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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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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地面湿润,雨珠打在竹叶上,吵醒一人。

谢恒睁开了眼。

他躺在床上,看到一片黑暗,左手往旁边一摸,不是柔软的被褥,“这儿不是我的洞房吗?陈匪照.....”当即发出嘶哑的声音,想叫一人的名字,没有回应。

陈匪照呢?她又丢下他了吗?她在哪?!

冥冥中,看到木桌上放着的一个袋子。

——是陈匪照先前所买的那袋栗子。

那一刻,谢恒想起先前发生的所有事——他们从平兰寺去往谢家炼造阿芙蓉的地方,途径竹林,遭到埋伏,他看到陈匪照往自己心口那儿刺了一刀....

“不要!”便是大惊失色,竹屋里异常漆黑,吝啬的月光让他找不着一人!

谢恒立即下床,甫一动作,便从床上摔了下来,身上传来剧痛。

一线月光透过窗棂落到脸上,他抬头,发现外面滂沱大雨,风夹着雨水吹得窗户砰砰作响,但窗户是被关得紧实的。

于是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又渐渐平和。

谢恒摸到伤口处渗出来的血,想起很多年前也受过重伤,也是在平兰寺附近,他甚至因此而和陈匪照相识。

于是又想起自己当年做的那场梦——他被佛祖摁下一根指头,血溅当场。

“不.....”

陈匪照提着灯笼,推开竹屋的门走进来时,便是听到这一声。

她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寻声过去,却是见到坐在地上的谢恒,好容易包扎好的伤口上全是血迹。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没在床上待着。”

她不悦地走过去,被他紧紧攥住裙角。

“你去哪了....”

“拿药箱。”

说着便要转身将箱子放到木桌上,而借着灯火,谢恒看到她背过身去,以为她是要离开——连忙想去挽留,可他实在虚弱,连抬手的动作都做不到,情急之下攥住了她的脚踝。

“你干什么?!”陈匪照一惊,本能要踢开他。

谢恒不松手。外面昏暗,月光里,灯火下,她低头看着地上颓唐不安的人,听到他说,“别走.....留下来。”

“我不走,只是想去点几盏灯。”

屋里太暗了。

可谢恒轻轻眨了一下眼,并不松手。

陈匪照:“太暗的话,我看不清,不能为你医治伤口。谢恒,我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便意味着我不会走。你.....”

她吞下后面的话。

谢恒:“我怎么?”

陈匪照摇头,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剪子,蹲下身去将他胸膛上的纱布拆开。

“我是病人.....”谢恒说。

“嗯?”

“你该对我好一点.....”

陈匪照扫了他一眼,“既然是我的病人,怎么不给我诊金?”

“要多少银子?”

“你好好想吧。”

陈匪照敷衍地回了句,心想他心口上的剑伤很深,谢恒如果分神去想别的事的话,或许处理起来会不那么疼。

而谢恒当真是在想自己有多少家当,一旦他脱离谢家,所拥有的东西都会与他无关。谢公子算着自己的宅田和铺子,三万两能买回她的回心转意吗?

会不会太少了,他心绪不宁,忍不住要咳嗽,又一次见到被放在木桌上的那袋栗子。

“别乱动,”她正专心处理着他的伤,斥道。

“离我近些.....”

“不要。”

谢恒攥着她的衣裙,不想让她回头见到那袋东西,刚要争辩几句,这时,瞥见门口落下一道阴影。

谁在那里?他看清对方样貌。

春渡。

谢公子胸腔震动,发出一声笑。

继而又咳出一口血,哑声问,“我们在梦里发生了什么?我有点忘了。”

“我也忘了,”她看着溅到她手臂上的鲜血,皱眉。

“我中了阿芙蓉,身受重伤陷入幻境.....你便入我梦,寻我来了.....陈匪照,我知道你还是很关心我.....”他看着门边那人,身体虽然疼得喘不上气,但还是断断续续地说着,脸上出现一个险恶的笑。

“当年我去参州办事,和别人谈完事情出来,碰到大雨,也碰到了你。当年你真是太可爱了,想要去给别人送伞,自己却摔了一跤。”

“不要再说以前的事了!”陈匪照正在替他包扎伤口,听到后狠狠打上一个结,“早就和离了。”

谢恒抬眉,回了句“怎么会”,挽留般的用尾指勾住她的手指,“我们还在梦里成亲了不是。”

“只是一场梦,”她甩开他,从药箱里拿出两颗药丸,“吞了。”

“有水吗?”

他本能地问,接着便意识到如果陈匪照此刻转过身去,就会见到门边上的春渡。

于是急急要将她拉住。

可陈匪照已经臭着张脸去给他找水了。而房中昏暗,靠着那个灯笼和月光,居然愣是没见到外面站着的人。

可怜啊。

谢公子低笑。

春渡看着他师傅倒了杯水,塞到谢恒手里。

手指碰到一块——让他想起昨夜,是昨夜吗?他们坐在踏月楼上,他递给她一个酒壶,摸到她的手指。

缠绵的风吹过一片正在焚烧的土壤,春渡下意识想走进屋里,可他一动,那谢恒便将陈匪照扯到跟前,不让她注意到门那边的动静。

“过来,”他说。

陈匪照不明所以,想要挣扎,但又怕坏了自己刚替他处理好的伤口,于是被迫和他靠在一起,问,“炼造阿芙蓉的地方在哪?”

“明天我和你一起过去。”

“当着大夫的面,不要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但我想和你一起,”他顿了顿,“你不能抛下我。”

“.....那地方到底在哪?”

“平兰寺。”

“什么?”

他便看过来,“在平兰寺的后山。”

“这么说昨日我们已经很接近那里了?”陈匪照惊诧,“那你怎么带我到竹林来?!”

