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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间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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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所谓的道门,到底在修什么。

和尚每天飘荡在道门混吃混喝,闲来无事瞅着道长那些个小徒弟,总结起来。

晨起一套拳,拳毕就开饭,开完饭上早课,课一上就到晌午,晌午吃饭,下午自修,自修什么呢,反正每天不知道在学什么,各自都有做的,然后就到晚上,晚饭过后再各自休整一下,最后一天以道长为首齐聚一堂在供奉着祖师爷的大堂打坐,打坐结束就能睡觉了。

所以这一天他俩在房顶鬼混,成功让道长误了晚课时间,当大徒弟带着一众小徒弟找师父的时候,成功地,让和尚坐实了花和尚歧视,并且收获一众“你居然敢带坏我们师父你罪无可赦”的仇视,叫童谣有苦难言。

喂,明明被狠狠糟践了的是我啊,我。

被榨干的和尚就那么瘫在远处,奄奄一息,另一个当事人心满意足整整长袍,跳下屋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事人一样,对瞠目结舌的徒弟们说:今夜晚课取消,各自散了吧。

徒弟们哦着散去,月下就又只剩下和尚和道长。

还下得来吗?道长很自然地问,像在说今夜月色真美。

……怎么可能啊!

说实在的他连伸手提裤子的力气都被折腾没了,被搞得精神异常清醒,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清醒过。以前那些荒唐事,刻骨铭心的记忆,走马灯似的飘过,他趴在屋顶,听着蝉声,长长地叹口气。刚要伤感,冷不防胳膊旁冒出一个脑袋。

和尚:你干嘛?

道长:带你下去,或者你想在这躺着?

和尚瞅着这气定神闲悬在空中的脑袋:你们修仙的真会轻功啊?

道长:你念经那么多年戒色了吗。是梯子,我的童大将军。

道长不疾不徐登上梯子,把和尚衣服给他裹吧裹吧,背在背上,又一步一步登下梯子。

毕竟是两个大男人的体重,和尚听着梯子咯吱咯吱的□□,干脆闭上眼不去想梯子嘎嘣一声中途裂开的可能性,一边抱紧了救命稻草。双手就那么摸啊摸,摸到了道长充实的胸肌,出色的腰肌。一边摸一边寻思,你这道长肯定没少背着徒弟偷偷吃肉,摸得道长叹口气,加快了回到地面的步伐。双脚刚踏回地面,梯子就裂开了。和尚嚯了一声,又继续摸。

道长一边好脾气地被摸,一边问你今晚睡哪。

和尚理所当然回答道:去你那,给我按按胳膊腿,不然恐怕明天没法下地了。

道长回答:你要这么打算的话,恐怕你后天也别想下地了。

和尚:禽兽。

道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打算继续这样吗?

和尚:也行,毕竟别人都说我禽兽不如。

11.

最终,道长第二天错过了一整天功课。

12.

道长错过了第三天的功课。

13.

道长的小徒弟们开始议论纷纷,是不是该改口叫师娘了。

大徒弟赏了他们一人一拳,并对不争气的师父发出深重的叹息,领着小徒弟们展开一日功课。

14.

小道士们以为这两位过上了没羞没臊的修仙生活,道门讲究一个什么,道法自然,啥叫自然,无为就是自然。于是乎几个徒弟分配分配日常工作,就也不去打扰那二位,殊不知在幻想中的鸳鸯早已蓬头垢面,只有脸上的尘土和泥和身上几天没洗澡的臭气能够提醒他俩,日子,是真的很难过。

当晚他们意犹未尽决定再次研究一下双修之道的时候,那个夜,不知道哪里来的黑衣人把进门毫无防备的他俩一人一闷棍,给打包带走了。带走到了哪,搞不清楚,只能明确两个人晃荡晃荡被带到了车上,不知道走了多久。虽说是绑票,待遇还不错,把他俩关在马车绑住手脚蒙面塞口的,每过几个时辰会松绑喂饭上厕所,六个人盯着看,俩人试着从看守嘴里套话出来,偏偏那六个就跟从来没长过嘴巴这种器官似的,外露一双眼睛,阴恻恻盯着他们吃,吃完就原样绑回去。又过了不知多久,好像是离黑衣人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居然连封嘴的布都不给他俩戴了,甚至能旁若无人地闲聊起来。

道长:又是你的风流债?

和尚:行行好吧,怎么就是我的债了。

道长:我这辈子最近一次遇到黑衣人还是官府爆炸那趟。

和尚:真别说,那批人在两年前刚打起来的时候就把处理了,今儿这波来自哪我还真不清楚。

道长:现在外头是什么情况?

和尚:我没去山上之前,十六洲里十个归顺于中央,俩前朝遗老不肯降,一少数民族瞎蹦跶,还有仨是我爹的亲戚负隅顽抗大乱斗着。我往你那儿一猫就个把月,现在我也不清楚了。

道长:果然还是有潜在仇家要寻你啊。

和尚:我说这位道长,你为何一副怎么连我也算上了语气,咱俩难道还没点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以至于绑你很冤枉?

道长:咱俩什么关系?

二人瞪视,眼神里的杀意你来我往,看着看着道长忽然一笑,博弈变成暗送秋波,要不是手脚都还绑着,指不定要干出点什么。正巧这时,马车似乎遇上什么门槛,好一个趔趄,俩人垒做一叠,相视一笑,竟然得空,用舌头狂甩对方嘴唇,缠斗了好一会儿也没分开。

不多时马车停下,车厢大开,六个黑衣人面对此情此景,竟然都忘记了往下带人,退避三舍,让出一条路,小头目似的壮汉见罢直呼怪哉,怒斥手下怎的如此失职,猛冲到马车旁,下一秒怒气陡然被他吞进肚里,连同话语都消散了,留下一个合不拢的嘴,浑圆地,像极了月亮。

道长意犹未尽地亲完,终于腾出眼睛和嘴巴,见到来人,却是笑起来。

和尚道,你笑啥。

道长答:确实不怪你,这是来找我的。

和尚迟疑着:啊?

小头目却是找回了魂,顿时下跪道,十年之期已到,恭请圣上回宫。

在和尚瞪得浑圆的眼色下,道长表情淡淡道:十年过去了你依然是这个样子……

小头目一喜,道,圣上还记得在下。

嗯,依然这么抓不住重点,松绑比认亲要紧得多吧,你觉得呢。

最后一丝笑容消失在和尚眼中,连同入夜的寒气那般教人无处遁形,更深入脾肺地冷。和尚坐直了身子,倚着马车车厢,觉得一切都很荒唐。这时节谁人能被称为圣上,他爹早就把一帮直系亲属亲手入土,剩下那三三俩俩外姓造反只是被视为笑话,唯一解,怕不是几个前朝将士开玩笑似的另起军旗,迎那什么所谓前朝私生子……罢……?

他数落自己,自小亲戚勾心斗角夹缝求生浪荡出名声,被送入一方净土洗练了伪装,又戎马多年只道是命中带煞,唯独清静过的这几个月,唯独想过白头偕老的一夜,惦记着干干净净度过余年,倒是栽进命中业障。这其中再多思虑,林林总总,只道荒唐。

道长除却杂物,小头目却要带他进门,临了问如何处置和尚。道长望去,和尚却是再也不想见他似的,盯着虚空。

好生看管,好生招待。

丢下几个字,却像下了令判。和尚被拽下马车,遥遥一望,却像陌路人,再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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