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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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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十万大山高耸,在那苗蛮住的地方,雨水顺着屋檐往下落,打在一把红纸伞上。

伞下的人抬起手腕,纸伞向上倾斜,在抬头的那刹那,雨水便也落到了他眉心。

谢致收伞进去,他好像腿脚不太好,一瘸一拐的。此时是白天,但屋内很黑,谢致拿着伞站在门槛前,日光从身后照来,地上瘦长的影子里有一个蒲团,坐着一位尼姑。

背对着他,看不见面容和年纪,一头乌发及腰。

这就怪了,明明穿的是尼姑服,却也留着长发,还俗了?

而正对面的墙前,放着一个架子、一尊佛像。

屋子很陈旧,有着不少蜘蛛网,佛像身上自然也有许多灰尘。这本不出奇,只是佛身同时也微微向前,头颅低垂,像是在向面前的尼姑低头。

“你就是尹姑?”谢致开门见山,“听闻尹姑擅蛊术,是否有一种蛊,能让人失去意识,听令于旁人。”

尼姑背对着他不动。

谢致示意候在屋子外的人进来,紧接着,这窄小的屋子里便多出一具棺材。

“人我带过来了,”他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尹姑却浑身一震,“你把谁带来了,”她回头,看到正对面的棺材,“谁在里面?”

“你说呢,你想见的,不是周海石吗。”

“.....他还活着?”

“九根回魂钉钉在他的百□□上,至少在我从你这儿离开之前,都还留有一口气。”

谢致走过去,瞥见方才还不把他当一回事的尹姑神色仓皇,便忍不住发笑,“我听说十年前你和周海石有一段情,还真是啊,过去那么久了,还记着?”

尹姑不出声。

谢致来到棺材旁,左手放到盖子上,“说吧,有没有我想要的那种蛊。”

说着缓缓推开棺材盖子,窄小沉闷的屋子里,声音沉重。

尼姑道:“如果你只想要中蛊者任由你摆布,有两种蛊虫可以做到这点,石头蛊和情蛊。石头蛊只需要用到一只蛊虫,放到中蛊者身上便可让他神智全无,在两年内完全受人摆布,而情蛊,分子母两种蛊虫,中了子蛊的人会一辈子听令于母蛊,直到他死。”

“代价呢?”

“种了母蛊的人会在三个月后死去。”

那种了子蛊的人会用余生去爱一个死人?谢致想到情蛊这个名字,“石头蛊又会对施令者有什么伤害。”

“我可以将这伤害转到别人身上。”

“是什么伤害,”谢致面色不变。

“需要施令者的一块心头肉。”

尹姑说着,抬眼看向他,谢致眼皮一跳,心头肉要怎么取,取下来后人还能活吗?

但很快,放在棺材上的手指忽然一颤。

“你想拿谁的心头肉.....”他和尹姑同时笑起。

——是那只剩一口气的周海石么。

*

三十年前苗疆的一座庙里,曾在一个雷雨夜里,跑进了一个女娃。

她从中原来,衣衫褴褛,举目无亲,拍开寺庙的门,求庙里的方丈给她一个容身之地。

可当时中原遭逢战乱,战火波及到了苗疆,苗蛮们并不待见中原人,方丈拒绝了。

于是女娃苦苦求饶,说自己什么都能做,只想求一个住所。

滂沱大雨,她跪在屋檐下,方丈撑着一把红伞,雨水溅到了她的眉心。

是粉面娇容的一张脸。

方丈问:“你什么都愿意做?”

“对....求您....求您让我....”

“好。”

他手中红伞一伸,挡到女娃头上,为她遮去了所有雨水。

*

可几年后,月上两更天,屋外墙角下,却有人一深一浅,一癫一狂,春意满怀。

好容易身下泄了,将怀里的人一丢,“舒坦!”扬长而去。

尹姑侧坐在地上,捂着自己汗淋淋的身体,伸手去探被扔到角落的衣裳,“尹姑,你....你又做那事啦?”听到两丈外忽然传来一个男声。

“是啊,”她好像知道那是谁,不紧不慢地把衣服穿上,“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方丈怕你累,给你留了碗饭。”

只有米饭吗,尹姑站起来,绑好腰带后抬头——见到一个相貌平平、和她一样是十五岁的小和尚。正捂着眼呢,面对着她道,“你穿好了没?”

