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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幽兰晓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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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逐香空对月,锦衣贪客未曾眠。

绮窗半支,星河流淌,粉棠摇落。

沈烟仰面斜躺,秀美双眸静眺苍穹。风浮花影,愀然慌神,细白纤臂立即被人紧扣,婉转承欢不自知。

“看什么,这般出神?”耳畔酥痒难耐。

眼圈顿红,沈烟蓦地转过脸去:“我乏了!”

“是吗?”

怀中人肆笑连连,长臂纵揽将一朵娇花兀自插入她发间。

“我明日要出趟远门,烟儿且容我恣意一回。”

话音未落,沈烟软颊骤痛,薄肩旋即紧桎。赤诚相对,缠绵依偎。

浑身无力的沈烟,忽然讨好般贴近,软唇紧抵着她的下巴道:“是去祁州吗?”

穆羽裳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索然无味地轻弹指节:“你跟着我能做什么,暖床还是侍奉?”

暧昧关头,言语竟如此无情,遽得沈烟不知所措,拢身似要逃离。

偏在这时,穆羽裳猛地发力,似笑非笑,不依不饶。

沈烟顿感羞惭,小妹为了她久无音讯,她却在此夜翻红浪不知羞。念及种种,她止不住啜泣,颤栗中紧掩胸口。

“人非草木,何必轻贱!”

“沈烟,你少在那里自怨自艾,我这叫心疼你。”

呆望着那张乖戾芙蓉面,沈烟哑然失色,自嘲地莞尔:“我真恨,早知今日——”

穆羽裳凝眉狠狠堵住她的嘴,忿忿道:“若无当初,你现在也没机会同我顶嘴!”

沈烟抬眸,瞳仁漆黑:“穆小姐,我想见一见青儿,否则——”

“否则你想怎样?沈烟,我生平最恨别人要挟我!”

穆羽裳迅速抽离,冷漠的令人不寒而栗。她背影孤立,待穿戴整齐,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去。

环顾四周,沈烟悲戚地萎顿在榻,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砸落。

她怨,怨自己无能堕落。她恨,恨自己苟且偷安。她恼,恼穆羽裳言而无信。可她又能做什么呢,毕竟对方不爱她,就连这具身子恐怕都不能长久。

一息恍惚,沈烟深呼一口气,咬唇收敛起所有的卑弱。

与此同时,寂静书房里,心情烦躁的穆羽裳一目十行地通阅。她自幼矜傲笃定,做事有条不紊。只要能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然而明明计划早定,她却提笔难落。脑海里,总是一再浮现沈烟的音容笑貌。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扶额低喃,墨染纸卷。

一旁伺候的心腹婢女,见状忍不住奉茶劝慰:“大小姐才智过人,烟儿小姐早晚会想明白。”

穆羽裳表情平静,丢笔玉立:“哼,这个世上合该薄性无德。”

“您口是心非,只是这些话莫再在烟儿小姐面前提及,免得她难过。”

道理浅显易懂,穆羽裳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她迁怒沈烟。不管自己做什么,她眼里除了她那个妹妹,竟是半点空不得。就连在浓情蜜意时,她都敢分神思索旁事。

沈氏女,当真不知足!

“我穆羽裳本就是掮客,从不做无本买卖。沈烟不识抬举,自有惩罚等着她。”

言毕,穆羽裳抬腕取出一封信,垂眸无声浏览。哪知尚未读完,她脸色勃然愠怒。

“该死的蠢物,但敢坏我的大事。”

婢女不安地跪地捡信,不过两三眼,旋即慌张急切道:“大小姐不必烦心,我已派人转告柒婆婆,不日定将人带回来。”

听到这儿,穆羽裳冷掀眼帘,唇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计划紧要,若到万不得之际,只管将其舍弃。”

“可是——”

穆羽裳浓睫微闪,言语轻蔑:“记住,我的话重万千。”

……

长廊一阵风吹过,隐约带来淡雅的幽兰香,不过刹那消散殆尽。

远隔万水千山的婆娑山庄,举头望明月的吴越同样心烦意乱。雪飞花洋洋洒洒说个痛快,却令她彻夜惶恐人难眠。

这个枯婆究竟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雪飞花是敌还是友?隐匿山庄目的不纯的沈氏女又是谁?

哑谜难解,吴越恨不得抱头痛哭。就在她仰天长叹之际,秋澜云应邀拜访。

“庄主唤我有何事?”一向和善的秋澜云,此时明显态度疏漠。

吴越不敢掉以轻心,一言一行更是谨慎,她沉默良久道:“是这样的,我想与你探讨下内功习法。”

秋澜云倏然怔住,接着语气生硬地回答:“庄主实力远胜在下!”

“不过切磋罢了,云长老何必如此气窄。”

“戏耍别人,很有意思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

彼此针锋相对,任谁也没有好脸色。

吴越目光审视,秋澜云神情淡漠,额上青筋毕爆。

“庄主心知肚明。”

“云长老含沙射影,我倒还真不清楚。”吴越笑瞥了她一眼。

秋澜云当即眉心紧缩,瞳孔骤缩:“我只问一句,吴越在哪儿?”

