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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发廊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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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茴,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是小偷?”

傅平湘的声音。

“小偷,是吗?”

张晴和的声音。

“我相信高茴是小偷。”

霍闻川的声音。

“我认为,高茴是小偷的可能性非常大。”

宋翔的声音。

“高茴姐,你以后可以不要再靠近我们吗?”

鲜柠的声音。

“你欺骗了我,你怎么可以欺骗我?我平生最讨厌手脚不干净的人。”

庄准的声音。

“小偷不配和我们一个团队。”

“我倒八辈子霉才跟你这种人当朋友。”

“你对破案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只会拖后腿,又笨,又胆小,总是拖累我们,我早就烦透了你。”

“灵探组不需要品行卑劣的人。”

“你让我感到恶心。”

……

恶毒的话语如一块块坚硬的石头砸向高茴的血肉之躯。

陈年伤口被治愈的人再亲手撕开,高茴难过得无法呼吸。

“他们”还在继续,一句更比一句割人心。

在高茴濒临崩溃之时,一个陌生又很温和的男声响起:“堵住耳朵就听不到了。”

话落,高茴感觉到手中被人塞了两团松软的棉花。

“他们都是坏人。”男人握住高茴的手腕,“柔软的棉花可以保护你的心灵。”

唾弃声在高茴的犹豫之下越发变本加厉,像狂潮疯浪般将她席裹。

高茴的意志逐渐被击垮,她泪流满面地捏住棉花团,颤抖地抬起双手。

千钧一发之际,贺海生的声音穿过弥天的谩骂声传入耳中:“祝福你。”

脑中“嗡”的一声,手里的棉花团变成两根长棍,令她崩溃的谩骂声也戛然而止。

两三秒后,观光号冲出遮天的浓黑,高茴如同溺水之人猛然接触到新鲜空气,大口大口地呼吸。

庄准第一个奔到高茴身旁,见她状态不对,连忙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唤她小名:“懒懒。”

与庄准对视三秒钟后,高茴像是终于回过神,不管不顾地抱住他,靠在他肩头嚎啕大哭,音量高得前后车厢都能听到。

灵探组的所有成员们都在听见哭声后飞奔过来,围在她身旁。

看见同伴们担忧的神情,高茴哭得愈发大声,满腹委屈都在这一刻泻尽。

打认识以来,从未见高茴哭过,更别提如此伤心,姜银砚唯恐她身体受损,连忙捧住她的面颊,检查两只耳朵。

耳朵完好无伤,姜银砚又继续查看其眼鼻,细致至极。

高茴感觉如有煦风拂身,暖融融的,“小砚姐,我没事,关键时刻贺海生的祝福救了我。”

大伙儿高悬的心瞬间落地。

“我差点以为你……”傅平湘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吉利,立马改口:“呸呸呸,我乌鸦嘴,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高茴破涕而笑,“我怎么听着怪怪的。”

姜银砚递给高茴一张纸巾,“隧道里发生了什么?”

高茴接过纸巾擦眼角,平复了一下情绪,而后概括地讲了在隧道里听见的声音。

听罢,傅平湘气得破口大骂:“王八蛋,真他大爷的卑鄙,我代表我十八辈儿祖宗鄙视他,畜牲。”

“利用一个人的软肋,击溃其心理防线。”霍闻川颦蹙双眉,须臾又舒展开来,“如果我们当真对你讲出这些话,只能表明我们不值得你在乎。不值得被在乎的人,便也不必理会他的任何言语。”

高茴颔首,“我明白了,霍哥。”

“哪怕晴和说要杀我,再剥皮熬胶,我也坚决不信。”傅平湘非常懂触类旁通。

“旅客您好,需要报纸吗?”乘务员甜美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张晴和返身冲乘务员伸出手,“请全部拿给我,谢谢!”

“好的。”乘务员也很干脆,将八份报纸一齐交给张晴和,“祝您旅途愉快!”

然后,推着餐车从人群中穿过。

乘务员走后,大家迅速展开报纸,找到社会新闻版块。

第三份报纸给出的线索是:

据周老的弟弟讲,周老身体一向不错,四五年前摔过一次,右腿骨折,在医院打了钢钉,但丝毫不影响他徒手将一桶18.9升的水扛上五楼。

姜银砚由此推断:“凶手体格健壮。”

鲜柠小声道:“第九排的左边有个穿运动装的肌肉男,他的行李是一个运动包,像健身教练。”

“一车厢第六排的小伙,穿的是一双烟灰色板鞋。看他行李箱就知道这人有劲儿,箱子特别特别大。”傅平湘边说边比划行李箱的大小。

“三十二寸。”张晴和用准确的数据终结傅平湘对行李箱愈渐夸张的描述。

庄准随口道:“能装不少物品了。”

傅平湘一本正经地说:“装一座山没问题。”

灵探组众人:“……”

“二车厢有两个身体强壮穿系带休闲鞋的人。”姜银砚比出两根手指,然后说:“一个是四十来岁,身材管理还不错的老哥,行李是两盒阿胶。另一个是身高一米八左右、戴眼镜的学生,他一直伏在小桌板上做卷子,行李是一个书包。”

