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见林雨无碍便转身去安排府里事务,只是才安排到一半就听门房说郡爷回府了。刘管事赶忙把手上的事情放下,快步迎了上去。
魏玹长腿一迈就比寻学人要远,迎面撞上刘管事步伐也没停。
“人呢?”他问。
刘管事赶忙错身,又转身跟了上去,回:“回郡爷小公子没事,红叶绿枝把小公子藏到书房画室,世子妃不敢擅闯。这会小公子正在屋里用早膳。”
闻言魏玹顿足,眉头一拧:“怎么这会才用早膳?”
眼见刘管事吱吱唔唔,魏玹不善盯他眼到也没再多做纠缠,长腿迈步衣?打着旋儿,走了一段想起禁足一事,吩咐说:“府里闭门半月,通知门房除了基本采买其余来往即刻停止。”
“郡爷又被陛下禁足了?”流程太熟悉,刘管事下意识问。
魏玹到也未恼,嗤笑声:“魏琮被我揍了顿,陛下罚每人两个月俸?,加罚我半个月闭门思过。”
对‘闭门思过’这项惩罚来说,整个朝堂上下加起来怕都没有魏玹的多。以往魏玹对这项惩罚的确挺烦的,‘闭门思过’意味着很多来往都要停止,束手束脚烦人的不行,但这次不一样,他恨不得把时间拉长一半。
一个月不嫌少,两个月不嫌多呀,要是能一直罚到过年,那才乐。
心里啧了声道可惜,转而又道:“去列份损失单子送去周侍郎府,就说是他们周家女今日在我郡王府损坏的东西,让他们看着办。”
什么叫‘得寸进尺’?这才是。
世子妃周氏无功而返闹了出大笑话,宫里夫君还被打了,如今损失单子还要送去周府讹一把,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刘管事想到周府收到单子时的表情,乐笑了声,想了想又问:“要不要也给王府那边送一份?”
魏玹递来个你今天是不是糊涂了眼神,边走边说:“贤王府财产也有我一份,既然迟早是我的这时候去要岂不是亏了?”
闻言刘管事愣了下:“郡爷不是不在意王府那边么?”
“在不在意是一回事,要不要财产是一回事,哪怕把钱丢给路边乞丐也好过留给小畜生。”眼见主屋门庭就在眼前,示意眼刘管事:“行了,你去办吧。要回多少损失拆成银钱充作这个月赏银,保护主子有力,理应当赏。”
刘管事顿时大喜,立即揖手道谢:“谢郡爷。”
摆手表示知道也是让他退下,魏玹提起衣?跨步进到院内。候在院内的丫环婆子们躬身行礼,屋里林雨听到动静,嘴里叼着葱卷都顾不得了放下筷子就往外跑。
正好撞到魏玹怀里。
好悬他眼疾手快稳了稳身形,否则怕不是会摔到一堆去。
“老爷回来啦?”林雨直接抱了上去。
魏玹一手捞着人腰,一手飞快掏出绣帕往他嘴上擦了擦,这要是不注意那一嘴油怕是能把他身上常服直接报废。
“毛毛躁躁,仔细摔着。”魏玹边擦边说。帕子用完递给红叶,红叶会仔细清洗再归纳到专用的绣帕锦盒内,还会分用过的跟没用过的,宝贝的紧。
林雨呶了呶嘴勾住男人颈脖,瓷白脸上满是无辜:“反正老爷会接住我的。”
其实林雨听了他声音就往外跑的行为让魏玹很是受用,只是忧心少年毛毛躁躁磕碰自己,一身皮肉娇嫩随意磕碰就能青紫好几天,刺眼的很。习惯性抄起他腿弯抱到圆桌边,安抚性的拍拍他背:“老爷我要是没接住,摔了疼的还是你自己,所以下次不可再毛毛躁躁的,仔细着走路,知道了吗?”
