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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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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颤抖的双手抱起男孩,把他扔进火里。当我的视线逐渐清晰时,大火吞噬了它的猎物。”

——《火焰在燃烧》

“这起案件当中的罪犯童年时期因为性别原因不讨父亲喜爱,母亲也将自己在家庭中长期遭受打压累积的不满发泄在她身上,因此为了迎合母亲‘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的哭诉,她开始以男性化标准打扮自己,言行举止向同龄男孩看齐,青春期阶段也没有受到来自女性长辈的正确引导。

“受成长环境的影响,她对弱小的女性天然有保护欲,尤其面对受害人这种性格文弱的女生,她会不自觉将自己摆在骑士的位置上,渐渐把好友当作恋人来照顾。后来好友有了喜欢的男生,为了打消对方的念头她就想办法成为该男生的女友,但即便这样也无法杜绝好友和其他男生亲密相处的行为,她感到很嫉妒也很愤怒。

“多次威胁无果,她亲手杀死了好友。审讯时我问她为什么要杀人,她告诉我,因为接受不了好友的‘背叛’,觉得自己的感情被辜负了,一时冲动就杀了人。

“在这一类案件的刑事侦查过程中,首先……”

谢轻非下了课,换回便服到附近商场吃了顿晚饭。

冬天天黑得早,也容易让人生出惰性,明明才六点她已经觉得无所事事,再想到一会儿回了家依然得独自打发时间,竟诡异地记挂起卫骋来。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两个人在一块儿要比一个人有意思得多。偶尔她不那么忙,回家和他哪怕只是看看电影聊聊天也是充实的。现在她空闲时间一大把,身边却没了人,反倒咂摸出点孤单的滋味。

但人毕竟是她强硬赶走的,这会儿念及对方的好,属实有点说不过去。

谢轻非把脑子里的杂念统统甩掉,沿街买了杯热奶茶,慢悠悠踱步到路口考虑是回家还是再逛逛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旁压过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静静站了会儿,没听到卫骋主动搭茬。

又打量他几眼,见他目不斜视毫无反应,谢轻非忍不住道:“你有事?”

卫骋还是没作声,跟没看见她似的沉默地站在原地。

谢轻非瞅出点不对劲来,靠近他时闻到了淡淡的酒味,伸手在他眼下晃了晃,奇道:“喝多了?”

视线被干扰,他总算低头看了她一眼,然而又很快将目光收回,继续像个雕像一样插着兜冷酷地杵在马路边。

“你喝多之后这么高冷吗?”谢轻非顿觉十分新奇,围着他转了两圈确定他不是装的,“连我都认不出来,那你还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大概是嫌烦了,卫骋掸灰似的在眼前扇了几下,迷蒙的眼神中露出几许不满。但这份不满显然不是针对谢轻非,因为他下一秒又敲了敲自己的头,一脸“我的脑子怎么坏掉了”的愣怔。

谢轻非一下就乐了,这个无聊的夜晚因为卫骋的到来而变得多么有意思啊。

从上次和谢轶南两口子吃完饭算起,他俩得有半个多月没再见面了,微信上也毫无联络,唯一一次在警局遇见了,他还大老远就绕了道,特意没和她正面对上。卫骋是个很守信的人,答应了要减少和她的往来就会乖乖履行,可见他此时贴上来是真不认识人了。

谢轻非对卫骋的酒量如何完全不清楚,以前在一起时他就几乎不喝酒。虽然出身很高调,但他唯一志向也只是当个普通的医生,什么应酬交际也不见参加,这还是她第一回看见他喝醉的样子。

谢轻非凑近他,好心问道:“你这样要怎么回家啊?有人来接你吗?”

卫骋自屹然不动,好像关闭了听觉。

谢轻非无可奈何,掏出手机对着他拍了张照,发消息给席鸣:【捡了个人,家属过来认领一下。】

席鸣:【?你们两个怎么又搞到一起去了。】

席鸣:【等等不对劲……我哥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你给他下蛊了?】

谢轻非:【嗯,下了半斤白的。】

席鸣犹犹豫豫地敲了半天字,最后回复道:【我这儿走不开哦,你把他领走呗?】

谢轻非还没来得及回,他又说来任务没时间聊了,完全不顾这位流浪家属的死活。

谢轻非连续给他弹了好几个问号,当然都不被搭理,她气笑不得地将手机举给卫骋看:“喏,你弟不要你,酒醒之后记得找他算账哈。我帮你打个车,自己回家没问题吧?”

卫骋眨巴眨巴眼,目光中荡漾着一股清澈的愚蠢,看看手机屏幕,又看看她,眼皮耷拉着,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谢轻非:“……”

“你别这么看着我,难道还指望我亲自送你?我可是很忙的,待会儿回去不仅要备课,还要……备课。总之肯定是没时间送你的。”

卫骋像是听懂了,歪了歪头,很沮丧似的叹息了一声。

这人上辈子是练兵的吗,喝大了还会使苦肉计。

谢轻非很想掰着他的肩膀使劲晃晃,看看他到底有多少心眼子,才能在意识失灵的情况下也轻易让她动摇。

正要说话,听到身后有人叫卫骋的名字。

男人看见她时微愣了愣,点头示意:“谢警官。”

来人是卫骋的发小迟争渡,谢轻非也同他打了招呼:“你们一起的?”

