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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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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趁热将姜汤喝了吧。”李清婉轻叩了两声,推门而入。

那被王霖君唤作云娘的女子正在榻上,半躺在他的怀中,李清婉端着姜汤的手指微微一颤。

“给我吧。”王霖君轻轻“嗯”了一声,接过李清婉手中的碗后微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烫?”

语毕,用汤匙舀起,在唇边轻轻吹过后喂给了云娘。

“有点烫,你趁热喝,好驱驱寒。”

云娘怯生生地看了李清婉一眼,又慌忙垂下头去,一点点地喝着。

李清婉说不清心中是怎样的感受,只静静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连她自己都不知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

感觉脑子里乱乱的,有许多过往的回忆在同眼前的场景相撞,头皮发麻。

她记得以前她高热时,王霖君也是这样喂她的。一模一样的温柔,她甚至有一种那躺在床上的人才应当是自己的错觉。

“……夫君,她是谁?”李清婉垂眸去看自己被烫得通红的指尖,声音卑微到不可思议。

王霖君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片刻后便再次恢复了往常,声音稍有犹豫,“待会儿我在同你说,你先出去吧。”

她宁愿他回答得果断,至少不至于令她猜到得那么快。

王霖君说,云娘是他在路上遇到的。

就是一挺稀疏平常的日子,他乘着马车自那街经过,每日如此。但那日从一户人家中窜出来个婢女,满身血痕地扑倒在了他的马车前,哪怕仅是狼狈不堪,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眸也勾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波澜。

他救了她,她千恩万谢。可又是一段时间后,她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同样的地点,她却晕死了过去。

云娘说,是因为那户人家的老爷看上了她,她宁死不从。但夫人却全然不顾她的辩解与求救,一口咬定了她是个狐媚子才会如此,于是日日将她鞭打。

王霖君望着她玉臂上青红交错的一道道新旧鞭痕,忍不住拍案怒骂这世道不公。

“爷……”云娘说还从未有人对她这般好过,那双藕臂柔柔地圈住了他的腰身,力道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王霖君却只觉得心疼得厉害,后来便怎的都推不开了。

后来他便理所应当地买了她的奴籍,替她寻了处房子让她安生。

但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外又要如何生存呢?

“爷,奴只是有些想你。”云娘时常会托人这样转告他。有时是说她想吃哪里的糕点,有时是诉说想念,还有时只是无关痛痒的天气问题。

但他从未心生厌烦。

因为云娘,他开始注意到一些以往从未留意的小事,这令他感到新鲜有趣。

于是他开始顺着她,能实现的总是会替她办好。

“爷,奴心悦你。自从那日被爷从那魔窟中救出,爷便早已是奴的唯一了。”又有谁能拒绝这么个柔弱可人的女子的依赖呢?

王霖君不知。

但那天,将云娘搂入怀中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那是他的发妻李清婉给他的截然不同的感受。

就连心尖尖都在发颤,好似猫挠。

他们最终是越过了那条线。

但王霖君始终还记着同李清婉的承诺,一生一世,仅一双人。

——直到今日。

“云娘她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今日那雨来的又匆又急,又打了雷,她很害怕,一直找我。”或许就连王霖君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说话时语气的心疼。

“以后,就让云娘在府上住下吧。这几天你收拾收拾偏房,总让她住客室也是不好。”

她跟了他,总不能一直让她一直住在外面,这像什么话?

传出去只会让旁人笑话他王霖君连个女人都护不住。

“王霖君,你疯了吗?”李清婉给他的感觉总是温柔和百依百顺的,他还从未被她骂过。一时间,他晃了神。

“同我言说你与云娘的相逢,相知,相恋……你是将你的家当了茶楼不成?还是把我当成了听你诉说爱意的看客?”李清婉努力克制着发颤的声线,指尖陷进皮肤里渗出了血,却感觉不到半分疼痛。

十六年了,李清婉从未这样同他说过话。

“……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以前的李清婉善解人意,哪像这般咄咄逼人?

