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处。
“六束光不是该去A班吗？规矩不是这么定的么？”
“你是周知澄的……姐姐对吧？”朝身后的几个老师交换了一个眼色，对她笑道，“虽然六束光对应A班的入学资格，但考虑到周同学没有在异能学院就读的经历，评审老师没有把他排进A班的名单里。”
周芷乔说：“那也不至于分到D班去吧？！”
这次体检划分ABCD四个班，周知澄以六束光的结果被分到D班，她当然得问个清楚。
老师：“周同学不一定能跟得上其他班级的学习进度呢。”
周知澄：“别当着我的面就看不起我啊喂！”
牧迟和西塞尔漠不关心，但还是因为“必须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一理由，被周芷乔生拉硬拽过来，毫无所谓地旁观这场分班争论。
一罐咖啡对牧迟来说似乎没什么作用，他倚在墙边，无聊的倦意让他打起哈欠。
西塞尔则在任何时候都优雅得体，带着独到而优越的气质。
他看了眼这个给自己加上封印的家伙，淡淡说：“你在干涉这里的事。”
“噢。”牧迟静一秒：“那又如何。”
“我们没必要过多干涉其他世界的事。”西塞尔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周知澄身上，意有所指地说。
作为异界者，过度干预其他世界，一旦导致位面秩序混乱，自身也会受到反噬。普通人或许很难察觉这点，但西塞尔作为一个位面的上位者，对最高秩序有着天然的认可。
牧迟不以为意，只是说：“看在那杯咖啡的份上。”
“呵。一杯咖啡与恶魔交易。真是划算。”
牧迟斜睨他一眼：“现在与我谈干涉，昨晚你还不是打算杀了那伙人。”
西塞尔很坦然：“哦。上百人而已，不会对秩序造成什么影响。”
“行了，都行了——”
又一个人从他们两人之间穿过去，走到周芷乔跟前，打断他们的争辩，“这个名单并不是最终决定。新生试炼赛之后，学院还会根据比赛表现来调整名单的。”
周知澄：“新生试炼赛？”
“没错。这是针对新生的摸底考试。”这老师笑眯眯地拿出一个邀请函递给他，“周同学，我很看好你，回去好好准备比赛。”
河洛学院每一年都会举办新生试炼赛，在比赛中获得前三的大一新生不仅能够入读A班，甚至有进入能安部实习的机会。今年也不例外。
说起来，新生里面本来就有相当一部分是早就修炼的异能者。比赛的目的，不仅在于让各大教授看到学生的潜力，还在于给能安部遴选优秀人才。许多异能者就是从斩获试炼赛冠军开始在异能界声名鹊起的，比如她的老爸。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进前三，我就能进能安部了。”周知澄握紧拳头，双眼充满斗志，“好吧，我一定要进前三。”
坐在副驾的牧迟调整姿势闭着眼：“能安部？有什么好去。”
周知澄探身对他说：“那可是能安部啊大哥！异能公共安全部！多少异能者想破头要去的地方！”
周知澄自认为，他姐这两个朋友肯定是对异能界还没多大概念的边缘人。
[凭周知澄的能力，说不定过初赛都悬。]
[这不摆明了让他在D班待着嘛。]
周芷乔默默打方向盘：“那你努力吧。我相信你。”
[D班就D班吧。有书念就不错了。]
西塞尔轻笑一声。
-
“这是今年获得六束的新生名单。”
“……周知澄？”
“他上台之后，突然有一股怪异的力量侵入，我们这边没控制好，体检柱最终亮了六束。”负责新生体检的裁判老师黄福又说，“说不定是他作弊了。那股力量来路不明，很可能——”
“话说，河洛的老师们真是越来越会推卸责任了呢。”齐远拿着叉子把泡面桶里的泡面搅和了又搅和，“一有事就说来路不明，然后甩锅给我们。”
他的搭档雷蒙德绷着脸：“别在开会的时候吃泡面。”
齐远嗦了一大口：“想吃你就直说。”
队长刘跃然用她冷锐的目光盯向齐远：“齐远，你要么滚出去吃。”
“在办公室吃泡面多影响别人啊。”齐远说，“你们聊你们的，我吃我的。”
雷蒙德握紧拳头：“在会议室吃就不影响了吗。”
“为什么要从试炼赛聊到我的泡面啊，果然你们都想吃吧？都想吃吧？”
刘跃然深吸一口气：“雷蒙德。”
雷蒙德当即暴起，抓住齐远的衣领把他往会议室外拎，一路踢开好几把椅子，哐哐一通大动静。
“你好暴力啊。老雷。”
齐远的声音在门外悠悠响起。