“嗯,没留神就被他跑了。”迟争渡道,“嚷嚷着到点了要去接女朋友下班,明明醉得都找不着北。”

卫骋认出了人,朝迟争渡一摊手心:“车钥匙。”

迟争渡道:“酒驾犯法。”

谢轻非疑惑道:“他哪来的女朋友?”

迟争渡就问卫骋:“你哪来的女朋友?”

卫骋一本正经地回应他,还倒打一耙:“谢轻非啊。你是不是喝多了,连这也不记得。”

谢轻非:“……”

迟争渡好笑又无语,对谢轻非道:“他这会儿脑子也没什么逻辑,可能忘记你们已经分手了。”

谢轻非倒不至于真和卫骋计较,摆摆手说没事,想着既然他有人陪,自己也不必再跟着操心,刚要告辞,迟争渡忽然很是爱怜地摸了摸卫骋的头:“他也是因为今天过生日才喝多了点,平时不这样。”

谢轻非猝然一愣,惊讶道:“今天都已经25号了?”

看看手机,发现确实是。

一旁的卫骋倒没有身为寿星的自觉,抛下一屋子给他庆生的朋友,满脑子惦记的就一件事——接他早就分手的女朋友下班。闹不动迟争渡,他还着起急来,自己上手要去扒拉他的车钥匙。

谢轻非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他站不稳的时候顺手搀了下,这人就顺理成章挂在了她身上,死沉死沉的,简直是恩将仇报。

“谢警官,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你送他回去吗?”迟争渡有些无奈道,“如果他执意要去接‘女朋友’,我恐怕会很为难。”

谢轻非心想,俗话都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和卫骋之间的事情确实不好麻烦迟争渡,送送他好像也不是个大事。就算是个普通同事需要帮忙,她也不会拒绝。

而且今天还是卫骋的生日。

帮一下,也没关系。

并不代表她有别的意思。

这样就算他醒过来,自己也好解释。

谢轻非点了头。

迟争渡满意道:“好,那谢警官,我们下周再见。”

谢轻非道:“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十分钟后,卫骋被按进车里。

“你酒品还蛮不错。”鉴于他乖乖的一直很配合,也没吱哇乱叫,系上安全带后谢轻非满意地在他胸口拍了拍,“走了,我送你回家。”

卫骋却摇头:“去公安局。”

谢轻非一愣:“去那儿干吗?”

卫骋道:“接我女朋友下班。”

谢轻非忍了忍,实在想不到这一晚上自己被忽视的原因,侧过身子面对着他:“那我是谁?”

卫骋很认真地打量她几眼,笃定道:“幻觉。”

合着刚刚那么目中无人,是真没把她当人。

谢轻非乐了:“你怎么确定我是幻觉?幻觉会和你说话吗?”

卫骋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指尖在表盘上点了点,意思是你如果真的是谢轻非本人,这个时间应该在局里加班,而不是跟着我满大街转悠。

谢轻非道:“我又不是天天加班,偶尔也会早点回家吧。再说了,我现在已经不在一线了,假期多得我都烦,你的消息也太滞后了。”

这话说出来就不是很有底气了,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可没赶上谢队的好日子。警察是永远不会下班的,更别说刑警队素来事儿多,她天黑之前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去外地出差,三五天都不一定回来,倒不是有意不着家。

果然卫骋就摆出一副早已看穿的架势,挺直腰板指挥起来:“去公安局。”

无聊。

谢轻非真不想搭理他,胳膊横过去把人按回椅背上:“坐好了,吐车上二百。”

然后一边数落他一边在路口处拐弯往警局开去。

到了地方,本来以为卫骋又要折腾着下车,谁知他到车子熄火也没什么动静。谢轻非看到他拿出手机打开了和自己的聊天页面,指头悬着犹豫了好久,最终也没发出只言片语,盯着盯着屏幕都自动熄了,他又把手机揣回怀里,降下车窗不怕冷似的望向外头。

那一侧就是办公大楼,巍峨肃穆,正中央悬着的警徽也在寒冷冬夜的裹挟下显得冷冰冰的。谢轻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除了零星的灯光什么都看不到。

她心头微动,低声问道:“你该不是每天这个时候都来吧?”

卫骋想了下,道:“不值班的时候,每天都来。”

谢轻非忍不住道:“骗人的吧,我一次都没看见过你啊。”

卫骋没说话。

谢轻非又问:“你来干什么?”

