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工作没抢到之后，叶菁一直等到了天黑，中介所都快要关门了，都没见第二个工作再找上来。
肚子发出“咕噜”一声，一阵晕眩向她袭来。
本来就生着病，再加上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起来。
胃饿的发疼，叶菁觉得自己的体温似乎变得更高了点，耳鸣声嗡嗡作响。
叶菁捂着额头，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缓过来。
真是要命。
没钱吃饭要命，有病但没钱治更要命。
“小姑娘，身体不好啊。”坐在旁边的胖大叔从外面厕所回来，艰难的挤进这一排的座位。
“你新来的，身体又不好，想要跟这些老油子抢工作，难咯！”
确实，她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就跟以前班上的那学霸一样，平时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实际上人家背地里在拼命的刷题，比班上任何人都要卷，每次考试准拿第一。
刚才是她大意了。
叶菁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营养液，用牙齿咬开，喝了下去。胃里火燎的饥饿感瞬间缓解，头晕的症状也稍微减轻了些。
这是她从救助站领到的仅剩的一支营养液了，要是今天没有工作，明天白天就得饿着肚子了。
想了想，叶菁压下身体的不适，凑过去问：“大叔，这边一般都有些什么临时工作？”
胖大叔翘着个二郎腿，双手垫在后脑勺后头，圆滚滚的身体做这些动作看着有些勉强。
“什么都有吧，比如有公司某些时间忙，就会上这里找些人拉回去帮忙。还有些需要临时的保镖，我们这也有身手还行的，价格还便宜。”
胖大叔说着，表情变得神秘起来，“不过啊，这些都还不是最赚钱的工作。”
叶菁学着他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问：“那什么最赚钱的？”
“你听说过‘房屋试睡’吗？”
“房屋试睡？”叶菁疑惑。
胖大叔最喜欢在别人面前显摆自己懂得多，一看叶菁不明白，说的更起劲了。
“前几年出了新的规定，房子想要出手或租出去之前，是需要先进行房屋检测的。检测结果一般被分为“优、良、凶”三个等级。这三个等级都会对房子的价格产生一定影响，尤其是“凶”，一旦被检测出来，就会被禁止交易，就算之后恢复成了“优”，房子还是会受到影响遭到贬值。
所以现在的房主一般不会直接找人来检测，而是会确定房子没问题后，再找专业的机构来检测。
“但怎么确定自己的房子是不是有问题呢？当然，直接找灵能师最方便，要是有问题，立即就能解决了。但大部分人都不舍得，万一房子没问题，那不是白付了一笔高价的委托费？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找人来试睡。这工作的报酬虽然比不上灵能师赚的那些，但也比绝大部分临时工作的报酬高上不少了。”
“但是啊......”
“哎~收工了收工！！”胖大叔说了一半，就被人打断了。
坐在叶菁前面打了一天游戏的小哥伸了个懒腰。
“哎~今天又是一无所获。”
“又不是第一次了，明天再来呗。”
叶菁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中介所就关门了，周围的人都准备走了。
胖大叔：“不跟你说了，我赶着回家吃饭，早就饿了。”
叶菁忽的神色一变，紧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需要三个人！房屋试睡的工......”陈叔扯着嗓子走进来，话都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闪。
有个人如电一般已经闪到了眼前。
陈叔没看清人，下意识的以为是那群老油子，有些纳闷这次他们这么积极的吗？
然后定眼一看，“呦嚯，新面孔啊，不愧是年轻人，胆子就是大哈。”
陈叔问道：“这工作你要做？”
“房屋试睡？做！”报酬高当然要做，就算是报酬不高，为了明天不饿肚子，也得做。
叶菁微笑着点头，视线不动声色的落在了跟在陈叔身后的男人身上，也是刚才他俩还没进门就引起她注意的源头。
男人应该是这次的雇主，身材不高不瘦，眼睛小的像是睁不开一样，眯成一条缝，脸上带着笑容很是和善的模样。
但在叶菁的视线里，看见的却是周身冒着黑气、被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的人。
“那就你了！”陈叔一拍叶菁的肩膀，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叶菁这才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些安静。
