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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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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时音音是怎么到的医院,又是怎么回的办公室,她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下车前,贺时桉跟她说的话。

“时音音,不要想着躲我。”

并非温柔调侃,而是冷言警告。

好在今天是周六,门诊很忙,时音音几乎是怀着虔诚的心在感激着这份忙碌,若不是忙得没时间矫情,她那些无处安放的情绪,估计是连一分钟都撑不下去。

刚过下班时间,温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时音音一手揉着酸胀的脖颈,一手拿起手机接通,暴躁的嗓音随之在耳边炸开来,“时音音,你丫的赶紧给我回来。”

耳朵被她炸得嗡嗡作响,时音音将手机拿开了些,然后按了免提放在桌上,“楠楠,你又怎么了?”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温楠的嗓门更大了,“你知道我昨晚刷马桶,刷到几点才睡吗?”

“几点?”

“……”温楠被噎,“时音音,这是重点吗?”

“那重点是什么?”

十里槭的别墅内,温楠看着眼前堆满了整个客厅的东西,才想起自己光顾着发脾气都忘了说正事,她薅了下头发说:“你知道贺时桉今天都干了什么吗?”

时音音心里莫名地一咯噔,疲惫的嗓音更虚了,“他去找你了?”

“他没找我。”温楠难掩烦躁地说:“可他的司机今儿找了我一天。”

“找你干吗?”

眼下,有重度的强迫症的温楠俨然一只炸毛鸡,指着地上那一堆堆还没拆封的东西开始叭叭地吐槽——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家的门铃今儿都快被那个司机给按掉了,我从早上九点开始就在家为他开门,关门,一遍遍的重复着帮你收礼物的动作。”

“贺时桉是疯了吧他,你知道他都给你送了什么来吗?”

时音音愈发的心虚,“送什么了?”

“成双成对的锅碗瓢盆,双人躺椅,双人秋千椅,双人鸟巢椅……”

彼端的温楠在电话里起码数了有三分钟,收尾的时候补充了一句,“还有双人泡脚桶!”

“……”

“不是,时音音,他这是准备跟你结婚啊,还是准备跟你未婚同居啊?”

“结婚。”时音音说,

对面骂骂咧咧的声音终于是安静了下来,“你说什么?”

时音音只手压着太阳穴,依旧压不下哪里突突跳动的疼痛,嗓音也愈发的疲惫了,“他让我跟他结婚。”

“结婚?”温楠有些懵,脑子还在迅速的处理信息中,“他这男朋友都还没当几天呢,就这么急着要转正了?”

时音音:“我昨晚喝多了。”

“喝多了?”温楠终于理出了些头绪来,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所以,你们都干什么了?”

是啊,他们都干了什么了呢?

商场里蜻蜓点水的吻,鱼池边温柔又克制的吻,还有车里强势又粗暴的吻。

昨天到今天也不过二十四小时,她的心情就跟那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个中滋味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又怎么可能跟他人说得清楚。

时音音突然觉得头疼,肚子也疼得厉害,她拧着一张脸,有些气短地说:“贺时桉说我把他给睡了。”

“……”

像是觉得荒唐,温楠忍不住笑了声,“什么叫,贺时桉说你把他给睡了?”

“那你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啊?”

“我没有。”时音音压着嗓子底喊,“可我没有证据。”

“……”

这回温楠是真的乐了,笑得毫无同情心,“那他就有证据了?”

“有啊。”想到老师早上看她的眼神,时音音生无可恋的如实答:“老师和蔡阿姨都看到了。”

“KAO!”温楠的激动得土拨鼠尖叫,“捉奸在床啊?”

“……”

“不对。”温楠突然就不笑了,还有些严肃,“那你们做措施没?”

“……”

“肯定没有,临时起意的事,而且还是在白老家。”

“……”

“哎呀,你也别磨叽了,赶紧上药店买药吧,现在还没过72小时,应该还有用,我可告诉你啊,你是时家的大小姐,未婚先孕是要被人笑话的。”

“……”

“还有啊……”

“温楠,”时音音忍无可忍打断了她的话,“你闭嘴。”

闭了闭眼复又补充,“我大姨妈还没走。”

“时音音,你丫的是有病吧你。”

温楠像是吃到了烂瓜那般,瞬间就兴致全无,“赶紧给我死回来,姑奶奶大早就被吵醒,现在还饿着呢。”

“我不回去。”时音音说:“饿了自己想办法。”

“我怎么想办法?”温楠没好气冲着手机听筒嚷嚷,“你这租的都是什么破小区啊,我中午找了十几家餐厅让他们送餐,人都异口同声地告诉我说,十里槭不许外人进出。”

“MD,这都什么破规矩,到底是哪个变态定下的规矩啊。”

“赶紧的,给我带个麻辣烫回来。”

“我不回去。”时音音重复了一遍,“我明儿休息,今晚我去我哥那住。”

“时音音,”温楠声音沉了下去,“你这是在躲贺时桉吗?”

“我就问你,就这个事,你觉得你躲得掉吗?”

“那我怎么办?”

时音音指尖撑着太阳穴一圈一圈地轻柔着,“我不喜欢莫家?”

