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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喻黄】十八岁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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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注意事项:背景架空。

喻文州和黄少天是同班同学,只不过一个坐在第一排、一个坐在最后一排。两人原本八竿子打不着,最终却能扯上关系,完全得益于学校突发奇想的操蛋政策——一个尖子生对应辅导一个差生的功课。

都高三了还折腾这些幺蛾子干什么,黄少天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没好气地把桌椅拖得哐哐响,身旁时不时会有人投来羡慕的眼光,他一律以“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予以回应。

喻文州,蓝雨高中高三年级的优秀学生、老师家长眼中的乖孩子,当然也是众多差生们心中咬牙切齿的存在。不过黄少天对这人没什么意见,毕竟在喻文州走向主席台发表开学致辞的时候,他是两眼一翻、完完全全睡过去的,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自然没能领悟到对方令人羡慕嫉妒恨的点在哪里。

“哈喽。”黄少天十分自来熟地同新同桌打着招呼,结果却只得到了一个微笑。看起来还挺拽的,他抓了抓头上的黄毛,巡视四周一圈,发现都是平常不怎么搭理自己的同学,忽然觉得有些无聊。

黄少天在蓝雨高中里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奇葩,因为他神级话痨的功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连老师都不敢轻易和他搭话,深怕一不注意,就被这人唠得脑仁疼。黄少天对此洋洋得意,号称“聊遍天下无敌手”,没有谁是自己不能勾搭到的,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在新同桌这里压根没讨到一点好处。

喻文州这人不太喜欢说话,一天到晚就闷在座位上听课记笔记、看书写作业,无趣得很。如果黄少天在旁边说的话有一篓子,他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半篓,或者在一堆废话里敏锐地提取到关键信息,然后用更加精简的话来进行回答。但他并非完全不理自己的同桌,尤其是在执行老师布置的任务的时候,充分发挥了死缠烂打的精神。

“笔记补了么?”“作业写了么?”“错题改了么?”……黄少天每天被喻文州诸如此类的问题闹得脑袋都大了一圈,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宣布投降。“我补、我写、我改还不行么?”他咬着饮料吸管含糊不清地说道,“先把你的笔记本借我看看。”

喻文州的字很工整也很秀气,白纸黑字看起来十分干净。黄少天一边快速翻阅一边啧啧称奇,看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地在最后一页画了自己的Q版头像,无比嚣张地写下一句“黄少天到此一游”。

目睹这一幕的喻文州捂脸叹了口气,立刻引起了旁边同学的沸腾:“卧槽,你们看见没?喻大学霸叹气了!脾气一向好到人神共愤的喻大学霸居然叹气了!黄少流批啊!”

偏偏当事人还毫无自知之明,反而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笔记本,没脸没皮地丢给身旁的人:“既然喻大学霸这么擅长做笔记,行行好,帮我把今天的笔记全部补了呗?”喻文州没说什么,接过之后径直塞进书包。

黄少天是在临睡之际猛地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是个差生,平常上课的时候不是和以前的同桌聊天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哪里来的笔记本?笔记本是不可能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之前倒是有一个日记本来着。

我了个去,不是吧?黄少天挠了挠头,忽然有点发慌。那个日记本上记载了高中以来的点点滴滴,包括曾经暗恋过隔壁班校花的少男心事。其实这些秘密被人知道也就算了,他可是在里面吐了不少喻文州的槽啊。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他两眼放空地原地躺下,就连被子都忘了给自己盖好。

第二天,黄少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了学校,不过喻文州到得更早,甚至还先一步把日记本放在桌上。他彻底绝望了,摸着自己的小虎牙,寻思怎么死比较合适:“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然而喻文州压根没给他张嘴的机会:“你写错我的名字了。”

“啊?”事情的发展轨迹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估,黄少天一时半会有点跟不上来。“这里,”身旁的人直接翻开了本子的其中一页,“是‘苏州’的‘州’,不是‘洲际’的‘洲’。”随后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以后笔记谁写?”“我写。”“作业谁做?”“我做。”“错题谁改?”“我改。”“嗯,真乖。”“……”

