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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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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道是不是与萧魃相处多了,孟锦羽发觉自己某些时候越来越像他,比如说现在,放在以前他定会先好言好语地与刁鲍讲道理,然后威胁恐吓让其乖乖听话,可如今他竟也做出甩人巴掌的事,但不得不说效果很好。

“吏部尚书如此聪明,被我用布料这种小手段吓得去死,你想想可能吗?”

他说话间不小心又牵扯到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刁鲍见状,得意地笑道:“少在这忽悠我,若是那日我不顾忌父亲的话,早早将你杀了,我们刁家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孟锦羽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蠢货,难怪你父亲会为了你揽下刺杀的罪名,你这般没出息,就算他助前朝太子造反成功,也无法一辈子护住你这个傻子。”

“你敢造谣我爹,我杀了你 !”刁鲍欲起身拿刀,但被石来一脚压在背上,压得起不来身。

“我有没有造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孟锦羽脸色苍白,气势却依旧沉稳,“为何圣上一日之间抓了几百个前朝旧臣,就因为他们给你爹受贿?为何昨日死了一个人,刑部却要全城搜捕?”

他顿了顿道:“前朝太子想必你比我更熟悉吧。”

听到“前朝太子”四个字,刁鲍神色几变,从怨恨变成了恐惧害怕,“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孟锦羽心中了然,嘴角含笑道:“看来我没找错人。”

“想必你也听说了,枢密使柯屹在你父亲的书房柜子夹层里找到了一封信,柜子夹层,如果不是有人告发,一个枢密使为何会如此细心地去找夹层,要知道此案是刑部主审,大理寺复审,而枢密使统归圣上管辖,掺和到这里做什么?”

孟锦羽每问出一个问题便停顿一下,留出时间给刁鲍思考,龙生龙,凤生凤,就算那龙生了头猪,刁鲍每日待在自己老爹身边,耳濡目染也应该学会不少了。

果然,刁鲍不再反抗,沉声道:“你是说有人出卖我爹向圣上告发他造反?”

孺子可教也,孟锦羽满意地摇摇头道:“若是别人告发,你焉会活着出现在这里,早就被圣上诛了九族。”

他示意石来放开刁鲍,缓缓起身走到他近前道:“我说过你父亲是个聪明人,他自己主动交出信件,又揽下刺杀罪名,一来解决了圣上头疼的施家军难题,二来他用自己一个人的命守护了你们全家的命,这下你可懂了?”

刁鲍捡起地上的短刀,石来担心他要伤害孟锦羽想上前夺下,但被孟锦羽伸手拦下,他就是要用自己的命试探刁鲍,如果刁鲍还对他心存怨恨,那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也达不成了。

就见刁鲍拿起短刀在袖子边擦边道:“我懂,你比我爹的那些幕僚讲得还要清晰透彻,但是,”

他的短刀架在孟锦羽的脖子上,划出一条深深的红线,他怒目圆睁道:“你是杀死我爹的凶手之一,其他人我杀不了,我只能拿你出气!”

好嘛,又大意了,果然不是谁都能像周国公一样,一两句话就能翻转局势,蛊惑人心的。

他神色如常地垂眸盯着比他稍矮些的刁鲍道:“既如此,做个交易如何?你告诉我前朝太子的事情,我帮你找到他,然后你杀了他替你爹报仇,杀了他这个罪魁祸首总比杀我要出气的多。”

血滴在冷白的刀刃描了红边,刁鲍在刀刃上舔了一下,品着血腥气道:“成交,他死那日同样是你的死期。”

孟锦羽觑着他藏在眼底的狠厉,他体会到什么叫做与狼为伍了,他道:“你见过前朝太子吗?”

刁鲍收回短刀在腰间,道:“没有,不过我知道那封信上写了什么,有一次偷钱的时候看见的,那上面写前朝太子前不久回到了艮良都城,只要东西一到立刻起事。”

“什么东西?”孟锦羽紧张地问道,“若是起事,抓住圣上,起码有围住皇城的兵力,也就是说他手里至少有几千人,会藏在哪呢?”

刁鲍嘁了一声:“我怎么知道!我爹每次商议这些事就把我赶出门,家都不让回,你别管这些,先把前朝太子给我找出来!”

孟锦羽思索片刻道:“关于前朝太子,你还知道些什么?”

刁鲍想了想道:“对了,我记得他丢过一阵,是我爹派人找回来的,我爹说他腰间有一道疤,是攻城那天被人伤的,还有他的生辰二月二十九,非常少见。”

孟锦羽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如果记起什么就去玄妙居找我。”

车轮滚滚,赶着马车的石来担忧道:“这人怕不是个疯子,公子您真的信他吗?”

孟锦羽瘫软在车厢里,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信,蛇打七寸,疯子抓住了要害便没了威胁,有时候说的话比朋友还可靠。”

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道:“石来,你懂打仗吗?”