宋翔站直身体,清清嗓子,像是要发表什么重要讲话,“根据我细心的观察,四车厢有一名符合条件的人选。他坐在我前面一排的右边,打扮有些许时髦。上身是熨烫得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下身是白色束脚运动裤,穿一双火红的跑鞋,没有大件行李,只有一个皮质的公文包。”

短暂的寂静后,傅平湘轻咳两声,“是……挺时髦。”

霍闻川:“嫌疑人缩短至五人。”

范围一下缩小这么多,傅平湘有些激动,“想个办法让他们打开行李。”

“可以诶,只有五个人,很快就能找完。”鲜柠也很兴奋,仿佛只要看他们的行李就能立刻破案。

姜银砚却不赞同:“线索依然不够,死者家中没有钱财丢失,凶器也被留在案发现场。我们贸然去找,有可能出现两种情况。”

“第一种,我们什么都找不到。目前只知道凶手身强体壮,喜欢穿系带的鞋,与周老认识,就算他们愿意打开行李,但我们毫无方向。万一证据不是物品,而是别的什么。比如法医在周老的指甲缝里发现人体组织,因而判断周老在挣扎的过程中抓伤了凶手,所以我们需要在嫌疑人里找身上带伤的。”

“第二种,我们或许能找出与当前已知线索沾边的物品,但无法由此证明他或者他是凶手。举个例子,周老喜欢喝大红袍,而我们又恰好在其中一名嫌疑人的行李中发现大红袍,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杀害周老的凶手,因为当前报纸给出的线索里,没有丢失大红袍的信息。”

“试错有一定的风险性,空手而归是其次,若是之后得到确切的线索,但嫌疑人拒绝我们的接触才是最要命的。”

姜银砚在分析时,霍闻川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段被埋藏的时光里,她也似这般明亮。

“我明白了,第三条隧道我们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高茴总结的虽然简单粗暴,却很实在。

姜银砚颔首,“是这么个意思,我们目前缺乏更有力的线索,所以只能等第四份报纸。”

“哎……”傅平湘沮丧地长叹一气。

张晴和像拎小猫一样揪住傅平湘的后颈皮,“打起精神。”

傅平湘仿佛被戳中死穴,猛打一个激灵,当即挺直脊背,方才的颓废气一散而空。

“前方即将进入隧道,请各位旅客尽快回到座位……”

傅平湘脸霎时黑得像抹了锅底灰,“催命魔咒。”

通过高茴惊险的经历知道隧道里会发生什么后,大家在进入第三条隧道时便不似先前两次那般惊惶不安。

五分钟后,黑暗被亮光驱散。

乘务员照常推着餐车出现,不待张晴和出声,直接面含微笑地将报纸递到她面前,“祝您旅途愉快。”

张晴和对她点头示谢,而后展开报纸,线索更新:

周老的弟弟突然想起,哥哥有一套珍藏的精品围棋,棋子是翡翠,棋盘和棋子盅是乌木,七八年前找专家估过价,棋子和棋盘的总价值在四百万左右,现均已丢失。

寥寥数字,信息量却不低。

灵探组众人照旧来到三车厢。

傅平湘迫不及待地问:“谁?是谁?”

“我。”张晴和嗓音清亮,浑不似刚走出危险。

姜银砚当即转头看张晴和,“晴和,你怎么样?”

张晴和若无其事地说:“还好。”

“找我,是我倒霉。找晴和,是他倒霉。也不看看咱们晴和,从元香衣服口袋里顺走借书卡的人能怕他那些风言风语?开玩笑。”傅平湘打了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响指,“小儿科。”

“罐头厂最后一晚,我当时怕的要死,晴和姐不但不怕,还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拿走邹清雨的纱巾。”高茴对张晴和崇拜至极,“晴和姐,你太厉害了。”

宋翔倏地将大拇指比到张晴和眼皮底下,“晴和姐,吾辈楷模。”

张晴和斜睨那根手指,“不想手指被我掰断就在两秒钟之内拿开。”

宋翔赶紧缩回手,生怕晚一秒钟就当场骨折。

“第四份线索,”霍闻川将话题转回报纸的凶案,“可以帮助我们锁定凶手。”

还没来得及查看线索的几个人麻利地翻开报纸,看完后均明白霍闻川为什么说第四份线索能够直接让他们锁定凶手。

周老丢失一套价值四百万的精品围棋。

先不论三百六十一颗棋子,单说棋盘。

即便只有一张光秃秃的板,体积也不会小,普通的背包根本装不下。即使能装下,凶手也不会装。

凶手杀人盗棋无疑是看中其价值,以待风头过去后卖掉换钱,所以必然会妥善保存,以免遭到磕碰而贬值。

第三份线索筛出的五名嫌疑人里,只有一个人符合装棋盘的条件,一号车厢那位带三十二寸行李箱的小伙。

“你们觉得,”傅平湘一手横端在胸前,一手摸下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围棋在凶手杀周老之前就丢了?”

