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陌扶轻戳着他额头将他推远了些。
“美人在怀，哪里还能做那正人君子？”裴寒忱拉着他指尖轻吻。
陌扶轻鼻子动了动：“王爷去见七弟了？”
裴寒忱扬了扬眉毛：“你怎么知道的？”
陌扶轻朝语调轻微：“王爷身上有七弟身上的桂花香。”
“嗯？有吗？”裴寒忱抬起胳膊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啊？”
陌扶轻只笑不说话。
“扶轻你鼻子真灵。”
陌扶轻歪过头：“除了桂花香，还有一缕淡淡的荷香。”
裴寒忱一噎。
他只是在拐角处碰到荷妃而已，这都能闻出来？？？
“所以，除了六殿下王爷还见了谁？”
陌扶轻侧身撑着下巴，眼神里带着揶揄笑意。
裴寒忱挠了挠鼻尖：“我发誓，我没跟她碰面，是荷妃自己找上我的。”
“荷妃？”陌扶轻思索一会，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联系。
“所以当日荷妃能复宠是多亏了王爷？”
因为悦风楼那一遭，荷妃重得圣宠，世人只猜是荷妃命不该绝，却忘了当日参与其中的人。
裴寒忱抱着他胳膊拿脑袋来回蹭了蹭：“扶轻，你怎么这么聪明！”
“你少来。”陌扶轻抽回胳膊：“如今后宫，裴乐，大理寺，兵部，醉春居……都有了你的人，寒忱，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对那个位子没有想法吗？”
裴寒忱想也没想，斩钉截铁：“自始至终，我只想查清哥哥的案子，对于那个位子……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当！”
陌扶轻点点头：“也是，那个位子束缚甚多，哪有现在的日子逍遥快活。”
“嗯嗯。”裴寒忱扒着他胳膊小鸡啄米一样：“扶轻，我问你，若我真的是为了那个位子而来……”
“那我便倾尽全力，哪怕九死一生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春风一瞬，将陌扶轻身上点味道吹散到裴寒忱鼻尖，问出这话时裴寒忱只以为他会阻止自己，未曾想他居然会昏头成这样，原来到最后，他才是被自己这个褒姒迷昏了头的周幽王。
“呸呸！”裴寒忱一把捂住陌扶轻的嘴唇：“你别乱说，我还要带你去见祖父祖母呢。”
陌扶轻扒下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眼神温柔：“我说的是真的，寒忱，你若真想登上那个位子，我，还有陌家，都将是你的助力。”
裴寒忱一愣，突然咧了咧嘴，道：“扶轻，你知道吗，我恨不能现在就把你要了，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陌扶轻：“……”
“你好没个正经。”陌扶轻胡乱抓起旁边的书籍扇了扇燥热的脸颊。
“我说的是真的。”裴寒忱下巴搭在他胳膊上：“扶轻～你看看我。”
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可怜巴巴看着陌扶轻。
陌扶轻干脆拿书籍盖住裴寒忱的脑袋，挡住他的视线：“没用的，昨夜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今日休想再做这些。”
说完，陌扶轻就扶着腰起身朝屋内走去。
后面眼巴巴跟着一个凛王。
王府内其乐融融，外面的人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驿站门口冷冷清清，周围侍卫严守以待，紧张气氛一触即发。
春日阳光和煦，已是接近仲夏，宫里来人，传圣女觐见。
圣女萨仁图雅结过圣旨同领队对视一眼，而后行礼道：“辛苦远道而来的公公，请允许萨仁图雅换件衣服。”
来人是圣上身边的德顺公公，对于裴寒忱受伤一事，德顺心里也憋着气，他甩了甩拂尘，站定道：“那快着点吧，圣上还在宫里等着呢。”
领队与萨仁图雅对视一眼，默契进了屋子。
屏风后，萨仁图雅任侍女帮自己换上衣服，领队恭敬守在外面，垂眸单膝跪地：“圣女大人，皇帝这个时候召见您是不是因为您的及笄礼？”
萨仁图雅伸出胳膊，任侍女捋平衣衫：“除此之外，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让皇帝召见我们。”
“是。”
“对了，听说裴寒忱重伤痊愈了？”
领队点头：“是的，已经于昨日上朝了。”
“呵呵，他是真的很难杀啊。”
萨仁图雅说完，一身紫杉自屏风后现身。
“那人说皇帝陛下有心帮我办及笄礼，顺便卓选夫婿。”
“那圣女的意思是……”
