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身上刚擦药，训练又很累，就没去游泳。
恰巧张姨送餐过来，他和付与去餐厅。
平时要回家喂猫的杨夏，今天竟要跟他们一起吃饭。
问了才知道，杨夏怕楚洛吊威亚受伤，等着给他擦药。
“有个笨蛋特好心，早给我擦了药。”楚洛摆摆手，让他别操心。
杨夏目光流连，从楚洛滑向付与，恍然大悟：“是我不懂事了，我自罚三杯。”
右手比了个酒杯，他仰头灌三次，冲楚洛眨眨眼。
小助理真是越来越皮了。
楚洛笑着推他。
闲聊着，几个人吃完晚饭。
杨夏临走前，单独和楚洛走了一路。
提起三天后的书展，杨夏拿出两张票：“不知道陆总有票没，付先生能不能去，就看他了。”
楚洛轻笑：“他想去就会想办法。”
说的也是。
杨夏沉思一会儿，什么都没问，回去喂猫了。
*
三天时间说快不快，楚洛和付与在训练中度过的。
为了安心去逛书展，楚洛利用这几天，强行逼自己适应空中打戏。
可喜可贺，书展的前一天，楚洛终于能在空中和付与打起来。
他动作丝滑，不失谢濯尘的凌厉狠辣，很有小冰块的架势。
书展这天，杨夏来接楚洛，一起去燕城展览中心。
说来很奇怪，之前一直很期待的书展，真要去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从衣柜里拿套衣服，楚洛慢悠悠穿上，走到全身镜前。
整理好领子，他转一圈，漂亮的眉毛微微往中间挤。
瞅着天青色的休闲服，楚洛问：“夏夏，我天天穿这个颜色，会不会显得无聊？”
没等到回答，楚洛转头：“夏夏？发什么呆？”
“洛哥，这话从你嘴里问出来，就像付先生问你的名字怎么写一样，出乎意料。”杨夏收起惊讶的表情。
绕着他转一圈，杨夏感叹道：“洛哥，虽然你每天穿同一种颜色，但是有不同的魅力。”
“收收你的滤镜，谢谢。”楚洛回到衣柜前，换了一套天蓝色。
杨夏挠挠头，试探地问：“洛哥，你上次给付先生买的什么颜色来着？”
正要开口，楚洛瞄小助理一眼，发现他表情耐人寻味，便笑道：“说我穿衣服的事，你扯他做什么？你还是到外面去等吧。”
书展八点半开始，再耽搁，杨夏怕“重蹈覆辙”，又没买到书。
“洛哥，容我提醒一下，七点了啊。”杨夏往外走。
“知道了知道了。”楚洛很敷衍。
关好门，他重新到衣柜挑衣服。想起小助理的话，他还是选了天青色。
换好衣服，他又折腾一会儿，到七点半，终于走出房间，准备出发。
杨夏在小客厅等，看见楚洛出来，笑意更浓了。
楚洛穿着天青色休闲衬衫，袖口绣一枝小桃花。
身上散发淡淡的桃花香，高贵里透出几分娇气，配上愉悦的神色，像是回到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
杨夏笑着调侃：“洛哥，你今天的装扮，往展览中心一站，怕不是会被粉丝生吞活剥了。”
“这不是指望你保护我嘛。”楚洛懒懒倚住靠背，摩挲袖口的桃花，很无所谓。
毕竟，不是第一次在书展被认出来。
很多粉丝甚至专门蹲他。
次数太多，他都懒得伪装了。
杨夏想起什么，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希望那些狗仔今天识相点，别扫兴。”他认真道。
楚洛掀掀眼皮。
以前给小助理讲过书展的经历。
狗仔和私生蹲他，差点把他扑倒。
小助理很担心吧。
勾唇笑一笑，楚洛安抚道：“没事的，你安心逛展。”
“也对，有付先生在，那些狗仔就不敢造次了。”说起付与，杨夏神色恢复了正常，“上次那狗仔被付先生制裁，屁都不敢放，真是太爽了。”
楚洛笑道：“人家又不是来当保镖的。”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出别墅区，穿过阆苑路，来到繁华大道。
燕城展览中心在繁华大道尽头，连接市中心。
车子多起来，过完一个红绿灯，竟然堵车了。
车道装满车子，几条长龙，没法动弹。
鸣笛声里，夹杂着救护车嘶喊。
前边出了意外，堵得水泄不通。
人救走了，车道还是没通。
脾气急躁的人很多，有的一通鸣笛，吵得方圆一里都能听见。
有几个甚至下车骂骂咧咧。
杨夏被他们搞得越来越烦躁。
“上次因为堵车没买到书，今年不会又买不到吧？”杨夏嘟嘟囔囔。
楚洛拍拍他：“稍安勿躁。”
不让人担忧买书的事，长长的车队又没有动静，杨夏不想变得暴躁，只能另寻话题。
“洛哥，你对付先生到底什么感觉？”杨夏迷茫了，“要不是天天跟着你，我几乎以为你们谈了。”
嗤笑一声，楚洛右腿叠在左腿上，双手抱胸：“别家助理生怕自己的艺人沾绯闻，你倒好，天天给我造谣。”
“冤枉啊洛哥。别说是我，然总和陆总都这么认为。”杨夏眉毛眼睛挤成一团，特别委屈。
楚洛轻哼：“他们是笨蛋，你也是。”
“呃……”
