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昨天我好像看到月黎了。”

月见也不确定，当时看到的只不过是那车里一闪而过的影子，突然，那张貌似死人的脸在月见脑子里闪过，一遍又一遍，不断加快，循环，逐渐拼凑出了一张破碎，还有着尸败的脸。

极大地冲击着月见的大脑，月见被吓了一跳，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尸腥味，水淋淋的清淡。

对，就是这样的味道，化成灰他也认得，当时月见就是凭着那味道，也不知怎么的非是确定了那看不清的人就是月黎。

更诡异的是，末子烨身上也有这种味道，月见吓得跳了起来。

末子烨看着对自己瞪大眼的月见，冷冷道:“我说过，我会让她回到我身边。”

“好吧……”月见好像是做了亏心事般，眼珠一直往天上转。

很快，一群同龄人开心地走了过来，对末子烨打招呼，末子烨也微笑回应，然后他无视月见，和他们一起走了。

原来末子烨不是在等月见，而是这群学员。

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是那种平等的，朋友之间的交流，心无旁骛，好像是找到了真正的同类。

末子烨一反常态的高傲冷酷，耐心听着他们的故事，也有有说有笑。

月见渴望着，不知怎么的地，像大狼狗一样跟在他们身后。那么雄壮却那么没存在感。

月见敏锐的眼睛，观察末子烨，观察他们，竟然在他们关系中找不出一丝破绽。他确定了他们完全是坚不可摧，灵魂般地忠于信任末子烨的，没有胆怯，没有卑微，更没有嫉妒。

末子烨可以完全释放自己。

甚至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谈起末子烨的食住，如果不够了，他们完全是可以上门献血的。

月见想插入他们中间的，却毫无缝隙可趁，就算有，刚挤进去也被人挤了出来。他只能跟在后面听着，他们说的话几乎都是月见听不懂的，或者一直不理解的。

“既然真的有灵魂的存在，那它是什么样的？”

“它是无形的高智慧生命体，与□□共生共存。灵魂通过经络控制身体，以神魂魄力意志为核心。”

“那照这样的话，无形的灵魂力量应该比有形的□□更强大啊，为什么，现在的人好像感觉不到呢？或者他们根本就不信。”一个男学员说着。

月见偷听着，突然在路边抓了几个同学，大声问:“你们相信有灵魂吗？”

那些同学先是感到莫名其妙，随后又坚定道:“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

这句话，引起末子烨这帮人的一致回头。

月见见他们不信，居然有点急了，匆忙道:“是末子烨说的人有灵魂！人家可是学神！”

也许是月见声音比较大，周围的人都看着他，还有面无表情的末子烨。

末子烨缓缓看向天空，他听到了叹息，那是对天才的惋惜，

“哎，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信了这一套呢。”

“这是读书读傻了吧。”

“不用说，肯定是。”

“宇宙的尽头是玄学。”

“爱信不信，我们走吧。”一个学员，拉走了末子烨，他们又上路了。

“人类开始只是单纯的工具，灵魂的容器，后来变成了具有“自我”意识的新物种，完全主宰了自己的命运。”末子烨不疾不徐地说着，哀伤中透着逐渐有了一丝愤怒:“他们不信灵魂，听不见、无视灵魂的声音。他们共存一体，却咫尺天涯。人类的“觉醒”就意味着对灵魂的背叛。”

“觉醒前的人类只是作为一个工具服务于灵魂。而人类“自我”觉醒之后，首要的服务对象变成了自己，欲望因此产生，随着欲望的无限放大，灵魂被压制得越来越少。”

月见没有离开他们的意思，末子烨也没有注意背后的月见，或者他根本就把他当空气。

“那岂不是我们在退化？”一个女同学惊讶地捂住了嘴。

“可是我们的科学技术一直在飞速发展，比如电脑，飞机，潜艇，怎么能说退化呢？”他旁边的男同学说。

另一个男同学也说:“人类一直都在原地转圈，只不过手里的斧头变成了伐木机，智慧没多少，破坏力倒是大了很多。”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人类智慧的进步，将越来越依赖于实验室，而不是灵感。”末子烨看着他们喋喋不休的争论，突然有感而发。

“……先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了，前面就是食堂了。”月见伸长头看着博瀚区不远的食堂，肚子咕咕叫了。

末子烨看了他们一眼，微笑道:“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学员像一群白天鹅，高兴地叽叽喳喳，月见自然是丑大鸭了，那怕谁也不和他说话，但是月见能强行融入。

他们跟着末子烨，走过彩虹花小道，走进了食堂，和月见那天的不一样。这里风景更静谧，打扰的人也少。

众人找了个靠窗的圆桌坐下，人不多，加上月见只有五个人，末子烨让他们自己点菜。

学员们轮流点着，明明没有月见，可月见非要挤进去，狠狠点了一份鱼脑果冻。

但是末子烨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默默戴上银色手套，给自己倒了杯红茶。

当丰盛而美味的菜被全部端上桌，末子烨只是挑了几块甜点，优雅而缓慢地吃着，就意思意思下。

学员都知道，这些食物对末子烨来说只是尝个味。他们吃得很享受，毕竟都是同龄人，话题也很多，有谈学习谈家庭谈兴趣，说说笑笑，氛围很好。

他们说认识末子烨是他们的幸运，他们发誓要当一名杰出的人，如果不是人类的寿命有限，他们真想一辈子跟着末子烨。他们前所未有的，期待未来。

月见插不进去话，只能看末子烨，他慵懒地吹着窗外的风，在阳光下笑起来很令人神迷。

在他们吃饱喝足后，末子烨就去了银台结账刷卡。

在月见还在大吃特吃中，学员们全部走了。

“他是谁啊？怎么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我都没好意思赶他走。”

“他可是末子烨同桌啊。高一一班的狼人班长——月见。”

“哦，都能当末子烨的同桌啊，那关系肯定很好吧。可惜我没看出来。”

大家说着，已经走了很远。当月见坐在盘子闪闪发光的桌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就看到了远处的末子烨，他的身影比以前更为圣洁灿烂，走起路来，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优雅与大气，好生养眼。

当月见觉得又吃回了本，就在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服务员给了他当头一棒。

服务员微笑说，“请付款，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