姜银砚叠起报纸,“那迷案之地是铁了心要我们团灭,所以才给出这么无用的线索。”

傅平湘摩拳擦掌,“那还等什么,抄家伙,抓凶手。”

霍闻川眼疾手快地拉住已经跨出两步的傅平湘,“行李箱有锁,如果他不肯打开,七分钟后,观光号驶进隧道,我们再无机会。”

“咱们有开锁大师。”傅平湘姿势洒落地扬一扬手,“高大师,上。”

高茴哭笑不得,“大哥,我只会开用钥匙的锁,行李箱是密码锁,这我真不会。”

庄准想了想,“能不能直接报给乘务员?”

高茴:“找到确切的证据应该可以。”

宋翔提议:“我认为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他主动打开行李箱。”

傅平湘已经懒得怼他,直接说:“你去劝。”

“多谢小傅兄弟推荐本人,我即刻就去。”宋翔说着就要迈步,庄准赶紧抓住他的衣服,“老傅讲的胡话,你别当真。”

鲜柠直白地说:“宋哥,实话讲,你的办法失败率太高,凶手最怕的就是被人发现,又怎么会坦诚呢?”

“是的。”姜银砚赞同鲜柠的说法,“不能让凶手觉察到自己已经被发现。”

霍闻川问:“阿砚,小刀带在身上吗?”

“带了。”姜银砚从口袋里取出霍闻川上午在便利店买给她防身的水果刀。

霍闻川拿过刀握在手里,半藏进袖中。

傅平湘被霍闻川的架势吓到,“霍帅,你……你不会是要杀了他吧?”

“让凶手放松警觉的最佳办法是,将他从一个案子的加害人变成另一个案子的准受害人。”

言讫,霍闻川毅然离开三号车厢。

一车厢六排,右侧。

小伙坐在里面的位置,双手插在衣兜里,两眼深闭似在睡觉,三十二寸的行李箱静躺在他头顶的舱内。

前后三排都无人,正方便霍闻川行事。

走到第七排时,霍闻川拿出小刀打开,随后在他旁边的位置落座,同时,小刀的锋刃抵在他的脖颈间。

小伙瞬间睁开眼睛,铁器冰凉的触感和削薄的接触面令他喉结紧张地滑动,“你想干什么?”

霍闻川直截了当地说:“抢钱,现金。”

“我没有钱。”小伙虽然不敢妄动,但心态却极稳,霍闻川知道他是在寻机反抗,所以动作必须要快。

“三秒钟,把箱子密码给我。”霍闻川威胁道:“前面就是隧道,我现在割了你的喉咙,等我下车也没人会发现。”

小伙身体紧绷,“我很久没有用现金了。”

“没有现金就拿别的。”霍闻川表情变得异常凶狠,“开始倒数,三、二……”

霍闻川倒数的同时,刀刃缓缓切进小伙的皮肉,疼痛令他心慌意急。

“一。”

最后一秒数完,小伙猛然松口:“我告诉你。”

悄悄坐在第七排的傅平湘和庄准两人当即竖起耳朵。

“密码是,62……”

霍闻川打断他:“五位数。”

小伙愕然,他显然没料到霍闻川居然看出这是一口有五位数密码的行李箱,明明在放置时,密码锁的那边被他特地朝向行李舱的内侧。

霍闻川:“62,然后。”

小伙咽了咽唾沫,“62……5……17。”

傅平湘和庄准立刻站起身,合力去扛行李箱。

利刃胁颈,小伙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将行李箱从舱里抬出来。

三十二寸的行李箱,重量却异常轻,傅庄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赶忙去拨密码锁。

四五秒后,密码锁解开,傅平湘忐忑地打开行李箱,里面装着一块被泡沫纸重重缠裹的方形扁状物、两只同样缠泡沫纸的小圆筒以及一大堆用卫生纸包住的小东西。

庄准随手取出一个包卫生纸的小东西打开,是一枚油绿的翡翠棋子。

傅平湘激动地说:“霍帅,就是他。”

霍闻川拿开小刀,从座位上起身。

小伙面如死灰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姜银砚唤来乘务员,将四份报纸按顺序摞在一起拿给她,“我们找到凶手了。”

乘务员看过后,当即拔掉别在腰间的对讲机,“赵车长,列车发现在逃疑犯,请求立刻停车上报。”

三秒钟后,列车的行驶速度肉眼可见地降缓,两名身穿工作服的男子迅步走到第六排,将凶手控制起来。

列车彻底停下来后,乘务员在广播里喊:“由于列车出现突发情况,我们将中止前往B市的旅程,立即返回A市,请您谅解。”

一时间,观光号里议论纷纷。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有九个人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返回A市的站台,大部分乘客在下车时都抱怨纷纷,只有八个未带一件行李的人神色安舒。

去的时候是九个人,回来却少一个,大家在庆幸找到凶手的同时也无比惋惜段怀仁的逝去。

“要是段哥也能和我们一起回来就好了。”傅平湘喟然长叹。

话音刚落,他们便看到段怀仁从最后一节车厢出来,无意扫过来的眼神充满陌生,最后跟随其他乘客一起离开月台,消失在人群中。

下一秒,熙攘的月台不见,所站立之地眨眼变成装饰喜庆的婚房。

姜银砚环顾四周,“我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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