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腹部不断涌出的血，旁边的小男孩，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只见男人用布一层一层裹着伤口，直到血液无法流转，才随意的抹了一把脸；
血迹混合着汗液，即便知道是九死一生，但他还是要来，黑瘦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个笑容；
“妈，很快你就能看到你的孙子了，这次，咱们真的要一家团聚了，全都结束了，等我回来，我会听你的话”，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幸福的；
“瑞雪，等我，很快，我们就能回家了”，说着昏了过去；
男孩手上拿着一把，与程姜相似的匕首，一直坐在床边，男人醒来的时候，男孩儿还是他昏迷前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
他满意的笑道：“阿良，等我回去了，一定给你买个媳妇，我答应你的，不会骗你”；
阿良咧着嘴说道：“好嘞”；
房间的灯光不算亮，这是闫宁给女人安排的住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程姜依然握着匕首坐在她旁边；
徐玮想要换她，但是被拒绝了，只能顺从她的固执，在另一边守着，天刚刚亮，就听到了动静，两个脚步，一个轻盈一个虚浮，闫宁受伤了？
就在她站起身的时候，徐玮也醒了，两人交换了个一个眼神，打斗的声音传来，徐玮准备出去，程姜笑了一下说道：“不用动手，开门就行”；
说着一把拉起躺在床上装睡的人，还贴心的帮她捋了一下头发，徐玮倒退着往后走，程姜慢条斯理的抬起手，刀尖指向女人的肚子；
“瑞雪”，闫宁惶恐的喊着她的名字；
女人眼泪流下来后，一直用缅语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
闫宁居然温和的说道：“不是你的错，没关系，你会没事的”；
“闫宁，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再挣扎一会儿”，程姜漫不经心的语气，像是在激怒他；
这不是明智的行为，徐玮戒备的看着他，就是在等闫宁的后手，他不可能把自己这么折在这儿，肯定还准备了什么；
闫宁冷哼一声，轻蔑的说道：“一个丫头也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要知道，这些年我杀的警察可不少，你也想当下一个吗”；
程姜并不生气，甚至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杀了不少警察，但是我只需要杀一个人，就足够让你伤心欲绝，这个女人怀着你的孩子，你说你还能等到看到孩子吗”；
“跪下”，她忽然厉声说道；
闫宁紧紧握着拳头，但还是屈膝了，程姜握匕首的手用力了一些，女人发出痛苦的□□，眼睁睁看着他跪下；
徐玮给他戴上手铐后，程姜满意的说道：“很好，闫宁，我只问你一件事，七年前，你是不是杀了一个卧底警察，男孩儿，很年轻，眉毛上有个痣”；
她的形容很快在徐玮脑海里，勾勒出张晨的形象，她果然没有一刻忘记过；
闫宁冷笑一声说道：“老子这些年杀的人数都数不完，还七年前，老子不记得了，你说是就是吧”；
“不过怎么听着像是你的亲人，那他也该死”，他眼中的狠厉和阴鸷十分深刻，让后进来的大头和哨子都不寒而栗；
程姜起身说道：“是吗”，说着一脚踢上他腹部泛红的位置，闫宁疼的佝偻着背，这样的举动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她怎么敢的，这是犯法的；
“闫宁，你犯下的罪，死一万次都无法弥补那些受害者们，所以，别想在我面前逞凶，你进去也是死，你死了也得进去死，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如果你听不懂，别忘了，你老婆孩子还在我手上，你以为这一趟是九死一生吗，怎么可能，你既然离开了老巢，就是十死无生，我们警察没有一瞬间放松过对你的抓捕，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你以为大家已经淡忘你的罪恶了吗”；
“从你是杀人犯开始，就别想有一个好结局，还一家团聚，那得是你们死后的事情了”；
“程姜”，徐玮呵斥的阻拦道：“别忘了，你是警察”；
“你怕什么，我只是提前询问一下，这里这么多人，我还能杀了他不成”，程姜此刻，根本不像是她，她已经疯了；
徐玮害怕她做出更可怕的事，一把拉过她，拿出手机对着闫宁说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闫宁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忽然笑道：“原来是他啊，我…”，他欲言又止的看着程姜，挑衅的说道：“你是希望我说见过还是没见过呢”；
程姜握着匕首的手几乎要不受控制了，内心的翻涌让她的呼吸停滞，长长的缓了一口气，她靠近闫宁蹲了下来，挑衅的说道：“你真以为，你还有机会逃跑吗，接应你的人，来不了了”；
看闫宁一幅沉着的样子，程姜低声道：“大个子，斜眼睛，还有……”；
闫宁愤怒的挣扎，试图撞向程姜，就在她举手要刺向闫宁的时候，一只手拦住了她，并且夺走了匕首；
“程姜，别逼我”，徐玮冷漠的制止道，示意哨子过来盯着她，然后在闫宁面前坐下问道：“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说，还是不说”；
“你要我说什么，我早说了，就算我杀了也不记得了，事到如今，多一条命少一条命对于我，有区别吗”，闫宁仍是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
“收队吧，通知吴安他们，闫宁已经落网了”，徐玮刚要起身，就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
程姜撞开哨子说道：“来了，小心”；
说着人先往闫宁的方向去，徐玮先她一步，按住了闫宁，房间不大，人不少，大头他们刚想往后退，室外已经起烟了；
“他们放火了”，大头拉着那个男孩儿，逼不得已退了进来；
程姜一刀刺在闫宁身上，他痛苦的喊了一声，回过头说道：“我会弄死你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弄死你的”；
“说，是不是你杀了他”，程姜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就算是死，她也要知道真相；