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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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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云境在浅漓进来之前就已经幻化出幽蓝深海,海底不算巍峨华丽但很温馨的宫殿竟跟她年幼时在北溟居住的水晶宫完全一致。

这让她很惊诧,不太相信在进幻云境之前心中所想场景也能被幻化出来。

可如若不然,夜长玦怎么会知道北溟海底的模样。

她很确定在魔君们带她离开北溟之前,除了龟婆婆和本就生活在海中的生灵外从未有任何外人来过海底。

她想起昨日慕枫想诬陷夜长玦更改过北溟海面的结界,忍不住猜测这事是否真的跟夜长玦有关。

她不信他会做这种事,便松开被他牵着的右手,转身出幻云境再重新进来。

眼见场景变成她进来之前心中所想的翠微宫,她心里的担忧才消散,迅速去拉一旁面露疑惑的夜长玦,解释道:“来幻云境才让我突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在翠微宫,我要去拿。”

夜长玦有些不悦,“所以你刚才是因为这件所谓重要的东西要扔下我独自前去?”

浅漓觉得这话用来解释她刚才的反常行为正好,便顺着他的话说:“想让你在这里等我的,突然想起翠微宫被你设下结界我自己进不去。”

夜长玦被她拿自己当工具人的态度气到,“你倒是坦诚。”

他佯装生气拂袖大步离开幻云境,浅漓赶忙小碎步跟上他,紧紧环着他手臂要与他并肩而行。

他这才慢下脚步,带她前去翠微宫,将其上空结界打开。

他想跟着进去看看她有什么重要之物竟会留在翠微宫不带走,刚迈开步子却被她拦下,“你别跟我进去,也不许用神识偷看。”

夜长玦越发起好奇心,但见她满脸严肃凝重便顺她心意颔首答应。

浅漓快速落下云头走进翠微直奔卧房,在衣橱暗格里拿出一个方盒打开,取出里边的储物袋放进衣袖中收好。

这枚储物袋空间容量很小,里边装的东西都跟北溟有关。

原本她将其放到自己常用的乾坤袋里边贴身携带,可来仙域后夜长玦、道祖还有天帝凤卿他们总喜欢强制性塞一堆宝物进她的乾坤袋。

她担心他们发现这枚储物袋的存在,只好将它藏在衣橱里。

之前搬去云屏峰时她心想着翠微被设下结界无人能进来,继续将储物袋放在这里更安全就没带走。

眼下她需要用北溟的东西来试探夜长玦,也不在意他是否会发现她这个小秘密了。

她快速转回云端,主动去牵夜长玦的手掌,笑意盈盈,“走吧。”

夜长玦却不迈开脚步,故意唉声叹气,“阿漓如今都有小秘密瞒着我了。”

浅漓轻哼,“你不也有很多秘密瞒着我吗?”

夜长玦一时语塞,数息后才道:“有些事情你知道后只会徒添烦忧,并非有意瞒着你。”

这话说得在理,但让本就对他有疑心的浅漓听着却是另有深意。

她忍不住去猜想他都瞒着她哪些事,极有可能拿她当替代品这件事瞒着她,在他看来也是为她好么。

她觉得这种被夜长玦一句话就左右思绪的感觉实在煎熬痛苦。

若是再不知道真相,她就真要得失心疯了。

她藏好情绪,借着玩笑说真话,“你瞒着我的事情要是让我无法接受,管你是不是为我好,我才不要原谅你。”

夜长玦好像不太把她的话当真,甚至也开起玩笑,“那我可得把事情瞒好了,否则阿漓记仇得很。”