忍无可忍,发自齿缝的怒吼,险些把吴越这个当事人吓一跳。不过她心底自是万分感动,没想到云长老这般公允厚道。

只是身在其位,她不得不拿出枯婆的势态:“秋澜云,你好大的口气!”

听到她的话,秋澜云一派厌恶之色:“那你呢,身为一庄之主,行事就可以肆无忌惮?”

“我的事,不劳云长老操心。”

“吴越,我只关切吴越!”

吴越一眼不眨地盯着她,五脏六腑却涌动起热潮。原来在这个世界,还是有人会惦念她。情绪乍然翻腾,话语却极尽冷肃:“吴越姑娘现下安好,还望云长老顾惜体面,切莫让人难堪。”

“体面?”

秋澜云怒火中烧,言辞切切:“如果庄主希望她做婢女,大可以坦荡地示于人前,而不是将人——”

“接着说啊!”

“别欺人太甚,否则——”

“否则你想怎样?”吴越不愿过多纠缠,索性直截了当地要一个结果。

“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气!”

“秋澜云,吴越自愿侍奉我,她本人都没意见,你急吼吼地跳出来做什么?”

这件事必须定调,毕竟枯婆和吴越不能同时出现。

秋澜云双眸蓄满阴霾,恶狠狠地质问:“遥想当初,你的庄主之位怎么来的,当真全忘了?”

那时小师妹生死未卜,师父厌恶雪飞花的歹毒,其他师姐妹又无相争的念头,于是师父便从山下带回功力高深的枯婆……

此事备受江湖人诟病,大家皆言枯婆名不正言不顺。

然而吴越对此毫不知晓,也没有枯婆的恨怨,况且她对枯婆的过往毫无兴趣。

“我能当庄主,即是名正言顺。倒是云长老,这么多参选女郎,你为何偏对吴越在意?”

“她是我亲自教导的徒弟,当师傅不该问询吗?”

“那你听好了,她现在身心康健,你大可——”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见到她,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秋澜云突然情绪失控。

“你贵为长老,贪顾私情,欲置山庄于何顾?”没有办法,吴越只能口是心非地劝诫。

“哼,我不是二师姐。自小师妹离开,我便对山庄诸事看淡,所以我劝庄主不要欺人太甚。”

雪飞花将山庄看得很重,秋澜云才不管这些,婆娑山庄的延续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言尽于此,软的不行上硬的。

“好一个云长老,口口声声公允正义,却堂而皇之地将吴越充作你师妹的替身。秋澜云,你少在那里道貌岸然!”

秋澜云乌黑眼眸满带寒意,盛怒难平:“我心如明镜,天地可鉴,只是不愿无辜少女毁于你手。”

“你怎知我要毁她,疼她还来不及。”

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秋澜云凝眉嗤了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招。

吴越完全没想到,秋澜云这老实人竟会偷袭。她尚未来得及反应,门面赫然扫过一股寒气。本以为小打小闹,此刻才发现秋澜云动了真格。

如此一来,多说无益。吴越只能一边敏捷地闪躲,一边快速调整自己的状态。最开始她确实有心无力,待挨过几招,吴越不由得顺畅起来,甚至愈发从容不迫。不知道是对方能力比她低,还是她已经更上一层楼了,总之秋澜云颓势渐露。

“住手吧!”吴越委实不愿伤害秋澜云。

可对方不但不领情,不仅继续奋力抵抗,还试图与她决一死战。道理死活说不清,吴越只能快刀斩乱麻。依循惯性运掌,紧贴着对方的脊背下力。不知是那一招,令秋澜云刹那间失去所有反抗。

“你竟然——”她表情有些古怪,脸色瞬间苍白。

吴越以为伤到她了,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百年庆典在即,我没有心思同你内斗。”

熟料已经陷入癫狂的秋澜云,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朝吴越再度扑来。她目光如炬,仿佛一把灿火,只恨不能熊熊燃烧。

此情此景,饶是吴越有意避让,也无法阻拦秋澜云的莽撞。你来我往,瓶碎桌倒……

房间内乱糟糟的,就连吴越本人也狼狈不堪,整个外衫都快被撕裂。

“秋澜云,我可是一庄之主!”吴越强势回击。

身负重伤的秋澜云深深回望着她,精神恍惚迷离,整个人好似深陷梦魇中。

吴越遽得心慌,旋即高呼:“来人,将云长老送回去。”

“谁敢,我不走!”秋澜云双拳紧握,头颅高昂。

当前时间紧任务重,吴越只想不分昼夜地练习,以待庆典当日,与前来庆贺的群雄比试。争霸武林完成任务,这才是她的唯一使命。

“我有话要——”

秋澜云还没讲完,黛蓝就急匆匆地闯进来禀报。

“云长老不肯走,难道还想留下来听不成!”

闻声,秋澜云强忍酸涩,迟钝地起身。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吴越抚着胸口舒缓道:“发生什么事了?”

“庄主,有人竟意图谋害您!”

谋害枯婆,谁会这么想不开,吴越只当是一场闹剧。

“人呢?”

“已经关进水牢了,多亏雪长老警惕,一直派人暗中留意。”

吴越听完顿觉不妙,她沉稳的心当即高悬,她冷不丁想起南楚。这位面冷心热的女郎,虽然对她极尽排斥,但从来雪中送炭。

“你说了半天,此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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