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银砚就这个问题认真思考了两秒，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不确定，看心情。”

“暴殄天物啊。”任芊一阵唉声叹气：“现实里要是有黎云培这么帅的男生约我，我肯定立马答应，不带半点犹豫的。”

姜银砚委实佩服任芊，在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后，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想帅哥，随手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她，“把你的口水擦擦，现实里的帅哥一大把，所以我们要赶紧找到线索破案。”

“我流口水了？”任芊半信半疑地接过纸巾擦嘴，视线始终在黎云培身上打转。

翻到高二九班的试卷时，姜银砚终于看到一张试卷的密封线外写着元香的名字，字迹娟秀工整。

姜银砚把元香的试卷抽出来，看向打分处，“元香的成绩很好。”

听言，任芊凑过来，“找到了？”

“找到了，她在高二九班。”姜银砚把元香的试卷朝任芊挪近，“总分150分，元香得了135分。”

任芊看到总计那一栏用红笔写着135，下面加一个“＝”，“成绩这么好。”

姜银砚把元香的试卷卷起拿在手里，想了想，干脆把高二九班的试卷全部抱上。

“姜老师，”任芊讶异地问：“你要把这个班的卷子全都带走吗？”

姜银砚将被翻乱的桌面重新归置整齐，“左右也不重，就带着呗，兴许能用得上。”

***

图书馆在足球场旁边，正常情况下，需要绕足球场大半周才能抵达图书馆。

不过，现在足球场无人，为节省时间，霍闻川和宋翔直接从足球场中间穿过，来到图书馆。

管理员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女人，坐在闸机外的电脑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已经走到门跟前，宋翔才发表意见：“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来图书馆。”

霍闻川对宋翔的“认为”置之不理，径直走到管理员面前，“老师你好，我前几天借的一本书不小心弄丢了，可以帮我查一下多少金额吗？”

管理员放下手里的书，摸到鼠标，眼睛看着电脑，“书名叫什么？我先查一下。”

霍闻川：“空谷幽兰。”

《空谷幽兰》是一本非常小众的书，许多省级图书馆都不一定有，一所中学的图书馆就更不可能找到。

果不其然，管理员在查询栏输入“空谷幽兰”四个字后，搜索结果为“不存在”，“馆里没有这本书，你借的应该是其他的吧。”

霍闻川：“或许是我记错了，可以麻烦老师用我的名字查吗？”

管理员：“带借阅卡没？”

霍闻川假装翻兜，两个兜都找遍后，“忘记带了。”

管理员铁面无私：“你要把借阅卡带着，我才能给你查。”

***

科技楼二楼，计算机室，里面有学生正在上课，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老师坐在讲台上，正在用投影仪给学生演示电脑的一些基本操作。

趁老师不注意，傅平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溜进去，坐到最后一排的空位上。

旁边的男学生疑惑地看着他。

傅平湘坐直身体，装出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不理会旁睐的目光，手抓鼠标，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门外，黄涵涵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心里七上八下，“晴和姐，他要是被老师发现了怎么办？”

张晴和不苟言笑地说：“把他抓起来，扭送到派出所，拘留十日。”

黄涵涵吓得瞪大眼睛，“啊？要拘留这么长时间吗？”

张晴和瞥黄涵涵一眼，“嗯。”

再看傅平湘时，黄涵涵的眼神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而当事人现在背对门口，正在电脑上鼓弄，心里策划着怎么向旁边的人打听元香的事。

片刻后，傅平湘装作不懂的样子，问右手旁的男生：“同学，这个怎么操作啊？”

男生热心地在自己的电脑上给傅平湘演示：“你这样，这样，再这样。”

“哦，原来是这样，懂了懂了。”傅平湘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大神，受我一拜。”

男生咧嘴一笑，豪迈地说：“没事，你有啥不懂的就问我，老师讲的我都会。”

傅平湘成功打入内部，“我是其他班偷摸过来学习的，你们是哪个班啊？”

“我们是高二七班。”男生又问：“你是哪个班的？”

两个人说悄悄话似的在最后一排闲聊起来。

“我是高二二班的。”傅平湘胡编乱造的功力和姜银砚可谓是难分伯仲。

男生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面带羞涩地说：“我喜欢的女孩子就在你们班。”

傅平湘身体里沉睡已久的八卦因子瞬间被激活，“哦？是哪位同学？”

男生犹豫少时，最终决定将自己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叮嘱道：“我说了你不许告诉别人啊。”

傅平湘当即拍胸膛保证，“你放心吧，咱俩是好哥们儿，我肯定不说出去。”

男生左顾右盼，看到其他同学都在认真听老师讲课时，才小声道：“董欣欣。”

旋即又苦恼地说：“不知道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件事包我身上，我去给你打听。”傅平湘主动把事情揽过来，以获取男生的信任。

果然，男生在听到这话后无比惊喜，“你真是好哥们儿。”

