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真的很不会这些小术法。”
“还挺喜欢便携的药剂，真是方便。”
祝子銘很客气地薅掉“快掉落”的花，又从光脑中取出一只试管，敲碎盖子，液体浇灌下，那抹紫变得更加艳丽，随即变成一缕烟，附着在卡彼列尔身上。
“好像有人在你身上放了标记香料，身边人会被染到，不知道他是在追踪谁，遮一下。”
卡彼列尔的衣领上纹着一条金色的蛇，吐着紫色的杏子。
“建议你可以说:‘这是...家族的图腾，很多时候它并不这么善良，我希望这能够保护着你，无论我是否在你身旁。’然后开始扭捏起来。”兔子在祝子銘眼前表演了恶心的舞蹈。
“你一次看俩边的时空，不觉得累吗？”祝子銘说。
“毕竟我可是完美的辅助系统。”兔子继续扭捏舞蹈。
“好吧。盯紧一点，比如他们去了哪里，在找什么。”祝子銘说。
“先生，我之前在找罐头商人后，撞到了路人，他(她)的手上拿着香粉袋，我好像记不起长相了。”卡彼列尔说。
“这不重要，学院怎么这么快，便将你们放出来了，学会了自卫和攻击的基本术法了吗？”
“很显然，没有。”卡彼列尔此时翻开光脑，上面的时间像是静止了，他连忙将它摘下来，晃了晃，任务尽是乱码，手一颤，光脑掉在地上。
“别紧张，回去了就恢复正常的。”祝子銘将它捡起来，递给了他，卡彼列尔伸手去拿，对方又无意识地错开，声音懒散：“你不觉得这很像镣铐吗？”
他撩着袖口卷上，卡彼列尔感到一条冰冷的蛇缓慢的爬上来，“咔擦”地咬了一口手腕，那一片皮肤应激地热辣起来。
“那您还给我带上。”卡彼列尔没好气地道。“秩序先生。”
“我一般是破坏秩序的。”祝子銘笑道。
“蛇是你家族的图腾吗？”卡彼列尔问道。
“狄塞洛尔，一条被困到无尽时空的蛇，绕着陆地盘旋了几万年，每一次灾难都能割裂它身体的一部分，直到它断成了碎片，才从空隙中逃出去。”
“有人又称其为灾难之神。”兔子乐滋滋地道，“玄学来说，被其眷顾之人会在强大的力量与数不清的痛苦之间挣扎。”
眉眼间的戾气与温柔交缠着，此时是一种诡异的美感。
简直是幅最完美的画作。
卡彼列尔被病态的想法一惊。
“图腾是能够相互赠予的吗？”卡彼列尔问完就懊恼了。
“通常是给亲密之人，比如出身入死的上下级，或者初定之爱，但是...”
“你给过别人吗？”卡彼列尔打断道。
“没有。”祝子銘一愣，又道：”我的家族有些不同，娜柏尔的一个支系，名为护者，成员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能赠给朋友。”
“你知道那个名字，对我很重要。”
卡彼列尔其实已经能大致译出那些信的内容，只不过有几段过于混乱。
但他还没有告诉对方。
一种奇怪的直觉，在阻止他这样做。
“为什么学院的任务会是找一个盒子？只提示了在市场。”卡彼列尔缓和气氛道。
“啧，我大概清楚为什么这么快将你们送出来了。”祝子銘眼底的不爽一闪而过。
“可以跟我说说原因吗？”卡彼列尔问道。
“殿堂相残的那俩个A区人也在找这个盒子，有线索说是精神力主母的残片。”祝子銘不悦道“学院的任务还真是随机啊。”
“先生也在找这个盒子吗？”卡彼列尔大抵猜到了前因后果。
学院里有人在找残片，想借祝先生的手拿走盒子。
为什么会将任务发给自己？
因为猜测到他会和对方走到一块。
那个路人也不会是毫无目的，无非是通过他标记祝子銘的位置。
就这么笃定他会遇见对方吗。
就算遇不见，将任务派给学员，也没有什么损失。
“他们会找到您的位置吗？”卡彼列尔抱歉道。
“很难的。”祝子銘安抚地拍了拍他。
“任务失败会怎么样？”卡彼列尔担忧道。
“0分，累计低分，会在黑榜单上找到你。不过，好像还没有人打破我的记录。”祝子銘说。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只是学院有较为完整的体系，没有必要给他们打白工。”祝子銘认真地道。
“先生，你看上去还不像这种人。”
气质沉稳可靠的前辈，正在向你传授摸鱼技巧。
“那你觉得我会是这么样的？”祝子銘好玩地逼近过来，淡淡的烟草香卷过来，就像是标记猎物的追踪素，猎人正悠闲地踩着小动物的尾巴。
“你要向所有人开炮了，同时也真诚地爱护着所有人，那种悲情英雄主义者。”卡彼列尔磕巴道，他所绘画时是这般想的。
“......”