浅漓气极,心里对他的怀疑越发深重,她非要把他的秘密全挖出来,他休想永远瞒着她。

原本她想再去幻云境试探他,但他这句话让她担心会被他发现她的意图,故意不流露真实情绪,那她岂不是白费力气。

她便不打算再去幻云境,也不跟夜长玦再逞口舌之快,瞪他一眼后直接往云屏峰方向走。

回到云屏峰后她径直前去卧房,坐在妆镜前将储物袋里的东西翻出来。

大多是一些精致的首饰与摆件,都是她年幼时最喜欢的东西,尤其是里边有乐声的海螺,她几乎爱不释手。

要不是因为魔君们不允许她使用佩戴任何跟深海有关的东西,她也不会把它们封存这么久。

跟着她进屋的夜长玦瞧见她拿出来的这些东西,清眸里藏着的笑意渐渐凝结,变得幽深晦暗。

结合浅漓从魔族带回来的往生花,他这才觉得她今日的举止实在反常,不禁猜测她究竟知道了什么事,又想做什么。

他也不出声询问,双手环在身前慵懒地倚着门,默默看着浅漓捣鼓面前那堆她好像很稀罕的物件。

浅漓将拿出来的东西都擦拭一遍挑选出需要的东西后将剩下的重新收进储物袋,去推站在门口的夜长玦出屋,神秘兮兮地道:“你出去等我。”言罢直接将门关上。

她换上一套裙面流光溢彩的碧青色珍珠绡纱裳,再把乌黑青丝用最喜欢的珠玉发簪绾好,将妆容收拾得比平时浓烈,这才提着裙摆去开门。

她满怀期待地向着夜长玦走过去,端端正正地向他行平礼,笑着问:“好看吗?”

夜长玦眼尾堆起笑意,很快便颔首,认真道:“阿漓怎样都好看。”

浅漓见他满眼温情看着自己,并没有流露什么透过她在看别人的怀念之情,心间愈发欣喜,笑意加深又说:“生辰宴我想穿这套衣裙。”

她本以为夜长玦肯定会答应,岂料他听到这话后笑容渐渐消散,反而问道:“为何?”

浅漓解释的话到口边打个转,也同样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不能穿吗?”

这套珍珠绡纱裳是她两百岁时龟婆婆送给她的生辰礼,说要她好好保存,等她长大出嫁时做嫁衣。

她跟夜长玦大婚时她没机会穿,所以想在这次生辰宴穿给他看,最好能用留影石记录下来,等见到龟婆婆后让她也看看,她如今已经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夜长玦却无视她的不高兴,解释原因,“你穿这套衣裙可能会暴露你鲛人的身份,你确定要穿?”

浅漓从不认为自己鲛人的身份有何见不得人的,魔君们现在也威胁不到她,再者她也不觉得穿一套用珍珠绡纱制成的衣裙就会让别人发现她是鲛人。

她心情顿时变郁闷,气鼓鼓地睁大眼眸瞪着夜长玦表达不满,“我的内丹已经被隐藏了,怎么可能因为一套衣裙就会被人发现我的身份。”

“它对我很重要,我特意想穿给你看的,我就要在生辰宴穿。”

夜长玦觉着无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套更加精致华美的衣裙递给她,“那我现在不是看见了么?乖点别任性。”

浅漓很生气,她都说明这套衣裙对她很重要,他还不允许甚至觉得她是任性?

她见他目光沉沉一直盯着珍珠绡纱裳,虽然没有什么情绪,但也让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猜测他究竟为什么不让她穿。

她恍然想起当年龟婆婆将这套衣裙给她时,她觉得太过华美不像是北溟有得起的宝物,便追问龟婆婆从哪儿得来的。

龟婆婆好像告诉她说是一位神仙给的,她继续追问什么神仙,龟婆婆却始终不肯说。

莫非那位神仙,那么碰巧就是夜长玦心里的旧人吗?

浅漓觉得她这个念头很离谱,赶紧终止想法。

她心想也许只有让夜长玦知道龟婆婆的存在,才会同意她在生辰宴穿珍珠绡纱裳,便道:“我没有任性,这套衣裙是我最重要的亲人送给我做嫁衣的。”

“我们大婚时我没能穿,所以我想在这次你特意为我盛重举办的生辰宴上穿,然后用留影石记录下来拿给她看。”

“你之前不是问我想要什么生辰礼物么,就当这是你给我的生辰礼物吧,答应好么?”

