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5
刚刚虽然段晖忱没有把他怎么样，可是沈吏还是被他用手撩拨得释放了，释放的瞬间，他被段晖忱逼迫着喊了他的名字，那时候身不由己，那娇婉的声音是沈吏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来的，他甚至想象不到自己还能发出那样又软又糯的声音，想起来就一身鸡皮疙瘩。
脸颊被扯得有些酸，他直视着段晖忱的眼睛，笑着说道：“段少，真的该睡了，已经很晚了。”
段晖忱松开手，躺回床上，等沈吏关掉了床头灯，他一把揽过身旁的人拽到自己怀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只是手臂的力道不容半点推拒。沈吏也任由他去，真的挺累的了，折腾了这么久，实在没力气再管这些事情。
一觉睡到天亮，再睁开眼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床头放着一套新衣服，沈吏估摸着是给自己准备的。从床上爬起来穿戴整齐，又去洗手间洗漱完毕，一打开卧室房门，门口的阿强和大伟正站着抽烟，看见沈吏出来，脸上带着鄙夷的目光，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明显就是不待见他的样子。
沈吏倒是无所谓，笑着问了句：“段少呢？”
阿强掐灭了手里的烟，冷哼一声：“别以为上了段少的床就能没大没小的，段少的行程也是你能随便知道的？”
沈吏不在意的耸耸肩：“随口一问，不用较真儿。”
“以后少瞎打听！”阿强一脸的不屑。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这会儿沈吏闲的没事，又忍受了很久阿强和大伟的冷嘲热讽，也就干脆往墙边一倚，跟他俩闲聊起来：“我有个事儿挺好奇的。”
阿强瞥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沈吏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开口道：“我好像没得罪过大伙儿吧？怎么大家对我好像都不太友好的样子？”
跟段晖忱手下的人混熟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有些重要的信息从他们身上套话或许会比从段晖忱身上发现要简单得多。但是阿强和大伟为首的一些手下从他进黑龙会的那天起，就不待见他，一直对他冷言冷语的。
阿强不屑的一笑，说：“要求还挺高，那你想怎么个友好法儿？段少惯着你那是给你脸了，我告诉你，万一有一天你做了什么对不起黑龙会的事儿，段少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
这倒是实话，沈吏想着，早晚有一天他是会做这样的事的，不过段晖忱放不放过自己就另说了，那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好的命。
正说着，沈吏余光瞟见阿强和大伟身后走来一个人，于是他微微一笑，低了低头，开口道：“我不会背叛黑龙会，这个你们大可放心。”
阿强刚要开口继续说点儿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那你会背叛我吗？”
阿强和大伟忙回头，端正地站好，叫了声：“段少。”
段晖忱径直走过来，站在沈吏面前，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沈吏倚着墙边依然很放松的样子，弯起嘴角笑了笑，说：“段少多虑了，不会背叛黑龙会不就是不会背叛您吗？”
段晖忱盯着他明亮的大眼睛看了好久：“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知道我的意思Leo。”
段晖忱忽然一脸正色，似乎在忍耐着某种情绪，沈吏望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心，半晌，笑着说道：“段少真会打哑谜，我还是悟不到您的意思。”
看着眼前的人无辜的眼神和眼角的泪痣，段晖忱眉心间的皱纹渐渐平复，不一会儿，竟也笑了，可笑容中依旧带着往日里的冰冷，他转过身跟阿强和大伟说：“今天去东苑，阿强跟我去，大伟留下处理事情。”
“是，段少。”
段晖忱迈步往前走，想要下楼，就听身后的沈吏开口问他：“段少，我呢？”