能够考进蓝雨高中的底子都不差,课本看一看、笔记捡一捡,也不会属于完全没救的那一挂。黄少天刷刷几笔写完了语文,看到数学题目直犯愁。“喂,”他用中性笔捅了捅同桌的手臂,“这道题怎么做来着?”喻文州马上停下手中的笔,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地开始讲题。

这人的声音很好听、讲解的时候也很耐心,他听地连连点头,结果一抬头就撞见了站在前面的妹子满是崇拜的眼神,差点没被吓个半死。

“喻大学霸果然牛逼,他牛逼就牛逼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能上课做笔记、武能制服黄皮皮。”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黄少天正躲在课桌下偷啃面包,一激动就用柔软的头撞向了坚硬的桌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眼泪汪汪地爬出来,第一眼就看见喻文州捂着嘴巴笑了。

那笑容真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绝对能惊出一身汗的那种,他表示自己不是很懂为什么现在的妹子们都喜欢这一型的。“可以坐在喻大学霸旁边,黄少真是有福之人呐。”偏偏说话的同学还不咸不淡地又加上一句。

有福个屁,每次自己一想偷懒,那人就会阴森森地来一句“日记本……”,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黄少天坐在位置上翻白眼翻得那叫一个波澜壮阔,完全没察觉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活像个智障。

运动会这个东西呢,对于尖子生来说是锦上添花,对于差生来说简直就是火中送炭,还是刚烧好热乎乎的那种,把人烫个半死都不会轻易撒手。

G市本是一个多雨的城市,再加上蓝雨高中还有“雨”字加持,每年不是开运动会的时候恰逢下雨,而是专门挑在下雨的时候开运动会。学生会的体育部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展了三轮求不下雨的祈祷仪式,这才勉强保住了阴沉沉不飘雨的天气。

运动会的开幕式在周二下午,黄少天从上午就开始了□□存在、灵魂游离的状态,等到广播里一放《运动员进行曲》的音乐,他几乎立刻抓起喻文州,一同飞奔到楼底。开幕式上的领导讲话向来可以被当作是屁,放完之后臭一臭大家,过了也就过了,此后便是真正的狂欢。

那天下午没安排什么比赛项目,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转身回去继续学习的倒真没几个,就连喻文州都未离开,净和黄少天两人在操场上边聊天边瞎逛。

“走走走,和哥几个去打篮球。好久没摸球框,手都快痒死了。”有人无比熟稔地招呼着黄少天,还把手里的篮球丢了过来。他正想和这群人一同杀向篮球场,回头就看见了孤零零地站在操场边的喻文州。“算了算了算了,我不去了,你们几个打吧。”他心软了,在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又把手里的篮球丢了回去。

两人不怕死地跑到商店里买了冰棍,坐在凉亭里啃得十分欢乐,广播里正放着阿桑的《一直很安静》,倒是冲淡了几分学生们怀揣的喜悦。那个时候的天要阴不阴、将沉不沉,但透过榕树绿油油的叶子,到底还是可以让人看见一些暗淡的蓝色。

“我说……”黄少天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氛围,“你都没什么朋友么?我看你总是一个人上学、放学,怪可怜的。”“朋友?”相比较而言,喻文州的吃相要文雅得多,也好看得多。他没有着急回答,只是吃完冰棍后径直起身,将剩下的木棍扔了进去。“你不是么?”

黄少天不得不承认心里有暗爽到,但他又不太好表现出来,只得拼命把话题岔到别处:“我要向学校的广播站投诉,运动会这么自由欢乐的时光,他们居然放阿桑的《一直很安静》,这让听众听着多难受。”喻文州乐了:“那放什么?《野狼disco》吗?”“也不是不行……诶,你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么?竟然知道这首歌?”“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这首歌?”