石来抽着马鞭道:“不懂,我懂事的时候,圣上已经平复叛乱,建立新朝,家家户户衣食无忧了。”

孟锦羽嗯了一声:“圣上确实是位明君。”

越往内城的方向走,街道越热闹,但相比年前,热闹的气氛中多了分小心,街边的商贩的叫喊声都比平时低了不少,反倒是能听清楚行人的交谈声。

“太吓人了,到处都在抓人,我家隔壁的张娃子,就因为年岁23,五月初七出生被带走了,说是什么前朝太子,那张娃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哪会是太子啊!”

“可不嘛,都怪那个假道士,说什么帝星现,搞得人心惶惶,不会又打起来吧?”

“不会吧,这才安稳几年啊,再这么弄下去,年都过不好喽!”

石来不满地嘟囔道:“明明是因为死了的方徊的错,凭什么要怪罪公子你啊!”

他重重地扬起鞭子,迅速驱车离开了这个地方,但那些人的话已经灌进了孟锦羽的耳朵,他喃喃道:“五月初七?二月二十九?到底哪个是真的?难道刁鲍真的对他说了谎?”

孟锦羽:“石来,回家!”

石来:“可是公子你身上的伤?”

孟锦羽:“暂时死不了。”

*

在家门口看见唐郢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再看被里三圈外三圈被围住的院子,孟锦羽像是从高空坠下了悬崖,手和脚瞬间就凉了。

他哑着嗓子道:“你们为何将萧魃的屋子围起来?是圣上下的旨吗?”

唐郢被孟锦羽苍白的脸色吓到了,担心道:“你这是怎么了?又遇着匪徒了?别管别人了,先顾着你自己吧!”

孟锦羽推开唐郢,执拗地指着院子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郢赶紧解释道:“这不是圣上下的旨,是刑部,他们发现萧魃的生辰与那前朝太子一样,但萧魃毕竟殿前都虞候,他不敢下令抓人,所以先将人围了起来,我这不是怕你胆小害怕,赶紧过来告诉你一声。”

孟锦羽抓着唐郢的手臂,嘴唇发抖道:“那我能进去吗?我有急事与萧魃说。”

唐郢托着他的胳膊,担忧道:“我与刑部的人都有交情,送你进去到没问题,可你都这样了,当真不用找人看一下吗?”

孟锦羽抱拳道:“九鼎兄,多谢。”

虽说有交情,唐郢也不敢让人明目张胆地进去,找了个后门塞了银子说是厨房烧火的进去了。

孟锦羽手脚无力,扶着墙走一步歇三步,好不容易挪到厨房刚想喘口气,结果吸了几口气都呛嗓子,他咳咳咳嗽起来,刚结了疤的伤口这么一咳,又微微渗出血来。

“你怎么每回受伤都能被我碰见,这是赖上我了吗?想欠我点什么,好给我暖被窝?”

孟锦羽咳得头昏脑胀根本听不清身旁的人在说什么,只模模糊糊听到“受伤”二字,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脖子好疼手上黏糊糊的,他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想抓个支撑的东西,一伸手却抓到了萧魃的手,他呢喃道:“给你添麻烦了。”

萧魃回忆起适才的画面,孟锦羽在说自己受伤了,然后摸了下伤口,伸手给他看手上的血迹,他思索了一下道:“你这是在求我救你?”

他双手拦腰抱起孟锦羽,神色漠然道:“不必这样做,我们之间即使恩怨两清,我也不会对你见死不救。”

孟锦羽心头一紧,他想说的是前朝太子那事,他给他添麻烦了,他是来道歉的,怎么最后让萧魃理解成他在求着他救自己呢!

还有,公主抱这个姿势很好,下次别抱了,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算了,晕了晕了。

萧魃盯着孟锦羽端详了一阵,心里反复横跳:见死不救,不行得救,要不算了吧,不行人命关天!

一想到人命他心下一横,双手用力一拽,露出了惨白的胸|膛和血淋淋的伤口,他绷紧的脚趾在瞧见那伤口的一刻松了下来,这人是不是在骗他?

这么点刀伤能要了人命的话,那他在战场上得死了七八百回了。

但当他的目光落回孟锦羽毫无血色的嘴唇时,他心里多了些惊慌失措,他急忙用干净的帕子擦干净伤口边缘,然后小心地撒上止血的粉末,最后一只手撑着他瘦削的背,一只手绕过他的头缠绕上白布,包扎好伤口。

他替他拢|好衣服,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扔掉手里的帕子,道:“伺候祖宗都没这么累!”

那“祖宗”还会说口渴,萧魃听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攥紧手上的白布,心道:本以为是个雪中送炭的,结果来了个釜底抽薪,这是想活活饿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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