勾着他脖子林雨回答的细声细气,很是乖巧模样。
“知道了。”
魏玹听笑,他算是知道了,林雨但凡回答的非常干脆就是只过脑子,俗称过脑就忘,根本没放心上。可见的确是被娇养长大的,因为只有被宠爱的人才有持无恐。
圆桌的碗碟被撤了下去,红叶绿枝端来新沏的热茶,给魏玹沏的是浓茶,给林雨泡的是养颜花茶,而且温度是对方堪堪能入口的温度。
俩人奉完茶领着一众丫环退到门外守着。
抿了口茶,魏玹把林雨抱到花厅软榻,顺手抖开薄锦被盖好,把人搂进怀里躺好。
“问吧。”他说。
林雨骨架纤细,这么一捞一搂整个人都被魏玹拢罩住了,不过好在他也习惯了,因为晚上就是被这么搂着睡的。
“今天来的那个人是谁呀?听红叶说是贤王世子妃,还说千万不能让她找到我。”睡的迷迷瞪瞪被拉起来,红叶绿枝一幅天塌下来的样子拽着他躲藏好,藏在画室时听着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就是在找他。
想了想,狐疑问:“难道我以前认识她?还是得罪过她?”
小脑袋瓜思绪还挺跳脱,魏玹否认回:“都不是。你们应该从没见过。”
江南长大鲜少出府的林氏小少爷不可能见过京城周氏女,甚至连双方的存在都不知道。
“那她为什么非要找我?”
“因为我。”魏玹眼神闪过一丝复杂说。
不用查证魏玹都知道林雨前十几年的生活必定单纯纯粹,被家族保护的很好,几乎没有经历过风雨,整日要担心的事情莫过于刺绣用什么绣样。但只要他留在京城,留在郡王府,留在他身边,不管以什么身份,必定处于风暴中心。
想通过害他来打击自己的人大有人在,就好比今天的周氏,凭对方深宅大院里处处算计历练出来的手腕,稚纯天真的林雨怕是在她手里走不出一招。
其实他早就想过林雨的存在会招人眼的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想到这魏玹垂目看他越发好奇视线,抬手松开林雨发上白玉发簪,解开发扣让他躺的舒服些,边用手指帮他梳拢墨发,边回道:“来人是贤王府世子妃,是我兄长贤王世子的正妻,论理确是长嫂。”
林雨把自己从他胳膊下往外刨了刨,又乖顺又灵巧的小模样把魏玹看笑了。胳膊一拢直接把人拢到自己身上,一手穿过他肩窝扶着他另一边肩脊骨,从头开始说。
“贤王世子魏琮是第一任王妃所生,而我是继王妃所生,相差不过四岁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不过我们从小就不对盘,他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不顺眼,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
“那老爷打赢了吗?”林雨下意识问。
“三岁前打不赢,三岁后就输赢掺半了。我虽天生力气远比常人,但他毕竟年长我四岁,不过我也不是能忍气吞生的,吃了亏就寻机会抽冷子下暗手,得手较厉害的一次折过他一条腿。”说到这,魏玹玩味盯趴在胸前的人,问:“世人都说要兄弟友爱,你就关心我打没打赢?”
闻言,林雨回的理直气壮:“他比你大四岁,哥哥理该让着弟弟。所谓‘兄友弟恭’,哪有兄长不友爱却让弟弟恭敬的道理?再说亲人之间没有谁该让着谁,都是相互的。老爷没有错。”
错不错的魏玹并不在乎,因为他不在乎世人,又何惧自己在世人眼中是如何样?‘活阎王’也好,恶人也罢,他只要自己活得畅快就好。
管别人去死。
只能说魏琮想拿捏他的如意算盘从一开始就打错了,他可不是被旁人拿捏的软蛋,而是铁板,特别铁的那种。
“后来呢?”林雨问。
魏玹捏捏他耳垂,意味深长:“后来我就跟他成了死敌,他成了贤王府世子,而我依着军功封了郡王,还从贤王府搬了出来。我们之间的仇是从小就结下的,根源处就无法可解,这几年他找过我麻烦,我也找过他麻烦,前几年他岳家舅兄牵扯一件贪污案,我并没手下留情,这仇就越结越深了。”
林雨听着越发愤概,跟小奶猫发飙似的一顿恼怒。
“他岳家舅兄跟贪污案有关那是对方做错了,老爷不过是柄公持法,有什么错?凭什么还跟老爷记仇?!‘王子犯法跟庶民同罪’,难道他们家格外金贵不成?”
的确公报私仇做了手脚的魏玹:“。。。。。。”
作者有话要说:林雨:老爷是个好人不会有错!
魏玹心虚:。。。。。。到也不必这么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