卡彼列尔感到那条蛇缠上自己的颈部，冰冷的鳞片贴着皮肤，它的牙齿刺进后颈，像是啃苹果般，一口吞一口。
“喂——你干嘛你，怎么又开始欺负人了，你这数值怎么不稳定。”兔子察觉到异样，祝子銘的精神力小幅度波动。
“没什么。”祝子銘捏住蛇的头骨，警告地看了它一眼，后者识时务地消失。
旁人看来卡彼列尔无异，祝子銘的眼中，对方的后颈一片红色溃烂。
“碰见高精神力的就忍不住进食，看来你的控制力不行啊，早说就不要去继承护者了，现在吞噬了狄塞洛尔，它也成了你的一部分。”兔子说。
“你这拆东墙补西墙真不错，他痊愈的速度还挺快的，用不着你去挪自己的精神力。”兔子说。
“没有，是刚才误食的。”祝子銘道。
“咦，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的神圣结誓了。”
周围阻隔的叶子散开，短暂的俩人时间结束，就听见这急匆匆的冒失鬼游过来——威戈·奥多利。
“我劝你最好别用那个词。”祝子銘不悦地道。
卡彼列尔脑袋里回想这“神圣结誓”的发音，婚礼中场落下这个音节，紧接着便是新郎单膝下跪，轻吻新娘的手，握住那双手，说着动人的话语。
经过大面积的用词，他并听不太懂。
洋溢的爱意与欢乐，是不用言语便能传递出来的。
“听见您的演奏，一整天都会伴着愉快的调子度过。”卡彼列尔欣赏地赞美道，直入脑的旋律，每每响起，每每不同。
说起来比吉尔也是乐团的成员，每周四都会在地下舞厅演奏，配着冰冻的啤酒，众人狂欢，抛弃一切的负面情绪。
似乎这里的时间与外面并不同，他的光脑时间留在了进殿堂之前。
可不能让好友一人杵在路灯下。
按照比吉尔的性子，会真的一直等到他来，不算生气的抱怨，并要求自己为此付出小代价，比如一杯冰啤酒，或者去乐队捧场。
这么想来，做个坏人，爽约也没什么。
钟声敲响，持续了快俩分钟。
奥多利的笑脸消失，视线从高到地飘晃，他是在看殿堂的空中花园，显然，婚礼的主角没在那，他咳嗽一声，还没计算好话语的分寸，装作不紧张地松松领带。
怎么感觉他们要走上什么不好的道路？
祝子銘很享受乱窜的风，以及不刺眼的阳光，一朵紫色的小花被禁锢在掌中，他若无其事地将手藏在身后，轻松地道：
“什么缺德事？这么不好开口。”
“换做往常...不，我还是得说，你这是被第一印象哄骗的典范。”
“？”
卡彼列尔毫不吝啬他的疑惑。
“大抵是俩个人都在等着抢坏蛋的终极成果，结果撞到一起了。”奥多利见祝子銘不说，主动解释道。
“看起来不像。”卡彼列尔坦然道。
“那真是天大的误会。”
宾客的人流松散了，奥多利昂首挺胸，祝子銘虚拦着卡彼列尔，与前者保持五六步距离。
“别太靠近他了，免得他被抓的时候，牵扯到我们。”
奥多利闻言转过身，恶狠狠地凑过来。
花园的右区，有几块松动的砖头，轻轻拿出来，剩下的结构自己散开，让出了一条路，能容忍一个成年人侧身进去。
红色的泥土脏了裤脚。
他们从远处的铁梯子爬上去，奥多利摸索出几串钥匙，怼进不规则的孔锁中。
没有能匹配的型号。
“......”
祝子銘推了一下门，开了。
“......真熟练。”
“暗道？这的原主人是谁？”
“一名年老的药剂师，祖上继承下来的土地，后面赌博欠下债款，被拍卖出去，买家完成了建筑的初稿，便送给朋友了。”
“还真是复杂。”
“房子归我的家族所有，但有件事令我很不安。”
暗道足够宽敞，甚至在里面打斗都是有空间的。
“厨房？”
配菜还整齐地摆放在案板上，你甚至会觉得主厨是去确定忌口，马上就会回来。
“万一凶手想谋害房主人，岂不是拿着把刀就往里面追。”
祝子銘对那即将掩住的进入口感叹道。
“这里的用具都是全新的。”卡彼列尔说。“这种盘子粘上油污，清洗会伤害到印花，一般都是当藏品，当一次性消耗品的可能并不大。”
“那将它放在餐盘区做什么？”
“这么说这个厨房也没有人用，是摆设？”
“那这新鲜的菜是做什么？”
“看上去用来搭配米糊的。”
“你知道的似乎超乎我的了解。”祝子銘对他说。
“直觉，或许是我胡诌的。”卡彼列尔无奈地摊手。
“真的吗？”祝子銘顿了顿，以开玩笑的语气道：“你是不是听见了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副本还是小情侣谈恋爱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