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能生巧，莫羽贴得越来越得心应手，把整整三百杯奶茶的杯身logo处，都贴上了叶之的头像。
她松了口气，看着满桌子的成果，满意地点头。
十分钟后，导演终于喊了卡，把一场男主反复了十遍的戏通过了。
“您好，我是叶之的实习经纪人。”莫羽叫住一个场务小哥，指了指桌上三百杯奶茶，“您可以帮忙叫大家过来喝奶茶吗？”
场务看着被占满的几张桌子，瞪大了眼睛，讷讷地点头，“啊，好。”
不一会儿，累了一天的工作人员们纷纷赶来。
“哇！这么多奶茶！！”
“这是那家网红奶茶店吧，叶大影帝好大的手笔哇！”
“就是就是！”
“我们可以拿吗？”一个工作人员看向莫羽。
“当然，这是我们叶之老师请大家喝的，希望大家多多关照！”莫羽拿起奶茶，递给她。
得到了莫羽的首肯，大家开心地拿着奶茶回去了。彼此奔走相告，小小的桌子旁的人流络绎不绝。
给她和叶之的道谢声不绝于耳，莫羽开心得要飘起来了。
看来，自己这个见习经纪人，做得也有可圈可点之处嘛。
“我能拿一杯吗？”一个男声问道。
莫羽头也没抬，习惯性地回答，“可以啊。”
但是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莫羽猛地抬起头，变身神棍的叶之就这么站在了她的眼前——亚麻色的破布衣服层层叠叠，手上有一串玻璃珠子似的串珠，手里还攥着一把蒲扇。
“谢谢。”叶之用另一只手拿起奶茶，晃了晃，“谢谢莫经纪人帮我请剧组人喝奶茶。”
“我帮你打开吧。”莫羽好笑地朝他手里的蒲扇抬了抬下巴。
说着，她打开吸管的包装，干脆利落地将吸管戳进了杯子。
“你先喝两口，不然会漏出来。”
叶之听话地照做，穿着破布衣裳的神棍低着头喝奶茶。
这别扭的画面让莫羽不禁笑出声。
叶之抬眸，“经纪人笑话自己带的艺人，这合适吗？”
莫羽赶紧收敛表情，“所以，我只能是实习生。”
奶茶很快被分得差不多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两人一人捧着一杯，并排往片场走。
叶之看了眼杯身，突然问道：“这是...我的头像？”
“对，你这个还是粉色的呢，很可爱吧！”
叶之无奈，“嗯，如果你喜欢的话。”
“三款不同类型的叶之，我都很喜欢。”
莫羽表面说的是叶之的贴纸，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好像对戏里戏外，每一种类型的叶之也都很喜欢。
或者说，曾经的她会被戏里不同的叶之吸引，但现在她好像对戏外的叶之更感兴趣了。
两人并肩走着，莫羽偷瞄一眼正在喝奶茶的叶之，美滋滋地又吸了一大口奶茶。
*
“这个位置，看得比较清楚。”叶之把她带到拍摄现场不远处的一角，“等会儿走位，应该不会被挡住视线。”
“好。”莫羽乖乖地站定。
叶之最后和对手戏的演员对了一遍台词和路线，导演便喊了action。
神棍叶之给男女主算命，用的是他吃剩的几颗花生米。
加上他乱糟糟的打扮，整个场景充满荒诞感。
“卡！”导演举着大喇叭喊道，“男女主角这个表情要更加虔诚一点，咱们再来一遍。”
这个场景，男女主角的申请越认真，越会让人发笑。
叶之完全不尴尬，说开始就立马进入状态，毫无偶像包袱。
莫羽在一旁看得投入，这种离拍摄现场不过几米的景观位，确实效果绝佳。
这么一看，其实演戏不是一件易事。如果换做是莫羽她自己，应该没办法做到面对镜头和摄像大哥，一本正经地讲台词，更别提要演哭戏了。
这场戏难度不高，台词主要集中在饰演神棍的叶之身上。他一开口就是神秘的语调，让人不禁信服。剧本上一大段一大段神神叨叨让人摸不透意义的台词，被他完整地背出。无论是断句还是深情，无可指摘。
“卡！太漂亮了！”导演带头鼓掌，“叶之你看来什么风格都能驾驭啊，下次要不来我的贺岁档演男主角吧？”
叶之下戏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眼神瞥向了莫羽。
然后，他才看向导演，“有机会合作。”
剩下的两场戏，叶之也几乎都是一遍通过。
原本大家都做好了拍到凌晨两三点的心理准备，结果叶之提前完成拍摄任务，一点就让工作人员们得以收工。
“叶之老师辛苦了！”
“谢谢叶之老师请客的奶茶！”
......
