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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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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冬至,屋外阳光不错,也不会太冷。

此刻,时音音正托腮坐在鱼池边晒着太阳,脑袋空空地盯着池子里的锦鲤发呆,病后初愈的她,脸上依旧透着病态的苍白,看着清瘦了不少。

“音音。”

池子里的锦鲤许是被突来的声音惊到,原本的相亲相爱的它们,瞬间作鸟兽散,时音音转脸向右,保持着双手托腮的姿势。

只见刚从门外回来的温楠,手里摇着一大把不知从哪扯的狗尾巴草,正脚步轻快地朝着鱼池边走来,嘴里还哼着一首不知名的童谣,惬意得很。

看来,这段日子她跟陆然相处得不错。

“想什么呢?”温楠停在她的右侧,弯腰的同时抽了根狗尾草插在了她的马尾上,不无嫌弃地嘟囔了句,“看你那病病歪歪的怂样,我还真有点瞧不起你。”

“嗯,”时音音慵懒地应了声,“你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用客气的。”

“不是,”温楠被噎,忽而笑了声,“对,你都能耐死了,自己都被蛇毒嚯嚯去了半条命,还逞强去陪你那昏迷不醒的男朋友,这下好嘛,他是好了,你却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在演狗血八点档呢。”

时音音也不生气,笑了声:“楠楠,今儿是几号来的?”

“23号啊,怎么了?”

“没什么。”时音音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你例假来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温楠一时间什么兴致都没了,后又忽地“嗷”了一嗓子,“没来……烦死了!”

“它怎么还不来啊,这都过了半个月了。”

“我觉得不来也挺好的。”时音音回正脑袋看向鱼池,“你不总说我家风水好吗,指不定你是有什么好事了呢。”

“啥好事啊?”温楠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而后气急败坏地用手里的狗尾巴草打了下她的后背,“时音音,你这生了场病,报复心还见长,啊?”

随后又重重地坐在了她的身侧,一脸的正经,嘴角却不自知地扬着,嗓音也是少有的小女人,“你可别瞎说啊。”

“放心,我不瞎说。”

“不过,”时音音瞥了她一眼,“有个事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什么事啊?”

“老师家门口是有摄像头的。”

“啥?”温楠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装哪了啊,我怎么没见着啊?”

难得看她这样,时音音也来了兴致,“你急什么啊?”

“你是在门口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

温楠这会终于是听出味来了,“时音音,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而后绕到她的对面蹲下,整张脸都是红的,“你老实说,你都看到啥了?”

“某人的激吻视频啊。”

时音音尾音拉长,眼睛眉毛都在笑,“是老师发给我的。”

“……”

顿了下又继续补刀:“要我给你转发一份吗?”

“……”

想到这几天,白老总是有意无意地拿她开玩笑的事,温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只知道她这辈子的脸都交代在这了。

看她扔了手里的狗尾巴草,一路“啊啊……”地大叫着跑出了老师家的大门,时音音也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几秒后心里又咯噔了下,“她不会是真……”

“她怎么了?”

突然的声音吓了时音音一跳,一回头就看见贺时桉端着一个小托盘,那气质,怎么说呢,有股帅气男佣的内味,太温柔了,一点也不贺时桉。

不过,这段日子被他这样照顾着,她还是挺享受的。

“没事。”

时音音笑,而后指了指他手里的托盘,“你端的什么啊?”

“黄桃甜汤。”

贺时桉在她身侧坐下,复又将碗朝他递了递,“尝尝看。”

“那个…”时音音的脸写满了抗拒和嫌弃,“我可以不尝吗?”

“不能。”贺时桉从托盘里将碗端起,而后用瓷勺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一脸的认真,“医学进步需要小白鼠,好的厨师也是挑剔的食客成就的。”

“……”

所以,他这是在内涵她挑剔吗?

“贺时桉。”

时音音觉得这事必须沟通沟通了,“你要实在学不会也没关系的,你可以去买现成的啊,那个特简单,回来加热一下就能吃了,省时省力还好吃。”

“你说你…”

想他平日里被那么多的阿姨婆婆伺候惯了的人,竟也心甘情愿地为她洗手做甜汤的份上,时音音适时的闭了嘴,她企图换一种更温柔的方式跟他沟通。

“要不,这样吧。”时音音指了指他手里的那碗黄桃甜汤,“你自己喝喝看,你要是能喝得下,我就喝。”

“你确定?”

时音音点头“嗯”了声,“不耍赖。”

“你要耍赖呢?”

