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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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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云翘回到了营地。

还未入帐,她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男子笑声。

不是陆英东,也不是江星,云翘心中疑惑,掀起帘子,一抬眼便看到一个相貌陌生的白衣公子。

那人一袭白裘,身形修长,面容俊朗,正翘着腿倚在榻上,见云翘进来,慢悠悠地起身,笑着对她作揖:“这位便是云翘姑娘吧?在下沈青山,是英东的挚友。”

云翘闻言,款款屈身道了万福,“见过沈公子。”

“冷不冷?”陆英东走至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凉冰冰的,快到火炉边暖和暖和。”

如此体贴的举动让云翘倏地红了脸,她看了眼沈青山,羞窘不已。

可陆英东却神情坦荡,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沈青山眼眉含笑:“英东,我怎不知你还有如此细心温柔的一面?”

陆英东淡淡瞥了他一眼:“沈大夫,你哪里不舒服,我来给你仔细瞧瞧。”

“别——”沈青山叹了口气,“见色忘义,可悲呀。”

云翘耳根微烫,垂首在一旁不语,忽听得他低声叫了一声,“哎哟!”

她循声望去,见沈青山正揉搓着鼻子,鼻尖发红,似是被什么给烫了一下。

陆英东慢条斯理地剥了粒烤花生,“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沈青山低声哼哼两声,没再言语,目光却落在云翘身上。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口问:“云姑娘是打江南来的?”

“正是,小女子祖籍金陵。”

“金陵好啊,繁华富庶,水土养人,怪不得姑娘的相貌如此出众。”

云翘面颊微热:“沈公子谬赞了。”

“何谬之有?”

沈青山摆了摆手儿,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陆英东,不顾他暗含警告的眼神,笑眯眯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与英东相识五年,一起经历过许多风雨,却从未见过他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还头一回寄信找我,只为了要那种药。”

“沈青山。”

陆英东脸色不豫,语含威胁。

“哪种药?”

云翘满脸疑惑,心微微悬起——难不成英东哥哥生病了?

沈青山哈哈大笑,吃了杯酒,眼神古怪地看了眼云翘,笑道:“云姑娘,恕在下胆儿小,不敢违逆陆将军。”

“至于是什么药,待会儿你亲自问他罢。”

说罢起身,披上大氅后便大步出了营帐。

炉上的热水咕嘟咕嘟作响,云翘沏了壶茶,给陆英东斟了一杯,见他似乎并不想开口,她便也没多问。

梳洗更衣后,云翘给他重新包扎了后背的伤口,两人上床歇息。

灯火阑珊,云翘半梦半醒间,忽听到一声极为压抑的呻.吟,她睁开眼便看到陆英东脸色发白,额上沁出了一层汗珠。

“怎么了?”她睡意全无,掌灯近看,见他背上的伤口无恙,“是哪里不舒服么?”

陆英东低喘了一声,摸了摸肩膀,蹙眉道:“之前中箭的地方,这几日总会隐隐作痛。”

虽然他说是隐隐作痛,但云翘见他脸都白了,便知那痛楚自然非比寻常,便要穿衣下床:“我去请军医来瞧瞧。”

“不用。”陆英东按住她,将她拉入怀中,“赶明儿青山来了,看他怎么说。”

云翘满眼担忧:“可是,你疼得能睡着么?”

刺痛渐渐减缓,陆英东低头蹭了蹭她的雪颈,“翘翘给我唱支歌儿,我就不疼了。”

云翘面色微热,小声嘀咕:“胡说,这怎么能止痛……”

陆英东未言语,漆黑眼眸直望着她,涌动着浓烈而陌生的情绪,看得云翘心口突突直跳,连忙应了下来。

“好吧,我给你唱一支歌。”

“不过要先说好,要是不好听,你可不许笑我。”

陆英东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低声笑:“我怎么会笑你。”

云翘轻声浅唱起来:“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落灯花,棋未收……*”

喉音娇嫩,玉音婉转,在这寂夜中如珠玉落盘,十分动听。

陆英东出神地望着怀中的少女,心头剧烈地跳了两下。

昏暗烛光下,她眉眼如画,肤若凝脂,仿佛还是那个骄纵任性的云家大小姐。

不同的是,五年前他只能跟在她身后,偷偷看着她,如今,她正躺在自己怀里,为了他而唱曲儿。

一股强烈的兴奋与燥热感席卷而至,他呼吸重了几分,低头吻上了那翕合的朱唇。

云翘被亲得身体发软,眼眸泛雾。

本以为他会如那夜在山洞一般,却没成想陆英东却又握住了她的手。

夜色过半,云翘细细喘着气,小声问:“你问沈公子要了什么药?”