叶之将戏服和妆发卸下，变回了那个风度翩翩的大影帝。
“一直想看我拍戏，这次感觉怎么样？”他问道。
“非常特别的体验。”莫羽回忆了一下，感慨道，“你们的台词真的很难记，而且走位也很复杂。”
两人此刻已经回到了保姆车上，一盏顶灯照亮了座位。
叶之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要记那么多张地图的每一处可能的密道和机制，也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啊。所以你也很厉害。”
莫羽被突如其来的夸奖羞红了脸，陷入沉默。
车子回到酒店后，叶之照例先把莫羽送回房间。
“明天的拍摄在下午，应该能多睡一会儿。”
莫羽应景地打了个哈欠，快要睁不开眼皮，“那我先去睡觉了，晚安。”
*
叶之的后采是在酒店的房间里进行的。
凌晨两点，十分敬业。
而且，叶之还特意关照导演组今天让莫羽先睡觉，别再去敲门采访了。
暖黄色的灯光下，叶之坐在松软的沙发里，整个人很放松。
摄像机的红色录制灯亮起，导演便开始了采访。
导演：“叶老师您很久没有接过客串了，想请问一下这一次是出于怎么样的考虑呢？”
叶之思忖片刻，决定如实回答这个问题。
是时候将自己的小心思，暴露出来一些给观众和粉丝了。
“其实是之前问过莫羽，她从来没有来过片场，我觉得带她来看一下应该也会是不错的一次经历。”叶之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而且黄导的这个本子也是我特别想突破尝试的喜剧类型，从客串开始的话，也更能对自己适不适合有一个判断吧。”
导演没想到这个答案，愣了两秒，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莫羽来做实习经纪人的第二天，表现得如何呢？”
叶之点头，脸上立刻挂上笑容。他可不想被拍到什么严肃的画面，被网友断章取义。
“莫羽表现得很好。听说今天剧组的群聊里都还在夸说奶茶好喝，看上给我拉了不少好感度。而且她也会帮忙和剧组进行一些行程安排上具体的沟通，都挺好的。”
“那你有觉得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导演不依不饶。
叶之滴水不漏，摇摇头，“没有。”
然后，他又点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表述，“我觉得都挺好的。”
导演：“......”
*
《见习经纪人》终于迎来了开播。
除了叶之和莫羽外，另外两队搭档分别是女歌手许筱铭和新人男演员乔泽，钢琴演奏家任霖和女团爱豆沈蔓。
从每一对亮相的第一分钟开始，网上的讨论就热烈起来。
而其中的话题中心，还得是叶之和莫羽。
【哇哇，叶之和莫羽二搭了诶！cp粉狂喜～】
【我怀疑节目组想要炒cp，并且我有证据！叶之说莫羽像小猫咪，谁懂啊！我不相信叶大影帝对莫羽完全没意思！各种照顾，完全不让她做累活哈哈。】
【有没有人注意到，工作人员在前面和莫羽寒暄，叶之都会在她身后宠溺授意。妈呀，简直是在说，麻烦照顾一下我的女朋友吧！】
.
当然，也有很多负面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
【真的，莫羽拉着叶之从上一个节目炒cp到这个节目，说不想出道谁信啊！】
【好无语，因为也干不了什么技术活，所以在那里和工作人员套近乎...】
【我有点期待，叶之如果谈恋爱了会不会粉圈大地震啊！是男人就直接承认！！】
......
节目的第一期播出后，热度节节攀升，微博特地组织了和节目嘉宾一起观看第二期正片的直播活动。
刚一开播，直播间就涌入几百万的观看。
离正片的开始时间还有十分钟，主持人开始和大家寒暄。
“莫羽是在俱乐部直播吗？”他问道。
莫羽看了一眼左上角小方框里的叶之，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笼罩着她。
“对，在机房。如果看过冠军狙击的朋友，应该有印象。”
好像有叶之在，自己话都变多了。
“叶之呢？”
“我在自己家书房。”
主持人随后又问了几个人现在状态，闲聊了几句，离开播便只剩一两分钟了。
节目组首先播出的，是女歌手许筱铭和新人男演员乔泽一起去参加音乐节的行程。
当天彩排就遇上下雨，现场音响设备似乎也出了些问题。乔泽又对歌手这个行业特别不了解，整个一个兵荒马乱。
乔泽一边观看，一边又道了一遍歉，“唉，给筱铭姐添麻烦了。”
趁着广告时间，主持人开始抓人互动，“咱们沈蔓是不是对音乐节更熟悉一些呀？”
“对，和团里参加过一两次。”她说话甜甜的，还顺着分享了一个音乐节的一个小故事，收获了大家的笑声一片。
直播屏幕跳到了下一组嘉宾，正巧是沈蔓和钢琴演奏家任霖的日常。
任霖最近在开全国巡回音乐会，合作的都是每个地方的顶级乐团。沈蔓没怎么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好几次都呆呆的，迷茫得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而任霖又是那种特别注重细节，甚至有点儿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沟通的艺术家类型，沈蔓成功因为压力过大，而泪洒现场。
任霖看直播的时候也一言不发，感觉主持人能够让他上节目，已经是使出了全部力气。因此，也更别什么安慰沈蔓了。
沈蔓在直播镜头里肉眼可见的有丝尴尬，用勉强的笑容回应。
突然，直播间里传来了一声如婴儿喊叫的一瞬即逝的声音，让所有人突然挺直腰板，瞪大眼睛。
评论也发疯了似的都在问。
【我靠，真的是随时随地发现新孩子吗？！】
【不会吧...我看刚才是叶之麦克风说话那个变绿了...】
【我靠，影帝隐婚有子？？这是什么惊天大新闻！！】
“那个，刚才的声音是...？”
乔泽是新人，觉得好奇便直接问出了口。
现场陷入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