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凉飕飕的，树影婆娑，巷子里的酒馆亮着暖黄的灯。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咚咚响，季恒秋听出这是谁的脚步声，抬起脑袋看向门口。

江蓁耷拉着张脸，一见到季恒秋就张开双臂挂到他身上去，也不顾四周都是客人。

季恒秋刮刮她的脸颊：“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也没有不高兴，就是好累啊。”江蓁长长地叹了声气，今天下午有个代言人的站台活动，她在现场盯了一天，踩着高跟鞋站得腰酸背痛。

“吃东西了没？”

江蓁摇摇头。

“去楼上等我，我给你做炒饭？”

江蓁点点头：“好。”

季恒秋很快就端着一盘炒饭上来，把勺子递到江蓁手里。

低头时颊边的长发总是不听话地跑出来，季恒秋伸手，替她虚虚地拢成一束握在手里。

“自从给化妆品公司打工，我就一点都不期待过节了。”江蓁边吃边和季恒秋抱怨，“春节要活动、情人节要活动，到了三八还要再搞出一个什么‘女神节、女王节’，救命了，到底谁才是女王，难道只有我每天累死累活的吗？”

没等季恒秋接话，她又警觉道：“我只是小小地发一下牢骚，不准说‘辞职了我养你’这种话哦。”

季恒秋笑了笑：“那你想让我怎么说？”

“嗯......”江蓁想了想，“什么都不用说，给我做夜宵，在这里陪着我就行了。”

“我也不喜欢过节。”季恒秋说，“一到节日店里就忙，有一年的情人节，一直到夜里三点多才打烊，到最后我拎着锅铲，手都在发抖。”

联想到那副画面，江蓁哼哧哼哧笑起来。

季恒秋看着她的侧脸，也翘起嘴角：“终于笑了啊。”

江蓁看了他一眼，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往嘴里塞了一口炒饭。

“哼啾，距离退休还有几年啊？”

“不知道，早着呢。”

“那到了六十岁你还会做夜宵给我吃吗？”

季恒秋毫不犹豫地回答：“会。”

——“只有还能拎得动锅铲，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

“你真是个甜心小老头。”江蓁脱口而出。

季恒秋被逗笑了，压下了她的脑袋：“这两个词能这么组合吗？”

江蓁不管，撅起油亮亮的嘴作势要来亲他。

季恒秋往后躲，一只手掐着她的脸，一只手去够桌上的餐巾纸。

等把嘴擦干净了，他正要凑过去，江蓁又撇开脑袋：“谁让你刚刚不给亲的，现在没机会了。”

季恒秋把她的脸掰正，语气无奈：“讲不讲理啊？老伴。”

他低头，在江蓁的唇上啄了一口。

把酒馆丢给周明磊他们，老板牵着吃饱喝足哄开心了的老板娘回了家。

春天的空气里都掺着草木香，小路上，季恒秋对江蓁说：“周六我想带你去看看师父。”

“对哦，清明节要到了。”

“那天的天气好像很好，要不问问程泽凯，下午我们找个地方野餐吧。”

“好诶！”江蓁举起双手赞成。

比起那些形形色色的节日，真正值得庆祝的，是平凡而绚烂的每一天。

/202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