“那你喜欢贺时桉吗?”温楠问。

几乎是在同时,时音音的耳边也响起男人早上问她的话——你喜欢我吗?

相近的问题,换个人问,她依旧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如实说:“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温楠冲她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只有渣男渣女才会说不知道,我要是贺时桉听到你这么说,我要么就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搭理你,要么就会干出让你长一辈子记性的事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

时音音突然就有了些精神,她指尖下意识地搭在自己的下唇上,内里的某处唇肉是他故意咬伤的,到现在都还在疼。

所以早上在车里,贺时桉突然那般是在惩罚她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

但转瞬她又萎靡了下去,“楠楠,我昨晚撒酒疯抱着贺时桉的脖子死活不撒手,你都没看见今天早上老师看我的那个眼神,就差拿根棍子来抽我了。”

“真的太丢人了。”

时音音生无可恋地趴在了桌子上,“估计现在连祖母都知道了。”

“楠楠,我……”

“停停停…”温楠在那边喊,“别给我打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跟贺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还能是个什么情况。”

时音音回“我跟他的事,我都一五一十的跟你说过了啊。”

“那你现在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贺时桉?”

“时音音,别敷衍我。”温楠补充:“想好了再回答我。”

时音音有些吃力地支起身子,而后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三三两两走动散步的病人,她突然就想起了多年前那个下雪的冬天,季星野半夜带她去医院看急诊的事,心里的那个黑洞又开始了隐隐作疼,“楠楠,我想季星野了。很想很想。”

“音音。”温楠沉默了会才出声,“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贺时桉就是季星野,你会接受他吗?”

“不会吧。”

“为什么?”

“害怕吧。”时音音抬手捂着胸口隐隐作疼的位置,“怕他再次消失,而我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那贺时桉怎么办?”温楠问。

时音音放下覆在胸口的手,视线放远看向天边火红的夕阳,“楠楠,你说,我能自私的只爱贺时桉的那张脸吗?”

“音音…”温楠的嗓音突然就哽咽了下,“那季星野就有那么好吗?”

“好到你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

“不好。”时音音说,“可他曾经很好,对我也很好。”

“楠楠,你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季星野的离开,若非是有苦衷,那就是已经死了。”

“所以…”温楠犹豫着问她:“你前些年总去逛墓园,就是为了找季星野?”

时音音“嗯”了声,说:“北城的誉圆有个墓主就叫季星野,上面刻写的出生日期和季星野的生日是吻合的,却唯独少了去世的日期。”

“啥?”温楠的声音都变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有照片吗?”

“没有。”时音音说:“我问过墓园的管理员,他们说,那个墓地是空的。”

“不是,”温楠送了口气,“谁没事,年纪轻轻地给自己立个墓碑啊?”

“不对,音音,你都把我绕糊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没想说什么。”时音音回:“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贺时桉。”

“他怎么了?”

“莫爷爷昨天病了,据说情况并不太乐观,可贺时桉对这个事的态度特别的冷淡,连看都没去看莫老一眼,如你所知,他昨晚跟我在一起。”

“那又怎样。”

温楠说,“我听我爷爷说,莫子谦当年可是连他母亲去世都没回去看一眼的人,莫家人的冷血,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可你不觉得他姓贺,而非姓莫,挺奇怪的吗?”

“那莫子谦的太太就是姓贺啊,贺时桉随母亲大概是有其他原因吧。”

“楠楠。”时音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急问道:“你说什么?”

“贺时桉的妈妈姓贺啊,你不知道吗?”

“噢,我这回过来本来是想告诉你的,昨天一通折腾,我差点都给忘了。”

“莫老寿宴那天。”温楠说:“我爷爷住院了没去南湖,你说贺时桉是莫家的孙少爷的时候,我刚好在医院陪他,就问了老人家几句,可他没告诉我,后面我又旁敲侧击了好几回,才凑出了些莫子谦的不为人知的密事来。”

“莫子谦死于六年前的海难,这事在当年动静那么大,你也是知道的啊。”

“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那场海难同时卷走的还有莫子的太太,以及他们刚刚成年的女儿,据说莫太太去世的时候,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可惨了。”

“楠楠。”时音音伸手扶住窗棂,嗓音止不住地颤抖,“那你知道贺时桉的妈妈叫什么吗?”

“不知道。”温楠回:“我爷爷也只是知道莫太太姓贺,据说莫子谦和太太是隐婚,这事知道的人很少,也没人敢去八卦。”

“但我觉得这个事情,你祖母应该是知情的,要不你改天去问问你的祖母?”

时音音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颤抖的身体终是撑不住地跌坐在了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坠,声音抖得厉害,“可是,楠楠,你忘了吗?”

“季星野的母亲也姓贺啊,她也消失了啊……”

眼前的世界开始颠倒,耳边的声音也在逐渐远去,她脑子里绷了六年的弦也轰然断裂,堆积多年的情绪,此刻正似多米诺骨牌般层层叠叠地压顶而来。

头疼,钻心的疼痛在她的五感下无限放大。

“音音…喂…音音……”

眼前混沌一片,像是在梦里又像是在眼前,一道模糊身影自大雾中朝她奔来,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小九,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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