅喊妈妈,但杨舒晴动也不动,只瞟来一眼:“玩累了?”

杨舒晴的声音明显是不悦的,郁霏听出来,邱雨也听得出来,她站在小姑娘的侧面,看见郁霏嘴唇瞬间紧抿。

可沉默太久,杨舒晴也不觉得奇怪,此刻手机对她似乎有着强烈的吸引力,手指在屏幕上不断点来点去,就是不去看女儿一眼。

郁霏被晾在一边,肢体僵硬,像条被晒干的鱼。

邱雨不太忍心,见她还提着玩具,便走过去说:“霏霏,把玩具放下来吧。”

“你别管她。”杨舒晴却冷冷开腔,“不是喜欢玩吗?那你玩个够。”

郁霏终于受不住,嘴一撇开始落泪。

杨舒晴依然盯着手机,可手指已经不动了。

哭声渐大,邱雨听的心慌。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理会雇主家事,可想到要把郁霏一个人扔在客厅,她就狠不下心。

等就等吧。

邱雨把心一横,默默瞧着母女俩一个玩手机一个嚎啕。

突然间,郁霏手松开,玩具盒子坠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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