她说完许久夜长玦却保持沉默,久到让她失去耐心,他才淡声道:“我手上这件准备让你生辰宴穿的衣裙,是十位仙娥花费十年时间编织而成,搭配它的首饰,也是我亲手挑选制作,远比你身上这件精致,你应该穿它。”

“此外,你的血亲只有魔王,你才四千岁,其余任何人无论在你生命中出现多长时间,也不能比得过嫁给我的三千年,我才应该是你最重要的人。”

浅漓觉得他根本不理解她,这是衣裙精致程度的问题么?

再者他怎么能如此霸道,不允许别人在她心里比他重要,那他自己怎么做不到。

她越想越生气,有些口不择言,“你不让我穿,那干脆取消生辰宴好了,反正我也根本不想办。”

夜长玦听到这话气势陡然变得冷峻,怒声道:“在你心里谁都比我重要是么?就因为不让你穿一件别人送的衣裙,你就连生辰宴都要取消?”

浅漓觉得他很莫名其妙,龟婆婆是她的亲人,他是她的爱人,他们在她心里的位置根本不冲突都很重要,为什么要去比较呢。

她认为他是在胡搅蛮缠,分明是在强词夺理避重就轻,想让她放弃穿珍珠绡纱裳。

这让她越发认定衣裙的那位原主神仙就是他的旧人,他才会如此反对。

那她绝不会顺他意,说起气话反驳道:“我嫁给你三千年,就必须把你当我最重要的人吗?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这三千年你是如何对我的,你自己心里没数?”

“你在我心里谁也比不过,我真后悔穿它给你看,我讨厌你。”

夜长玦当即被她气得头疼,感觉七窍都快生烟。

他向来脾性不好,但在她面前已经很克制,也很努力在弥补过去对她的冷落,她半点感受不到就算了,还屡次三番说讨厌他。

他强忍怒气不想再跟她争吵,把手中衣裙随手扔到椅子上,转身便要离开。

浅漓本不想拦他,但担心他把自己禁足,她过几天还要去见龟婆婆,怎么可以被禁足。

她赶紧冲上前拽住他的衣袖拦住他,质问道:“你又想将我禁足是吗?我哪句话有错?别人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时间比不过嫁给你的三千年,那我们的三千年呢,在你心里就能比得过你跟别人的几万年吗?”

夜长玦本不愿再听她说些如刀子似的话,想直接瞬移离开,奈何她语速太快,让他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快速冷静下来。

他立刻转身紧握住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问道:“什么我跟别人的几万年,你在说什么?”

浅漓气火攻心,理智已经不剩多少,只觉得他在明知故问好欲盖弥彰,用劲甩开他的手,声音不受控制地带有哭腔,“你要走快走,有本事最好禁足我一万年,别来找我。”

夜长玦很无奈,他实在不想留下跟她再争吵,又不想让她觉得他要把她禁足,便施法将她的衣裙换下,强行打横抱起她。

浅漓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立刻挣扎起来,他于是低声诱哄,“别闹,我送你去找凤凰。”

他见她仍旧泫然欲泣,干脆施法让她陷入沉睡,立刻撕裂虚空前去栖梧宫找凤卿。

凤卿瞧见他怀里看似睡着但满脸悲戚的浅漓,当即勃然大怒,也不顾什么身份礼数厉声道:“你要是真不喜欢阿漓,干脆跟她和离放她一条生路。”

夜长玦忍着怒气说道:“凤凰什么时候也学会不分青红皂白看事情只看表面了?”

“我不妨直言,我娶她必定是因为喜欢,这三千年冷落她也绝非有意为之,但既然造成这个事实,我认为没必要再提及原因来为自己开脱辩解,还不如只看往后如何做。”

“她很信任你,所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六个时辰内跟她问清楚究竟瞒着我什么事。”

“你做不到也不要紧,但要是让我知道你再煽风点火劝她离开我,休怪我不讲情面。”

凤卿被他这番话说得愣神,好一会才伸手接过他怀里的浅漓,语气平稳,“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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