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清记得,每年的四月初七,苏珒都会没来由地发脾气,后来有一次在这天召他入宫,东扯西扯的,最后还是问洛白衣怎样了,却不愿去见他。
至于洛白衣?现在想想,他倒是还好,只是不时抚摸着贴身佩戴的祥云玉佩发呆,那玉佩已经碎了一个角,沾了些血污。可洛白衣还是宝贵的要命。
定是在这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洛白衣现在身上没戴这玉佩,府里上下也没找到。
新帝登基,苏珒成了太子的有利人选,按理说,能有什么事情呢?
什么事情,竟让洛白衣不惜和未来尊贵的太子决裂?
一直观察到三月底,他都没有发现二人有什么不对劲。
四月初一晚上,熄灯后谢云清正走出院门不远,只见一个黑影进了院子。
谢云清紧紧跟在后面,见那人带上了房门,他不得不趴在角落里,窗户上,幸好他刚刚没把那扇窗子关牢,还可以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那人换了身素白袍子,洛白衣拿出紫檀木棋盘,正待点灯,那人回身握住他的手道:“衣衣,今天我来不是为了这个。”
“那……”
“衣衣,我……”那人转身扑倒了洛白飞,谢云清只听到唇舌相交的声音。
他手里拿着那块祥云玉佩。
谢云清的脸色霎时惨白无比,不愿再看下去。
“连萧!你做什么?”
“衣衣,我心悦于你……”
“你先放开好不好?”
“不嘛。”谢云清听到吧唧一声脆响,那该死的东西又亲了一口。
“表哥,你睡了吗?珒儿做噩梦……”苏珒打开了房门,月光洒落在衣衫不整,正在纠缠的二人身上,格外刺眼。
“珒儿,你先出去。”洛白衣只怔愣了一下,就忙寻了东西披在宥连萧身上。
“衣衣,快点回来,我等你。”宥连萧就势无赖地抱着洛白衣的腰不撒手。
“嗯。”
“表哥!你!你和他?!!”
“小公子,你信不信,我们只是在玩闹而已?”宥连萧皱了皱眉头,嘲讽道。
“连萧!”
“好好好,衣衣,莫生气。”
“哥,你……你喜欢男人?”
“……应该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换成旁人……”
“连萧不是旁人,他是我的朋友,在我心里,向来特别。”
“那我呢?洛白衣,明明先认识你的人是我,你却说这个低贱的奴隶是你的朋友!论出身,论血缘关系,论和你认识的时间……该死!你到底为什么要看上这个烂人?”
“珒儿,他不是什么烂人,我也从没瞧不起他,你为什么非要跟他比?”
“我为什么不能比?洛白衣,你为什么总这么偏心?”
“那你想怎么样?”
“表哥,你杀了他好不好?你杀了他,珒儿以后就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苏珒!别再胡闹了。”
“洛白衣,若我是认真的呢?你当真要为了个贱奴,跟我翻脸不成?”
“我再说一遍,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准你再羞辱他!”洛白衣紧紧抓着宥连萧的手道。
……
谢云清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他的心痛得厉害。
原来他有心悦之人了吗?
他大概能推测出五日后发生什么了。
无非就是苏珒杀了那个贱奴,二人彻底翻脸罢了。
与其看他与那贱奴双宿双飞,倒不如借刀杀人,顺便让苏珒这厮再无可能得到他,自己则可乘虚而入。
一石三鸟,甚好。
反正到时候自己会救洛白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