“只是想和你来这儿走一走,毕竟是我们曾经待过的地方。”

“不对,”他说得轻松,陈匪照却觉得不对劲,“如果你没带我来这里,是不是....就不会有那场刺杀?还是说....你早知道有人在这埋伏?”

“我不知道。”

“你是谢家的人,这姻缘符上沾着阿芙蓉......这事你当真不知道吗?”陈匪照灼灼望着他,谢恒便沉默片刻,好像笑了笑,还没开口,她了然地倾身过来,“谢恒,你又骗我。”

“嗯?”

她和他在昏黄的灯火下对视,“怪不得这次出行你没带护卫,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否在意我,我想知道当我深陷险境时....你会做什么,会不会来救我。还好.......”

他赌对了。

谢公子破釜沉舟地笑起来。

“骗我很好玩?”陈匪照却想到自己在竹林御敌,想到自己孤立无援,替他处理伤口的慌张,还有冒险入梦.....恨不得用刀子捅进他心窝。

然而刚要说恶毒的话,谢恒却擅自开口:“我不喜欢下雨天,这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事。”

陈匪照一愣,想起梦里他被母亲按进水缸的画面。

外面,雨声不停息,两人坐在地上,窝在床和柜子的死角旁。

谢恒说,“小时候我曾在一个堂哥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当时我和他一个房间,有一晚他出门了,只我和他爹娘在家里。”

“我觉得口渴,出去找水喝,当时他爹娘在房间里待着,或许是听到我的脚步声,隔着门喊了声自己儿子的名字。那一刻.....我觉得很难受。不算是伤心,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因为隔着扇门,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我,我出声的话.....或许对方会尴尬。”

陈匪照听着,“哪个堂哥?你和他们熟悉吗?”

“不熟,只是暂时被我爹娘扔到他们家里。”谢恒道,“我一直没出声,堂哥他爹娘叫了几声,好像猜到外面的人是我,便也没再继续。”

其实当时谢恒只要说一声堂哥还没回来就好,但结合他的经历,沉默也很正常。

“我自小不被爹娘疼爱,也习惯了,只是那晚忽然觉得.....自己当真是游离在外,无法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在那一瞬间变得很可怜,很想要....”

他没说完,似乎是要陈匪照去意会,而她垂眼不语,想起梦中红盖头被掀开前,他最后没说完的那句话。

两人最后是怎么破梦的?好像那红盖头一掀,她就从梦里醒来了。

细想过去,每一层梦境都是一个遗憾,他们一共经历了三层梦境,从平岭再次回到谢府,便是要全了当年被母亲摁在水缸,无法得救的谢恒一个心愿。

他想要什么?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被亲人那样对待,即便他再冷心冷情,也会希望有一个人能真正关心他,爱他吧。

故而才非要和她成亲,将她留住吗?陈匪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被谢恒捏着左手,没抽出来。

她问,“为什么你中了阿芙蓉,会看到我自尽的场景?”

谢恒一怔,脸上有了与他违和的脆弱。

陈匪照:“嗯?为何?是因为你也觉得自己做的事会让我感到痛苦吗?”

“我一开始不知道阿芙蓉是你炼造出来的。”谢恒似乎点头了,但看不清。“我知道你有多想成为一个好大夫,先前和你一起学医,知道你有多看重这事。”

他们和离的原因是两人理念不合,陈匪照接受不了枕边人手染鲜血,可惜偏偏死于她手的人,数不胜数。

因而谢恒清楚陈匪照在知道自己就是炼造那阿芙蓉的人后,有多崩溃。

她第一次不想活,是在娘亲离世后。

第二次不想活,是在失忆后,觉得只要杀了谢恒完成任务,便一个人待着,生死都行。

如果有第三次。

或许就是那日南阳的药房,她想起自己和谢致的过往,得知他控制了自己的神智,逼迫她去炼造出阿芙蓉来。

更何况昨日她在南阳街上重逢数年前的那对母女,得知那女孩也有服食阿芙蓉的习惯。

“我知道你很难受,”谢恒道,“所以我想帮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们能暂时....和好吗?”

“不能。”

她斩钉截铁。

“哦,”他好像没生气,但右手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陈匪照没站稳,扑到他怀里。再抬头时,听到一声闷哼。

啊,她撞到谢恒的伤口了。

想从他身上离开,他却抱着她不放。

“松手!”她道。

“就抱一会。”

他温声说着,陈匪照瞪他,“你还没带我去炼造阿芙蓉的地方。”

“炼造的地方一共有三处,我会去处理。”

“你当真要背叛谢家?”

“嗯,不骗你了。”

“你想怎么做?”

都杀了吧,谢恒在心里道,但不能那样说出来,只道,“一切都有我,你只管去大宛就好。”

“.....怎么忽然那么顺坦,”她表示怀疑。

“我想讨好你,”他说着,感受到陈匪照忽然僵住,便蛮横的将她锁在怀里,不让她逃开。这时听到门口那里传来一声响,谢恒为了不让陈匪照看过去,续道,“南阳的事我会处理好。我们拜过天地,又是夫妻了,我会竭力去做你喜欢的事。”

“.....那只是一场梦。”她哀叹。

“于我而言就是真的。”

太执着了,陈匪照心想,待她解决完这些事,就躲得远远的,再不和谢恒见面。

两人在这竹屋里,没有雨声,好像远离所有纷乱,没那么针锋相对。谢恒抬眼看向门口——空无一人。

那碍事的东西总算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后面想过来感叹一句,后面,爆炸精彩!!!

对了这章发出的时候是元旦,评论发红包?没有的话也无所谓: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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