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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师弟(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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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中品灵石,一颗中品等于一百下品,换算一下就是五万下品灵石,她要是有这么多钱,都能把飞桕门整个翻新一遍了。

那也太好了,光想想就让人开心。

夏岐见她笑了,也露出笑容,好像直到这时,他才感到对面的女孩不再是昨夜那个浑身是血的狼狈形象,变得真切起来。

他其实和贺爻差不多大,只是端着面孔久了,眉眼都有些僵,难得这样开怀,变得像个真正的少年人一样。

连善不免多看了几眼。

夏歧没有发觉:“那就这么说定了。再过三年就是下一届宗门大比,到时候你和你师母一起来吧。”

连善忍不住笑了,爱钱归钱,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不过,飞桕门这么小的宗门都能去吗?”这种好事她从前可没遇到过。

夏岐正色道:“怎么不行,连道友筑基早,刀术也不差,还对我有救命之恩,师尊待我我很好,一定会答应的。”说到这里,他想到什么,掏出玉简:“连道友的牒号多少?”

大约是夏岐眼中的诚挚打动了自己,连善想了想,还是接过他的玉简,把自己的牒号输进去。

夏岐低头看向矮自己一头,正在专心输牒号的女孩雪白的侧颜,不知为何感到耳尖发烫。

等连善把玉简递回,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道:“对了,我看连道友的刀断了,想锻一把新刀作为谢礼,不知连道友喜欢什么样式的?”

“不必了。”连善摆摆手,她的刀只有流光一把,在流光前和别的刀结契,她会觉得对不起它。

夏岐以为她还在怀念先前断掉的那把长刀,也不勉强。

他解下系在腰间的一块雕着双凤的腰牌递给连善:“这是商洲夏氏腰牌,连道友要是什么时候去商洲玩,可以用这块腰牌去夏氏支取灵石。”

见连善不肯接受,夏岐解释道:“连道友放心,支取不了太多的,我在夏家只是旁支。不要刀的话,就收下这个。”

东盛王规定所有修者都要在宫中住上三日,但他们管不住沧澜仙宗和金銮宫,翌日一早,沧澜仙宗和金銮宫的修者便会离去。

是以夏岐提前来和连善告别。周湫琰知道了夏岐要做的事也没有阻拦。

连善听他这样说,这才收下:“谢谢。”

送走夏岐后,连善本想和师母说贺涟的事,但她回屋却发现先前挤在师母屋里那些小宗散修们,这会儿又挤了过来。

不过这次不是为了求她上门当教习,而是排队领沧澜仙宗分发的赏赐。

金銮宫的人分走了一半,沧澜仙宗的人分文没取,都给了御羽清。御羽清收下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都分给了一个宫别的修者。

连善踮起脚在屋外望了半天,没找到供她钻进去的罅隙。就像每年村里分猪肉那些排不上队的小孩一样。

她看了眼打翻砚台般漆黑的天色,只好打消和师母说黑气那事的念头,走向一旁的小屋,找了张床自顾自睡下。

-

大约是心有挂碍,连善一闭上眼就开始做梦。

梦里是许多年前的夏天,三师妹不知因着什么事打架负了伤,背上血迹斑斑,耷拉着眉眼趴在竹塌上。

她坐在竹塌旁的矮凳上帮三师妹包扎,一面敷药一面碎碎念:“……莳春,不要跟那伙人斗气了,他们人多势众,咱们现在还打不过。”

莳春的头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显然还在不服气:“唔,知道了。”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忍冬花好闻的香气,伤处却冒出一缕缕的寒意,冰得她指尖生疼,可想而知受伤的人得有好痛。

连善动作轻柔地替她缠好纱布,直起身道:“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

莳春偏过头,拉住她的衣袖,这次轮到她来劝她了,“师姐,再等等,我就打得过了。你别去,很危险。”

可是连善只是停了下,就拂开了三师妹的手,端起铜盆走了出去。

柏爻守在屋外,就像如今守在贺涟门外那样,见她出来就迎了上去,她没有空搭理柏爻着急的问话,去库房挑了把锋利的长刀,径自朝门外走,好像是要去很远的地方,还交叫上了胖头龟当坐骑。

一旁的老四和二师弟试图追上来,焦急地想拉住她,连善理也不理,他们追着追着,不知为何跑到一半就停在了半途,她还以为他们放弃了。

下一瞬,连善就发觉她也卡住了,转动眼珠看向坐下一动不动的胖头龟和被风吹得停在半空的衣袂时。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感受着那道熟悉的刺痛窜过全身,但她这一次不能动的肢体让她无法运转灵力抵抗疼痛,只能生抗。

是这样么,是现实中的自己可以通过运转灵力消解疼痛让那个东西不快,要将自己掠到梦境等她不设防时定住自己好加以折磨?

所以这东西是类梦貘的妖?或魔?