“这点小忙，兄弟我义不容辞。”澎湃过后，傅平湘的情绪突然急转直下，叹息一声，“不瞒你说，我曾经也有个喜欢的女生，就是我们学校的，也是高二，我休了半年病假回来，听人说她转校了。”

男生好奇地问：“是谁啊？”

傅平湘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元香。”

“啊？”男生当场惊掉下巴，“她不是转校，是上吊自杀了。”

“什么？”一时之间，震惊、崩溃、不敢置信三种表情在傅平湘脸上走马灯似的轮换，“她为什么自杀啊？”

男生摇头，“不清楚，学校一直瞒着这事不让人说，但其实大家都知道。”

傅平湘半信半疑，“真的是自杀吗？”

男生笃定地说：“千真万确，警察都来过，确定是自杀。”

“咚咚咚……”蓦然间，老师用板擦叩黑板提醒：“最后排那两位同学，不要交头接耳，有不懂的举手提问。”

两人连忙坐正。

十几秒后，傅平湘又问：“你还知道别的吗？”

男生眼睛盯着前方，头往傅平湘的位置偏，“不知道了。”

傅平湘估摸着也打听不出更多的线索，握住鼠标的手一松，“同学，我先走了，你的事我回头一定给你办。”

男生露出感激的眼神，“谢谢好哥们儿。”

傅平湘前脚刚走，男生才猛然想起没有问他的名字，懊丧不已。

看到傅平湘从教室里出来，黄涵涵急忙上前问：“没被老师发现吧？”

“发现了。”傅平湘面无表情。

黄涵涵顿时哭丧着脸，“怎么办啊？”

傅平湘不以为意地说：“发现就发现呗，能怎么办？”

黄涵涵焦眉焦眼地说：“你要被抓到警局，拘留十天。”

对于黄涵涵的言论，傅平湘感到十分震惊，“谁告诉你的？”

靠墙而立的张晴和缓缓睁开眼，偏过头，“我。”

“晴和，你能不能别吓人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傅平湘轻斥张晴和一通，又转头对黄涵涵辟谣：“她逗你玩呢，我不会被抓走。拘留十天，扯淡呢。”

黄涵涵眨巴着眼睛看向张晴和，“晴和姐。”

“开个玩笑。”张晴和笑得人畜无害。

“嘶，”傅平湘缩着肩膀打抖，“这玩笑好冷。”

张晴和问：“线索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打听到了线索？”傅平湘冷不丁往后一跳，手指张晴和，表情夸张地说：“你给我身上装窃听器了？”

张晴和竟配合地给予肯定回复：“嗯。”

黄涵涵大吃一惊，“真的吗？晴和姐。”

张晴和眼尾微勾，“假的。”

“我又被晴和姐骗了。”黄涵涵被自己傻到发笑。

“所以，”张晴和看着傅平湘，“你打听到的线索是什么？”

***

三餐之外的时间，能够出现在食堂附近的学生多是去小超市买东西的。

蒲耀三人来到小超市，看到收银员是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微胖男人，正在扫描一个学生递过去的面包。

超市里面的货架间，还有两三个学生穿梭其中，在挑选零食和饮料。

三人装作顾客往里走。

这次，带进来的钱原模原样，没有任何变化。

三人各自选了一瓶饮料，到收银台结账。

蒲耀付过款后，拧开饮料瓶喝了一口，“老板，这么多年，你还在这儿啊。”

由毫不相干的事起头，再循序渐进，是他们的惯用套路。

老板一副秒懂的神情，“回来看母校？”

“是啊。”陶锦接过话：“我和蒲师兄都是在这儿上的高中，这次有空就回来看看。”

“你们长大了，我也老咯。”学校每年毕业上千人，老板其实压根儿记不住，二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听说咱们学校之前好像出过一档子事，一个女学生死在寝室里了，是真的还是谣言啊？”话少的蒲耀默默退居幕后，陶锦登场演戏。

老板：“真的，就前不久发生的事，我亲眼看到尸体抬下来的。”

陶锦继续问：“怎么死的？”

“被人害死的。”老板说：“她妈到学校闹了，让学校交出凶手。学校又不是警察局，哪有那权力。再说了，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咋交嘛？”

蒲耀补充式发问：“你见过那个女学生吗？”

“就是见过也记不住啊，每天进进出出的都是学生。”老板张开五指比划，“能记住的，一只手都能掰过来。”

蒲耀当即转移话题：“对了，老板，旁边的照相馆今天没开门吗？”

老板：“带老婆孩子出去玩儿了，后天才回来。”

最先回到416寝室的是霍闻川和宋翔，大约十分钟后，蒲耀、陶锦、孔奇三人回来，紧随其后的是张晴和、傅平湘和黄涵涵三人。

傅平湘一屁股坐到床上，视线将屋里的人扫视一遍，“还差姜姐姐和任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