刘跃然嘴角一抽，看向黄福：“今年的试炼赛，我们照例会协助贵校开展。至于你们说的那股力量，我也会派人调查。”
“那周知澄同学入学的事……”黄福顿了顿，又说，“我们可以在政审这一块把关，毕竟他的档案不太干净，撤销入学资格也无可厚非。”
刘跃然沉默片刻：“上头并没有严格规定不允许恶化子女入学。既然他通过了体检，又没有作弊的证据，就别卡着了。”
十分钟后，雷蒙德从会议室走出来，看见齐远双腿交叠翘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哼歌，吃完的泡面丢在垃圾桶里。
雷蒙德走到他面前：“队长派我们去协助试炼赛。”
齐远的笑容多了几分猥琐：“终于有机会能看看美丽小学妹了呢。”
雷蒙德：“无法相信，你这种败类曾经也是河洛试炼赛的冠军。”
-
“新生试炼赛，分三场。初赛、半决赛、决赛。初赛的内容是——抢令牌？”
周芷乔把一盘果切放茶几上，拈过初赛介绍卡，“今晚十二点，通过梦境，进入比赛场地，有五个小时的时间找令牌。”
究竟是所有人入同一个梦，还是各人入各梦，这就不清楚了。
每年都不一样。
“入梦……这倒是挺有新意。”西塞尔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本书，不急不缓地坐在单人椅上。周芷乔伸长脖子看了眼，不得了，居然是《世界地理图册》。
再看另一位大佬，懒洋洋地搭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周芷乔自顾自塞了一块哈密瓜，摸着遥控器换频道：“现在才九点，要么你去睡会儿？”
周知澄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往嘴里连着炫了三四块哈密瓜，含糊不清地说：“我这就去养精蓄锐。”
“皇上~人家好想您，您这么久不来探望臣妾，深宫寂寞……”
电视机里的妃嫔娇声适时响起，三人不约而同地朝屏幕看了一眼。周芷乔噎了一下，换了个台。
“恭喜小主，已经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好家伙，又是一个宫斗剧。
西塞尔问：“什么是‘小主’？”
“呃。就是以前对嫔妃的称呼。”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感激不尽~”
“稀妃，安胎重要，日后好生休息。”
西塞尔又问：“怎么这几位女士高兴，那几位却不高兴？”
“因为那几个跟她一个阵营，这些人跟她不是一个阵营——其实这个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只是装得高兴。”
西塞尔：“为什么要装高兴？”
牧迟哼了一声：“既是皇后，自然要摆一副识大体的姿态。”
“原来如此。”西塞尔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似乎在消化这里头的人际关系。
于是这三位分别占据了沙发、扶手椅、茶几旁边的地板三壁江山，就这部宫斗剧开始认真观看并实时进行讨论。
西塞尔：“为什么这个妃子这样骄傲，你们不是说皇后才是最高贵的吗？”
周芷乔：“因为她得宠啊，而且她家族势力很大，皇上都得给面子。”
牧迟：“让跪便跪，此人属实懦弱。”
周芷乔：“她位份这么低，怎么可能违背贵妃啊。不过我跟你说，后来……”
-
午夜十二点。
初赛介绍函上的符文处荧光大亮，勾出几缕轻飘飘的银线。
周知澄拿起信函：“刚才睡饱了。现在睡不着了怎么办？”
周芷乔：“我可以把你打晕。”
他默默把手伸向符文，一靠近，那些银线噌得窜向他。周知澄当场昏迷，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好在这时牧迟已经回房间睡觉了，周芷乔才能把她弟搬到沙发上。
[哎，河洛怎么不弄个直播呢？要充会员我也看啊。]
[既然是在梦里，被人暴打一顿，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西塞尔又翻了一页历史书：“我可以让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