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夏七七的生活就更加单调了,除了上课和兼职,偶尔也会和同学出去玩,其余时间都是窝在家里看看电视看看书。
这日下课后,天空突然暗了下来,看迹象是要下雨了,她匆忙赶回家,好在在下雨之前到了家。
想着先洗个澡,再煮点面条吃,吃后再睡个舒服的雨夜觉。
谁知洗澡洗到半道突然就漆黑一片,摸着黑伸手去找灯的开关,尝试了几次,灯依旧没亮。
莫不是停电了?当真是停电了!
她开始害怕,裹着浴巾,凭借记忆,一步一步挪到到房间,借着手机的光开始换衣服。
外面还下着雨,偶尔还来个小闪电,小雷鸣,这都快冬天了,竟还有电闪,这不是与她作对嘛,她开始恐惧,想躲在被窝里,可是头发还是湿的。
想到了宋子樾,但是这会他根本不在家,同时也在纠结要不要打电话给他。
宋子樾的语言学校今天刚好有个文化活动,活动在室内,外面的情况他也一无所知。同语言学校的一个印度小哥去外面买东西回来,用英语随口抱怨了一句:“这都快冬天了,还打雷!”
宋子樾就去外面看了下,果然下着雨!!偶尔来个小雷电。
想起之前在迪斯尼玩“加勒比海盗”那个项目时,一到闪电和雷鸣,夏七七都是躲到他怀里的。
他一下窜到雨里,狂奔回去,十五分钟的脚程,他只用了三四分钟。
在楼下望了眼三楼,漆黑一片,跑到三楼楼道的时候,就看到她穿着睡衣捂着耳朵,埋头蹲在墙角里,头上还盖着块浅蓝色毛巾。
看她这样子,既可怜又无助。
他走到她跟前,蹲下,轻轻拍着她的背,“七七,是害怕吗?”
她这才缓缓抬起头,眼里有着委屈又有着害怕,换作从前,她肯定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这次她却犹豫半晌,继而表情平静,问道:“我这不知道为什么停电了,我可以去你那吹个头发吗?”
所以她才一个人躲在楼道里,因为楼道里有感应灯,离窗户也远,感受不到外面的天气。
他扶起她,“走吧,先把头发吹了,等下再看看怎么回事。”
走到他家门口,他从门边的鞋架上的一个白色盒子里取出一双浅紫色的女士拖鞋给她,崭新的,应该是来这才买的。
他从洗手间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我帮你吹还是?”
她接过吹风机,“我自己来吧!”
吹了一会,他却一直在旁边看着,夏七七很不自在,关掉吹风机,“你在这干嘛呢?”
“等你吹完。”
她看着他被雨水淋过的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以及潮湿的衣衫,催促他:“你快去洗澡吧,等下感冒了可别赖我身上。”
这人好心没好报,又或者故意说这样的话。
她坐沙发上打理着自己的头发,没一会他顶着个湿乎乎的头,光着膀子从洗手间出来,她眼神就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会,毕竟好久没这么直观地看他身材了,看来维持的很好,那几块腹肌就像回炉的面包,确实蛮诱人的。
“别看了,都要流口水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迅速别过头去,“你就不能穿个衣服再出来吗?”
“我喊你那么多句,你都不帮我拿件衣服过来。”他忘了把衣服拿进去。
“哦,我在吹头发没听到。”
他便往自己房间走去,准备去拿件衣服来穿,“再说我在自己家,还要避讳吗?”
“可是有外人在啊,你怎么也得穿衣服见人。”
这姑娘真是把自己与他撇得干干净净。
他穿了件衣服出来,又带了一件自己的藏蓝色开衫,搭在她肩上,很认真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外人。”
她把他的开衫从自己身上取下来,放沙发上,又把吹风机给他,“你先吹头发吧,”她看了眼窗外,也没有听到雨声,貌似雨已经停了,“等下你帮我看下我那是不是跳闸了。”
电箱在楼道略高的位置,她够不着之外,她也看不懂那些开关。
宋子樾便去帮她看了,他一眼就瞧出问题,确实是跳闸了,但是他不想帮她拉上去,骗她说:“没跳闸,估计哪条路线坏了,这我就搞不来了。”
她还真信了他的话,便想给房东打电话。
宋子樾:“人房东夫妻俩度假去了,就别打扰人家了。”
也是,人不在这,也解决不了问题,她就接着找电工电话。
宋子樾又来了句:“人家电工早下班了,这里可不比咱们国内,这里晚上可没人给你修电路。”
说得也在理,那怎么办呢,那就开始搜附近酒店吧。
宋子樾见她手机屏幕上的酒店信息,真的败给她了,“住什么酒店,住我那去啊。”
“我不要,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什么没做过,你怕什么?”