“嗯。”

“我另外还给你炒了碟油菜,”小和尚见她走来,和她一同往厨房走去。

“谢谢,”尹姑眉眼弯起,往嘴里丢了颗东西。

“你在吃什么?”小和尚察觉到,看过去。

她便伸出手掌,“花生,方才那人给的。”

“给的?”小和尚没去拿,心想,这几个月阴雨连绵,外面又战火纷飞,粮食缺得很,虽说这花生米是很小的东西,但那男人会那么大方吗。

毕竟对他们来说,尹姑只是个......

他止了心思,低眉瞧着那雪白的手掌心里的几颗花生米,“真是他给的?”

“不,我偷的,”尹姑便又笑了声,往嘴里丢了颗花生,嚼啊嚼,漫不经心道,“谁会给我啊,我就是个泻火的工具,不过.....”

两人在这时经过佛庙,于鸡油黄的灯下瞧见那朦胧的佛像。

“青书,你说佛祖会怪我吗?”

青书小和尚摇头,和她一同驻留在佛庙前,“都被方丈逼着去做那事了,我想佛祖....也会不忍心吧.....”

*

是吗。

尹姑不知道,她吃了饭,回到自己房里,用湿布擦着身体,喃喃自语,“我也没多抗拒,住进来那时就和方丈说好,只要能吃上饭、有瓦遮头,什么都行。清誉嘛.....唔....这词是这样用的吗......”

她五岁从中原逃亡过来,没读过书,识不得几个字,清誉这二字还是前几日从一个恩客那儿听来的。

当时他办着事,明明觉得舒爽,却还要骂她,说她住在寺庙,尼姑打扮,却又日夜与人寻欢,真下贱。

尹姑咯咯地笑,她不生气,同时也被这男人弄的很舒服。

这些人也是从中原来,马夫、商人、农夫、挑大米的货郎....身份五花八门,只是给了银子来庙里玩玩。

至于为什么好好一个寺庙会成为这种地方,其实它一直都是个正经地方,不过因着苗疆大部分人信道,鲜少有人会来拜佛,这香客少了,便没了香油钱,但适逢乱世,方丈总要存活下去。

还好遇到尹姑,遇到这娇俏漂亮的小姑娘,从她身上获利。

而在尹姑没来之前,方丈和青书又是怎么过日子的——后话。

“哎——”尹姑躺在床上,吃着花生米,听到外头又下起雨来,舒服地盖上被褥。

“这可比当年要好多了,至少这会儿我可是在屋内。”

*

可吹灭红烛,没做多久黄粱梦,便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

叩叩、叩叩。

“谁啊....”尹姑醒过来,粘粘乎乎地喊,“青书.....青书!”

回答她的只有薄墙外闷雷似的鼻鼾声。

叩叩——敲门声还在继续。

“烦死了,”尹姑忍了一会,掀开被褥走出去,滂沱大雨,她撑着伞走出屋檐,裙角和布鞋都被打湿,“你哪位啊?!”

少女拉开庙门——黑灯瞎火,听得外面传来男声:“深夜造访,叨扰施主了。小僧从大宛来,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

“不能!”

话没说完便被尹姑打断,她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听声儿是挺年轻的,其余的——“砰!”关上门了。

“叨扰....自己也知道那么晚了过来会吵人睡觉啊?”她骂骂咧咧的转身,却是撞上几丈外方丈的视线。

“尹姑,是有施主在外面吗?”方丈也没提灯,笼在黑暗里。

“嗯,嗯.....要开门吗?”尹姑忽生心虚,小声问。

方丈不语。

“好像那人....说他从大宛来....”

大宛?方丈似乎心思一动,温声道,“开门罢。”

“好....”

于是这夜里来投宿的人便走进来,住进尹姑的房间。

以往也有恩客对她流连忘返,留宿庙中,因而尹姑都不用方丈开口,便带着僧人进了她的房。

而迈入门槛,二人在这荔枝红的灯火下一看彼此——

“你长得挺俊啊,”尹姑才知这僧人和她差不多年纪,相貌和衣裳布料都比她见过的男人要好上百倍。

大宛是个很富裕的地方吗,怪不得方丈会放他进来。

“原来姑娘是....”而那僧人也是吃了一惊,方才太黑了,他只透过半开着的门看到尹姑,听出来是个小姑娘,却不知她原来是个尼姑。

这会儿借着光,才知她穿着尼姑服,剃了头发。

冒犯、冒犯。

“小僧该如何称呼你?”他问。

“你不就住一晚吗,要什么称呼,”尹姑摆摆手,吹灭灯火,“行了别废话了,我都要困死了。”

嘟嘟囔囔地躺到床上。

可僧人又问:“男女有别,我能和你住一间房吗?”