停步驻足，段晖忱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想你还是应该熟悉一下你在黑龙会的定位。”
沈吏想了想，歪着头问道：“我的定位是什么？”
“就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明白了吗，Leo？”
……
再次来到东苑，这回段晖忱直接带着沈吏穿过正厅去了偏厅，弯弯绕绕走到一间装着玻璃门的房间，推开进去，里面有两张工作台，还有摆满了一面墙的陈列柜，柜子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枪，世界各国的各种型号应有尽有。
段晖忱随意拿起一把递给沈吏，问道：“会拆装吗？”
这问题难不倒当初警校成绩第一的沈吏，但他却接过枪反复看了看，然后摇摇头笑了：“只是会用而已。”
“你不是当过兵吗？”
“当兵只练打靶，管控严格，我们也不能常接触到这些东西。”
段晖忱没说什么，这些是黑龙会其中一大进出口生意来源，会里等级高的管理层大部分人都精通各型号的拆装。他对于沈吏说的不懂也没在意，这时骆昱星从门外进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调侃，说道：“段少不是说把沈小帅哥交给我吗？怎么还亲自送一趟？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沈小帅哥？”
段晖忱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直接布置了任务：“昱星，从今天起，你把这里各个型号的结构、特点，全都教给Leo。”
骆昱星挑挑眉：“段少这是要培养下一个阿强？”
“不是。”
“能被段少亲自带来东苑陈列室的人，除了是想要培养的得力心腹，还能有谁呢？”骆昱星说到这儿，看向沈吏，他虽然穿着并不低领的衣服，可还是难掩些许脖颈上的点点痕迹，都是昨晚段晖忱发狂的证据，于是骆昱星高深莫测的一笑：“啊，我好像明白了。”
段晖忱冷着脸走到骆昱星和沈吏中间，阻隔了他的视线，冷着脸道：“收起你的想象力，今天Leo留在这儿，你只需教他就好。”
他又回头看了看沈吏，脸上的冰冷似乎缓解了一些，视线停留在沈吏从衣领露出的脖颈上，眸色渐沉，等了一会儿，迈步往外走，边走边说了句：“下次记得穿高领。”
等他走了，沈吏才在骆昱星戏谑的注视下明白了段晖忱的意思。大男人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只是心里默默吐槽：这不是你他妈给我准备的衣服么！
骆昱星走到陈列柜那边拿了两支最新型的枪过来，示意沈吏坐下，然后一边用布擦拭一边笑着说：“Leo，你知道段少带你来这儿的目的吗？”
沈吏坐在对面看着骆昱星擦枪，一脸茫然地摇头，骆昱星笑着继续说道：“段少从不会轻易让人进到东苑陈列室，一定是你身上有他看中的地方。”
“我吗？”沈吏歪着嘴角笑：“我会修车。”
“段晖忱可不缺汽修师傅。”
“那他缺什么？”
骆昱星抬眼又扫了一眼沈吏的脖子，笑意更浓了，眯着眼睛十分狡猾的样子：“缺什么你应该猜得到吧？”
“我……”沈吏刚想说我怎么猜得到，但看到骆昱星的视线，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说实话，心里是觉得挺奇怪的，本想着来做卧底一开始要么是那种被呼来喝去的手下，要么就是跑腿的苦力。可谁想到，竟然糊里糊涂就成了老大的身边人，而且还是那么那么“近”的关系。
出卖色相可是沈吏根本就没准备好的功课。
真要命！
沈吏不再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干脆安静地跟着骆昱星学拆装，当然，也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骆昱星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在害羞，便也不再逗他。教了两遍枪的结构，然后给他示范了一遍拆装过程，就把东西都递给他，让他自己练习练习。
看似简单，实际上连闲聊带休息，再加上沈吏想显得自己对于枪并不太熟，所以手上笨了一些，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骆昱星起身去书柜里拿书，沈吏则摆弄着手里的枪托，翻来覆去捣鼓了好久，装作安不上的样子，还一边仔细研究一边问：“骆先生，这个该朝哪个方向来着？我又忘了……”