“你见谁分手了还共处一室啊?”
宋子樾低声嘀咕着:“天天分手分手的,我又没同意分手。”
“你说什么?”
“我说你睡房间,我睡客厅沙发,这总行了吧。”
她白了他一眼,然后缩手缩脚地走进自己乌漆嘛黑的屋子,刚走到了客厅,就听见窗外掉落了什么东西,吓得跐溜一下就出来了,“有点害怕。”
看她身体缩成一团,表情里都写着害怕,“有些人啊,胆子小得可怜,那个嘴啊比谁都犟。”
而后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拉着她的手腕陪她一起进去,走到房门口,他说:“房间我就不进去了,你把你被子抱出来。”
“可是我想的是收拾几件衣服去酒店住。”
他手机手电筒朝着窗外,“你看看外面这么黑,路上还有流浪汉,你敢出去吗?”
手机光照着阳台窗户,莫名物体的影子在窗边晃动,她又吓一跳,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躲在他身后,捶他的背,“你怎么老吓我!”
“谁叫你胆子这么小呢,”他默默偷笑,其实他也是吃定了她胆子小这个特点,“别犟了,就睡我那去吧。”
她最终妥协,抱着被子去他那住了。
进入他房间,他的房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浅灰的被子整齐地铺在床上,床头柜上放了一张他们的合照,照片中的他勾着她的脖子,两人互相对视,笑得很灿烂。
照片旁边还有坐立着那只她送的棕色小巴塞罗那熊。
看着合照和“小小樾”,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但未多言。
他把自己的被子铺在客厅沙发沙发上,今晚这里就是他的床。
“晚上想吃点什么,”他对在房间里的她说,“现在有点晚,煮米饭的时间长,要不我们煮点面条或者煎牛排?”
“有意面吗?想吃意面。”
“要吃什么味道的?”
“肉酱。”
“Ok”
他便去厨房煮意面了,二十分钟后,他端出两盘冒着热气的肉酱意面,她盘里还有好多虾仁,而他自己盘里一只都没有。
在开动之前,她把自己碗里的虾分给了一些到他碗里,“你自己也吃。”
他也没拒绝,就等着她开吃。
两人也谈了几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吃他做的食物,刚吃第一口她就忍不住夸他:“没想到你做饭也这么棒。”
“你喜欢就好,你要愿意的话,你可以经常下来吃饭,甚至…”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吃到一半,她想喝点水了,“阿…”
按照从前的习惯,他知道她是想让他拿水来喝,他就拧开旁边的纯净水,递给她,埋怨道“阿樾两个字就这么烫嘴吗?以至于你都叫不出口?”
她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合时宜嘛!”
吃到最后她感觉有点热,就把披着的头发扎起来,她洗过头后的头发依旧是直长发,只是她每天都会给自己弄卷发,以至于别人都以为她是卷发。
“我发现你在这里每天都是卷发,我还以为你把头发弄成卷发了。”
她把自己扎好的头发拨到胸前,“你看看是不是少了很多。”
他看了眼,其实是看不出来的,笑笑没说话。
“和你分手后的第一个月,我脱发很多,所以现在就经常弄卷发,显得多一点。”
他心里一阵发紧,不知道如何回应她这句话,是心疼也是自责。
见他吃完,她就把两人的盘子都收起来,走向厨房,“你煮饭,那我就洗碗咯。”
他跟着去,“我来!”
她坚决不让,他便作罢。
之后也没有过多交流,因为她刻意躲在房间不出来,还关上门。
她也没干什么,就躺在有他气味的床上,回忆着与他过去的种种,都是些快乐美好的回忆。
事实上,他来的这段日子,虽然住她楼下,但是她却能感觉到一股熟悉感和安稳感,异国他乡的孤独感少了很多,而这些感觉也只有他能带来。
她也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可是她又害怕是同样的结果,再来一次这种痛苦,可能人就要废了。
第二天,天刚朦亮,他被外面的光扰醒,朝房间看了眼,门是开着的,但床上没人,她自己的被子也带走了。
他隐约记得昨晚他被子滑落在地,然后被人捡起,并重新帮他盖好。
而后他偷偷地帮她把电闸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