杨夏不知道咋反驳，低头拿出手机：“那什么，洛哥，我去问问陈驰，那边排队的人多不多。”
“陈助理也去看展吗？他已经到了？”
“是啊，他早上六点就去了。”
楚洛没接话，打开微信，翻着和付与的聊天记录。
屏幕上，可可神采奕奕，两只耳朵软软地垂下来，可爱极了。
这是付与今天六点发过来的。
除去狗狗的照片和视频，楚洛最近还会收到一些书籍分享。
工作之余，他们的联系算不得频繁，但也不是没有。
奇怪的是，除了前几天告诉他有票，后来再没说起书展的事。
在宁城的时候，付与多主动啊，一回到燕城，又变回去了。
连出发去书展都不吱声。
楚洛撇撇嘴，心里大大的不爽。
他捏紧手机，听见杨夏蔫蔫地抱怨：“陈驰说，千钟那里的队伍最长，排门口去了。我看，今年又悬了。”
敷衍地回应一声，楚洛继续翻看付与分享的照片和书。
越看，胸腔里点燃小火苗。
丢开手机，他打开窗往外看，长龙似的车队缓慢前行。
看得人心烦。
付与的事，总是不自觉冒出来。
楚洛脑袋冒火。
他们的车又向前挪了一米。
要赶到展览中心，得要疏通车道才行。
“现在去只怕赶不上，让陆总帮忙弄就得了。”杨夏完全弃疗了。
楚洛抿抿唇。
他总得去问问那混蛋到底什么意思吧？
“来都来了。”楚洛说。
“得。”杨夏刚说完，后面传来震天的鸣笛声。
转眼之间，路通了。
踩一脚油门，杨夏道：“洛哥，怕是感应到你去书展的决心了。现在去，说不定还真能买到。”
楚洛一言不发。
车道通后，他们很快到了展览中心。
燕城的书展是国内规模最大的阅读活动，还会邀请作者来签售，所以好多人从其他城市赶来参加。
他们走进去，入眼全是攒动的人头。
杨夏护着楚洛，好容易穿过人群，来到五号厅，果然像陈驰说的，排了长城似的队伍，前看不见头，后够不着尾。
很难想象，如果千钟愿意来签售，漫粉会不会把整栋楼承包。
杨夏从进来器就开始感慨：“今年的人呢比去年多了大半诶。”
楚洛没答话，举目四望，希望在人群中找到那个混蛋。
他比周围人更高，视野还可以。扫视一圈，完全没看到那个身影。
倒是瞥见陈驰往这边走。
穿过重重人群，陈驰来到他们面前。
彼此打了招呼，陈驰让楚洛去后面休息。
这里人多，最容易出事。
“阿驰说得对，洛哥，靠我们是买不到书的，不如先去后面休息，免得节外生枝。”杨夏劝道。
楚洛从没真正体会过排队买签名本的快乐，好大的遗憾。
但是人太多，他确实不可能实现。
狐疑地扫陈驰一眼，楚洛问：“休息室是给作者们准备的吧？陈助理，你确定能去吗？”
陈驰小脸通红，低声道：“前辈放心，与哥特地给你租了一个。”
“他人呢？”楚洛状似随意地问，慢慢跟陈驰往里走。
陈驰摇摇头：“今天是他姨妈的祭日。”
“这样啊。”楚洛恍然大悟。
他自己都没发现，听见付与去办正经事，他那股子气顿时没了。
与此同时，燕城公墓。
黄白相间的菊花，给灰色的墓碑增添一点颜色。
柳家已经祭拜完毕，该说的各自都说了。
“你们先回去，我和小与还有些话要和你妈说。”柳汪洋对柳维和陆渊说。
柳维的表情比祭拜时还凝重，犹豫片刻，挡到弟弟面前，对柳汪洋道：“爸，今天有书展，小与还要去签售会。”
“他签什么？你爸我还没老糊涂。”柳汪洋横儿子一眼，“你们赶紧回去，演唱会只剩三天，别耽误练歌。”
柳维还想说话，陆渊拉住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柳维这才离开。
公墓剩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仅有的一点颜色也黯然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付与看眼手机，转身就走。
“亏了婆娘疼你，祭拜她你都不耐烦？”柳汪洋厉声呵斥，“害死她，你很开心是吗？”
声音在公墓里回响，听着像是来自地底的咆哮。
正常情况下，付与不会搭理姨父的辱骂，但是提起姨妈，他的脚步下意识停住。
柳汪洋跟上来，鼻子里哼出怒气。
“今天当着你姨妈的面，你发个誓，出了这里就去找楚洛帮忙。”他板着脸道。
付与抬手，捏住胸前的拉链，唰地往下拉。
柳汪洋蹙起眉头：“你做什么？”
“让她看看我身上的伤。”付与面无表情，把天青色的外套脱下来，“姨妈对我好，会帮我诅咒伤害我的人。”
没想到他会来这出，柳汪洋眼皮猛跳。
推他一把，打断他的动作，柳汪洋压低声音呵斥：“丧门星，也不怕冲撞了你姨妈，白疼你了。还不穿上衣服，剩下的事我们回去说。”
把衣服挂手上，付与抬步往外走。
付与腿长，步子快，一分钟就和柳汪洋拉开老长的距离。
柳汪洋的骂声在身后，越来越小。
来到停车场，付与上车后，马上开往展览中心。
作者有话要说：洛宝在意起来了！他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