陆英东将她揽在胸前,低笑道:“过几日你便知道了。”

见他如此遮掩,云翘也未多想,很快便睡着了。

翌日,在陆英东操练结束后,沈青山晃晃悠悠地来找他,还给云翘带了两包点心。

样式别致,口感香甜,颇为好吃。

云翘忍不住问:“沈公子,这点心是从哪里买的?”

沈青山笑眯眯道:“不花一文钱,是有人送的。”

“是沈公子的朋友擅长厨艺么?”

“非也非也。”沈青山意有所指一字一顿道,“是在下身体力行赚来的。”

云翘听得云里雾里,却也不好多问。

陆英东只着中衣走了出来,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将衣襟拉开,露出臂膀。

“给我瞧瞧,这伤是不是没好利索。”

沈青山神情顿敛,一脸认真地瞧了一会儿,复又将手搭在他腕上把脉。

眉头渐渐皱起——

“英东,你……中毒了。”

此话一出,云翘登时愣住了,而陆英东则微微蹙眉。

“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

先前他总会时不时觉得一阵刺痛,摸着伤口却是好的,原来是中了毒。

“你可知道是什么毒?”

沈青山顿了顿:“从脉相来看,毒已然潜伏近月,你不是说箭伤与西凉有关?依照你所说的症状,倒让我想起曾经听过的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幻心散。”

“这种毒便是来自西凉,相传是有位女医医术精湛,后被情人背叛,她心灰意冷满腹哀怨,便制出了此种毒药,给那负心人服下。”

陆英东问:“这种毒只会让人偶尔刺痛?”

沈青山摇头道:“不止,初时会偶尔刺痛,渐渐的便会钻心刺骨,再往后会出现幻觉,人会失去本性变得癫狂。”

云翘听得心惊肉跳,连忙问:“可是沈公子,这也只是你的猜测,你有法子确定这是何种毒么?”

沈青山耸了耸肩:“并无方法,若想确定也很容易,再过半个月,看英东会不会更难受,便可知晓答案了。”

云翘:“……”

“若是这样,沈公子可有解药?”

“没有。”

心中一沉,云翘忧心忡忡地看向陆英东。

他却神色如常,“左右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青山,我的这条小命就捏在你手里了。”

沈青山哭丧着脸:“我对这毒也不熟悉啊……”

“你就尽力而为。”陆英东穿上外袍,走到桌案边提笔疾书,不多时便叫了小张进来,“快马送到京城去。”

他看着云翘,对她微微一笑:“别担心,我不会就这么等死。”

“英东哥哥想到了什么?”

“既然极大可能是西凉的毒药,那我便去一趟西凉。”

闻言,沈青山面色微变,正色道:“可西凉与大周势同水火,你作为骁勇军的主将,若是孤身一人深入敌境,岂不是太过危险?”

陆英东道:“谁说我要一个人去了?”

沈青山愣住:“还有谁?”

陆英东直盯着他,似笑非笑。

沈青山:“……”

他佯作哭嚎伏在椅背上,“早知会如此凶险,我就不大老远跑来了……”

云翘抿了抿唇,小声却坚定:“我也要去。”

陆英东蹙眉:“不行,这并非去游玩,我们很快便会回来。”

云翘眼圈微红,眸光泛雾,一副被人辜负了的可怜模样,看得陆英东心口一紧,拒绝的念头登时松动几分,到底还是忍住了。

“你若是嫌营地烦闷,我将你送到夏姑娘家小住如何?”

云翘轻轻摇头,背转过身,坐在榻边,拿起针线低头刺绣。

沈青山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笑吟吟地拍了拍陆英东的肩,“啧啧,任重而道远哪……”说着哈哈笑着出帐。

“翘翘,你不高兴了么?”