冷风从窗口直往车里吹,像开了刃的刀一样刺得人脸颊生疼,卫骋还往风口处迎,要把大楼盯穿了似的。谢轻非看不过眼,把人往里拽拽。这次他没再坚持,自己把窗户升上去了,闭上眼睛缓了缓,才开口道:“走吧。”

“哦。”谢轻非应了声,不由自主在他眉眼间多停留了片刻。

他说他每天都来,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谈恋爱的时候没听他说过,分了手,更没自恋到会往这方面想。看到的是一次,看不到的还有多少次?一整个春夏秋冬都能轮下来了。

可是等能等来什么?等待向来是最徒劳的事情,得到的往往只有一场空,最没有坚持下去的意义。

谢轻非凭空生出一股子燥意,也觉得车里的暖气烘在身上很烧人。从后视镜里偷偷瞥了他一眼,忸怩地问道:“你……有什么生日愿望没?”

卫骋的目光落到了她的侧脸上。

谢轻非:“咳,你还是别说了,我就随便问问,没打算帮你实现。”

一路上谢轻非没再有心情逗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把人载到了自家小区车库里。

熟悉的环境使卫骋这个本就意识不清醒的人时间线彻底混乱,他自如地下了车,熟门熟路走到电梯口按了楼层,谢轻非追着他挤进电梯,这会儿是再没机会赶人了。

到了家,他也大摇大摆进门。

谢轻非刚把外套脱下挂好,转头要跟他约法三章时,手腕忽被一道大力拽过去。

后背猛地贴到门上,脑后垫着的是他柔软的手掌。他身上的酒气并不难闻,也唯有灼热的呼吸透露出他醉了,这份热意此刻就打在她耳后,让她险些呼出声。

“我想抱你一下。”卫骋道。

室内昏沉一片,玄关微弱的橘色灯光蒙在交叠着的人影上。

“我的生日愿望,就是想抱抱你。”

谢轻非被他的气息撞了满怀,熟悉又令人眷恋,一时连挣扎也忘了。而他又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摸摸她的腰,捏捏她的脸,卫骋心疼道:“好像瘦了。”

谢轻非:“都是肌肉。”

“哧……”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加重了拥抱的力度。

“卫骋,”谢轻非由着他抱了会儿,提醒道,“差不多可以了。”

他不肯放手。

她又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手也被攥住。

算了,今天是他生日。

谢轻非再次拿这个理由劝自己,刚把自己哄好,卫骋一看她不挣扎了,反而又不开心,觉得她这摆烂态度纯粹是敷衍他,嫌弃他。

“你干什么呀!”清醒时从不会表现的任性这下一股脑全冒出来,卫骋脑袋埋在她肩上,委委屈屈地说,“你怎么就知道欺负我啊。”

谢轻非彻底没了脾气,顺着他道:“我怎么欺负你了?抱也让你抱了,难不成你还想跟上次一样,再和我上床?”

卫骋立刻抬起头,道:“我不和你上床。”

“哈哈,”谢轻非没想到他拒绝这么果断,一下子还被他逗笑了,挺不服气道,“你说什么?你凭什么不愿意?”

卫骋:“我就是不愿意,你别想和我上床。”

谢轻非:“搞笑哦,你以为我很想跟你上床吗?”

卫骋脸颊是红的,因醉意整个人都显露出笨拙无害,此时更加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谢轻非:“……你不许做这个表情,搞得好像我非要跟你怎么样似的,我本来就没想要和你上床好不好!”

他被酒精搅扰得连察言观色的能力都弱了,歪着头看了她好一会儿,还当她是闹脾气,温声哄道:“最近真的不行哦,术后起码要一个月才可以恢复性生活,否则对你还是有风险的。”

后面的话他声音压得很低,更像是在告诫自己,谢轻非没有听清:“你刚说什么一个月?”

卫骋:“没什么,我说你如果想和我上床,得等一个月后。”

谢轻非:“……”

“我对你这方面的排期不感兴趣,”她偏过头,硬邦邦地说,“总之,我没这个想法,你别扭曲我的话。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卫骋眼下反应迟钝,只对她的不高兴格外敏感,愣了一会儿才回复:“谢轻非,你就别生气了,我还在生气呢。”

谢轻非哼声道:“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脑子不清醒,便宜倒没少占,明天酒醒了可别后悔。”

“我当然生气啊,”卫骋声音闷闷的,“我不去看你,你也不主动来看看我吗?我又没有不许你来找我。我很想你,想到生气,我要气死了。”

“你太没良心了谢轻非,你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他一边控诉,一边腾出手来凶巴巴地扣住她的下巴,连眼神都不允许她移开,非要四目相对着质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吗?”

谢轻非呼吸一窒:“我……”

她对待普通同事,当然愿意在对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但不会好心到带人回家。她的耐心也不足以支撑她和一个醉鬼好声好气交流,甚至默许他越界的举动。

在她决定和他分手的诸多原因里,唯独没有不喜欢这一条。

“我其实……”

“算了,”卫骋忽然卸了力,“你只不过是我的幻觉,说的话也不算数。但还好你只是幻觉,要真让谢轻非听到我说这些话,那我就太没面子了。”

说完,他后退了两步,自己站好,整理了一下领口蹭歪了的大衣,非常有礼貌道:“你好,我喝醉了。”

然后在谢轻非还没反应过来的的目光中,仰头“砰”地倒在了地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没存稿了开启现写模式。关于啥时候在一起,应该要到卷四卷五吧,具体看剧情发展。反正这一卷是要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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