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男人的眼神一亮，似乎是十分满意她这个答复，低语喃喃地给予她肯定：“你说得对，这么美的味道，不应该掺杂别的东西。”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苏昭月瞥了一眼弹幕，满屏星号。

也不知道这些观众在发什么，这么激动，导致内容全部都被屏蔽掉。

苏远城再看她时，多情的眉目更显温柔。

大概是因为心情很好，饭桌上的对方总是不停地给她夹菜，关心她在学校的情况。

苏昭月边应付着，边悄悄观察起身旁的人。

男人不仅跟她的哥哥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一些生活习惯和细节也几乎可以对得上。

她甚至怀疑，哥哥跟她一样，都进入了这个古怪的游戏里。

“哥。”犹豫中，苏昭月喊对方。

在男人看向自己的时候，她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都哽在喉咙间，最终又咽了下去。

她给对方夹菜，微笑道：“你也吃，别光顾着我。”

吃过饭的苏昭月借口回到房间，侧耳贴在门上，听到外边隐隐有洗碗的水流声，她才小心将门反锁。

确定自己关好门后的苏昭月快速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干干净净的温馨房间很讨女生的喜欢。

奶黄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照片，大多都是跟苏远城的合照。

有些合照上，不单是他们，还有别的女孩。

漂亮的花季少女站在一旁，跟照片里的“自己”亲昵地挽着手臂；两个人的头紧紧靠在一块，亲密无间。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照片，不止一张。

甚至照片中站在身旁的少女也不是同一个人。

“线索一：友爱的合照。”

她发现自己面板上的进度条在往前推动。

苏昭月把这样的照片全都揭下来，共有五张。

失踪的少女，以及那个在背后造谣的王瑶，正好五个。

指腹摩挲着照片中少女们灿烂的笑容。她们面容没有相似的地方，却无一例外，都是漂亮的。

【该说不说，都好漂亮。也不知道这样的美貌是幸事还是不幸。】

【女孩子还是要长得好看些，不然就等着被排挤了。】

【天呐，你是从***来的吗？还在这里宣传什么容貌焦虑呢！施暴者本性就是坏，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弹幕因为外貌问题越跑越歪，甚至吵了起来。

苏昭月从中提取不到有用的信息，忍不住蹙眉，便不再关注弹幕内容。

不过这些人倒是提醒她了。

这些女生各有各的好看。如果非要说有共同点的话，除了跟她认识之外，都长得漂亮。

凶手因为她们的美貌而下手不是没有可能。

她现在还平安无事，要么就是她长得丑，要么就是……还没轮到她。

苏昭月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自信的。

那就只有后者了。

下一个，要么是她，要么是王瑶。

只是她不懂，黎厌口中的画风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将揭下来的照片全都叠放好，苏昭月打算继续搜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例如日记本。

但她没有找到日记本，甚至她都没有找到六人的大合照。

叠放在一起的照片将五个少女并列在一起，苏昭月看着五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庞陷入了沉思，直至入梦时，始终都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因为想太多，第二天苏昭月起得很早。

出门时她特地在门口等了下。

只有拐角的高处才有小窗的楼道依旧只靠旧灯发光，外面灰蒙的天光不足以照亮里面。

她抬头看着楼上黑暗处，久久都看不到黎厌的身影，犹豫之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学校。

由于等人晚去，苏昭月到学校的时候，门口已经只有零星的几人。

外面的学生们徘徊者，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似乎早就商量好了般，心照不宣地留在校门外。

苏昭月察觉到有人看自己，她寻着视线看过去的时候，目光已经消失不见。

面前只有普通不过再普通的学生们。

觉得有些奇怪的她下意识放慢脚步。

她不确定那是否是错觉，甚至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回头再观察，自己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一步，两步……

逐渐放缓的脚步最后定住。

“快上课了啊，没进来的赶紧进来！”一旁的值日生在看到空荡荡的保安室里挂着的时钟，大声地催促道。

原本还想转身再看一次的苏昭月顿了顿，心里免不了嘲笑自己的多虑。

平时小说看多了，还以为身后有“凶手”在默默注视。

正准备继续往前的时候，她听到了身后的惊呼声。

遮掩的窃窃私语中，她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喊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王瑶！”

*

“你一直不进去，就是在躲我们是吧！”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站在门口值日生却低头看着自己的登记本，视若无睹。

苏昭月回头看，一个普通再普通不过的女生，被打得散乱的头发挡住她的眼睛，让人看不透她此刻的神情；唯独侧脸那红红的印记，告诉别人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看着对方哀求的模样，苏昭月一下子想到昨天那五张照片中，没有这个女生的模样。