话音刚落，只觉背后撞上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他还在发愣的时候，一双手从后面搂着他伸到眼前，拿起了他手里的枪托，换了个方向往上一扣，只听“咔哒”一声，组装完毕。
与此同时，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在沈吏耳边响起：“学了一上午还没学会？”
段晖忱的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烟草香，可是他并不爱抽烟，只在心烦或者处罚手下的时候会吸几口，所以沈吏觉得，这样还算恰到好处，不浓不淡，也不至于让人反感。其实来这里之前他想象的黑龙会老大，应该会像是电影里常见的那种一身刺青，脸上带着刀疤，凶神恶煞的粗俗之人。
可没想到，昨晚暧昧的时候沈吏发现，段晖忱虽然也有刺青，在小腿和肋下的地方，但却不是那种俗套的青龙白虎，而是简约的图案和一些罗马体的字母，似乎还挺文艺的。
说实话，段晖忱的样貌也没得挑，白净俊朗，不说话不皱眉的时候，甚至有些温柔文气的感觉，这也是昨晚段晖忱睡着了之后，沈吏被他箍在怀里不得动弹，无聊时瞄着他的睡颜发现的。那时的他不像大佬，却像个睡着了的邻家哥哥。
既然这样的人想要自己待在他身边，那倒也不是多难以接受，兴许这样的方式还能助自己早一天完成任务。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张可以用来出卖的脸，那就别浪费，所以……
沈吏就势往后一靠，轻轻依偎在段晖忱的胸口，稍稍偏过头，微微一笑显得无辜极了，他开口道：“段少是不是觉得我笨？”
可能是因为沈吏主动靠过来，所以段晖忱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意，他一只手搂着沈吏的肩，另一只手将刚组装好的枪放到桌子上，顺势拉起了沈吏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笑着说：“没关系，这些东西了解就好，不用精通，黑龙会也不指着靠你发家致富。”
他说着，起身将沈吏从椅子上拉起来，这时沈吏才发现骆昱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陈列室，现在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段晖忱牵着沈吏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说：“先去吃饭，吃完饭下午带你去靶场练练手。”
“实弹吗？”
“对。”
“那个我在行。”沈吏自信道：“当兵的时候，我是全团的实弹第一。段少有兴趣跟我比试比试吗？”
段晖忱听完微微一笑，转头看着一脸自豪的沈吏，刚想说点什么，视线却再一次定格在了他的脖子上，段晖忱的表情沉了下，拉着他继续往外走，嘴里说着：“吃完饭再议，不过，吃饭前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换什么衣服？”
“高领的。”
结果，下午在东苑后院的靶场上，就看到穿着一件高领衫的沈吏，被太阳炙烤得顺着鬓边淌汗，他打了一次全中之后，接过段晖忱递来的冷饮猛灌了好几口，差点儿呛到。段晖忱皱着眉头黑着脸跟他说慢点喝，沈吏这会儿倒也不怕什么了，干脆揪着高领衫的领口，一边忽忽地扇风，一边抱怨道：“段少，今天下午有小三十度了吧？”
段晖忱知道他的意思，但绝不会同意他脱掉高领衫的，于是想了想，起身走到射击准备线，拿了把枪上了十发子弹，然后又递给沈吏一把说：“跟我比试一场，赢了就让你换衣服。”
沈吏一下子来了精神，拿起枪，子弹上膛，瞄准远方的靶子，一连开了十枪，然后转过头朝着段晖忱挑了挑眉：“该你了段少。”
段晖忱不慌不忙地也举起枪，瞄准，射击，却只开了一枪便放下了手。沈吏远远看着，看见段晖忱的靶子上似乎根本没有弹孔，回过头露出一丝笑容，说：“段少怎么可能脱靶呢？是不是热晕了，我就说今天下午太……”
话没说完，见阿强将远处沈吏的靶纸拿了过来递给段晖忱，说：“段少，您命中红心。”
沈吏低头看过去，见自己的靶纸上有十一个弹孔，其中距离圆心最近的那一个，却并不是他打的，而是刚才段晖忱打在他的靶子上的。
段晖忱一直没说话，就站在旁边微笑着，见沈吏脸上露出略显吃惊的神色，便笑着说：“你说的没错，我不会脱靶的。”
他指着圆心那个弹孔，继续道：“Leo你要注意了，也许哪天趁你不备，我会正中你的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