画面一转,连善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黑漆漆冒着气泡的沼泽中央。

胖头龟、老四、二师弟、莳春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片黢黑的死寂和脚下柔软的沼泽地。

她浑身上下只有眼珠能动,无法控制自己不断下陷的趋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背缓缓被泥浆覆盖。

不多时就淹没了小腿,腥臭熏鼻的气味刺得她脑仁子疼,泥浆淹到了口鼻,她的嘴里也尝到了那股恶臭,好像含着人世间无数怨气而生的恶臭化作泥浆融进了她的口中,臭得她不自觉皱起眉眼。

好奇怪,不该是这样的。

那东西只在她向师母提出不要收徒时出现过,从来不曾在梦中出现过,只在白日闹腾,会在夜里梦境中作妖的,她迄今为止似乎只遇到一个……

啪嗒——

“贺涟?”

脸上一湿,像有什么水珠落到了脸上。

泥浆覆盖了眼睫,她艰难地转动视线往上望去,视线落到漫无边际的黑暗的刹那,水滴忽然变得愈发密集起来,噼里啪啦冲刷着她脸上恶臭的泥浆,有水滴落进眼里,混着泥浆宛若腐蚀的酸液般灼疼得人睁不开眼。

她控制不住地下沉,直到泥浆彻底没过头顶,淹没她最后一缕发丝。

一双大手突然攥住她的毛栗子发髻,将她扯出了沼泽,摁倒一旁的地上。

侧脸摩挲着粗糙冰凉的石砖地面迅速破皮,连善掀起眼帘,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近在咫尺、悄悄爬过墙角一只灰鼠。

门外的天光洒进来,照亮了屋内的陈设。

先时的沼泽地不知去了何处,连善转动眼珠,看到了他穿着麻鞋的脚趾,里面塞满了泥垢。

视线往上,男人的身体很宽,胸膛处长满了茂盛的黑毛,一直没入土褐的裤头,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烟臭味和腌肉的气味。

他蹲在一间不大的灶房,灶房里很久没有开火的样子,灶膛旁没有柴,铁锅里积着一层厚厚的铁锈,地上的石砖干燥得膈人。

她还没来得及疑惑哪来的老鼠,就被手的主人攥住发根揪得扬起头。

一个左脸上印着大块黑斑胎记的中年男人凑到她面前,裂开被烟渍熏得发黄的牙。

他笑着,反手拍了拍“他”的脸:“乖仔,跑什么,我买了你,你就是我亲儿,以后我的都是你的。”

“他”没有被看太久,又被提溜起来,男人提着“他”打量,亵猥的眼神将人扫了个遍,似是很满意“他”的表现:“不错,这次都没有叫。就要这样,往后贵客让你去伺候时,也这样听话,讨得贵客欢喜,你爹我就发了。”

连善看着男人的脸,感觉脸上腮肉微颤,有别于自己的声音从口中吐出:“呸。”

“他”用力吐了唾沫在男人脸上,下一刻,就被扇得滚到了墙角,刚才蹲在那里啃米的老鼠被吓得吱了一声,迅速躲开。

连善终于察觉到刚才脸上的湿润是什么,是她的眼泪,不,是这具身体主人的眼泪。

她的意识进入这具身体前,“他”正在挨打。男人似乎有意没打“他”的脸,直到被激怒,才一巴掌把他扇飞出去。

男人似乎很珍惜“他”的脸,连善看了眼身体主人的腿脚,看上去还是个小孩。贵客和小孩用到一处,莫名有种不祥。

男人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他骂着脏话走到连善面前,掐住“他”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看了看红印,发现这巴掌打得有点重留了印子,气得又抓住连善的头发往墙上撞了几下。

连善想反抗,却发现她没有控制身体的能力,只是顿了顿,就被当做不服的证据,变成一具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出气筒,而后丢到一旁。

疼痛让她头晕脑胀,男人的脸在眼前开始摇晃,她缓缓闭上眼,又睁开,模糊的视线,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高个女人冲进了门,拉住男人:“别打了,你把他打死拿你换钱么?!”

男人喘着粗气,慢慢被劝住了,他摸了下连善的头,扯出个笑:“乖仔,爹不是故意的,原谅爹。”

女人瞪他几眼,把连善从地上粗暴地扯起:“走,去吃饭。”

-

连善在这具身体被困了十几日,这对夫妇没有限制他出去逛,但去哪里那女人都会跟在身后,紧紧握住“他”的手。

住在附近的街坊似乎都不愿和这户人家来往,连善跟着女人买菜时听一些碎嘴的男人说起他的来历,说他是这对夫妇从乡下买的第十五个儿子,先前那些都不知送去了哪里,许是被卖去勾栏也不定。

他们猜得虽然并没有全对,但也大差不差。

这对夫妇做的也是皮肉生意,女的是从青楼跟着闝客偷跑出来的妓子,男的便是那闝客。

这些是她从“他”的记忆里扒拉出来的。

那闝客原就是个破落户,自己都养不起,更不必说多养一个女人。没多久,又逼着女人出去卖。

那女人本想着跟着男人好好过日子才放弃了原本的营生,哪里肯再做那档事。

可男人见她不肯就打她,他吃得多力气大,女的受不住,再加上时节不好,原本种的几亩田赚不到钱,只好重操旧业。

不过有过这么一个冤家,女人也多留了一个心眼,她不能生养,就从老家人那里过继了一个侄子当儿子养,以后男人靠不住,还有侄子能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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