李清婉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站起,不再去回应他的问题。

她现在只感到疲惫,想要回房歇息。

今日发生的事情着实是太多了些,她也回忆了太多过往。那些美好的,甜蜜的记忆今日却像是淬了毒,腐蚀着她身上的每一处,哪哪都生疼。

她强撑着身子在卧房中等着,眼神却是顺着夜风泄入的窗飘向另一件屋子。直到那边的油灯骤灭,她终究是痛哭出声。

她知道她再也等不到她的郎君了。

-

“姑母……”沈栀心不知昨日发生了什么,但却不是看不出今日她的憔悴,与昨日简直判若两人。

她想着唤她亲切些,许是能令她好受上几分,至少不会觉着自己是一个人。

“沈姑娘……你说,是因为我不如那云娘会依靠人,所以他变了吗?”李清婉喃喃自语,又暗嘲一声自己在同个与自己儿子一般大小的小姑娘说什么呢。

但有些话她对儿子难以启齿,却不会对沈栀心说不出口。

“沈姑娘,我不想要那些昨日同你说过的衣裳了。”李清婉昨日与沈栀心一道回忆了很多。成婚十六载了,她本想着带他回忆他们这些年走过的岁岁年年。

但现在云娘出现了。

“……他肯定不会觉得以前见我穿过的衣裳哪里好看了,沈姑娘,你帮帮我……你瞧,像云娘那样绣着小梨花的,我穿着会好看吗?”李清婉声音颤抖。

可是她好讨厌梨花啊。

无论是王霖君养着云娘的小院里的那颗梨树,还是她衣摆上栩栩如生的梨花,王霖君身上染上的梨花香。

以前,她明明是很欢喜的。

沈栀心的眼角泛红,止不住想起的是来前李予微形容的李清婉的话语。

——端庄大方,待人谦逊,处事宠辱不惊,世家贵女的典范。

怎么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

“姑母,咱们不学那云娘的模样可好?我们姑母端庄大气,最适合牡丹了,不需要学习旁人。”但李清婉只是摇头,声音哽咽。

她真的好害怕。

昨夜是王霖君头一回没有回房,那漆黑的夜晚不断腐蚀着她的内心,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可她偏偏还知晓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的夫君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家也不是,她要怎么办?

今日让她操劳的是收拾偏房,明日是不是就要布置他们的婚房?她不敢去想。

“……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沈栀心独自坐在院内,看着被李清婉打理得鲜艳繁茂的花草愣神,眼泪不知不觉地模糊了视线。

“别哭。”她听到了乔云鹤的声音,垂头想要遮掩,泪水却反而扑簌簌落了下来。

“哥哥,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呢?为什么要去许做不到的诺言?”连她都接受不了的变故,更何况是亲身经历的李清婉?

乔云鹤半蹲在沈栀心面前,去擦拭她满脸的泪。

“是人,便是会变的。当初许下诺言时,也没人想着自己会做不到。”乍得一听,乔云鹤好似在帮王霖君找借口,他又接道:“但变化总有两头好坏之分,那王霖君便是走向了坏的极端。这人世间,既有人违背誓言,便也会有人坚守承诺,与相爱之人白头到老。”

“你们在这儿。”王沛遥遥走来,面儿上客气的笑容与昨日相比不减,但显然精气神也不足。

他昨个儿也难免心情烦闷。

母亲显然难过,而父亲则带了个身分不明的貌美女子回府,偏生他又不便多问,只能一个人郁郁寡欢。

“王沛,你怎么会来这儿?”沈栀心问。

而王沛却没有明说,只是故作轻松,随后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假山那儿,道:“心中难免好奇,便跟过来看看。”

顺着王沛所指,沈栀心和乔云鹤二人朝那处望去,只见两道身影渐渐依偎,眉眼含笑,打趣缠绵,不是王霖君与云娘二人又是谁呢?

沈栀心再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侧的王沛,果不其然,面色如黑炭。

想来他恐怕也只不过是好奇昨日状况,未曾想到刚跟来假山就瞧见了这般刺激的一幕。

三人并肩而立,目光出奇的一致。所幸那二人并未察觉,不然沈栀心还真不知晓会演变为何种局面。

复看,只见那云娘指着稍远的丛中鲜花,如今刚好当季,开得娇嫩,芳香扑鼻。

王霖君宠溺一笑,揉揉她的头便上前几步,亲手替她折下了好几支栀子,送到她的掌心。云娘垂头去闻,瞧着十分欢喜,当真是恩爱的一对。

“王沛,你没事吧?”沈栀心的声音悠悠传来,唤回了他渐远的神志。

他苦笑一声,也回过味来,摇摇头道:“想来二位不知,那栀子花乃是我母亲前几年种下的,只因当年父亲的一句喜爱,日日细心呵护。”

原来当真有人会为一人种下一片花海,也有人愿为美人一笑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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