就在他们插科打诨的时候,隔壁班的校花从旁边路过,同两人打了声招呼。男孩子嘛,没事总喜欢看看漂亮的姑娘,哪怕黄少天现在已经过了小鹿乱撞的阶段,仍是笑得合不拢嘴:“你看见没?校花冲我挥手了。”喻文州没好意思揭露其实人家是朝自己打的招呼,十分淡定地点点头:“我不仅看到她冲你挥手了,还看见你眼睛都直了。”

黄少天寻思着就别人知道自己的小秘密,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这多不厚道,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开始挖掘八卦的工作:“话说你有喜欢的人没?”喻文州答得很肯定:“没有。”他汗颜,继续发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学精神:“这个可以有。”对方答得更肯定了:“这个真没有。”黄少天听后翻了个白眼,无语望苍天。

三天的时间说溜就溜,影子都没摸到一个,和半睡半醒间做梦似的,都不确定究竟发没发生过这件事情。运动会结束以后,G市的气温正式开始下滑,与此同时一起走向下滑的,还有食堂师傅的厨艺。

住宿生黄少天痛心疾首地向走读生同桌控诉:“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他们好意思把这叫肉包子?就这么点肉沫还卖这么贵,我看叫馒头还差不多,食堂师傅的良心都不会痛吗?”喻文州正在分析试卷上的错题,被黄少天吵得脑仁疼,恨不得拿对方最讨厌的秋葵,堵住一张从早到晚就知道叭叭的嘴。

“你想吃什么?我明天从学校外面给你带。”“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黄少天感动得差点没痛哭流涕,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细数,“我想吃叉烧包、奶黄包,双皮奶……不行不行不行,想吃的实在太多了。要不这样吧?你每天帮我带一样不重复的,我给你钱,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喻文州这人虽然是个尖子生,但身上该有的傲气一点也没有,反而随和得要命,人缘也好得出奇。他说到做到,从第二天起给同桌带来各式各样的续命粮食,黄少天感激得无以复加,学习上给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只能在生活上倍加关怀。

于是每次下课,前排的人常常能够看见一道金光光速闪进水房,再下一秒便可以看见黄少天毕恭毕敬地向喻文州奉上手中的保温杯:“大佬,请喝茶。”“黄少你变了,”目睹整个过程的郑轩惊得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你这样真是让我压力山大。”“滚一边去滚一边去,”他没好气地回道,“你要是我,只怕会比我更加狗腿。”

那个学期的期末考试,黄少天的成绩突飞猛进了一大截。他的父母开心坏了,不仅没有没收七大姑八大姨塞过来的压岁钱,还给了一大笔零花钱作为奖励。黄少天做梦都在偷笑,哪怕高中阶段的最后一个寒假只放了三天,也丝毫不在意,每天挂着的笑脸愣是和四周露出的苦瓜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学生年代的快乐总是这样简单又纯粹,来得容易也走得迅速。所以他们谁都不会想到,这些情绪就像是落在地上的树叶,在众人前进的脚步下滚了一圈又一圈,或许终有一天会被一场名为“现实”的冬风撕得零零碎碎。

不知道是哪位有权有势的家长闲着蛋疼没事找事,向校方投诉了尖子生和差生一对一互帮互助的政策。校长吓得屁滚尿流,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拍拍脑袋便决定第二天就在高三年级取消这项政策。

这要是放在最开始,黄少天肯定举双手双脚赞成。但现在刚过去半年时间,续命粮食也吃了、考试成绩也上去了,又要再次回到最后一排,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但黄少天只是一只人微言轻的小虾米,除了默默服从没什么别的办法,喻文州倒好,看到座位表之后立刻冲了出去,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直到后来他才从好兄弟宋晓的嘴里知晓,自己的同桌当时做的事情。

宋晓这人没什么其他本事,学人说话的功夫却是一等一,学校人称“模仿先生”,那个时候他正被班主任拎去办公室里罚站,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老师,为什么忽然要调座位?”“这是学校的规定,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我可以申请不换同桌么”“文州啊,马上就要高考了,现在可是一点都耽误不得。”

一群人凑在一起听得津津有味,被宋晓惟妙惟肖的语气逗地哈哈大笑,黄少天没跟着笑,事实上他也笑不出来。这事要搁在原来的自己身上,他早就炸毛大吵大闹了,但现如今他像是突然长大了,甚至还能在众人面前若无其事地念上一句:“老班说得没错,喻大学霸现在可是一点都耽误不得。”

黄少天又把桌椅哐当哐当地拖回到最后一排,喻文州站在旁边,询问需不需要帮忙,被婉拒了。他想说点什么,却满脑子都是老班的那句“学习是自己的事,未来也是自己的事”,所以最后只能重重地拍一下前任同桌的肩膀:“喻大学霸,一起加油啊!”