她回过头，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抢上前来，一个个安静无比，只有那个胖大叔坐在那儿对她挤眉弄眼的，着急的想给她什么暗示。
叶菁：？
不是说这工作报酬高吗，应该很抢手才对啊。
“还差两个人，这次的报酬可是这个数。”陈叔伸出手，比了个“五”字。
报价一出，果然不少人蠢蠢欲动。
“我去吧！”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从中走出来，“至少今天不会一无所获。”
“咦，段哥要去啊？”
“他有经验！我听说有几次挺凶险的，但他都平安回来了。”
另一个个子矮小身材干瘦，面相看着十分精明的男人也跟着走出来，“既然段哥去，那就等于有了层保障，我也去！”
“嗬，这王老二也要去啊，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小算盘倒是会算，觉得跟着段哥去更有把握安全回来是吧。”
“两个都是我们这儿的老油子了，倒是那个最先过去的小姑娘，什么来头啊，胆子这么大？？”
“新人吧？估计都不明白其中的风险，就去抢了，年轻人不知轻重，这就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王老二走过来，用眼角瞟了眼叶菁，语气略带轻蔑，“贫民区来的，算你幸运，这次能跟着我俩蹭到不少的报酬，一会儿可别拖后腿！”
说完后，王老二脚步不停，走到了段哥身边，攀谈起来。
叶菁看了眼那个雇主男人身上的黑气，又看了看胖大叔挤眉弄眼担忧的眼神，想了想，还是跟着陈叔他们出去了。
先去走了程序签完了合同，从中介所出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街灯和店铺灯光明亮，刚下班的路人脚步匆匆，微凉的空气中风轻轻拂过。
熟悉的画面让叶菁一瞬间有些恍惚，以为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里还是废土世界。
星星闪烁的美丽夜空，街道边葱郁的树木，可惜的是，这些都是假的。
再怎么用科技来模仿自然的美好，都无法真正做出自然界中充斥着的那股灵动生气。
废土世界自带的死气沉沉的氛围，依旧无时无刻的弥漫在整个环境之中。
几人跟着陈叔和雇主，坐上了悬浮汽车，往龙庆的郊外驶去。
上了车后，叶菁直接开门见山道：“陈叔，这个房屋试睡，很危险吗？”
既然大家都将她看作是新人，那她就干脆真像个菜鸟那样，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提问。
陈叔不可置信道：“小姑娘，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自告奋勇的来了啊？？”
王老二在旁边嗤笑了一声。
那个被大家看好的段哥，只是坐在一边，安静的闭目养神。
雇主男人坐在前排的位置，刚才的自我介绍里，自称钱冬城，是个房东，最近准备卖房子，所以把之前租出去的房子给收回来了。
考虑到叶菁是贫民区来的，估计没住过什么房子，陈叔倒是不介意跟叶菁多说几句。
“你也知道，我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污染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有的房子久了，污染是有一定概率慢慢积攒变多的，就像是长久不打扫的灰尘，越积越厚。”
“污染一多，这个房子就有可能成为凶宅，住在里面的人，也会受到污染的一定影响，轻则生病、受伤，重的甚至可能会丧命。”
“但是你也不用担心，你们要去试睡的肯定不会是已经严重到一住进去就会丧命程度的凶宅。”
说着，陈叔掏出一个泛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仪器。
“你看，这是‘凶吉’测试仪，如果这个房子是‘大凶’，那么到时候用这个仪器一测就能测出来了，那严重到这地步了也不需要你们试睡了，直接找灵能师来处理就行。如果一会儿这个仪器测不出什么来，一是可能这个房子没问题，二就是可能这个房子只是‘小凶’。”
“‘小凶’的房子，直接测，是测不出来的，但是晚上要是有人在里面住，仪器是可以将暗藏在深处的污染引出，产生波动，精确的结果就能测出来了。
而这种程度的波动，你们只是试睡一晚，受到的影响不会很大，最多回去之后生一场病，又或者在试睡的这一晚上受些伤。
不过大部分时候这些甚至都不会发生，更不会有致命的风险。”
污染？
叶菁思考这个词，钱冬城身上的那股其他人都看不见的黑气，难道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污染”？
而“凶宅”，倒是和那种闹鬼的房子有几分相似。
那王老二在旁边凉凉道：“只受小伤......哎，前提是你没那么倒霉，有些人可能被砸一下，就受个皮外伤，而有些倒霉的人，偏偏就会被砸到了脑袋，砸傻了，又或是砸到了腿，瘸了！那就得不偿失咯！”
叶菁：......
最近她好像一直都挺倒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