尹姑背对着他,学着他文绉绉地说话,“有何不可。”

“我毕竟是男子,礼教都在。”

“那你出去?我无所谓的。”尹姑睁开一只眼,于黑暗中窥视他。

没听到声儿,僧人既不答应,也不挪步。

“呵,”于是她便又笑了。

粘粘乎乎地说,“在这庙里,有的是让你大开眼界的事。”

*

几日过去,僧人都不曾离开。

尹姑才知道他叫无浊,“狗屁名字,”她对小和尚说他坏话,“哪有人叫无浊啊,还是你的名好听。”

青书点头,“方丈给取的。”

“哦嗬?”尹姑夸张地抬眉,瞥了眼庙里最偏僻的那间房,“除了银子,我一年都没听他主动说出几句话来,居然会给你取名?你俩啥关系啊。”

青书眨眼,“不就是我和你那样的关系吗。”

“什么关系。”

尹姑蹲在地上和他对视,两人好像脑子都笨笨的,见青书指着彼此,便道,“同窗?我从一个恩客那里听来的。”

“我好像知道你说的谁,是个书生不是。”

青书说着,在这难得的大晴天看到一个男人走进寺庙,往他们面前丢来几个铜板。

铃铃,铜板转了几圈,落地。

尹姑便也站起来,“干活了,晚点记得给我炒盘菜啊?方丈只会给我米饭,抠死了....”

“好,”青书捡着银子答应她。

*

也是在那天,无浊知道尹姑在做的是这样伤风败俗的事。

他感到气恼,晚上独坐房中,好容易听到外面神魂颠倒的声音断了,尹姑推门进来,看到他竹板似的后背,“还没睡吗,三更了。”

走过去,“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对不起啊,是不是我动静太大吵到你了。”

“没吵到我,”无浊看向她,眼神一开始是凌厉的,见她好像怯生生的,便垂下眼,“听你口音,你是中原人吧?为什么会到苗寨里来?”

“我没长住啊,我娘过几日就回来接我。”

“你说真的?有人会来接你?”

“对,她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女儿,我爹也是个富商,只是我半个月前贪玩,被歹人抓到这深山.......”尹姑在床边坐下,打着哈欠闭着双眼,不知自己衣领大开,□□半露。

末了,发觉房里没声,才抬眼去瞅无浊,“你信了?哎呀....我瞎说的,刚才那人非要我编个假身份,说这样弄着更带劲,我这不是还在戏里.....”尹姑像个天真烂漫的姑娘,要不是身上布满红痕,一双眼还含着被欺负惨了水光,真以为她就是个小小姐。

“抱歉抱歉。”她说。

“你喜欢被人这样对待?”他问。

“还好吧。”

“你想要出去吗?”

“.....”尹姑不答,觉得他眼神有些不对。

“你想出去吗?”

“关你什么事,”尹姑便也有些恼火,甩了鞋子露出白嫩的双脚,“出去,我要擦身了。”

“你不是不避讳的吗,”无浊从木凳上起来,给她端来早已准备好的热水。

站到面前递来一条毛巾——尹姑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你那条不干净。”

“你给我丢了?!”

他不答。

她便好像被激怒,“哗啦”一声踢翻水盆,从床上下来,赤脚站在湿答答的地上,“那是我的东西!”

无浊膝盖以下的衣裳被水泼湿,“一条毛巾,值得你那么紧张吗?”

“是我的就不能被拿走!”她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丢哪了!我去找!”

无浊不答。

“吃哑药了?”尹姑将他推开,走出门外,还好今夜没下雨,虫鸣在闹,她打着灯在寺庙里乱转,身后是无浊,默不作声地跟着她。

一盏茶、一炷香、不知道是过去多久了,尹姑满头大汗,急得喘不上气,就要逼问他她的毛巾到底在哪,这时,无浊拿起一直攥在手里的毛巾,“在这,别找了。”

“都说了不是我的,它没那么.....”

“我给你洗干净了。”

他道,“那么脏,又旧又多杂毛,刚才你做那事的时候,我给你洗了。”

“那么快就干了?”

苗寨天气阴湿,她仍狐疑着。

无浊点头,“烧了柴火,放在上面烤。”

“......”尹姑又说不出话来,手里握着他塞过来的毛巾。

“可以回去了吗?”无浊问。

“......嗯。”

作者有话要说:不太喜欢这章的情节设定,会觉得有点....对不起尹姑

还是想对女性角色好一点

但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实际上写出来的又是这样(作者痛苦的其中一个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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