陆英东走至云翘身后,俯身圈住她的脖颈,低声道:“我不想你去,也是怕你出事。”

云翘仰起头看他,眼睫泛泪:“可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很怕……”

“我会派人保护你,不会有人伤害你。”

云翘依偎在他怀中,低声呢喃:“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陆英东微愕:“明白什么?”

云翘转身面向他,湿漉漉的眼眸凝望着他:“沈公子说你中的毒可能无解,若你在西凉出了什么事……”

她杏眸含泪,朱唇轻贴到他唇上,“我还要怎么活下去呢?”

有根弦似乎在脑海中绷断了,陆英东怔怔地望着满面泪痕的少女,听到她呓语一般道:

“我喜欢你呀,英东哥哥。”

陆英东怔愣须臾,紧紧将她抱在了怀里。

“好,我们便一道去。”

这夜云翘睡得极迟。

陆英东将她压在身下亲吻,似着了魔一般,直到四更鼓响起,他才拥着倦极的她睡去。

在触及她疑惑的目光时,他哑声道:“药还未起效。”

所以,不能弄进去。

意识不断地下沉,昏睡过去的前一瞬,云翘恍然大悟:原来沈公子给的药,是这个用处……

翌日清醒后,她一壁梳头,一壁思索:怎的没听娘亲提及过此事?她不知世间竟还有男子避子的法子。

兀自出神间,帷帘响动,陆英东周身散发着热气走了进来。

他方演练完,浑身热腾腾的。

云翘见了,连忙湿了方帕子给他拭汗,端了盏茶送到他手上,细声问:“外面不是起了风,怎么你还出了这么多汗?”

一大早她便被外面呼啸的狂风声吵醒,沙石乱飞,如雹子一般落在帐篷上,唰唰作响。

“一点风而已,往年大雪寒冰时,也照旧出操不误。”

云翘笑道:“也就是将士们身体强壮,寻常人哪经得住如此寒冷。”

陆英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翘翘认为,我的身体如何?”

云翘怔了怔,正欲开口说什么,见他黑眸中闪过的促狭笑意,当即红了脸,侧过头佯作没听到。

陆英东靠近她,忽地俯身在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见她一脸惊慌地望着自己,杏眸如鹿。

他薄唇微弯:“不回答本将军的话就要受罚。”

云翘咬了咬唇,声若蚊蝇:“你的身体……更为……”她顿了顿,不知该如何措词,犹豫着道,“了不起?”

陆英东眸光黑亮,朗声大笑,将云翘拦腰抱起原地转了几圈,低头堵住了她溢出口的尖叫。

***

三日后,将营地的事务交由江星后,陆英东便与云翘乘快马,同沈青山一道往西疾驰而去。

为了不引人怀疑,沈青山称是云翘的兄长,陆英东则是她的夫君,三人佯作药商,无波无澜地进了西凉的地界。

西凉与大周毗邻,地处苦寒,民风剽悍,房屋多以土筑,放目望去,满目昏黄。

进了西凉京都云城,三人下了马,寻了家客栈落脚,稍作歇息后,沈青山便领着二人去了药材铺。

他常年在外行走,对西凉、大周皆很熟悉,又学了一口西凉话,跟人沟通起来毫无困难。

看他口若悬河,与药材铺的老板谈笑风生,云翘难掩惊讶,悄悄看了眼陆英东,本想跟他找点同感,却没成想下一瞬,陆英东也开口说了起来。

流利顺畅,一派淡然。

“……”

云翘暗自腹诽:合着三人中就她自己不会说呀。

问访几家药材铺与医馆后,三人来到一家酒楼用饭。

等待上菜的间隙,沈青山道:“看来对寻常西凉人来说,也没怎么见过幻心散这种毒药。”

云翘小口饮着茶,眨了眨眼慢吞吞道:“会不会……这毒药的制作方子,只有少数人才有?比如,西凉皇室?”

陆英东赞许地看着她道:“翘翘说得有理,先前钱达便是与耶律索勾结,想必这毒药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沈青山心头涌上一个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想……”

“没错。”陆英东眉眼凛然,语气笃定,“我要去耶律索的府上瞧上一瞧。”

作者有话要说:*出自元·徐再思《水仙子·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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