别说大合照，甚至没有一张跟王瑶的合照。

但是他们却说，自己和她的关系最好。

那第五个女生呢？

她是谁？

这第五个女生，会是下一个目标吗？

“就是你个贝戋货，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昨天也不会……”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女生拉了拉他。

环顾了下四周，大多数学生都看了过来。大约是顾及面子，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一肚子火气全都发泄在手上，准备给王瑶再一巴掌。

男生高扬起的手臂快速落下，通红的双眼看上去很是愤怒与激动。

呼啸的风刮得人脸生疼，手却卡在半空中。

书包带子紧紧缠在他的手腕上，不规则的缠绕加上对方用的力气很大，勒得他暴起青筋的手臂更加明显，还呈现暗红色。

看清楚来人，男生不知道想到什么，极差的脸色有一瞬的扭曲，刚才凶神恶煞的语气却放缓：“怎么是你？”

昨天见识过对方的力气，怕徒手去阻拦自己也会受伤，苏昭月那书包带子作缓冲，自己借着全身的力气，拦住了对方的动作。

事实证明，她在短时间内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现在掌心有些火辣辣的疼，她不敢想象如果刚才是自己的手去接，会有什么后果。

装作若无其事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包，拍拍上面的灰尘：“快上课了，你们还站在门口是要迟到的。”

面前的男生想要嗤笑，但对上少女的视线就想起昨天傍晚的事情，表情的变化瞬间僵在脸上。

看到苏昭月背着书包想要往校门口走去，他有些恼怒：“苏昭月，她在背后说你坏话！你还这么帮她，你是不是有病？”

看了眼旁边一直充当鹌鹑的女生，她低着头沉默不语，苏昭月挪开自己的视线，与男生对视：“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越俎代庖。”

“无论你霸凌的对象换做是任何一个我都会出手。而不是因为王瑶，我才帮忙。”

“还有。”她抖了抖书包，将肩带调整更适合的位置：“什么样的错误就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比如昨天那样。”

想到昨天听到的警笛声，男生的脸色更加的差。

而苏昭月早就进了校门口。

踩着点到教室的苏昭月看到已经坐在位置上的黎厌。

除了一开始点头示意打招呼，整个早读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谈。

包括王瑶。

上午的事情仿佛只是个小插曲，教室门口一直没有人来找她。

到中午放学前，苏昭月从别人口中了解到了王瑶跟另外几个女生的信息。

她跟王瑶还有失踪的四个女生分别在不同的班级。

失踪的女生和她都在合唱团，因为经常排练的缘故，六个人的关系不知不觉走得很近。

而王瑶，则跟她在同一个宿舍午休，也同样是走读生。

为了在中午得到休息，有部分走读生也会保留在宿舍的床位。

不知不觉中，王瑶因为跟她熟络起来，“六人组”又添了一位新朋友。

但她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平时跟她们走一起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低头孤零零的。

被套话的同学小声道：“就像个背后灵。”

“你们看上去也跟她没什么话题的样子，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凑一起。”

“她看上去就像是死乞白赖地跟着你们。”

借口一起上厕所，实则不着痕迹套话的苏昭月目光一定，挽着女生的手微微松开。

“月月？”旁边的女生语气略带疑惑。

苏昭月看见了王瑶。

对方如女生所描述的那样：不受欢迎，阴沉沉的孤僻。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把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会在自己背后主动跟别人造谣吗？

今早那些人的反应不像作假。

那王瑶的目的是什么？是嫉妒、怀恨在心，还是别的原因？

苏昭月很确定对方也看到自己了。

可只是一眼，王瑶就低头继续往自己的教室走去。

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挽着的胳膊被晃了晃，回过神的苏昭月冲身侧的人笑笑。甜美的笑容晃得女生恍惚，忽略了她刚才的异常，又欢欢喜喜地拉着她回教室，无意间给她透露消息。

中午的放学铃声响起，苏昭月直奔王瑶的教室。

她走得很快，恰巧堵住了对方要离开的路。

明明已经被挡住了去路，王瑶仍旧低头。

苏昭月确定她知道是自己。

“王瑶。”

她抓住对方的手腕，女生想要挣扎，拉扯间露出手臂间的点点斑驳。

交错的青紫密密麻麻，看上过去尤为恐怖。

苏昭月的神色怪异，不自觉地放松自己的力道。

王瑶在这个团体里，不会经常被欺负吧？

这是个校园霸、凌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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