黄少天成了最后一排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别人在聊天,他在写笔记;别人在睡觉,他在做作业;别人在玩耍,他在改错题。其实黄少天并非时时刻刻都这么刻苦努力,有时候他也想偷偷懒摸摸鱼,结果总能接收到喻文州从第一排飞来的眼刀,不得不低下头继续学习。

高三很神奇,对于绝大部分学生来说这一年的时间都非常灰暗,整个世界里除了漫天飞舞的试卷还是漫天飞舞的试卷,只要一天不来桌面就能被发的资料彻底淹没。然而时过境迁你便会发现,最怀念的恰恰还是这段痛苦难熬却又斗志百倍的时光。

晚自习的时候,黄少天在走廊处碰见了独自站在外面的喻文州,那个时候他正看天空看得聚精会神,仿佛那里有着什么很美的东西。但是以黄少天的审美来评判,这片缺少星星的夜空像极了某个被用到脏兮兮的抹布。

“你在想什么?”他好奇地凑了上去,“我在想三个月之后的自己会在哪里。”黄少天笑了:“你还担心这个?那肯定是在B市啊。”喻文州也跟着一起笑了:“我都没把握的事情,你居然这么肯定?”“嗨,喻大学霸,”他一把搂过那人的肩膀,“这你就要向我学习了,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对自己十分有信心。”

后期冲刺阶段笔芯的消耗量巨大,一天一根完全不是问题,黄少天将这半年用完的笔芯堆在一起,跟座小山似的。临近高考之际,他去了一趟当地据说很灵的寺庙,求了两张心愿符,挂在门口长得郁郁葱葱的大树上。

也不知道是他心态好还是之前已经麻木了的原因,高考完以后黄少天的心情忽然变得无比平静,学校里的高三学生都和他的状态差不多,没有欢呼雀跃也没有嚎啕大哭,大家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收完之后朝同学挥挥手说声“再见”,然后义无反顾地走出校门。

第二天起他便一头扎进网游的世界里,将答案一类的东西全部抛向脑后,要不是喻文州的提醒,他怕是连出成绩的日子都要忘得一干二净。查成绩那天,黄少天在游戏里练就的手速起了作用,当其他人还在哭天喊地查不到分数的时候,他已经先人一步收到了惊喜。

“卧槽,”黄少天一个没忍住爆了粗口,“这心愿符可真特么管用。”不久后另一个心愿符的主人也打来电话,说的话几乎和他一模一样:“你求的符还挺管用的。”

喻文州如愿以偿去了B市,黄少天却以两分之差被B市学校拒之门外,留在了G市。他躺在床上愁得一晚上没睡着,但天亮之后突然恍然大悟——其实留在南方也挺好的,自己可受不了北方的大澡堂子,反正放寒假了,两人还可以再见面。想通以后,他翻了个身,开始酣畅淋漓地补觉。

喻文州离开G市那天,黄少天去送了机,平常那么喜欢喋喋不休的人,今天居然一句话都没挤出来。喻文州没见过这局面,不禁觉得有些新奇:“为什么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可说了,其实你的日记本我只看过一页。”

“……”黄少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转念一想都这时候了,还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干什么。“路上注意安全,”他张开双臂抱了一下喻文州,想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谢谢你。”对方没回话,只是收紧双臂,同样抱了他一下。

G市的BY机场建在郊外,居住的人少、空气污染也少,所以黄少天一出去便能看见蔚蓝的天空。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认真盯着天空的喻文州,这才后知后觉那个时候对方究竟在看些什么。

这颜色看起来可真像蓝雨高中的校服啊,他抬起头望着天空想道,只可惜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穿上这套以往嫌弃得要死的衣服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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