“悉听尊便。”

贺时桉压了压上扬嘴角,没说话,随后吃相极好地一口一口地,将一整碗的黄桃甜汤都吃进了肚子里。

“……”

自他出院后就一直在潜心研究煮黄桃甜汤,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煮的甜汤不是糖放多了齁得慌,就是酸得人下不了嘴,甚至还有煳锅的时候,都弄坏了老师家三口砂锅了。

眼下看他面不改色地吃完了,说实话,时音音还挺惊喜的,就想着没啥厨艺天赋,但也经不住人多琢磨啊,说不定,他还真就开窍了呢。

所以在男人再次端来一碗黄桃甜汤时,时音音毫不犹豫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那酸不拉唧的味,简直了。

“……”

时音音直接将碗退回给他,扯唇笑了下,“我看贺先生好像挺喜欢喝的,我的这份也给你喝了吧。”

而后起身,绕过椅子往前走了去,还不忘补充一句:“不用客气的。”

“时音音,”贺时桉回头喊她,唇边漾着淡笑,“你这是准备耍赖?”

“没有啊。”时音音顿住脚步心虚回头,苍白的脸上笑容是不自然的甜,“贺先生,我不耍赖的,我就是困了,我上楼睡会。”

嗯,她在企图撒娇耍赖。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贺时桉低眸看着碗里的甜汤,忽地就笑了,而后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嗓音蛊惑,“真困了?”

时音音眨了眨眼,慢半拍地“啊”了声,“真的挺困的。”

“那行。”贺时桉自然地牵上了她的手,“我也困了。”

“我陪你睡。”

两人自重逢以来,抱过也亲过,但牵手还是头一回,时音音有些懵,自然也就没听清楚男人后面说了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只牵着她右手的男人的手。

那双手冷白修长,指尖线条锐利有致,手背上青筋明显却又不会过于突出,他的手牵着她的,阳光落下的树影印在上面,影影绰绰。

这样平凡的牵手,时音音竟也觉得奢侈,患得患失的感觉瞬间缠上了她的心智,她不由得鼻头一酸,下意识地问了句:“贺时桉,你能送我一枚戒指吗?”

那一刻,贺时桉突然想起母亲在世时跟他和妹妹讲过的一个故事,那个故事讲的是相爱的两个人在年少时就遇见了彼此,并相爱的故事。

故事的细节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大概说的就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喜欢上了一个十七岁的姑娘,两人一见钟情并相爱多年。

后来姑娘怀孕了,可少年却毫无预兆地突然消失了,当时绝望又无助的姑娘在阴差阳错之下另嫁了他人,两人自此便断了联系。

再次重逢已经是七年之后的事情了。

重逢之时,他们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当初的姑娘不仅嫁做他人妇还丧了夫,独自抚养着一个孩子,而曾经的少年也早已没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满身的疲惫和沧桑。

最后,他们接纳了并不完美的彼此,也接纳了岁月给予他们的伤痕,最重要的是,他们接纳自己并最终因为彼此成为更好的自己。

据母亲的所述。

命运给了他们一个很完美的结局。

犹记得母亲当时说的那句——年少时那不曾落幕的心动,是可以治愈生命里百分之九十的不幸的。

可剩下的百分之十该如何治愈,母亲并没有说,他也从来没懂过。

但就在她问“你能送我一枚戒指吗”的时候,贺时桉好像突然就明白了。

那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命运随机赠与人们的一场修行,这场修行终点就是接纳自己,能最终救赎我们的永远都是自己。

自他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起,姑娘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事事处处地小心翼翼,拐弯抹角地哄他开心,逗他笑。

其实她并不擅长哄人,也不擅长逗人开心。

但就是这样的笨拙才显得尤为珍贵,而她的难过也在这种笨拙中展露无遗。

那些日子他虽然昏迷不醒,但是耳边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很清楚,包括陆苧告诉她的关于季星野过去的一切。

这些日子在面对她的时候,贺时桉甚至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没想责怪谁,他只是特别地心疼,心疼他的姑娘最终还是得面对这样糟糕的他。

所以,他才每天两回的熬黄桃甜汤,还故意状况百出,弄出各种奇怪的味道来,为的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也在转移他自己的注意力。

他知道,姑娘不戳破他的身份,无非是不想重揭他的伤疤。

他也看得出来,姑娘是在自责。

而这种自责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严重,这已经成了她新添的心病,贺时桉虽然着急,可在没找到好的办法之前,他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眼下,此时此刻,贺时桉再也不想装了。

接纳自己的过程或许痛苦,但什么都没有眼前人重要,他希望他的姑娘健康,平安,幸福,而非今天这般被他困在过去的窒息中,不得安宁。

好好活着,别生病。

多朴素的信仰却又那样的奢侈,的确值得他用一生来守护。

“可以,不过,小九…”贺时桉故作无意且极其自然地补充:“有件事我得确认一下。”

姑娘向来聪慧,自然会明白的。

一声“小九”便是在告诉她——不管未来如何,只要她想,他可以是何时桉,也可以是她曾经的季星野。

时音音眼睫动了动,她缓缓地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那一向清冷的黑眸因为含了情的而变得温柔,她眼里雾气很浓,声音也小,“什么事?”

贺时桉低头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而后将她圈进了怀里,嗓音温柔却紧,“聘礼已备好,小九什么时候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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