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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来说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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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说爱人。

苦涩的故事里头还是少不了脉脉的温情,亲情,友情,还有爱情。否则的话,张博的人生也太无趣,太琐碎,太痛苦了。

所以张浔是一味良药,敷在张博心头的伤口上,让她不至于被严酷的现实打击得抬不起头来。

人生是漫长的,因而张博和张浔能够在最美的年龄里头遇到彼此,实在是难能可贵。

张浔撑着脑袋,无聊地坐在教室里头,望着黑板一个人发散思维。

这种时候,她是否会回想起她的过往呢。

少女从小就是一副文艺少女的模样,用张博的话来说,少女长得小家碧玉,标致的脸庞和清秀的大眼睛,而这还不是张浔最为动人的地方,她那纯澈得好像出水芙蓉一般的气质才是深深吸引张博的地方。

含羞带怯的眼睛,望着张博的时候,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张博,看着我。”而当小姑娘望着比自己漂亮一百倍的小姑娘,用同样真切的眼光望着自己时,纵使再怎么不谙世事,那颗悸动的心也开始怦怦直跳。

她们俩的相遇是在小学,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一群孩子从巷子里头奔跑出来,张博原本是在吵吵嚷嚷地奔跑的,奈何落后了那些孩子们的脚步,被遗忘下来。

人群之中,张浔似乎发觉到了这个小姑娘落了后。于是她也跟着停下脚步,等着张博慢慢走上来。

那一步步仿佛踩在张浔的心上,而张浔温柔似水的眼神也令张博心动不已。

“张博。”小姑娘又开口了。张博用眼睛去望,看见对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头,粼粼跃动着波光。

张博。那姑娘轻轻地喊道,那是张博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别人叫得这么好听。

是不是每个姑娘一到撒娇的时候,声音就甜美得不像话。张博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张博唯一肯定的是,从此,这姑娘就牢牢地记在了她的心上。

回到现实,此时此刻,张浔不敢再多想什么,她知道张博必然是考不上了,于是她一直在手机面前组织自己的语言——她在想,要用什么样的话语,才能够安慰对面屏幕里头,那个此刻因为不得意而痛苦不堪的女孩子。

她该说,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都没关系吗?

她想到了刚刚准备考试报名的时候,张博报完名之后眼神不停地躲闪,张浔尽管嘴上没有说,但是心里头已然知道,对方信心不足,准备得不够充分。

“最近学习得很辛苦吧。”

两个人互相躲闪着看了对方一眼,张浔眨眨眼睫毛,看张博梗着脑袋,根本不敢看她的目光,除了吸一口她带给她的奶茶之外,就只剩下看手机,看看她身旁的室友。张浔看张博这样敏感,心里也有些微微作痛。

她害怕她对她产生期待。

从小到大,哪一场考试不是张浔遥遥领先,张博被甩得连影都见不到,这样的人生早已经索然无味。张博早已经在无数次老师的抨击,同学的抨击当中,感受到了自己注定没办法改变自己贫穷而无用的一生,因此她早早地就失去了对学习的信心了。

张博不可能不注意到张浔在她身上若有若无投来的目光,她紧张得直吞口水,生怕张浔问她哪怕一个关于目前学习计划的可能性,她甚至因此而不敢跟喜欢的女孩子对视。对于张博本人而言,她早就从其他读大专的同学们的身上,看到了她们拼尽全力想改变命运的态度,这跟她那种相当怠惰又相当自我毁灭的人生是截然不同的。

两个人似乎都听到了,彼此的心房里头,那声轻得像羽毛一样的叹息。可是此刻她们都还很迷茫,结局好像还没有出现,但是又好像已经出现了。

痛苦的,迷茫的,焦虑不安的,充满压力的。

张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喜欢张博,好像从很久以前,从上小学开始就喜欢上她了,仅此而已。

到了张博这里,窗外的光芒已经没有正午时分那么刺眼了,下午的太阳温煦得好像温室里头的花朵一样,风吹帘动,张博的内心却麻木如针灸。

成绩下来后,感到悲伤和绝望的张博躺在床上,她眼睫毛微颤,又始终自责自卑得合不上双眼。

张浔的消息还没有发过来,但是张博担心,对方可能早就已经情绪崩溃或是低落了——不然的话,为何她迟迟没有出言安慰自己,张浔的心理防线想必也因为张博的落榜跟着崩溃了吧。

她们两个人都对未来抱有美好的理想,但是未来似乎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这样的人生是否有些消极呢,张博不敢想象,她只知道自己真的很懒,很有惰性,所以她总是什么事都做不好,什么事都差一口气。

可是你要她打败惰性,她又几乎做不到。

那种先天性的怠惰的基因藏在她的体内,这似乎是在成长发育时,跟她母体遗传下来的不利因素有关。张博清楚,她的痛苦来源于能力不足,而能力不足的原因来源于缺乏思考,缺乏学习和训练——但是为什么在同样付出努力的前提条件下,张博永远比别人稍逊一筹呢。

答案很简单。

张博知道,是自己把自己逼得不够,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逼过自己。

这个张浔早早地就知道了,她只是心疼,她知道张博肩负了太多的期望——老师对她的期望,家人对她的期望,甚至就算张浔没有对张博主动说过,张浔也知道,张博一定以为自己也对她背负了期望,所以张博总是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让她在学习的时候几乎是一种相当脆弱,相当充满压力的状态。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张博总是处于一种相当极端的压力状态下。张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她太心疼,太在乎这个一天到晚散发戾气,但是又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施加过暴力的家伙了。

“很无奈,对吧。”

张浔在打这些字的时候,她心疼得快要掉眼泪,但是这些字还是打了出来,然后被她马上删掉。

该怎么安慰你,我的爱人。

在辅导员说大家可以离场之后,室友看见张浔一个人走在教室的走廊里头,她伤心得一直掉眼泪。

没有人会在乎,张浔此刻内心的低喃。我该怎么安慰你,我的爱人,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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