“自然是裴寒忱了，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将士，中原人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要进他的凛王府，找机会杀掉他为南蛮的将士们偿命！到时候汴京必定内乱，南蛮趁机入侵，这片土地，都将是我们的天下，南蛮的光辉必定洒满这片土地。”
领队有些担忧：“圣女，没必要为此耽搁你的一生，我相信王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你是我们草原的光，是草原的希望，若是嫁给了裴寒忱，璞玉落地……”
“好了，达克，我已经决定了，别劝我了，走吧，那个公公该等急了。”
两人推门现身时，德顺冷不丁翻了个白眼，草原那群人果然很无礼，圣女换衣服，一个糙老爷们进去干什么，不懂的避嫌，也不怕污了清白！
德顺在心里腹诽，可面上依然春风和煦：“请吧圣女，跟咱家进宫吧。”
白日时间逐渐变长。
裴寒忱接到圣逾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赶回王府将陌扶轻一块接到了宫里。
晚间，各个皇子及青年才俊相聚与皇宫，除却不知情的，各个皇子都是人精，他们清楚那场宫宴是为了什么。
圣上在高位如往常一般客套一番，环视一圈底下的青年才俊，嘴角微微一笑：“诸位是我汴国的精英，更是我汴国的未来，此番只需吃好玩好，莫要拘束。”
众人恭敬执杯：“多谢圣上。”
三杯两盏淡酒下肚，原本拘束的氛围一扫而空，圣上朝德顺使了个眼色，德顺了然，抬了抬手臂，下一刻，门外薄纱窈窕的舞女鱼贯而入。
她们身姿婀娜，娉婷袅娜，众人被吸引视线后，一女子薄纱遮面被其他人簇拥着进入了大厅。
薄纱下的肌肤泛着光泽，一双眼睛美艳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同时，原本缓和的奏乐突然急促起来，那女子一身紫杉，腰间挂着串串金饰铃铛，在烛火照耀下隐约发着光芒，双足莹白如葱，随着声音点在中央。
一群人被吸引了视线，除却当日春猎时跟随裴寒忱身边的青年才俊。
他们一眼就认出中间那个舞女是谁，连带着想起当日裴寒忱重伤的样子，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收敛笑意，只管低头喝酒不肯再看她一眼。
一舞终了，屋内安静一瞬，被五皇子带头说了一句“好！”
紧接着掌声传来，看五皇子拍的那样欢众人也不好落了面子，只有裴寒忱低头给陌扶轻剥虾，借着掌声遮掩说了一句：“蠢货。”
陌扶轻却收敛神色，眼神少有的带了狠厉。
那个女子跳舞期间不忘往他们的方向暗送秋波，想也知道是为了谁。
他的人，还不许别人这般惦记。
圣上微笑，也跟着拍了拍手，道：“早就听闻圣女舞姿超群，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像是草原上自由飞舞的精灵，有道是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圣女笑了笑弯腰行礼：“皇帝陛下谬赞了。”
圣上点点头：“入座吧，草原有意与我汴朝交好，更是命明珠前来，圣女又及笄迫在眼前，这场宴会就当是为圣女接风洗尘了。”
“萨仁图雅谢过皇帝陛下。”
弯腰期间，薄纱自带好处脱落 ，再抬头时，露出圣女美艳张扬的面容 。
除却五殿下，不少人都赞叹圣女的颜值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嫌恶 。
底下的人都清楚，这场宴会名义上是接风洗尘，可及笄礼一办，便要着选夫婿，这就是场相亲会而已。
若的春猎一事发生前，众人还想争取一下，毕竟圣女地位高贵，又是南蛮使者，得之地位步步高升，可春猎一事已经私下流传是南蛮为了取战神凛王爷的性命所为，她就算再美，也抵不过战神定下边境太平的丰功伟绩。
若真娶了他，怕是各家祠堂里的老祖宗得掀开棺材板来骂他们了。
他们可不敢。
所以，这场宴会，他们非但不想求娶圣女，反而带了几分嫌恶。
圣上没有落下众人眼中的嫌恶，他满意地摩挲着杯子，开口道：“三天后是圣女的及笄礼，朕已派人礼部的人去准备，圣女是南蛮使者，更是南蛮的公主，在场诸位青年可要好好把握啊。”
圣女听到这，没有羞涩，反到大大方方行礼：“萨仁图雅承蒙皇帝陛下的照顾，已经不胜感激，我南蛮向来臣服于强者，皇帝陛下已经是汴朝的强者，那萨仁图雅也想嫁一个像皇帝陛下一样的强者。”
说罢，她美艳的眸子精准落在正在扒虾的裴寒忱身上。
大殿内瞬间寂静无声，众人视线也跟着落在裴寒忱身上。
五皇子裴玉咬牙看着裴寒忱，可脸上依然挂着笑。
作者有话要说：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长沙九日登东楼观舞》——唐·李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