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咱就不见，给他晾着。”

反正来之前吴全通和余默已经通过电话，大概的理了一下这事，之后会接下帝都一个和人合作的单，等收拾完这些麻烦，小默默就直接搬家走人了。

谁管他们那么多屁事儿！

火锅吃完，事情也差不多聊完。小林有事儿先走一步，吴全通和余默落在了后头。

吴全通是开着车来的，刚好可以送人回去。中间顺便还有点儿其他的事情。

驾驶座位上，吴全通开着车，叼着烟，带着小墨镜：“上回儿结算的报酬下来了，还是给你打进疗养院吗？之后咱们要去帝都，帝都消费高，要留点在身上不？”

余默：“有多少？”

“20万，分5万给小林，我这里拿10%的提成，提走2万，还剩13万。”

“那留3万吧。”余默身上也确实没多少钱了，卡上的余额满打满算只剩下两千多块。

吴全通听到这话看了她一眼：“留3万够吗？你那疗养院的账户上还有多的余额，够三个月了，要不多您留点儿？”

余默摇了摇头，没什么反应的道：“都打进去吧。”

吴全通只好点了点头：“好勒，那听您的！”

火锅店聊过之后，原本以为事情再麻烦也就这样了，最多就是陈家找上门来，然而后面事情的发展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一则视频被传到了网上，虽然一个小时不到就被下架了，但还是在网上瞬间上了热搜。

穿着超短裙染着黄头发的漂亮少女，站在肮脏狭小的小巷，像中了邪一般，麻木的、疯狂的划着自己的脸上、身上……那场面诡异极了，也恐怖极了，跟恐怖片现场一样。

女生下手麻木而狠戾，快速的将整张脸都划得鲜血淋漓，面庞却没有丝毫的痛苦，眼眶中没有任何活人的情绪，周围都是惊恐的尖叫，在这样机械而重复的动作三、四秒后，对方才被一个板砖麻利的从空中飞拍到脑门，倒在地面。

之后镜头移转，一阵晃动后，是躺在小巷地面一大堆受伤挺尸的人，有意识的几乎都缩在角落，惊恐的惨叫连连。

而更加骇人的一幕是一个躺在挺尸人群中，最中央的一道直抽抽的身影。

那道身影是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对方眼睛望着天空，嘴巴半张着，似乎想要发出声音却发不出来，他的双手捂着脖子，在那双染红了的手下面，血泡从手指缝隙中汹涌的冒岀。

那血流量很大很大，贡献了地面上几乎三分之二的血。

加上很快从天而落的雨水，很快将一群挺尸人都淹在了血泊之中。

最后，镜头的视线又一阵晃动，对向了雨中站立的一个人，便迅速熄屏。

而那个人，正是飞出板砖拍人的余默。虽然面部被打了码，但很明显，如果熟悉认识，哪怕只是稍微熟悉认识，都会很容易认出这道身影码下的面孔。

拍摄视频的是一个当日缩在角落的女生。

女生当时被吓坏了，竟然一直录着视频，见余默打电话报警后就装了晕，那视频原本是想记录下余默被欺负的丑样，结果却误打误撞的录下了当日发生的一切。

当然，当日并不止她一个人录视频，但后面视频都被余默一个一个拿过手机删了个干净。

而女生当时摸出手机慢了一步，竟然没被发现。后面录完视频又十分机智的将手机藏在了衣服下面的内衣里，又刚好她有两个手机，她只有另一个手机被对方收了过去查看。

她便就这么躲过了余默对手机的搜查。

后面女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想博取眼球，在醒来后面对民警的询问查话再次瞒下了视频的存在，然后出院后自己悄悄在网上将其发了出来。

虽然可能是因为看过余默的凶残模样，女生给视频中的余默打了码。

而且可能是想要多次发送，赚取故事的后续点击关注，对方还将视频剪辑，并没有一次性全部发出。而是分成了好几段，第一段就是陈小依拿刀疯狂划自己的脸，然后被余默拍晕的画面。

女生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也很犯蠢——反正当时她都晕了，出去后找个网吧，就根本没人知道是谁发的视频。结果发出去后，一小时不到视频就被下架，半天不到就被警察找上了门，然后截获了完整的视频。

