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达米安真是一个幽默不失风趣的乖孩子，我很喜欢他。尤其是当他骂我疯得像个小丑的那刻，让我想起韦恩家在某个烂掉平行世界的玛莎，这何尝不是一种儿子像母亲呢？

我愉快地认为达米安在夸我，于是热心的停下脚步选择和这个世界活泼可爱的好儿子谈心。

好吧，虽然儿子长得有点太高了。但他还是我的好儿子，尤其是当我提到我杀过小丑时，这孩子起立砸墙，眼睛里仿佛点燃了一戳火焰。这个小傻瓜竟然在问我，“为什么杀小丑？”

我开始觉得达米安有点可爱了。

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布鲁斯对我有许多不切实际的猜测，所以很少会触及我的过往反而绕路去试图拼凑我的世界。哈莉宝贝更不会在乎我为什么杀小丑，她在知道我杀了小丑的时候超失落，她悲伤地和我谈起小丑。

她说的什么来着？

“我早就知道J先生可能会死，因为他总在……作死哈哈哈哈！这个笑话难道不好笑吗，达米安？”他的笑点太高了，差评。

达米安沉着脸看着我，我当然不会觉得他对我有什么意见，因为他看起来就像直接砸了屏障来给我脑袋上一下。在这点上达米安和布鲁斯很像，他们的脾气都很差，语言对他们更像一种向他人宣布“我要揍扁你”的途径。

“你避开了我的问题。小丑对你做了什么，布鲁斯？”他压低嗓音用威胁的语调开口，但我们都知道他没法出来打我。这可真是令人愉悦的消息。

我脸上习惯性挂上夸张的笑容，这让周围的孩子们都激动起来。要我说他们还是太应激了。

不过为了配合达米安的演出，我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深仇大恨一点：“他快死了，化学试剂终究是有毒的，他恐惧死亡，你能猜的出来，他杀了很多人，不管是反派、还是警察，甚至包括戈登和芭芭拉……他毁了大半个哥谭。”

我刻意停顿，观察达米安的反应，他看起来很愤怒想要质问，我不猜，我赌他一定想说“你早该杀了小丑，他是个祸害”或者“他们都该死，那些杀人犯疯子都该死”。

但他没有开口，看起来监狱的生活让他成长不少，他学会要耐心听完爸爸讲话，我真感动。

“你猜猜哥谭有多少个父母双全的家庭？”

达米安的表情变了，他猜到了。

“在剧场门口的小巷，聚光灯之下，小丑用枪杀//死了父母，用病毒把孩子变成了疯子。然后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蝙蝠侠杀了他，他被勒住脖子的时候还在笑，直到笑声停止。

不，笑声没有停止，孩子们还在笑，笑声永远不会停止……”

我出现了幻觉，我在聚光灯之下，面前是三具尸体。两大一小，凑齐整齐的一家子下地狱，多么幸福的结局。我这么想着，忽略耳边响起的尖利笑声。

我知道，有毒蛇盘踞在我的身后，如果我回头就会完蛋。

31.

布鲁斯是一只勤奋的报时鸟，他总能恰到好处卡在我意识不清醒的点，强行把我拉出那份时不时被人翻新的幻觉。我真的爱死他了。

“……离达米安远点！”

我转头看向布鲁斯，只是还在因为幻觉头疼的我没察觉到布鲁斯的警告不止是冲着我来的，还有达米安。但我的脑子当时乱得就像一份番茄炒蛋，根本没察觉到布鲁斯掉了满地的……心眼子还是眼珠子来着？

我应该找个时间开个脑壳，倒掉点脑子里的水。我认真思考到。

“达米安是个好孩子。”但为了应付布鲁斯，我还是挤出一个扭曲慈爱的微笑，自认为。

“他长大了，你应该多听听他的看法。”这和人类听不懂猫猫叫，但能够和猫单方面吵架是一个道理。我冒失地开口，用自以为是的语调试图调解这点存在不如不存在的父子关系，我其实挺佩服达米安的。冲着他那个当着超人杀了蝙蝠侠，又成为蝙蝠侠继承哥谭的单人结局。

达米安是一个不完美的继承者，但他是唯一的继承者。在不义联盟这块推土机里把自己活成纪念碑的倒霉小孩，我试图忘记但我想不起来不义联盟的达米安最后有没有找到答案。

我开始想念达米安了，不是面前这个，是会穿着罗宾制服贴着我喊“爸爸”的达米安。

我觉得我的记忆已经错乱，这都是布鲁斯非要按着我吃药的错，看我不吃药的时候多精神抖擞。吃了药就觉得佐罗真#帅，但我最爱的角色明明是异形，异形才是真正完美无缺的有机物。

“你需要冷静。”

布鲁斯一如既往的冷静，他忽略了正在大吵大闹的达米安，强行把我拽走。他甚至没有多回头给达米安一丝视线，真是可怜啊，我怜悯地看了眼愤怒的小狗。

果然宠物还是自己的好，儿子也是。不对，我没儿子。我努力给自己的大脑里挤液体。

布鲁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给了我一拳，成功把我不清醒的脑子打醒。这是什么游戏过场动画，还是特殊的解buff技能。这一拳真的一定要打脸吗？

“你清醒了。”

所以蝙蝠侠到底是靠什么来监视一具尸体？

委委屈屈的我委委屈屈地被布鲁斯拖着委委屈屈的到达了布鲁斯会面野生超级英雄的现场，熟人聚会，是人格分裂患者和大龄未成年电工！呸，闪电侠和绿灯侠！

“这是什么？两只大蝙蝠？”是和蔼可亲的正常超级英雄，太正常了，差评。我宁可看疯疯癫癫的双重人格发疯，也不习惯脑子正常的超能力者。

面具恰好遮住了嫌弃的表情，我把自己塞进阴影里，像蝙蝠侠那样，阴恻恻盯着一红一绿的两个超能力者。理智告诉我，这个世界再疯也讲究基本法，正常超级英雄不会把绑匪人质一起杀。

但某个金发碧池会，还会给我发血腥自拍照。

这让我至今仍觉得超级反派的存在比超级英雄更重要，因为超级反派会想尽办法杀掉那些胡来的崽种。正与邪只有对立才有意义，可我的世界没有英雄，也没有反派。

只有一群不受约束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