并被请去了拘留少管所，以校园霸凌同学、随意在网上散布案件重要视频、隐瞒重要信息的理由教育了两天。

而在此之前，因为警察局在其中对信息封锁，学校除了校方，一直没什么人知道这其中还有余默的存在，只知道有人在职校旁边的小巷被人砍死，陈小依被毁容送了医院，但却完全不知道是她自己给自己毁的容。

当日的其他当事人，除了那些个被敲晕，几乎都或者因为受伤或者因为受惊在住院中。

发视频的女生其实也被小小的砍伤了一下胳膊，然后就被余默拉飞丢在了旁边的一堆垃圾纸箱里，所以原本她也该住院休养的，但急着出去发视频，第二天下午就央求出院回家休养了。

结果最后医院是没住了，却在少管所睡了两天。

过程虽然有点好笑，但麻烦却是实打实的造成了。

首先，这件事的热度居高下不下来。陈家也比想象中的更快一步找上门来，在余默他们什么信息都还没有掌握的时候，这座当地的庞然大物，将视线聚焦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身上。

之前陈家那边还只是知道有余默这么一个人，却不知道她是谁，更不知道她还是陈小依的同班同学。而之前知道余默这边一些情况的，也只是其中一个去看望陈小依的陈家长辈，那人事先本就了解一点情况，后才又看出端倪。

而在事情未搞清之前，对方也暂时没有把信息透露给其他所有陈家人。

虽然陈家是老封建大家族了，但当今社会，陈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迷信这方面的。

而那时警方因为保护当事人没有暴露信息，当然陈家要查还是查得到，动作却没那么快。

这下视频一出，不仅余默住哪里、几年级在哪个班，什么事情都搞一个门清，连那张脸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毕竟有个当副市长的家里人，陈家很容易的拿到了原本的完整视频。

所以所有事情，陈家那些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不过在此之前，又发生了一件更严重的事。

视频发出的时候，当时是放国庆的第一天。

作为放假前的最后一天，因为女朋友还有这两天发生的砍人事件的关系，赵野当仁不让的执行了老班的命令，送余默回家。

同行的还有赵野的女朋友陈琪。

毕竟陈小依跟那群塑料姐妹花都住院的住院休养的休养了，起码国庆后才会回来上学，她也不怕和余默走一路的事情会让陈小依知道，从而不高兴。

另一个理由是，因为不想掺和这种欺负人的事，所以当天堵人警告那个事情她并没有去。

但却没想到后面变成了这么惨烈的结果。

陈小依绝不是那种会发疯毁自己脸的人，她又是个爱美的，或者说没有女生不爱美。

像陈小依这样又是娇宠大小姐又有喜欢的女孩子，绝对比其他人更爱美，她要是主观意识上的自己毁自己容陈琪能把那把刀给吃了。

如果不是，那又是怎么回事，陈小依醒来怕不是真要疯。

但她的伤确实是自己造成的，据说那刀上只有她自己的指纹。

而这一切的一切，是个人都会好奇，所以她也想了解一下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突然攻击人，攻击的也并不是我，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余默回应的很是简单模糊，两三句就答完。

先不说她本身就不容易和别人长篇大论的交流，就算她愿意和旁人交流，就这件事情也根本不可能细聊。

陈琪并不知道当时发生的具体画面，于是只能猜测这种事情当时发生的时候对方也懵了。毕竟在她印象中，余默只是一个在学校只知道学习，内向孤僻不爱说话的女生。所以对方没弄清到底是什么情况倒也不奇怪。

于是两人几句话很快没话再聊，一路走的十分安静。

赵野走在陈琪旁边，单背着一个有些旧的黑色背包，左手提着陈琪在路上书店里买的一大摞学习资料，一直低头玩手机，发信息，像在忙什么国家大事一般。时不时还会发一句语音，基本上都以那孙子开头，像是和电话那头的人对着什么对头进行着征讨。

“靠，那孙子还真敢约！”

“什么时间？哪个地方？”

“城南旧铁厂？”说着他用手机查了一下地图，查完就骂了一声。

“那犄角旮旯的地方那孙子也真会找，6:30，就今儿？妈的，你爹！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老子这分钟已经回老城了。为执行老班命令摩托车昨天下午刚还我小舅，你知不知道这分钟我坐公交过去要tmd最少一个半小时，打车也要40分钟，妈的，等老子过去黄花菜都凉了！还要遭几十块钱，我身上那两分钱可都是给我爹拉货下货打工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